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山的决心
“嗷！”突然一声嘹亮的啸叫在远处响起，声音迅速传遍全场！
兽群在听到这声“命令”般的叫声后，猛地嘶吼着向山族族地冲去！
“战！”老祖一声怒吼，于是三人步调一致地一拳砸入地面！
三道金黄的能量从阵中注入大地，在拳面与地面接触的地方，三道巨大的裂沟被砸出，而后裂缝撕开了三个方向上的土地，以不慢于兽群冲锋的速度，向前延展。
这三道裂缝不只是向前延伸，地底下的岩土同样被不断地撕开来，随着双方的相撞，冲在最前方的岩奎兽一时间没有止住自己冲锋的势头，一头栽进了地缝中。
很快，最外圈几十上百只岩奎兽跌落到了裂缝中。但一开始的慌乱过后，掉入到地缝中的岩奎兽寻找到岩壁上四肢能够得到的着力点后，便亮出锋利的指爪，扎入岩壁，快速向上攀爬！
当地缝深入岩奎兽群上百米范围后，地面上已有不少岩奎兽即将冲到三人跟前。
这时，老祖抓准时机，就在第一批掉入地缝的岩奎兽即将回到地面时，大喊：“合！”
三人整齐划一地收回砸进地面的手，化拳为掌，再次按入地面！
第二股大地之力立刻沿着几人手臂再次注入地缝中，磅礴的大地之力沿着地缝一路向前，一眼看去犹如水流注入般填满地缝的每一丝缝隙。
紧接着，“轰隆隆！”大地之力翻滚向前，带动着地面开始剧烈地震动，巨大的裂缝就仿佛是一条拉链，拉头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快速向前，从三人跟前开始，不断地闭合！
此时第一只落入地缝的岩奎兽刚要冒头出来，上头如链牙状曲折的裂口立即合拢，将岩奎兽直接卡住，大有“剪短”其脖颈的势头！
似受了挤压的反应，“嘶呀！”这只岩奎兽发出类似尖叫的嗓音，但因为被卡住了喉咙，声音有些变形，同时与头颅一同暴露在外的前肢拼命地在空中抓挠着，可因为自己的肢体构造，使得它空中的利爪无法触碰到地面，使得它想用前肢撑住裂口不让其闭合的意图破产！它的下身，更是已被坚硬的岩土牢牢固定住，这大地像极了在以岩奎兽为模型做生物倒模。
接二连三地，所有掉入其中的岩奎兽都只能迎接如它一样悲惨的命运，有的露着头或胳膊，更多的直接被封印在了地下动弹不得！
但是三人顾不得欣赏这一杰作，他们的面前已经有岩奎兽冲到，短兵相接是在所难免的了！老祖迅速凝聚大地之力环绕在双拳上，隐隐幻化出两只巨大的土黄色拳套覆盖着，对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岩奎兽就是一记上钩重拳！
“帮！”地一声，这只飞扑而来的岩奎兽就倒飞了出去，撞断了一颗树跌在了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
前长老那波同样不甘示弱，他擅长玩腿，此刻左一鞭右一扫，与岩奎兽接触的每一脚，都是结结实实地将浓郁的大地之力打入岩奎兽体内，让其脏腑直接受损。
相比于这两位，前族长那沃擅长使棍棒，他汲取大地之力，就地取材，拼接出了一根四米长的石棍，甚至可以叫小石柱了。这根棍子搭配其三米半的身高，充分地将“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抡到岩奎兽身上那叫一势大力沉！
这第一番接触，兽群竟丝毫没有占到便宜，没半分钟就已经有二三十只岩奎兽被击退，甚至有的已经瘫倒在地奄奄一息的样子。
但是三人心中并没有松口气，
因为这第一波攻击对方的减员相较于一开始老祖探查到的敌人数量来说，太微不足道了。
...
