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亲疏有别
“小丫头，这世上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要讲对错，有时候，也要讲究一个亲疏啊。”张员外笑着抬手拍了拍姜离的肩膀，“你与其在这儿跟我家玉兰争辩，不如早些去将玉兰要的做好，哄高兴了她，你的赏银我也不会少了你。”
姜离没有吭声，脸色难看至极。
张员外奇怪地看着她，不解地问：“怎么？你是觉得我说的不对？难不成你还要跟我掰扯一番不成？你就不怕耽误了大槐树村建造书院，惹来千古骂名？”
姜离摇头：“您出银子，自然是您说了算。只是张员外，有件事情，我仍是不明白。”
“你说。”张员外冲着她点了点头。
“张员外不觉得自己太过溺爱张小姐了吗？来日张小姐嫁到了即墨郡去，这个脾气，若是被婆家不喜可如何是好？”姜离冷笑一声，扭头就走。
她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只是那股子气堵在心口，着实不吐不快。
这些人当真以为自己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那些所谓的规章制度，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些朝令夕改的玩笑吗？
姜离气哼哼地回了家，祁仲远正在磨着手里的弓箭，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姜离把张员外和张玉兰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嘱咐他别跟杜三娘说。
“那银子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祁仲远问。
“左右我娘这两日身子不好也不出门，咱们把这些兔子都卖了，先把这个坑填上再说。”姜离数了数窝里的兔子，又琢磨了片刻，“你把那几只白的杀了，我腌制好了，家里头还有几个空罐子，咱们明儿直接去卖半成品。还有山河，赶明儿无论如何都得把他撵回去，顺带着将咱们家的这几张兔皮给收了。”
“啧啧啧，小阿离你的口气可真大。”山河不知打哪儿回来，可巧听到姜离这番话，顿时瞪大了眼睛凑了过来，“你安排我干活，还要这样指使我？阿离，你这模样同方才张员外也没什么两样啊。”
姜离皱眉：“方才你看见了？”
“是啊，那个张员外委实不会做人，不过说到底，还是因为阿离你没什么名气。”山河摇头晃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要我说，你就该一门心思去做你的地主婆，等你成功了，那张员外自然不会小瞧了你。还有那个张玉兰，再也不会瞧不上你娘，只怕那时候还得哭着求着来讨你娘的手艺。”
“你说的话我又如何不明白？可如今，你要我如何快速成为一个地主婆？”姜离没好气地瞪着他。
山河撇嘴：“机会早就摆在你眼前了，是你自己不要。”
“你觉得以我如今的实力接手了你的霓裳坊，张员外对我就能青眼相加？”姜离嗤笑，“山河，你也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做事儿还如此天真？”
山河的重点抓的十分奇特，他涨红了脸，一本正经地同姜离争辩：“我多大岁数？我和你男人一边大，你这是几个意思啊？你该不会是嫌弃你男人岁数大吧？阿离，你男人可比耿家庄的那位年轻多了，你这个人……”
山河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祁仲远拖了出去。
姜离盯着那一窝兔子，想着山河的话，脑子里突然浮现起另一种可能性来。
第二天一早，姜离就催促着两个男人背着那些兔子罐子出发。
山河穿着一身簇新的靛蓝长袍，背着一个破旧的背篓，满脸嫌弃地问：“当真没有旁的背篓了？阿离你不觉得这个背篓十分有损于我的美貌吗？”
“你的美貌岂能被一只小小背篓遮盖？”姜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句，空着手大踏步往前走了。
山河同祁仲远嘀咕：“你这个媳妇还真是会使唤人，她不当地主婆子都可惜了。”
“谢你吉言。”祁仲远抱拳微笑，几步跟上了姜离，两人有说有笑地往前走着。
到了棠越郡，山河跟着他们到了鼎香楼放下背篓便拿着扇面遮着脸，生怕被人认出来似的遛回了霓裳坊。
姜离同鼎香楼的掌柜徐荣商量，这是她最后一次送兔子过来，往后就做旁的去了，所以这一次价格也不必像往常那样，一只兔子多少钱，反正，活着的兔子她也一并提留过来，可以让鼎香楼后续无忧了。
好说歹说，徐荣也只肯给一两银子。
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任何东西，一旦多了也就不值钱了，只是……兔子不值钱，自然还有旁的值钱东西。
徐荣提起姜离上回送来的虎肉，仍觉得唇齿留香，可他这儿的厨子却怎么调都不是那个味儿。
姜离抿了抿嘴，笑道：“您说巧不巧，我这儿正好带了几罐兔肉，法子倒是同上回送来的虎肉一个做法，您尝尝，可合口味？”
姜离说着，便从祁仲远身后的背篓里拿了一个罐子出来：“不过您也知道我们离得远，不好全部做成熟食，这也是半成品，用七成热的油煎炸爆炒出来撒上花生碎即可。”
徐荣看了看手里的罐子，目光落在了祁仲远身后的背篓上：“姜姑娘，这样的兔肉你还有多少？”
“是祁夫人。”祁仲远不悦地皱了皱眉。
徐荣一愣，顿时笑了起来：“原来姜姑娘已经嫁人了，想必这位就是您的夫君了，瞧着倒是一表人才，却不知是作何营生？”
“男儿志在四方，我男人自然有他的事业，今日只是空暇里帮我带东西到城里来罢了。”姜离笑着将话题从祁仲远身上扯开，“徐掌柜是想全都要了我的这些秘制兔肉？”
“自然。”徐荣点头，“这些东西你既然带着来了，想必就是为了出手。去外头摆摊卖不如全部卖给我，价格自然好说。”
“好，我要二两银子。”姜离毫不犹豫，“你别觉得这个价格高了，我不但给你这些兔肉，还会将配方一并给你，算起来，您是赚了。”
徐荣沉默片刻，摸着下巴一脸凝重地问：“那么你是否能够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做这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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