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云层之上
经历了不到半分钟的“风中凌乱”，吴语带着韩一来到了之前自己拍照的山坡上，手放开韩一，结果韩一还牢牢地黏着自己。
“你可以放手了，到了”吴语拍了拍韩一的背。
韩一这才睁开紧闭的眼睛，因为刚才这一路飞的实在太快了，她头发完全不受控的甩自己脸上，不得不闭上眼，见到此刻俩人已经停在山坡上，立马放下不知何时缠在吴语下身的自己的腿...
韩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姿势，尴尬地搓搓小手...
收了天使形态，吴语又盘腿坐下，还就正好在晚上离开前的那个位置，连碾轧过的草叶都还是新鲜的，“坐。”
“坐？哦哦！”韩一应声直接坐在吴语旁边。
“既然你做了这个选择，我就给你介绍下这两个种族，还有，你们蓝星人族吧。”
见要说正事儿了，韩一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你们蓝星上的土著，被我们称为人族，你们走科技文明，我们走血脉文明，更粗暴一点可以叫法力文明。但，这不代表你们人类一定没有血脉这一说法，可能你们人族在很久以前不是现在这样的手无缚鸡之力，就像你们族群内部也有神话传说，那不一定就是杜撰的，至于为什么现在是平凡的身体，书上没说，可能另两族的藏经阁里有典籍记载了吧。”吴语回忆起小时候父亲和自己介绍的一切，慢慢转述给韩一听。
“天使族与鬼族生活在另一层空间，两族的王打通了空间通道，可以往返于你们这片宇宙空间和自己生存的空间。那么你现在知道了宇宙间的三个文明了，天使、鬼、人。而现在这星系外还有数不清的文明，至少我还没有全部见识过。只是这蓝星所在星系被一层能量场包裹着，外来文明不易进入，而你们的科技水平也还没能力突破它。这也算是保护你们的文明吧，甚至，可以说与三族都有关。”
“还有其他文明！我们人类原来真的不孤单。”韩一突然感慨道。
“当然，你现在不就看到离奇的存在了吗，哈哈。天使族呢，血脉强弱是看那背后的翅膀数量，今晚第一个出现的是二翼天使，只有一对翅膀，是最普通的族人，但他能简单调动光属性能量了，那说明他修炼得不错，有望突破血脉的限制。这类天使一般都是天赋与勤奋共有的，毕竟血脉是生下来就定了基本上，天赋和勤奋是意识上的事儿，可以后天改变。”
“那夕颜姐四对翅膀！是贵族中的贵族了？”韩一脑中又浮现了南夕颜那完美的形象。
“是的，南夕颜是天使族皇族血脉，在当今皇家年轻一代里年纪排第五，他们族里都叫她五公主或者第五神女。”
“这么高的地位啊！那你们怎么认识的，我听你之前说你是蓝星上长大的啊？”
“我啊？我确实是在蓝星长大的。南夕颜天赋极高，小小年纪觉醒八翼血脉力量，天使族一般拥有越高的血脉需要越长的时间打磨激发，一般族里能拥有八翼血脉的天使大部分都是到了中年才觉醒第四对翅膀，用你们的话叫大器晚成。”
“而夕颜她十岁就全部激发，天赋之高在天使族记载的历史上都能排的到前十。因此她极受天使族族长的宠爱，她当时自己提出想担任监察大队大队长，其实她内心就是好奇这个生活在自己世界边上的蓝星，好奇这个被明令禁止与其产生纠葛的人族是个什么样的文明，才提出这个请求的。
也正是因为她极受宠爱，才能小小年纪心智还未成熟就得以上任此职位。”吴语道。
“那我猜就是她那时进入蓝星与你认识的喽？”韩一很仔细听着并分析道。
