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0章 南柯一梦,万古沧桑
一道七彩霞光，散落在诚卑祈福的莫恒身上。
顿时间，他眼前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无数虚幻的景色，犹如过往云烟，不断在他目光中闪烁。
等到那景色平息之后。
他发现…
自己来到了一片古老的族落之中。
族落内，一名名穿着赤色长袍、手里拿着图纹龟甲的麟角的生灵，正如他一般，匍匐跪在一处偌大的祭奠面前。
祭奠上有一口巨大铜鼎。
鼎内摆放着三枚龟甲，此刻一名年迈的老者，便站在铜鼎前，口中不停的念叨古老生涩的文字，宛如天经！
“这里是哪里？”
莫恒看了眼周围，面露困惑。难道自己陷入了幻境？亦或者…是被大能者传送到了此地？
要知道…
大能者有着超乎寻常的手段，能够撕裂空间，将生灵引入空间缝隙中，并通过天地之力，将其传送到天地间任何一处。
只是先前在赤色空间内。
莫恒不记得，那里有其他生灵存在，但身陷此地，他又能很清晰的感到一股强烈的真实…
如此异象。
实在让人费解！
“对了…是那巨大瞳孔！”莫恒不禁打了个寒颤，那等连天地都惧怕的双眸，实在很难想象，究竟是何方神圣…
咚！咚！咚！
困惑中。
莫恒前方祭坛上的铜鼎，突然传来三道悲鸣的声响，跟着一枚枚图纹龟甲，自那长有麟角的生灵手中，依依浮起…
他手里也有一枚图纹龟甲。
只是不同与其他鳞角生灵，莫恒手中的图纹龟甲，是他早年在神秘空间内…得到的金色龟甲，虽伴有金芒冲天而起，但却始终没有离开掌心。
“吾族之人，承禀古老的意志，驻守命运长河…”
祭坛前的年迈老者，在人群前不停的诉说，只是当他说到某一段话时，莫恒身体一僵。似乎是因为，这句话他听懂了！
“驻守命运长河？”
“古老的意志？”
“这些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莫恒打量起身旁的麟角生灵，这才发现，原来对方除了额头上长有一对赤色头角，其他的特征，竟和人族一样！
唯一的问题。
就是这古老的种族，在道凌王朝的古籍中，毫无记载，仿佛天地之间，不存在他们的迹痕！
这时。
祭坛前的老者，已经陈述完口中的古老字符。漫天图纹龟甲，像是有了灵性一般，纷纷飞向那古老的铜鼎。
顿时间，铜鼎内的三枚龟甲，绽放出无尽的赤色。赤色漫天渲染，很快就将族落的苍穹，映射在一片赤色当中！
“发生了什么？”
莫恒面露好奇，他盯着漫天赤色霞光，还没来的及思考，其中一面璀璨的赤色龟甲，便向他飞来。
龟甲轰击在他头部。
顿时他眼前一花，整个人失去意识！
************
赤落山
是轩炎部落一处万古禁地，据传在其山巅之处，有着沟通上苍的古老符昭！
得之符昭者，方能窃晓天机，初探永恒…
莫恒睁开眼。
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座古老的荒山之中，他脑海传来剧痛，下意识就想去回忆，之前发生了什么。
只可惜…
他来自北泸境的记忆，正在疯狂流失。
取而代之的…
则是另外一种记忆！
“轩羽哥哥，你醒了。”身旁传来一道女子柔情的声音，莫恒转过头，发现一名身穿白色长裙的少女，正关切的看向自己。
她眉宇清秀，月貌花容，虽然只有十六七岁，却是难得一见的秋水佳人。
“轩夙…你怎么在这里？”
莫恒有些好奇，他记得，自己前往赤落山时，大山禁忌已经开启，哪怕是沟通三重命轮的人，也不可能轻易闯入。
轩炎部落，以沟通天地意志，为修道之路。
命轮有七。
每一重。
都意味着沟通天地意志能力的强弱！
只可惜，古往至今，轩炎部落，最为强大的巫师，也仅仅是沟通了四重命轮，离超脱永恒，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
“我啊…我是跟在轩羽哥哥后面，偷偷溜进来的呢。”少女微微一笑，似乎在说一件寻常的事情。
“溜进来？轩夙你疯了么！你知道赤落山有多危险？”
莫恒脸色当即大变。
作为轩炎部落的禁地，整个赤落山中，都充满了危机，稍有不慎，就会遇到恐怖的烛兽！
要知道…
那些烛兽，每一尊都达到三重命轮境界，完全可以轻易抹杀他们的性命！
“可是爷爷说了，若是这一次，无法寻到沟通上苍的古老符昭，我们轩炎部落，就会彻底被其他部落取代。”
少女悠悠叹了口气，神色极其沮丧。
