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山先生的条件
“我是没见识，劳烦山先生先将眼神挪一挪。”姜离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羽毛，继续说道，“我知道，鸡毛没什么稀奇的，可您瞧这几支是不是格外奇特？”
山河一把薅过去，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这果真是锦鸡的羽毛？”
“是啊，是我隔壁邻居家里养了好些年的锦鸡。”姜离笑眯眯地凑过去，“白送你的，我这次是来给你送白兔皮的，雪白的兔皮，要不要？”
“要！自然是要！”山河立马伸了脑袋过来，恨不得钻到姜离的背篓中去。
姜离笑吟吟的将背篓递了上来，就见山河脸色微变。
“你这回没带兔子来？”山河皱眉。
姜离觉得奇怪：“你这儿又不收兔子，还管我带没带兔子做什么？”
“祁仲远可是答应我下回给我带兔肉来吃的。”山河满脸不高兴地将背篓还给姜离，原本去摸银子的手也收了回来。
姜离越发不解：“难不成没了兔肉，这兔皮的买卖也不做了？山先生，这可眼见着天儿一天天冷下去了，那楼里的姑娘可是各个爱俏。您若是不收兔皮，我可就去卖给成衣店了，我想他们可得在冬衣上讨巧呢。”
“胡闹！他们成衣店里的人各个眼睛恨不得顶在脑袋上，哪里看得上你这点东西？再说了，他们也未必看得上那楼里的姑娘们。阿离啊，你还是老老实实将这些皮子给了我。将来等你男人打了虎皮来，我送你一双虎皮靴。”山河从柜台后面出来，伸手拽住了姜离的胳膊，眨巴着眼睛瞧着她，问了一句，“你没瞧过虎皮靴吧？来来来，我这儿正巧有双靴子来给你开开眼。”
山河不由分说，拖着姜离就往后院去，一边走还一边嘚瑟：“幸好祁仲远那小子不在这儿，不如非得废了我不可。”
姜离扶额叹息：“你就这么怕他？”
“谁说我怕？我不过是给他脸面。”说着，山河蓦地站定，扭头问了姜离一句，“你可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
“嗯？”姜离不解其意。
“阿离啊，我与你有缘，一见到你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所以我才想要跟你说这些事情。那个祁仲远来头可不小，你与他做夫妻，将来可是要面临许多事情的。”山河一脸凝重，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看了一会儿才压低了嗓音问了一句，“大昭的镇远将军，你可知道？”
姜离顿时变了神色，默默退后几步，打量起山河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山河此时也在打量着姜离，闻言忽而笑开，扇着扇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他说：“见你这般，我倒是放心了。”
“什么意思？”姜离越发搞不清楚。
山河摇了摇扇子：“你知道他的身份来历，却仍旧如此对他，看来你早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了。所以，我也不必担心你。如今便能够放心的跟你商量往后的事儿了，阿离，我这里有个大买卖，你敢不敢应？”
“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大买卖。”姜离仿佛在这一个瞬间，才突然确定了山河这个人，深不可测。
山河笑着引着姜离到了后院的一件小屋子里。
姜离进门便觉得眼前陡然一亮，这间屋子只在高出开了一个小小的天窗，四面墙上嵌着的珠子幽幽发着光。将屋子里的博古架照的一清二楚，若不是姜离重活一世，只怕都不能认得那架子上的东西。
正冲着姜离的，赫然正是祁仲远的剑，前世她在战场上寻到他的尸骨时，他手中还紧紧握着它。
姜离绝不会认错。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山先生如此看来，倒不像是个商人了。”姜离吐出一口气，笑吟吟地看向山河，“你这里这么多宝贝，一点都不像是霓裳坊了。”
“哦？阿离姑娘心中的霓裳坊该是什么模样？”山河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方才姜离看那把剑的目光尽数落在他眼中，他自然知道那把剑的来历，可他却不明白为何姜离也像是认得那剑似的？
祁仲远明明说过，自己只身入山，并未携带任何暴露身份的东西。
如今看来，怕是有些猫腻了。
他撑着扇子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将整个人都隐在阴影之中细细打量着姜离。
姜离低着头，倒是没有注意到山河的异样。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缥缈幽幽响在室内，她说：“我以为霓裳坊做的不过是女人的生意，如今瞧着你这间屋子里竟是奇珍异宝，倒是我小瞧了山先生。”
“奇珍异宝？”山河挑眉，“不知阿离觉得我这里哪一样东西最是奇异？”
姜离摇头：“这我哪里知道。”
“你瞧着这把剑如何？”山河收了扇子，用扇骨敲了敲祁仲远的那把剑。
“挺好，就是与你这儿不搭。”姜离叹气，“你既然知道祁仲远的身份来历，为何不让他来瞧瞧这剑呢？我一个山野之人，如何看得懂兵器，想来他那样战场上摸滚打爬的人才晓得这剑究竟是好是坏了。”
山河沉默。
姜离叹了口气，突然问了一句：“你说与我有大生意要商量，究竟是什么？”
“我想将霓裳坊交给你。”山河说。
“什么？”姜离大惊，“且不说我有没有能力接手你的霓裳坊，你我二人尚不相熟你怎么……”
“我与你投缘，我相信你的为人。何况，如今你们也需要离开大槐树村不是吗？”山河笑了笑，“霓裳坊近年来的进账可观，我敢跟你保证，一年以后你就可以在棠越郡买的上大房子，彻底在此安身立命。”
“这么好的事儿，您凭什么选了我？”姜离笑了起来，“我这个人旁的好处没有，只有一点，从来不敢捡这现成的便宜，生怕自己上了当，连命是怎么丢的都不晓得。”
“我自然有条件。”山河连忙补充，只是他看着姜离的神情中隐约带了几分深不可测的恨意，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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