第一章 ***
月亮隐去了乌云之后,天上飘下零星的小雪,空旷的街道上只有一辆黑色的跑车。
"晚上好,艾瑞娅。"一阵嘶嘶的声音后,通讯仪那边传来了问好声,"六点零三分,你应该吃过晚饭了。"
"有事直说队长。"她淡淡的说。
"没忘记你们现在还是嫌疑人的身份吧。"
"没有,我不介意接受任何形式的监视,直到我洗清嫌疑为止。"
"应该不用了。城郊,原奥古斯公寓,现在应该是个废弃的烂尾楼,今晚七点,真正的叛徒将在那和其他组织接头。清除叛徒,一切小心。"
"人数身份?"
"未知。"
"安格斯呢?"
"他在别的地方,这次任务由你单独完成。"
"了解。"她挂断通讯仪,猛打方向盘调转车头,奔向目的地。
那确实已经荒废许久,墙壁上爬满了已经干枯的藤蔓。她将车停在不远处一个隐蔽的地方,看了一眼手表,再次检查了一遍装备,打开车门,走进这座废弃的烂尾楼。
楼里安静的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能听见,她放缓呼吸,蹑手蹑脚的走上台阶。到处都是蜘蛛网,楼梯上却没多少灰尘,看来确实有人曾来过这里。
她来到三楼,走廊深处好像有窸窣的声音。她握紧袖中的匕首,缓缓走了过去。
她靠在墙边,迅速向屋子里扒头看了一眼,没看见人。屋子里有几件摆设,桌椅,钢琴,谱架。这里以前应该是一个琴房。
屋子窗户的玻璃早已破损,能看清外面的情况。
她深吸一口气,走进屋子。没有人。刚才的声音应该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考虑到这个季节应该没什么动物能在这里生存,所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自己听错了,二是他们逃走了。
她猛地回头看向那扇窗子,有微风刮过耳朵,她想也不想的抬起手腕。
叮的一声,两把匕首相撞,四目相对,两个人愣在原地。
"安格斯?"她愣了一下。那个人一身黑衣,蒙着脸,只露出眼睛。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判断出那人的身份。
"喂喂喂,怎么是你?"那个人拉下面罩,收起匕首。
艾瑞娅左手伸向腰间拿起手枪,盯着他,一字一顿的问:"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
"虽然事先没和你打招呼,但也用不着这么严肃吧。"安格斯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回答我,你来这是因为什么?"
"不如,你先回答我,你来这又是因为什么。非特殊情况搭档必须一同行动,你也没通知我不是吗。"安格斯微笑着看着她。
艾瑞娅沉默了半晌,说道:"我接到的任务是清除叛徒。"
安格斯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通讯仪,调出信息记录:"这么巧,我也是。"
艾瑞娅狐疑的接过仔细看了看,时间六点二十分,和通知她的是同一个人,同样的内容。不是说他有其他的事不能一起出任务吗,为什么又要同时联系两个人分配相同的任务。
"我是接到队长的通知过来的。"她将东西还给安格斯,放下手枪,"有什么发现?"
"唯一的发现,应该就是你了。"安格斯笑了笑,"我把这里都勘察一遍了,没人。"
"所以告诉我,那个叛徒是不是你?"艾瑞娅看着他,问道。
安格斯顿了顿,半开玩笑的问:"我说不是,你信吗?"
"只要你说,我就信。"她认真的说。
安格斯微笑着本来想说什么,突然脸色一沉,掀开盖着钢琴的红布,打开顶盖。
灰尘高高扬起,艾瑞娅捂着鼻子咳了咳,突然瞪大了眼睛。钢琴的顶盖下面,并不是琴槌,而是码的整整齐齐的盒子。
安格斯打开那些盒子,里面都是小玻璃瓶装的蓝色的液体。
"***?你怎么知道的?"她惊道。
"之前这个公寓大部分是对外出租,定价不高,住在这的人应该没几个能学的起钢琴才对。而且就算有相对富裕的人家,这是公寓又不是演出厅,一般钢琴都会摆在角落,哪有放在正中央的。"他看着这些小瓶子,"我说怎么在这一直觉得有种违和感。"
"灯下黑?"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反而最不引人注意。
艾瑞娅拿出其中的一支,打开放在鼻子底下,用手扇了扇,立刻盖上盖子,"浓度很高。"
安格斯拿过她手里的瓶子放回原处:"这么多东西,比之前缴获的都多。"
"你猜是谁?"
楼下突然响起脚步声,听起来人还不少。两个人对视一眼,移到窗边靠着墙,从窗户巴望:"是史帝文,还带了不少军部的人来...监察队执法部。"他看见那些人胸前的勋章,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怎么来了?"艾瑞娅皱眉,"他哪来的权力调动监察队?"
"不是偷偷摸摸的,应该是拿到了调令。要调动他们除非拿到了确切的证据。"安格斯如梦初醒,"他们的目标是我们。到底是谁给你的消息,确定是队长本人吗?"
"从声音和联络方式来看,是他。"艾瑞娅也想到了什么,"是史帝文搞的鬼?"
"不好说,但这么多东西在这,你我说的清吗,更何况来的人是他。"他盖上琴盖,闭着眼思索着解决办法,"我们本来就有嫌疑,现在物证也有了,他甚至可能不会让我们活着回去。"
"我联络队长。"她掏出联络仪,安格斯按住她的手,"分别联络我们的人也是他。"
艾瑞娅愣了愣,放下通讯仪。脚步声越来越近,安格斯拿出她腰间的手枪,掰开她的手让她握紧,然后对着自己的胸口按下**。
血溅在地板上,艾瑞娅瞳孔骤然一缩,上前一步扶住他:"安格斯!"
"嘘,别哭。"他擦拭掉她的眼泪,"这是洗清你嫌疑最快的办法。好好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