不远处的广场上，已经到了四五十人，有老有少，最先到的孩童看着越来越多人来，好奇地问道：“长老伯伯，我们这么晚到这做什么呀？”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那山蹲了下来，摸着小孩的头问道。
“长老伯伯，我叫那鲁。”小孩乖巧地答道。
“小那鲁，这次让你们集中在这里是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你一定没有去过。”那山轻轻地说道。
“长老大人，你说的那个地方难道是...”那鲁身后一个老者问道。
那山看向那鲁身后的老人，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表面则是笑着说：“是呀，带孩子们去玩玩。那鲁这么大一定没有做过夜晚探险的游戏吧？”
“哇！探险游戏吗！长老伯伯真的要带我们去做游戏吗？”那鲁顿时两眼冒金光一般看着那山期待道。
“哈哈！没错。”那山点头道，“你是那鲁的？”
“哦，我是那鲁的爷爷，他爹娘和哥哥这次都参加祭祀去了。”老者回答道，但他的心中泛起了一丝忧虑，因为那山的暗示，他观察到了...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结合那山和那鲁开的玩笑，那么这个地方指的，应该是山族极少时候会动用的避难所。
老者刚想到这里，忽然地面传来强烈的震感，那鲁一个没注意差点摔倒，还好那山眼疾手快，扶住了那鲁和老者，在场的其他小孩和老人也立马相互搀扶着。
正赶来的山族人也都寻找一旁可以倚靠或抓持的位置停在原地，等待震动结束。
那山转头看向一侧，正是三位大人所在的方位。
这剧烈的地震毫无疑问，是在告诉他，前方已经遭遇上了。
“我得尽快把他们带走，去帮助老祖他们，不知道岩部的人调查得怎么样了...这消失的地族始终让我不安啊。”那山心里泛起了一丝焦急感。
“长老伯...伯伯，这是怎么了！”那鲁用力地抓着那也的兽皮衣角，有些害怕地问道。
这样突如其来的地震，对于那鲁这样的小孩来说，可是很可怕的。
“不要紧张，小那鲁，这震动就是老祖他们给我们传来了游戏开始的信号，那鲁是勇敢的孩子，这一点小震动，一定不会让小那鲁害怕的对不对？”那山收起心思，继续轻声细语地对那鲁安慰道。
“这样啊，好刺激的游戏啊！那鲁从来没玩过耶。我一定不会害怕！”从小灌输的思想让他对长老的话绝对的信任，一下子就扫空了恐惧感。
那山安抚好了那鲁，转头环顾四周，他刚才的话声音很轻，只有那鲁和他的爷爷听到，其他的在场山族人正表现着恐慌与无助。
“所有人听着，行动还算方便的男性族人在外，孩子和妇人在内，现在马上跟着我离开这里，沿途碰到赶来的族人，就立即喊住随我们一同前往！”那山立即催动神力将自己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有了主心骨，在场的山族人马上调整了队伍，有秩序地排在了那山面前。
而那鲁被爷爷带去了队伍中间后，看到好多孩子在瑟瑟发抖，甚至有几个憋出了眼泪，他转头对着小伙伴们说道：“大家不要慌张，长老伯伯刚才跟我说，这次把我们集中起来，是要带我们进行一次夜晚的探险游戏，刚才的地震就是游戏开始的信号。”
“真的吗？那鲁！”一瞬间孩子们都是安静了下来，有几个胆大的孩子问道。
“当然，我爷爷也听到了的，是不是呀爷爷？”那鲁转身问下站在一旁的爷爷。
爷爷心里叹了口气，嘴上说道：“没错，孩子们，长老伯伯说大人们带着你们哥哥姐姐去祭祀做大勇士，那你们也将要有你们自己的冒险，你们要争做小勇士知道吗？”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不怕了！”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对嘛，我们等下就要跟着长老伯伯去冒险了，好开心呀！”那鲁搓搓手掌，即使现在脚下还不断地传来震感，他的内心和表情却依旧透露着兴奋之情。
“哇，真希望快点出发！”有孩子说道。
“嗯！”同时好几个孩子也回应道。