“对，那时我和她年纪相仿，但是我其实还没有觉醒任何血脉，甚至我父母在此之前也从没有和我提起过什么天使啊鬼的。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和身边人无异的普通蓝星人。直到有一天，我在这后山上玩，就是我们现在呆着的这座山，我在这遇到了夕颜，当时很凑巧也是她刚刚跨入蓝星，降临在这山头。我就是这么和她认识的。”
“那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天使族的呢？”
“就是南夕颜发现的，因为高等血统的天使族对自己族人是可以轻松感应出来的，不过虽然她是监察大队的头儿，但是由于年纪小，玩性大，没有想着直接逮捕我这个在蓝星没有‘户口’的族人。当她和我说我是天使时我自己都傻了，然后她见我不会变身，就明白我还没觉醒。当她想用外力助我觉醒时发现我体内被一股力量压制住了，所以10几岁了还没觉醒哪怕一对羽翼。”
“被压制了，那就是有人想给你掩盖了天使的身份？”韩一对这些新奇事物极感兴趣，所以脑子转的飞快。
“你这突然智商提高了啊，南夕颜这见有力量阻挡了她，这当然就不罢休了，直接全力冲破了我的血脉封印，这封着还不要紧，一冲破，事情就有点大了。”
“我猜你这个黑色的翅膀和红色眼睛，一定有问题吧！”韩一笃定地对吴语说，露出很是自信的神情。
“是啊，我第一次变身后，南夕颜也吓一跳，因为她也没见过我这模样的天使形象。当然是因为她还小，实力有阅历没有，很多东西没接触到而已。不过她那时没心眼，她选择了帮我隐瞒我在蓝星的事儿，后面经常来后山找我教我修炼，甚至后来还会切磋。虽然她其实算我的老师，但年纪比我小一个月，就一直喊我哥...你说我这一介草民和这皇亲贵胄这样的称呼，是不是找死。哈哈哈。”回忆着过去，吴语心情也很放松。
“所以你这个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韩一抓着先前的重点，没有忽略过去。
“堕落天使，天使族中禁忌的存在。”吴语沉默了下，算给了一个答案，“这就是为啥，南夕颜和你说接触我，你将来可能会有各种或好或坏的遭遇，因为我是个禁忌。”
“堕落天使...听起来确实像反派啊。为什么是禁忌啊，人人喊打的那种？”
吴语突然站起来，摸了摸韩一的脑袋，“今天的好奇心就满足到这了，有些事儿你以后会知道的。”
“啊！吊人家胃口啊！”韩一跟着站起来，显然对吴语这戛然而止的对话非常不爽。
吴语望着夜空，此时眼前已不再是繁星点点，云团已悄无声息地抢占了主角席位，在激光灯的照射下，仿佛整片天都压低了高度，而月亮更是再也没敢露头。
“你想看看夜景吗？”吴语转头问道。
“夜景？眼前这不是吗，挺亮堂的呀...”韩一不明所以。
“云层之上，看过吗？”
“飞机我坐的少，都是白天坐的，晚上的画面还真没看过，你能带我去看看？”韩一说着说着，内心兴奋劲不由自主地被勾动，“腾”地一下站起来，拍掉身上尘土，一脸期待地看着吴语。
“是，晚上我就带你去看看吧。正好我还没拍够夜景照片。”吴语慢条斯理地站起，再次打开翅膀，只是这一回展开的羽翼，韩一不知道是不是有错觉，好像这次看到的翅膀格外的巨大，翼展都快有之前那昏迷天使的两倍宽了。
“来，带你走。”
“哦哦，这个，我怎么上？啊！！！”韩一还在原地犹豫着，吴语直接一个横抱带起韩一，而后振翅直插夜空，眨眼间消失在一片墨色中。
…
越深入这片深空，温度就越低，吴语此刻正带着韩一冲破这厚重的云层，韩一也已经适应了下来气流的吹动，努力睁开眼睛，但是这好似雾气弥漫着一般的四周，一片模糊，她忍不住伸手去触摸，只感到冰凉彻骨，立马收回了手，双手拉紧了自己的衬衫，此刻回过神的韩一才收到了身体传给她的寒意，闭上眼睛微咬牙关忍耐着。
