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问询
“爸爸!哇~~”
正当张扬在那边各种浮想联翩,计划着自家的将来,就听见房间里传来小丫头的叫声。
先是叫他,接着洪亮的大哭。
“唉!爸爸在这儿!别哭啊!”
张扬一边提高嗓门应声,一边赶紧去睡房看看,小丫头这是睡毛楞了?
推开房门,小丫头的哭声戛然而止,小脸儿挣得通红。
一看见爸爸,瘪着小嘴儿伸出小胳膊要抱抱。
小肩膀还一抽一抽的。
看得张扬心拧成一团,他快步上前抱住小丫头,柔声问:“怎么了?别怕啊!爸爸在呢!”
“爸爸不见了!燕燕怕!”小胳膊紧紧环抱着爸爸的脖子,小丫头很是委屈。
“别怕,别怕!爸爸一直在呢!就在院子里,等着燕燕醒来,爸爸要带着燕燕出去玩儿,你去不去?”
张扬用手背帮着女儿抹去泪痕,心里有点心疼,又有点好笑。
这小丫头真是个小水库啊!
这一会儿功夫,哭的涕泗横流。
心里也是庆幸,幸好自己没有真出去办事儿,不然这小丫头醒来看不到他,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不知道之前在她奶那边,都是怎么解决的。
说来说去,还是骤然失去母亲之后没有了安全感。
张扬心中叹息,这一点也只能慢慢弥补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再哭就不好看了!”
好容易给小丫头安抚住了,张扬问:“要不要去村长爷爷家玩儿?”
“嗯,要!”小丫头还在止不住的抽噎,但小脸儿已经开晴了。
到底是小孩子,这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技能,真是天生的!
“那咱收拾一下就去啊。”张扬拿了半干的洗脸毛巾,给丫头擦了个脸,一下子就显得清爽多了!
只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照顾孩子到底是第一遭,擦完就发现小丫头白嫩嫩的小面皮有点发红。
“唉哟,爸爸使大劲儿了哈!燕燕疼不疼?”
看着乖乖巧巧的小丫头,一声不吭,只仰着小脸让他擦,给张扬愧疚的。
听了爸爸问话,小丫头只笑着摇摇小脑袋,“燕燕不疼!”
张扬的愧疚才少了些。
也是他前世一直习惯了干粗重活,照顾小孩儿这种细致的活计是真没干过。
干惯重活的手,就算是尽量放轻了,但相对来说还是不行。
看来以后自己还得注意些,不然的话,搞不好把小孩儿胳膊捏坏了啥的都是有可能的!
自己手劲儿大,这具身体的手劲儿也不小。
这是第一个要注意到的事。
放下毛巾,张扬抱着女儿往外走,“走咯!出去玩去。”
“嗯嗯,去玩儿。”小丫头笑的咯咯的。
村长家离张扬家也不算远。
要说整个张家村就围着山脚建的村,呈弧形。
村里的田地除了旱地,水田都是在村边上。
张扬一边顺路看着。
国人的天赋就是种地,这一点从村里看的真真的、
走过路过的人家,都是见缝插针地在地头、路边、房前屋后种个花,栽个草的。
不过大多数人种的都是有用的,单纯只有观赏作用的花花草草不多见。
树基本上都是果树,也就是本地盛产的橘子树。
也有一些枣树、苹果、梨的,寥寥几棵,看上去倒有独树一帜的意味。
还有不少是香椿树。
这光景估摸着是下午三四点,不下地的话人基本都在家里。
站在村长家的院子边上,张扬叫道:“支书在家吗?”
本村大部分人家都没有院墙,这年头民风还是挺淳朴的,修建院墙一个是要占地方,本地真没那多余的土地,另一个也是多数人家里没钱吧!
有那钱弄个别的好不好?干嘛浪费在院墙上?
不是扎个竹篱笆,就是用些杂木圈一下,这就算是院墙了。
低矮简陋,估计连大点的狗都圈不住!
勤快的,篱笆就弄的漂亮整齐点,疏懒的,直接就不用篱笆!
