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得罪

“明日就要进城？我那张虎皮怎么说也得再晒上个三五天才好。”祁仲远伸手拽住她的胳膊，“你每天都在忙什么？难道你就不想要跟我说说？人家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想我？”

姜离抽了抽嘴角，有些无奈地将胳膊从他手中抽出。

那些刻骨铭心的分别，他根本就不知道，却还能够如此堂而皇之地站在这儿与她讲什么一日三秋的。

她曾经历过的绝望与挣扎，那样犹如跗骨之蛆一般的思念，她又怎么会不想他？

只是这世上，终究有比两个人的情爱更重要的事情。

她希望她能够留住他的命。

无论能不能做到，她都想要尽力一试。

姜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祁仲远的眼睛，开始扳着手指头跟他算了起来：“你知不知道现在一斤粮食要多少钱？这个冬天咱们少不得还要买粮食，家里还又养了兔子，开了春咱们还得下地播种，更别说咱家连点农具都没有，这桩桩件件都是用钱的地儿，你说我每日都在忙什么？”

“山河每次给你的价格不都挺好吗？”祁仲远皱眉，“咱们的兔皮还有那张虎皮，过这个冬天没有问题了。”

“你不说山河还好，你一说到他我到想问问你，你们两个背着我到底还有什么交情？”姜离立马质问。

祁仲远却摊手：“不过就是多见了几次，能有什么交情。你是在他那儿听说了什么？他那个人，虽说我们没有正经见过几次，可我却觉得他比宋柏更加没谱，他的话你倒不必放在心上。”

姜离狐疑地看着祁仲远，却没能在他脸上看出半分不妥。

姜离摇摇头，有些暗自羞恼，难不成，真是自己太过敏感，想太多了？

终究，前世直至她身死，也不曾在棠越郡听说过有祁仲远的好友。若山河当真是祁仲远的朋友，当初也不该眼睁睁看着她走向那样的结局才是。

她叹了口气，有些心事重重。

回到了家里，随便应付了杜三娘两句，便一个人进了厨房。

杜三娘皱眉：“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回来阿离就成了这幅样子？仲远你跟娘说实话，你们……”

“三娘，你在家吗？”杜三娘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就传来李氏的声音。

杜三娘转身就看到李氏领着陈蔷，一脸讪笑地站在门口，连忙就迎了上去：“哎呀，是李嫂子，赶紧进来吧。这不是蔷丫头吗？怎么像是哭过？”

“可不就是哭过，这孩子打从郡城回来就这幅德行了。我问来问去，她都不肯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不先前你们家阿离丫头去我家里送肉，我这才想起来，这丫头可是跟着阿离一道进城的。兴许，你们阿离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李氏脸上一派笑意，说的这话，却怎么听都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

杜三娘有些无措地搓了搓手，指着一旁的凳子说道：“你们先坐坐，阿离她……”

“坐在这儿？这么冷的天，难道不让我们去屋里坐坐？”陈蔷红着眼睛抬头看向杜三娘，眼中是毫不加掩饰的嫌恶。

杜三娘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屋里头也没有这外头暖和……”

“你们家怎么……”

“阿蔷。”李氏脸色不虞地伸手拽了她一把，不好意思地冲着杜三娘笑了笑，“我这孩子也是让我给惯坏了，你别往心里去。你们家阿离呢？让她出来，我问两句话就走了。”

“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也不必有什么事儿就得哭着找爹娘来帮着出头吧？”祁仲远本不想插嘴，可瞧着李氏那副模样，便有些忍不住。

李氏冷不丁一愣，扭头看着祁仲远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离既然以嫁我为妻，你来告状，同我说也是一样的，不必跟我娘在这儿掰扯。”祁仲远冷笑一声，径直坐到了她们对面。

陈蔷羞答答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抿了抿嘴，问了一句：“你是真心娶阿离？”

祁仲远不悦地皱眉：“姑娘这话问得好生奇怪。”

“你不过是因为阿离救了你！可我那日也在平云山中，我瞧的清楚，阿离并不想救你。”陈蔷不顾李氏的提醒，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日我看的清清楚楚，她是被你拦住了路没有法子才救你的。若不是因为她在前头拦着，那日救你的就该是我了！”

“咦？你既是看见了怎么不知道搭把手？你也不怕我和祁仲远两个人的命都留在山里啊？”在厨房里腌制虎肉的姜离再也听不下去，一掀门帘就走了出来，站在厨房门口冲着陈蔷笑的冷漠。

陈蔷瞧见她出来，立马就闭上了嘴，眼底瞬间浮起一丝泪意，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姜离走到李氏身边，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婶子，你现在可该看清楚了，你这闺女旁的本事没有，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不小。她方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觉得我姜离做不得祁仲远的妻，她陈蔷倒是做得了？”

“阿离你这话说的太难听了，我们也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你这一开口就这么咄咄逼人，这不是成心往我们身上扣屎盆子吗？”李氏暗暗掐了陈蔷一把，抬头瞥了姜离一眼，继续说道，“原本我就想着你打小没了亲爹娘，自是养成了一个不知礼数的模样，可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竟然不知礼到了这个地步。”

“你是瞎了眼了？我娘端端坐在这儿，骂人也不能这么骂到脸上来吧？”姜离冷笑，“你们这是想要把那碗虎肉还回来不成？”

“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要回来的理儿？姜离你真是太过分了！”李氏一把拽起陈蔷，被狗撵了似的蹿了回去。

姜离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就这种人还跟他们说什么呀？”

“阿离，你的脾气的确大了些。”杜三娘摇头，“咱们两家离得这样近，你这么做岂不是将他们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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