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大生意

姜离静静地听了片刻，抬手握住了小桃的手：“你是个好姑娘，你爹一定会好起来的。”

“多谢离姑娘吉言，我爹……”小桃蓦地红了眼眶，她抬手擦了擦，才笑着摇了摇头，“我也相信，我爹会好起来的。离姑娘，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姜离笑着点头。

“我听说离姑娘是大槐树村的人，可是平云山下的大槐树村？”小桃瞧着姜离点头，狠了狠心，走出柜台噗通一声跪在了姜离面前，“离姑娘，我听人说平云山中有草药可治我爹的病，那药在回春堂里要价奇高。我买不起，我想求离姑娘，进山打猎的时候能不能帮我寻一寻？”

“嘁，你也真好意思开口。”打从开始就一直往这儿打量的巧儿闻言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她上前两步指着姜离同小桃说道，“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你说的那些在回春堂里头大价钱的药，有不少就是这位离姑娘送进去的呢。你日子不好过，你以为离姑娘的日子就好过了？她但凡是手里有些积蓄就不该是在咱们这儿卖东西，你不去求那些一掷千金的主儿你求这么个穷酸主儿，也真亏你想的出来。”

“我是穷酸，却也知道守望相助的道理。巧儿，今日还得多亏了你，才让我结识了小桃这么个小姐妹，小桃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一定会帮你。”姜离伸手将小桃从地上拽了起来，柔声问了一句，“你说的是什么药？”

“山参。”小桃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心虚起来，“那并不是治我爹病的，只是尽可能地延长我爹的性命罢了。我也知道，我们命贱，本不该奢求这些，可……可为人儿女，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撒手人寰。”

“小桃，你不必说了，下回我来的时候自是会给你带野山参来。”姜离叹了口气，拉着祁仲远出了霓裳坊。

“你是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祁仲远问。

姜离摇头：“我从前哪有她那么孝顺？我不过是觉得她怪不容易罢了。走吧，我们也该去一趟回春堂了。”

回春堂里的人见到姜离可比霓裳坊的人要亲切多了。

只是没想到这回姜离来送的不是野山参，常大夫顿时就有些失望起来。

他说：“姜离啊，你是不知道，现在棠越郡的野山参价格那是成倍的往上翻啊，你家里若是还有野山参可就得这个时候送过来啊，赶紧趁着这个行情捞一笔，指不定就够还上你娘的欠款了。”

“什么？”姜离皱眉，“我娘什么时候欠了银子？为什么欠的？怎么您从前一直没有提过？”

常大夫叹气：“你娘嘱咐过我不要跟你说这事儿。从前你也没有来过，我便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如今瞧着你这一激动就给谁说漏了。”

“那您倒是跟我说说这来龙去脉啊。”姜离着急。

常大夫连连叹气，许久才说了一句：“当初你爹的后事说是村里人都不肯帮衬，你娘没了法子，这才求到了我这里。唉，本来，你爹的后事也没有多少银子，可加上你爹生前的那些药钱再加上你小时候又……这一来二去，便有了十几两的欠账。”

“那上回我来送药，您怎么还给我银钱了？”姜离不解。

“一码归一码。”常大夫摆摆手，“我总不能眼睁睁瞧着你们断了粮食，这过日子没有一点来源可不行啊。”

姜离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还是祁仲远在一旁将虎心虎胆递了过去，问常大夫：“这些可值多少银子？”

常大夫眼睛一亮，接过去仔细观察了片刻：“这可是虎胆？”

“是。”祁仲远点头。

“这是你这小子自己猎到的虎？”常大夫顿了一会儿，又问了一句，“那虎皮和虎肉你们如何处理？”

“虎皮送去了霓裳坊，虎肉全村分而食之。”姜离接了话去，又从背篓里取了半只虎腿递了过去，“这是我留的一些，自己琢磨了个法子腌制了起来，特地带来给您尝尝。我觉得若是当归枸杞应当味道更好，可我娘那儿也没有留下什么能用的东西，便是这些料酒都不知道是我娘什么时候攒下来的。味道兴许没有那么好，却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你这个丫头倒是个懂事儿的，倒不像你们村里说的那样。”常大夫闻了闻，便不住点头，“虎皮倒也的确只有霓裳坊能够给得起价格，不过你这肉倒是可惜了。”

“也不可惜，我还留了一点送去鼎香楼，我听说棠越郡来的那个大人物这几日对兔肉挑剔极了，兴许给他换换口味就好了呢。”姜离笑了笑，又似是无意般地问了一句，“村里人都是怎么说我的？”

常大夫顿了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还是早些年的时候，我去你们村里给人诊病，你跟着你二叔家的孩子屁股后头到处跑。我听人说，你打小没了爹娘，是杜三娘一手把你拉扯大，可你却没有良心，总是跟着旁人一道欺负她。我那时候瞧着你，怎么都不顺眼，如今看来，倒是我让人给骗了。”

姜离赧然。

祁仲远瞥了她一眼，连忙转移了话题：“常大夫，这些东西能值多少钱？”

“五两银子吧。”常大夫叹了口气。

“五两？这可是上好的白虎虎胆，我昨日才杀的。”祁仲远皱眉。

常大夫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五两银子是额外给你们的，你娘在这儿欠的银子从今往后一笔勾销。这年头也就是没人来找，若是赶上了好时候，这银子还能再翻个翻，如今值钱的还是野山参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平云山里，怎么会有老虎呢？”

姜离其实也一直有这个疑惑，听到常大夫问了，便忍不住也看向了祁仲远。

祁仲远摊手：“多往山里走走碰上了，就顺手打死了，我怎么知道这山里有什么没什么呢？”

“可我也去过几次平云山，那里头至多也就是些野鸡野兔，最大的畜生也不过是黄鼠狼，若是有虎，山下就不该有村落才是。”常大夫神情凝重，“若是当真有虎，棠越郡守便该派人彻查山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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