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救治
马宗义见霍小仙落败,赶紧送神,送完神之后便与马麟儿一同走向那霍小仙。现在他左肩、手腕、脚腕都受了重伤,又因从高空落下引了内伤,嘴角喷出血来。
“你到底是谁?”
“哼,你也配问我师父?”马麟儿啐了他一口。
马宗义直接上前拿住他的双手,霍小仙知道这马宗义是想废掉他双手的食指和中指。道士平日掐诀执剑念咒这两指用的最勤,这马宗义是想完全断了自己做道士的后路。
“道长想要废我,我无法可说,但求死得明白,让我知道废在哪位高人手里”
“如乾之师,纯阳道长是也”话毕,马宗义直接扭断了霍小仙的手指,在一阵凄惨的痛叫声中,霍小仙成了真正的废人。
他拖着断指道“原来是师公,如此说来我败了也不丢人”
“这句师公我不敢当,你深负命案作恶多端,本应该将你带回杭州问罪,现如今你已经成了废人,我便留你一条性命,现在我问你,你需老老实实回答”
霍小仙道”师公之问,弟子不敢不回”
“我问你,你这身蛊虫的本领是从哪儿学来的?你又是何时成了如乾的徒儿?他为何命你搜刮钱财?还有,如乾他现在到底在哪儿?是否在宣化”
霍小仙忍着疼痛慢慢回到“我这蛊虫的本领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跟着一个叫南疆怪道学的,当时我和我师弟都在他门下,他修炼蛊虫十分精通。我与师弟也得到他大半的真传,后来他死了,我便和师弟到处游历,在经过兖州的时候,遇见了师父教主,我与师弟原本想和他切磋一二,想不到他一人对付我和师弟二人信手拈来,后来他说他建立了一个教派叫玉修教,希望我们师弟二人能成为他门下。我们本来无意,但他却教我们道法之术,于是我与师弟二人便投入他门下成为他弟子。至于搜刮钱财,这事我只是听令行使而已,至于用途他未曾告知与我。还有师父他一向飘忽不定,只有有事儿的时候才会放密信给我们到某一处集会,但每次地方不一。至于宣化,是前几个月我们密会的地方,想来下次应该不会去那儿呢。”
“玉修教?你们教众如今多少?你师父座下可还有其他弟子?”
“我只能告诉你,师父门下弟子只有三个,除却我与我师弟张子林之外,还有一个叫绿罗刹的,此外他座下还有五令使者,作为护法。他们个个都身怀绝技,我不过是末流之辈,连我师弟张子林都比我强些。”
“五令使者?”
“是,这五令分别为金、木、水、火、土。是师父最亲密的五个人,其中这金令使者就是我师弟张子林。”
“那绿罗刹呢?是哪个令的?”
霍小仙摇了摇头“他不是任何一个使者,他就是师父的弟子,自进门派以来,我从来没见过,就连我师弟也没见过,只是偶尔从师父口中听见此人。至于另外那四个令使者,因为玉修教的五令使者只有强者才可以留下,所以经常更替,到目前为止,我能知道的就是那个土令使者姓钟,其他的一概不知”
“更替?”
“是,只要你有能力打败执令之人,就可以替代他。就连我的师弟也是前几年打败了上任才执令的。而水、火、木三位使者已经更替过三四次了。除了那个姓钟的,自他执令以来,从来没有被更替过”
“唔,好吧!你还算老实,我也不逼问你了”
“多谢师公,弟子说这么多,
也是有事相求师公,若是您遇见我那师弟,请您帮我杀了他!”
杀了?这霍小仙真是奇怪,居然喊别人杀死自己的师弟。
“哦?这是为何?”
只见霍小仙冷笑道“张子林那个奸诈小人,与我一同拜在南疆怪道门下,可是,论样貌他不如我,论心计他远在我之上,所以他经常甜言蜜语哄得师父开心,让师父将一些秘传蛊术交给他,这也就罢了,因师父性格乖戾,曾被人下过蛊毒,每每病发疼痛难忍之时就会鞭挞他人,他疼惜师弟,因此一旦病发就拿鞭子抽我。哼,我恨师父,也恨师弟。后来张子林想要杀死师父,便威胁我助他一臂之力。”
“杀死师父?南疆怪道对张子林这么好,他怎么想要杀死自己的师父呢?”马麟儿问道。
“哼,他不过是觊觎师父的秘籍罢了。我本来就恨师父,又惧怕张子林的蛊术,所以就答应与他合谋杀死师父。再后来就遇见了如乾道长。如乾道长法力深厚,一直对我礼遇有加,能成为他的弟子,实乃荣幸,可是张子林却凭借秘籍成了道长座下的金令使者。我与他同出一门,他不过是我师弟,凭什么!我不服气,要不是他功于心计,成为金令使者的便是我!”说到这里原本还算清秀的脸瞬间变得扭曲,看着他满眼的恨意嫉妒,马麟儿第一次感受到刺骨的阴狠,这种阴狠不同于海慧村村长的野蛮,而是一种蛰伏许久瞬间爆发的仇恨所造成的。
“好,我答应你,若下次遇见那个叫张子林的,我便替你结果了他。现在你功法已废,自行去吧”
“如此,我便安心了。”霍小仙带着残手给马宗义磕了几个头便起身离开了村子。
马麟儿道“师父,这样放任他走行吗?还有你为什么答应帮他杀死他师弟?”