“古老符昭？那等虚幻的东西，真的存在么？”莫恒苦笑一声。但他心中，却不敢怀疑…因为那是上苍赐予的恩泽！
看着眼前的古老荒山。
莫恒一咬牙，带着轩夙走了上去。
……
三个月后。
莫恒满身鲜血从赤落山归来。
在他怀中，静躺着一名少女，少女浑身都是血渍，脸上浮现出安详的神色。
她死了…
一切的生命迹痕，都消亡在岁月长河之中。
但是，轩炎部落的长者，却并没有因此露出悲伤之色。
他们满心狂喜，似是已经预见了未来。
因为…
莫恒找到了古老符昭，以轩夙的性命，为代价！
三年后。
其他部族入侵。
轩炎部落因为古老符昭的出现，成功沟通上苍，出现了诸多五重命轮的巫师。
包括莫恒！
他作为得到古老符昭青睐的巫师，同样被上苍所恩赐，成就四重命轮境。
三十年后。
离轩炎部落，战败其他各个部落，统治古老大泽，已经过去十五年。
十五年来，莫恒在族落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但他至今都无法忘记，数十年前，在赤落山的一幕。
他坚信上苍存在。
他相信…死去的轩夙，能够复活。
三百年后。
莫恒成就五重命轮境，他成为轩炎部落，千万年来，唯一不借助古老符昭，成就五重命轮境的强大巫师。
他继承了族落之长。
统领古老大泽，震慑万古！
三千年后。
莫恒修为达到五重命轮瓶颈。
他知道…
是时候去完成过往的执念了。
便以闭死关为理由，纵身一人，前往轩炎部落的禁地——赤落山。
只为了再一次，亲眼观望上苍。
三万年后。
古老大泽再度掀起腥风血雨。
曾经的轩炎部落，碍于强大的巫师，先后坐化身死，最后被其他部落取代。
不可一世的部族，就此消亡。
三十万年后。
一名白衣男子，从轩炎部落的遗址——赤落山中走出。
在其身旁。
莫约十六七岁的少女，正脸色红润的观望周围。一切事物，在她眼中，都充满了新鲜感。
“轩羽哥哥…这里好漂亮啊，比起光秃秃的山巅，漂亮了不知道多少倍。”少女笑着，没有忧虑，没有烦恼。
“轩夙，只要你喜欢。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男子承诺说道，双眸散发着赤色光芒。他已然是七重命轮的强大巫师，成就永恒，这古老大泽，没有一人，会是他的对手。
朝朝暮暮。
年年岁岁。
一座孤岛之上，少女在万花从中戏耍，莹莹光火，就像是古老浩瀚苍穹上的繁星，点点闪烁，犹如天籁之景。
男子坐在一旁。
抬头仰望苍穹，这一刻，他仿佛感觉，自己看到了未来，看到了轩炎一族的命运…看到了天地宇内，无法超脱的枷锁。
他试着去沟通天地…
可惜天地并没有回应，原来多年之前，他已经亲手弑了上苍，取代了天地。
记忆的画面。
到这里戛然截止。
…
…
南柯一梦，万古沧桑。
莫恒睁开眼。
他又回到了曾经的族落之中，四周的麟角生灵，纷纷跪在原地祈福，他们目光卑诚，言语诉说着难以理解的文字。
三枚赤色龟甲。
漂浮在苍穹之巅，散发着璀璨夺目的赤色光芒。
一切…
都仿佛是弹指一瞬间。
莫恒神色茫然，他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莫名感受到悲伤。他只记得，自己做了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赤色弥漫苍穹。
莫恒似乎是累了，不想在跪拜下去。他想站起来，可是冥冥之中，一道无形的枷锁，却牢牢禁锢着他的身体。
他用力挣脱。
周围那些目光卑诚的麟角生灵，似乎也注意到他，原本平静的神色，突然变得不善起来。
这时。
一道古老的悲鸣声。
从莫恒体内响起，声音如更古的宿钟，响彻整个族落之内：“天地有缺，人而无缺…是我错了，可我…无怨无悔。”
嗡嗡！
周围的景色，开始破裂。
一名名麟角生灵，身体化作石雕，远处的古老铜鼎，迸发出一道赤色光柱，光柱化作溪流，紧接着三面赤色龟甲，消失不见。
睁开眼。
莫恒回到了赤色空间之中。
远处小溪，正缓缓流淌；周围的石雕，也没有任何异象；脚下的荒土，更是被赤色弥漫。
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
只是莫恒知道。
刚刚的一切，是真实的。
他手中消失的赤色龟甲，便是最好的证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