吴语飞的越来越快，毕竟这云层中呆久了对韩一这人类身躯没好处。不过注意到怀中韩一微微发抖的状态，吴语立马意识到自己忘了，这低温对自己没有影响，韩一可是会冻得不行。
吴语眼眸一闪，突然背后再次伸展出一对翅膀，往身前一盖，将韩一完全包裹住，只留下了脑袋在一侧。
同时韩一感觉到有毛茸茸的东西爬上了自己的身体，本不断侵入自己皮肤的寒气也消失了，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正盖着一层黑色羽毛，不仔细看，仿佛一条毛毯将自己紧紧地包裹着。
她转过来看着吴语，因为角度的关系，她只能看得到吴语的下巴，而其背后一对巨大翅膀正有力地挥动着。
“她原来不止一对翅膀，那按照他说的，他究竟有几对翅膀呢…”当身体不再因寒气而发抖，静静地躺在吴语怀中，韩一也有了心思回忆起吴语之前的话，开始顺着逻辑猜测了起来。
“要到了。”
“好。”安静的韩一被“唤醒”，慢慢转头看着周围。
当那最后一片雾蒙蒙被二人冲破后，视野瞬间广阔明亮了起来。没错，就是明亮！
“哇！！”韩一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地惊叹，甚至想从吴语怀中站起来。吴语也意会到了她的意思，手放开，其中一只翅膀将韩一紧紧包裹着立在一边，露出双手和脸蛋。
韩一正了正姿势，感觉自己不抓紧正视前方的话可有点不尊重这美丽画面了。
只见视线下方由望不到边的云海铺就，或高过低凹凸不平，但每块突出的云团连成的边缘线却是圆滑无比，给人难以言说的和谐之感，在如水般的月光挥洒后忽明忽暗。视线往上，原本在地面上看被云层驱赶而逃之夭夭的圆月，此时正“昂首挺胸”地立在正前方。
原来它不是仓皇逃离，而是一步登天，踩在这厚重云层之上，仿佛宣告着自己在这片黑夜是无可争议的君主，越是看着它，会发现它犹如在回应你一般，越发明亮。
而这里抬头继续向上看，那星光璀璨如点点玉石镶嵌在四周，好似伸手就能触摸到，它们如四方朝拜一般，簇拥着那轮明月。要说云层之下是浓墨浸染，那这云层之上，便是清泉荡漾，这是另一个世界，一个人类难以驻足观赏的世界。
远处，巨大的玉盘下正好有架民航客机刺破云层，踏入这幅清冷画卷中。吴语第一时间发现了它，红光一闪，四周光线震颤了一下，又恢复了原来的寂静。
韩一察觉到了刚眼前一刹那的模糊，赶忙揉了揉眼睛，发现没有异常后问道：“刚发生了什么吗，我怎么眼前恍惚了一下？”
吴语指了指前方那架飞机，解释道：“那来了架飞机，看得到吗？”
韩一顺着吴语所指，使劲地瞪大眼睛，但是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你是说那个小黑点吗，这么远你都看得清！”
“呵呵呵，这天使的眼睛比你们看得远一点，刚才我是不想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扭曲了下光线，他们现在就算拿着望远镜或者我们飞到他们窗前，他们也看不到我们了。”
“扭曲光线？就是你之前和那位大哥动手时说的光属性力量？”
“呦？我以为你当时只会发呆呢，没想到都记着啊。”吴语还真有点意外，毕竟当时韩一已经被那天使释放的光线刺激得只能遮挡回避，而自己那番话也是认真对那天使说的，没想到一旁的韩一还真认真地听去了。
“哼！我耳朵灵着呢，小看我，看我拔你一根毛！”韩一伸手往自己的“羽绒服”上抓去，一使劲！没拔下来....再一使劲儿！还是没拔下来...
