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曜影死侍
片刻过后,郑平原老人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他撇过头擦拭着泪水,同时朝众人挥了挥手,说道:
“你们都散了吧,今天的晚宴吃不上了!”
郑家众人立即会意,毕竟这不是在自己家里。
在郑家宁的带领下,他们将郑家洛的尸体抬了出去,只留下躺在地上的顾艳玲,她此时依旧被李宝山狠狠地踩在脚下。
父亲拉着郑平原老人坐回太师椅,然后走到顾艳玲身旁,厉声问道:
“你是公孙家的什么人?”
“她是公孙家的人?”
听父亲这么一问,我心里头顿时一紧。
顾艳玲明显意识到什么,赶紧挣扎着想要站起身。
李宝山哪肯让她得逞,抬脚又是一踩,疼得她瘫软在地。
不过,她这回老实不少,开口说了一句:
“我不是公孙家的人,我是曜影阁的人!”
听到顾艳玲这么说,还在悲痛之中的郑平原突然怒吼起来:
“曜影阁是公孙家掌控,没什么区别!都是群贱种!”
顾艳玲听到老人的骂声,又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反驳道:
“我是贱种?也没错!我从小就遭父母抛弃,被曜影阁收养长大,成为了他们中一颗棋子,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可你就高贵到哪里去?连儿子都要杀了你,他们不也是群贱种?”
说完这些之后,她便又是一阵狂笑,显然觉得自己刚才的一番话十分精彩,完全戳中了老人的要害。
父亲见状赶紧走到郑平原身边,示意他不要动怒,接着就又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下午留在船头的大黑箱子没上锁,是你故意打开的吧?”
“你们曜影阁今天是冲着我家昊天来的?”
“说出你们下一步的计划,否则我让你成为那只血娃娃的宵夜!”
父亲说完,便将那只鬼东西一脚踢到顾艳玲的面前。
随着血娃娃落地,只见它摇晃着脑袋,扭动着身子,直接就爬到了顾艳玲胸脯上。
它此时已经没有了阴魂,就是父亲手中的一只傀儡。
在父亲的控制下,血娃娃扒拉开顾艳玲衣领,然后对准脖子张嘴就要咬下去……
眼看那血肉模糊的鬼东西在自己身上作祟,顾艳玲也是吓得浑身哆嗦起来,她便不再继续顽固,扯起嗓子喊道:
“我说……我什么都说!”
见她老实,父亲只是随意地把手一指,那鬼东西就乖乖闭上嘴巴,但依旧趴在顾艳玲的胸口,吚吚呜呜地哼唧着,像个要吃奶的小宝宝,血淋淋、脏兮兮的样子,一点都不怎么讨喜。
李宝山也有些发怵,便撤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杀了余昊天。”
“门主说过,余兆霖的儿子一日不除,后患无穷!”
“这几天,我们曜影阁已经下了血杀令,你们余家就好好等着吧……”
“啊……不要……”
正当顾艳玲准备继续往下说去的时候,只听她一声狂叫,然后胸脯起伏几下,口吐鲜血,瞬间断气。
李宝山赶紧跑过去看,父亲则是冷漠地瞟了一眼,冲我说道:
“是触发了血咒,曜影阁的死侍都是这般待遇。”
这时,房间的大门再次打开,郑心怡正手提一个药箱走了进来。
她进到房间后,看到二婶惨死的样子,吓得“哇”地大叫一声,然后赶紧跑到郑平原的身边。
郑平原宠溺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孙女,拉着她的手轻拍几下,然后把顾艳玲是死侍的情况讲了一遍。
完后,她的神色略微好了一些,毕竟经历了刚才大伯弑父的事情后,紧接着又看到二婶惨死,思想波折起伏实在太大。
她捂着胸口,深呼吸几下,稍稍缓了缓神,便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提起药箱朝我走来。
“余……昊天,我是一名医生,可不可以……让我……检查下你的伤口?”
我看她冲我说话,也是稍稍有些紧张起来,毕竟她是今晚郑平原老人要许配给我当老婆的女人。
只是当我瞅见她眼眶通红,眼角处还有几滴眼泪,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便想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跟她开玩笑道:
“先把眼泪擦干咯,你不会用它给我消炎止疼吧?”
可这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嘴巴实在太笨,让人听了不产生歧义才怪。
果不其然,李宝山在一旁拍着了拍我,笑道:
“我说二掌柜,这郑姑娘的眼泪,不仅能消炎止疼,说不定还能黯然销魂呢,你以后就知道咯……”
说完,他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屋内诡异的氛围一下子也缓和了许多。
郑心怡听到李宝山的话后,顿时又是双颊绯红,赶紧抬起衣袖擦拭了一下眼角,蹲下身子埋头不再做声。
她打开医药箱,将一个黑色的瓷瓶打开,从里面倒出一粒金色的药丸,说是自己师傅研制的金疮药,效果十分之好,让我立即服下。
我拿起药丸,放在嘴边时,闻到一股奇香,便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
随后,她便示意我脱下外套,要对我的伤口进行包扎。
李宝山紧接着又是一阵调侃,直到曾芸芸扯了扯他的衣角,这才有所收敛。
而此时的我和郑心怡都已经满脸通红。
见到郑心怡给我包扎完毕,郑平原老人这才站起身来,走到我的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的慈祥看向我,说道:
“以后心怡就交给你了,下次见面记得叫我爷爷……”
听他说得这么直接,我简直又是一阵头大。
跟我交代完后,老人便朝父亲拱手告辞,直接离去了。
郑心怡赶紧起身,将爷爷送下船后,便又折返回来。
我见郑心怡没有离开的意思,便问她:
“你不跟你爷爷回去?”
她摇了摇头,抿了抿嘴唇,然后轻声地说道:
“爷爷要我以后就跟着你,爸爸妈妈也都同意了。”
然后她抬眼看了看我,再次怯生生地问道:
“你……是不是……不愿意啊?”
我“啊”了一声,这事情实在太过突然了,便茫然地点了点头,发现不对,又赶紧摇了摇头。
父亲见到我和郑心怡聊得如此尴尬,便冲我丢了一句:
“你个二货!”
然后拖着顾艳玲的尸体,带着血娃娃离开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