“他一个道士,如今废了手指,什么也做不了,可以说是生不如死。等他受尽炎凉世态,遭受无尽欺侮之时,他自然会想着去官家自首,那一刻他才会明白在监牢或许比在人世间更自由。至于我答应他,那时因为张子林这样的人本该杀死。”
马麟儿想了想也觉得对,接着他转头又看向地上的村民问道“唔,那这里的村民怎么办呢?”
“别担心,为师自有法子!我给你的行囊中有个黑罐子,里面有许多药丸,你给那些中了子蛊的人,每人一粒,他们吃完之后就会将子蛊吐出来,这时候,你在撒上一碗醋在上面,就好了,至于那十个人,你先别动。等会我看了再做定夺。”
马麟儿于是按照师父的吩咐,先是将黑罐子的药丸给倒在地上的村民服下,只见村民服下没多久便苏醒过来,接着便是吐了一地的污秽,污秽之上还爬着之前见的那种飞虫,马麟儿赶紧将醋泼在虫子身上,那虫子瞬间变成污水。
被救的村民起身给马麟儿磕头,马麟儿一把按住那人的肩头“大叔,你别磕头了,你若无事便与我一同救人吧。”
“恩人命令,不敢不从”说完便跟着马麟儿一起救治其他村民。一救二,二救四,没过多久,被种了子蛊的村民都苏醒过来。
“师父,药丸大家都吃下了,子蛊也被杀死了”马麟儿向马宗义禀报。
马宗义此时正在给那十个种了母蛊的人诊断,被救的村民都聚在马宗义身边磕头,磕完头
之后道“道长,你是我们大恩人,不仅揭穿那假狐仙,还救了我们的命,只是这十个人太可恶了,如今他们是罪有应得,你何必再浪费那功夫救他们呢”
其他人也纷纷道“是呀”
“我师父救人自有他的道理,你们别吵着他才是”见马麟儿如此说,大家只好闭嘴。
或许是其他村民见没了声响,便次序开了门窗看究竟,见事情仿佛被平息,于是家家户户便开了门出来凑热闹。
这时,几位老人和妇人拨开人群走到马宗义身旁开始哭喊起来,一阵哭儿唤孙的,原来这是十人的家属,此时周围的人便叽叽喳喳指指点点责备那十人活该。
其中一个老婆子拄着拐杖道“当初你们因我孙子与那霍小仙交好,便处处在我孙子面前说好话,以求免了那祭祀的礼品,如今霍小仙一走,你们便巴不得我孙子死无葬身之地”
“哼,要不是你孙子骗我们,我们哪里会受这么多苦,我们说两句活该,难道有错”一个妇人尖着嗓子道。
“你——”那老人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接着她对着马宗义磕头道“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求高人相救才是”
许久马宗义才起身摸着胡子道“哎,不是我不想救,只是这蛊虫已入五脏,怕是要费些周折”
那十人的家人便围着马宗义止不住的磕头,请求他能相救。
“我救可以,只是这十人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日后必定洗心革面才行。”
“自然,自然,我们会严加约束,只求恩人救命!”
马宗义见其可怜便答应施救,他先让马麟儿将人排成一排,在剥去他们外衣露出胸膛,略有几个女子未经人事害羞地遮住半边脸来。这时马宗义走到一人旁,用右手手指在那人胸右侧划了一下,然后转了一个圈,就见他右侧骨肉下有一团鼓胀之物,那异物微微上顶,皮肉被撑出一个印来,接着马宗义又转动指尖,顺着人的胸部然后至喉舌处,那人突然抽搐坐了起来,缓缓睁开眼睛。
老人见孙子醒了立马抱住哭喊起来“我的孙呀~”
那人道“奶奶,我觉得喉咙处有东西,想吐却吐不出来。”
马宗义摸着胡子道“这异物不是其他东西,是你的肝脏。因母蛊寄在你肝部,所以我隔空帮你把有母蛊的肝给割了下来,现在这东西就在你喉咙处,若想全好,必须吐出来才可。”
那人听了赶忙用力咳嗽,奈何都吐不出来。
“既然你吐不出来,我给你一良方可要?”
“求高人指点”
“马尿!那东西一喝下就会吐出来。”
听了马宗义的话,那人的奶奶便到处找马尿给自己孙子喝下,另外九人听了马尿有如此好处,也赶紧你推我搡地找马尿。
马宗义无奈摇了摇头接着为剩下的九人医治,果然如马宗义说的那般,喝下马尿之后,十人都吐下了有母蛊的坏肝脏。被救的十个人总算活了过来,他们齐齐跪下给马宗义二人磕头,马宗义只是摆手叮嘱他们不可再作恶,到此,这狐狸仙之事才算结束。马宗义见事情已了,便带着马麟儿动身去贵县。
临走时,之前收留马宗义的那家人捧着东西为二人送行。
“老生老眼昏花,竟然错怪道长呢。实在是有愧有愧”那婆婆半屈着身道
马麟儿赶紧过去扶起,马宗义摇了摇头“老人家说的什么话,都是小事,不必挂怀”
这时,老人的媳妇儿捧着干娘以及两双鞋道“这些干粮和鞋是咱们村里人的小意思,希望道长收下才是。”
马宗义并未推辞,让身边的马麟儿收下然后道“多谢多谢!”接着就见马宗义随手将几枚铜钉打在村口的几个位置“我埋了几枚铜钉,助村中气运,想来只要大家顺应天时,不会遭受什么灾害的。”
老人一家听了纷纷道谢。
“贫道有事儿挂身,就此别过。告辞”说完,马宗义便带着马麟儿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