“哈哈哈哈，别努力了，我这羽毛不是你能薅得下的。”吴语看着这在寒冷的空间里用力憋红了脸的韩一就想笑。
“我真是！下次我带把火机给你点了！”韩一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可以试试，能烧着它的火你肯定是找不到的。”第一次以变身状态和一个人类在这聊天，吴语心情很不错。
“你给我等着！”韩一放弃做无用功，注意力又回了来，“你能到月亮上去吗，能靠近这些星星吗？都说这些星星是遥远的和太阳同类的星体我记得。”
“嗯，摘星揽月，你们人类确实现在还只是念想，但我确实都能做到。”吴语眼中也倒映着那一闪闪的星辰映像。
“啊？你可以离开蓝星去这些星球？？？！！”韩一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啊，这片宇宙能阻挡我的脚步的地方不太多。”吴语很自然的回答让韩一甚至怀疑吴语是在吹牛。
“但，他好像没有必要胡吹啊跟我。”韩一感觉虽然才认识两小时不到，吴语给她的印象就不像是会胡诌的人。
“那，能带我去吗？”韩一想了想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能，你是人类，我不知道你的身体能不能撑住突破蓝星的束缚所需的压迫。就算我用空间之力直接将你挪移到其他星球或者宇宙空间，你也无法生存，除非我时刻给你周围维持着你能保持正常生理机能的环境要素，但这对我精力消耗不小。所以总结起来，我无法带你出蓝星。”吴语还很用心地做了“科普”，“当然，你们蓝星走科技文明这条路也有上千年了，现在你们出蓝星现在是代价巨大，但总会有一天能实现自由出入的吧。”
“最简单的例子，你现在在正常呼吸吧，我告诉你，这是我给你周围改造的小范围正常空气比例并且时刻维持着，不然你现在就要窒息了。”
“对哦，我记得书上说飞机飞的这层大气空气稀薄，我上来呼吸除了冰凉了一点没有其他不适！”韩一回过神来，心里越发感叹今晚所经历的不凡。
“要是我再带你往上飞，那压力增大，气温会急剧升高，空气也越接近真空，那我就不是改造你的呼吸环境了，是要凭空创造你的生存环境，这体力消耗不大，但精神力消耗大，因为牵扯到太多属性规则了。这些你第一次听，会觉得像在看小说或者看电影吧，哈哈，你们人类虽然身体孱弱，但是脑力丝毫不输的，这些我们需要努力修炼才能感知的事物，你们轻易能想象出来，甚至与真实存在还**不离十。”
吴语毕竟是在蓝星长大的，从小也是看着各种富含奇思妙想的作品过来的，从自己觉醒天使后掌握的一切还真能与儿时的所听所见有很多共同之处，所以他也很感慨人类的智慧，如果人类也拥有他们的力量，那配合人类的脑子，一定能创造出很多修行道路吧。
“嗯，真的比做梦还不真实，我居然认识了一位天使，还在这云端看月亮...”韩一双手捂脸轻轻搓了搓。
“回去吧，十点多了，你们人类休息时间快到了。”吴语就这么用翅膀将韩一包裹着捂在胸前。
“好，不对！你不是来拍照的吗？”韩一忽然提醒道。
吴语一愣，红色的眼睛忽的睁大，“我靠，给忘了，赶紧赶紧，晚上的作品没有这一幕留下来还真的不完美了！”兜里翻出了手机，对准正前方，就是一阵连拍。
就在吴语收起手机带着韩一转身准备俯冲时，韩一突然说：“等下！这松一下。”她指了指自己裤子口袋处。
吴语随即便意会到韩一应该也想拍下这难得的美景，毕竟她从没见识过。他松了松翅膀正要转回去面对月亮时，韩一掏出手机说道：“别动，就这样背对着它。”
“啊？哦”吴语乖乖听话保持不动，虽然脑子一头雾水。
只见韩一打开手机，竟是调出了前置摄像头，在吴语发愣之时就是“咔嚓”一声。
拍完一张韩一立即就收好了手机，“走吧，我们回去了。”
吴语这是没想到，先前还是韩一入了镜，此刻自己又入了韩一的照片。吴语想到这，笑着摇了摇头，“好，回程。”
韩一就继续在吴语怀中一路疾驰，回到云层之下，俯瞰着环海市的城中心那满眼的璀璨灯火，这次二人也是真正的注意力集中，来好好地记录眼下这片繁华。
途中，吴语一直操控着周身的光线，使得他与韩一在楼房间穿梭的身影无人看得见。
很快，韩一的住处就近在眼前了，吴语缓缓落地，将韩一放下，后快速收回了翅膀，变回了人类形态。
韩一回头看着吴语现在与自己一样的黑色眼睛，说道：“加个好友，留个联系方式？”
“当然没问题，拿去。”吴语把自己手机递过去，“有事儿电话。”
“黑白？”韩一读着吴语在社交应用中的昵称，加上好友，“这名字什么寓意呢？”
“哈哈，你猜？我走了，你上楼去吧。”吴语没正面回答，挥了挥手，转身就走了。
韩一盯着吴语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脑中急速跳过了一连串画面，仿佛又经历了一遍晚上的一切。画面直到快进到吴语的离去，意识拉回现实，韩一眼前的巷子已空无一人，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机，转身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