就这样，原本最容易出现骚乱和意外的孩群，反而因为那山一时随口编造的“谎言”而变成了最安稳的群体。
那山自然也注意到了这里的一切，心里的情绪不知是安慰还是歉意。
随着感应中震动的持续，以及空气中能量越发的紊乱，那山知道已经不能再拖了，现在那边的情况估计三位大人应该已经无法从容面对了，自己必须赶快安顿好族人然后去支援。
那山觉得今天的事情全因自己的布置疏忽导致，此刻在前方浴血奋战的应该是自己才对，连累三位族中长辈，他心中一直愧疚万分。
“长老，所有族地的族人都通知完毕，除了10人年事过高已无法活动，其余全部到齐。”仿佛读到了那山的心思，那也这个从成年起就跟随在那山身边的护卫队长就在那山想狠心不顾未到的族人，先行出发时，他带着两个护卫队的手下完成了集结任务。
那山眼睛一亮，马上说道：“好！你们三个在队伍后方，我带队，我们尽快将所有人带去灵石窟！”
三人心中皆是一震：灵石窟，那可是山族避难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也三人从来只听过这里，在他们的生命里，灾祸也好，战事也罢，就从来没有发生过需要族群避难的，没想到，这次长老要亲自带领他们前往灵石窟。
不过那也心里倒是思考着，这也许还跟族中大部队去了峰王山有关系，所以族中正空虚没有足够人手应对意外。
想到这里他不禁为长老担心了起来，因为他怕这一次要是结果很严重，那长老可能难辞其咎。
队伍在那山的带领下快速地在山间穿行，经过一个又一山洞，那都是山族人的居所，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山，依山而居也就理所当然了，此时大部分的洞穴里都是漆黑一片，人去楼空的景象。
当经过那几个还有着火光闪烁的洞穴时，那山虽然脚步丝毫不停顿，但他心里头却是一颤，因为这夜色下还有火光的洞穴，就代表里面还有人，按照那也说的，这里面的是已经没有行动能力的山族人。
而自己现在身为族中长老，在做的事却是抛下他们，那山的心里一阵阵抽痛。
一路上，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们还沉浸在那山编造的谎言中，期待着等会儿会有什么有趣的环节；但其他人也都和那山一样沉默，他们或多或少猜到现在的情况，都知道队伍每经过一个闪着火光的洞穴，就意味着他们可能是在给这位或认识或不认识的族人，作最后的告别。
经过长老洞穴时，那山余光看向了一个昏暗的洞口，那是安置南夕颜的地方。
“那也，你去带上南夕颜吧。她受伤昏迷，我有一定责任，把她一同带去灵石窟吧。”那山给那也传念道。
那也也注意到了这个洞口的位置，他还在那犹豫要不要向那山提一嘴时，听到了那也的传音，他悄悄离开了队伍，进了山洞。
那也看着眼前个头只有自己体型一半不到的小家伙，心头很是感慨。
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亲身所感，谁能想象得到这一位外来的客人竟然能与传说中的山王兽皇对抗，虽然最后战败昏迷，但那一场席卷整片山林的战斗现在仍然能在那也脑中清晰地回放。
只不过直到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南夕颜为什么要去找山王兽皇的麻烦，长老又为什么没有阻止...
那也将南夕颜扛在肩头，默不作声地重新回到队伍后头走着。
灵石窟在山族族地的最南端，之所以被称作“灵石窟”，是因为这座洞窟的洞口通常情况下是无法看到的，在洞窟深处有颗特殊的灵石，其内蕴含着庞大的大地之力，这块灵石的能量并非完整地被锁在内部，而是泄漏出来充满着整个洞窟，也许就是其大地之力过于浓郁，在洞口散布的能量直接形成了一层坚硬的石墙，将洞窟与外界相隔绝。
最早发现这个“福地”的是几百年前的一任长老，凭借强大的感知力穿透了这层石墙，探查到后面别有洞天。后来，在代代山族中就传了下来，这么个便于隐蔽的地方作为族内避难所。
那山带着队伍来到了记忆中的避难所位置，心里很不是滋味，开启避难所某种意义上代表着这一代长老的失职。
那山脑海中精神力涌出，搜寻着洞口的所在，很快，在距自己几米的巨大岩石上发现了一层薄壁。