“在!是谁呀?进来吧!”村长在堂屋里正抽着旱烟,听见有人在院子里叫自己。
“我,张扬。”张扬抱着女儿,进了村长家的院子。
要说这村长其实就是俗称,正式名称应该是村支书,不过大家伙儿习惯了叫村长。
村长家的院子比张扬家的房屋强,人家是红砖房。
村长家人丁兴旺,三男两女,儿女都已嫁娶,三个儿子都已分家另过,老俩口自己过。
要张扬说,这就是聪明人,两辈人不搅合在一起过日子,这才是处世之道。
当然,张扬也暗戳戳地想到了,这三个儿子都分出去了,宅基地也都占上了!
再过些年,农村建房的宅基地可不是随便就能批的!
想到这儿,张扬心里一动,想着什么时候得和张展说说,不管建不建房,先把宅基地批下来再说!
哪怕就是只把地基打好,过些年再修也成啊!
别的村占地广阔,自家这个村子地狭人稠,空地不多宅基地很抢手,早下手早好!
过些年,估计都要往耕地发展了!
没办法,人口增长,土地有限,那可不就得占用耕地了么!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儿。
“哟,这还抱着小丫头来了?来,爷爷给你个水果糖吃!”
老村长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粒水果糖,塞到小丫头手里。
“还不谢谢爷爷?”张扬含笑看着女儿。
张燕看看爸爸,又看看村长那满脸的沟壑和胡茬子,甜甜地叫了一声:“谢谢爷爷!”
“唉,乖啊!”老村长伸手摸摸张燕的小脑瓜,再看看张扬,心里唏嘘。
这年纪轻轻的,就成了个鳏夫,还带着个小丫头,这以后的日子难过了!
不知道这小子找自己来干什么?
老村长心里琢磨着,嘴里的旱烟“吧嗒吧嗒”着。
“叔,我今天来想咨询您一点儿事。”张扬含笑开场。
“说吧,啥事儿?就知道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
老村长把旱烟袋从嘴里拿出来,冲着张扬笑笑。
张扬腼腆地笑了笑,“这不是没啥事儿就不来打扰您老嘛!你老这日理万机的,我哪儿敢轻易来给您添乱呢!”
老村长指着张扬,笑骂:“少给我戴高帽,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是这样,叔,咱村后面那荒山如果承包的话,怎么个章程?”
既然支书这样说了,张扬也不绕圈子,直奔主题。
“啥?”老村长有点讶异地看着张扬,“你娃咋想起这茬儿来了?”
“这不是想着以后就我一个,这带着孩子,怎么也得找点营生吧?就咱村你老也知道,那点田地够干什么的?交完公粮,根本不够吃的!再说还有三提五统的,这都是要钱的路数!
“这不是侄娃家里没啥收入,光种田不行啊!娃儿她妈在的时候,我们也是商量过!只是这……”
他叹了一口气,-“后来没来得及!孩子一天天长大,吃喝拉撒都要钱,念书、将来嫁娶也要钱!可不得想辙?”
张扬苦笑着,一脸的感喟。
他说的这些也不是卖惨,这是事实。
就连老村长,也是一脸唏嘘。
本地地处山脚,人口稠密,挤得严实,就算开荒也没有多余的荒地,只能往山上发展。
张扬这娃说的倒也是事实。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村里也没有啥章程。”
老村长也不卖关子,大家都是一个大家族,虽然几百年下来基本上血缘很远了,但好歹都姓张,一笔写不出两字来。
“是这样,我回头帮你问哈!”老村长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袋。
他说的问,估计就是问上级部门,镇上、区里。
张扬连连感谢,“那行!谢谢叔了!让您受累。”
老村长一挥手,“说这些屁话!不过张扬啊,后头的荒山你也知道,土质差,又瘠薄,都是石子儿,你打算搞啥名堂?”
“能搞啥?种点果树啥的,好歹能卖俩儿钱,收点是点吧!我们家情况你也知道,娃他妈这一去,拉了好多饥荒,光靠种粮,啥时候才还得清?这钱一天天毛的不行,前几年一块钱都能买好多东西,现在这一块钱能搞啥?”
张扬大大方方的,也没藏着掖着,这玩意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迟早都会被人知道。
至于有几个人跟风他也不在乎,这种事情,人多了也好,到时候村里一片荒山开出来,都种上果树的话,十年八年的,到时候也是一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