那山来到巨石前，掌心凝聚能量后打在了上面，石壁立马“嘭”的一声，如蛛网般爬满裂纹。
几下巴拉开碎石，一个充满着黄色光芒的洞穴，暴露在了那山眼前。
那山带头跃入了灵石窟，朝后面的队伍挥了挥手，示意跟上，队伍也井然有序地并为一列纵队，这个洞口不大，只能容纳一人进出。
而那山身后的大部分族人并没有见过灵石窟，刚才那山挡在洞口，他们没有看到灵石窟内部的模样，现在随着一个个跨入洞窟，无不为这天然的发光洞窟感到惊叹。
轮到那鲁这帮孩子们时，看到了里面的景观，一个个更是激动得张大了嘴。
“哇！好漂亮呀！整个洞里黄闪闪的耶！”
“这就是长老伯伯带我们冒险的地方吗？！”
“我知道了！一定是要在这里寻宝！”
这时已经有孩子按耐不住，跑到那山跟前，抱上了那山的腿，问道：“长老伯伯！我们的探险任务是什么呀！”
那山温柔地抚摸下孩子的脸，抬头朗声道：“我们所有山族孩子集合啦！”
孩子们一听到那山的话，立马叽叽喳喳地围了上来，“长老伯伯要宣布游戏规则了吗？”
“没错，孩子们，下面长老伯伯我要宣布规则了，你们所有人呢，要在这个洞窟里寻找一块很特别的石头，它只有我们一根手指节这么大。”那山指着自己的一只手指比划道，“另外呢，它还闪着黄色的光，比现在洞里的光线还要亮。那么老人们就要在这里守着，不让孩子们出山洞，只有你们谁找到了这块灵石，这样，明天天亮的时候才能放大家出去，知道了吗？”
“知——道——了”孩子们异口同声地答应道。
“好，现在长老伯伯要去把灵石藏起来了，孩子们转身闭上眼不能偷看！”那山得去洞窟深处，做点手脚，为了把时间拖到天亮或者拖到孩子们困意袭来睡着。
周围的山族人也清楚，那山是为了让这群孩子在没有心理阴影的情况下安全度过这一夜，熬到第二天祭祀大部队归来，也仰着笑脸看着开心的孩子们，配合着长老的一字一句。
听到长老伯伯的话，孩子们无不是乖乖地面对洞口，低下头捂住眼睛。
那山则趁机快速转身离去，在洞窟深处，有一个半人高的石台，石台上就静静地卧着一颗闪耀的灵石。
那山也只是第二次见到它，第一次是接任长老的那一天，那波带着年轻的他来过这里。
看着有些亮得刺眼的灵石，那山先是尝试将它逸散的能量压制，毕竟这灵石实在太显眼了，可他不试不知道，一试便发现了这灵石内涌出的能量浓度，远不是自己掌握得了的。
“怪不得灵石窟里有这种高等级能量，却从没有山族人利用它修炼过，这根本无法吸收啊，任谁想利用它都会爆体而亡吧。”那山心中估量着。
只能出下策了，那山手一挥，地面尘土扬起，在那山操控下附着在了灵石上，一下子就把灵石的光芒遮挡了大半，“只能这样处理了，孩子们不曾开启修炼之路，应该不会注意到这么多。”
而后，那山再调动全身力量，大地之力破体而出，被那山分出了几百份，如一群萤火虫在那山身边起舞，那山手再次一挥，如法炮制，制作出了一大批“灵石”。
不再耽误，那山随意地四处抛撒，有的“灵石”落在地上，有的嵌入墙中，也有的扎进了头顶的岩缝中。
一路下来，处理完了这批“赝品”，而真正的灵石，为了保险起见，那山还是将他埋入了数米深的地下。
“孩...孩子们！我回来了，现在真正的灵石已经藏好了！”那山回到了洞口，看到孩子们每一个都那么乖巧地保持着闭眼的模样，心中满满的愧疚，连一开口都差点没忍住带点哽咽，还好立即调整了回来。
“但是呢，真正的灵石只有一块，就看哪位小朋友火眼金睛能够找到啦！”那山提醒道，“现在，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孩子们热情高涨，人人都恨不得第一个冲进去！
“好，今夜，希望山族第一个‘小勇士’能在你们之中诞生，现在！出发！”那山点头道。
“耶！冲啊！”
“我要做‘小勇士’！”
“不！我才是勇士！”
...
孩子们一窝蜂地越过了那山，你追我赶地往深处跑去。
目送着孩子们开始了今夜的“探险游戏”，众人收起了笑容，沉重的气氛在人群众弥漫开来。
当最后一个孩子消失在视线里，那山与在场剩下的每一个山族人对视过去。
这其中除了几个孕妇，剩下的老人年纪都比那山要大。
大家也都看着那山，双方沉默不语。
过了半分钟，那山突然跪了下来...
“长老！”
“长老大人！”
“使不得呀，长老！”...
见状，众人立马上前想扶起那山，包括那也在内的三人。
但那山手一伸，制止了前排的人靠近，低着头说道：“各位山族前辈，我那山愧对于你们的信任...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我有逃脱不了的责任，我太想在这最后任期内完成一次完美的大年祭祀，才给了外族可趁之机，还害得三位大人陷入危险境地。”
“我恳请大家在灵石窟中待到明日天亮祭祀队伍归来，我若还在，我会在全族面前谢罪！”那山说完，给众人磕了一个头。
“长老！我们都是山族的一份子，如果是存亡危急，我们都是一体的，没有对错，让我们和你一同出征吧，留下她们看住孩子就行了！”几个男性山族老者走了出来合力扶起那山说道。
“没错！我们虽老矣，尚且能战！”人群中不断有人附和着。
“各位，你们不能离开！这群孩子是我们山族的根，你们一定要留下！”那山摇头道，“如果...灵石窟被入侵者发现了，你们...就是我们山族最后的依靠！”
一众山族人，听着那山的话，无不心中泛起不甘之情，曾经他们也为山族抛头颅洒热血过！但是这一刻，他们也深知那山的话没错，他们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拼上自己的老骨头，也要保下身后的孩子！
那山走到了洞口，身后跟着那也以及两个护卫。
那也在进洞时就已经将南夕颜放在了一旁，由一个老妇人照料。
在洞口，那山回头，向众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有人想要开口再尝试劝那山留下，可是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因为大家都从那山眼神中看到了缓缓流露的死意...大家感受到了那山赴死的决心，知道说再多也没用了，对一个视死如归的山族人做挽留，是对他的羞辱！
山族人能在伟大的峰王山附近拥有这么一块乐土，是历代山族人与天斗，与地斗，无数牺牲者换来的！
更何况，现在他们送别的是他们的长老，长老是“神谕者”，他的一举一动代表着神对山族人的命运指令，相信这一次只是光明神与暗夜神对山族的联合考验而已！山族人是不会低头认输的！
这时候，有人带头，右手握拳，在心脏口敲击两下，而后直直前伸伸，拳面对着那山，很快，所有人也一同做了这个动作。
这是山族人为出征的勇士做出行送别的礼仪动作，寄托着每个山族人的信任。
看着一只只坚定有力的拳头和一对对充满信任的眼神，那山心中百感交集，情绪似乎被什么堵在胸口，难以抒发！他嘴里咬着牙沉默着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接着朝众人重重鞠了一躬。
足足5秒钟后，那山起身跃出灵石窟，那也等三人也毫不犹豫地跟了出去。
“那也，我要给你们三个下达最后的任务。”洞外，那山没有回头看那也等人，“我要你们立刻去到北边，与那拖一同集结所有岩部的人，他们或已深入地族腹地，或已回到族界集中，无论他们在做什么，全部退回到灵石窟周围潜伏下来。不发生意外最好，若有威胁出现，不惜一切代价，引走也好，死战也罢，确保灵石窟的安全！”
“长老，这事儿他们两人去足矣，我自成年以来就跟在你身边，请让我与你一同抵御外敌吧！”那也不愿意看着那山一人飞蛾扑火。
“别胡闹！你和那拖联手保护好族人，不要让我有后顾之忧，才是对我最大的支持！”那山转头对着那也严厉地说道。
“可是！...”那也还想争取，那山立刻摆手道，“好了！这是命令！另外...”
那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若我没有回来，替我传话，长老之位由那巴兼任，这是证明。”
说完，那山取出怀中一把匕首状红色石块，这是历代长老信物，代表对光明神火热的信仰。
“长老！你！”
“拿着！”那山不给那也再开口的机会，将红色匕首硬塞给了那也。
那也看向自己双手捧着的匕首，身体不住的颤抖，眼中不知何时冒出的泪水，他硬是没让它滴落下来。
此时他脑海里突然走过很多的画面：自己的亲生父母在早年一次狩猎时出了意外再也没有回来过，他是长老一手带大的，这过往的生活点滴中，他早已不知不觉地将长老当作了自己的父亲。
现在眼睁睁看着那山仿佛在和自己做遗言一般，那也感觉自己的心疼得厉害！
那山又何尝不明白那也的心理呢，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挑个眉他都知道对方起了什么念头。
“好了，孩子，你以后要像对待我一样对待那巴，你是我认可的真正合格的长老侍卫长，我相信，你能明白该怎么做。”那山久违地伸手，摸了摸那也的头，这一动作，那也再也绷不住，两行泪从眼角滑了下来，尽管他已咬破嘴唇在使劲忍耐！
“你能答应山爸，保护好山族吗？”那山最后温柔地说道。
听到这个小时候自己对那山的称呼，那也突然站得笔直，头昂的老高，直直地看着前方，用力答道：“能！”
这一声回答很硬朗，雄厚的嗓音在林间回荡着，那山脸上此时洋溢着浓浓的笑容，此刻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那也的疼爱。
“好！...对了，还有另外一件事，你说南夕颜能独战山王兽皇，若她醒来的早，考虑请求她出手相助吧。”那山想起这个自己当时看不透的外乡人说道。
“是！”
“好了，你们去吧。”那山挥手道。
那也心中尽管不舍，但还是擦去了眼泪，毅然转身离去。
安排好了一切，四周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脚下偶有震动传来。那山抬头望着天，回首自己的一生，四十年前成就史上最年幼的“少年王”，直至坐上长老的位置，带领山族吞并了地族将近一半的领地，族群人口也突破了千人，自己有望成为近百年最成功的长老，因此这一次他大胆地孤注一掷，在大年祭祀上下了大功夫，只是没想到啊...“暗夜神，请保佑我族度过这次危机吧...”那山在心里默念着。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从西边传来！
“老祖！”那山反应过来，立刻往声源方向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