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越陷越深
药卫是小夜亲自去调动的，不过为了保证杨夕的安全，她先将库房的掌柜和仆役都集中在了这里。
杨夕虽然更希望小夜能留下来，但看到掌柜脸上惶惶然的神情，还是咽下了这句话，从进门后听说有人入侵库房，掌柜都是这样紧张，在他看来，于药卫环视的情况下，还敢入侵药坊库房的家伙都是不要命的，不要命的人都很危险，以前也出过这样类似的事故，尽管对方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库房珍贵的药材，但闹到最后都出了人命，所以内都为了药坊的安全，才会专门组建了药卫。
倒是小夜，明明是个女孩子，却镇定的多，除了一开始有些色变，后面都没露出丝毫胆怯的表情。
药卫来的很快，这么大半夜还把人折腾过来，杨夕是有些愧疚的，不过药卫头领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命令手下顺着杨夕所说的窗外往后院搜索，他本人则凑到了杨夕面前。
“大人没有受伤吧？”
杨夕站在窗边摇摇头，视线不自然的就跟随着外面的灯笼浮动，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这一趟搜查应该还是无疾而终，那个潜入者并不像是掌柜所说的偷药者。
“大人有看清入侵者的样子吗？”
头领又问了一句，小夜似乎也对这个问题有疑问，关切的看向这边。
杨夕皱着眉头想了想。
“当时蜡烛已经熄了，我就这灵石的光只看到一点点，好像是一个子很低身体修长的影子，跑起来很快，一眨眼就从窗户钻到了后院的草里！”杨夕拿出灵石的时候，能够看到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这边偏了偏。
头领轻咳一声，后退了一步，道：“属下就依大人说的线索，先将库房都搜查一遍，如果找不到什么痕迹，再往整个灵石窟扩散，势必将那个家伙找出来！”
杨夕脸上一惊，迟疑道：“没必要闹这么大吧？况且现在还是深夜！”
“大人，您可不能心慈手软，敢偷入库房那是死罪，一定要狠狠惩戒。”
说话的是掌柜，他尖细的嗓音这时候倒是中气十足，杨夕窥着其他人的脸色，似乎都赞同整个提议，他又看向小夜。
“药坊是重地，内都在这里驻扎一营药卫就是为了保护库房，就算昨日保护大人，都只能调动两队，剩余两队必须守在储药处，所以就算他没有偷到什么东西，也要好好的警示其他人。”
小夜解释的更加详细一些，杨夕这才知道药卫为什么来得这么快，原来他们一直都在，只不过是驻扎在真正储藏药物的地方，这里被称作库房，但只是名义上的管理处。
“嗯，那就按你们说的办！”
就连小夜都同意，那杨夕自然没有再反对的想法，而且，按照研究院的计划，杨夕确实应该借助苏香的能量增加自己在灵石窟的影响力，同时还有尽可能的保持独立性，为以后脱离苏香的控制做好准备，说不定这次就是一个机会！
库房里检查完毕，没有发现嫌疑人的存在，药卫开始沿着周边逐栋搜查，灵石窟的深夜渐渐热闹起来，倒是事件的起源，杨夕这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掌柜去和镇府的人联系，仆役都已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小夜和杨夕。
“大人身体本就抱恙，还受了如此惊扰，实在是下仆的失职，大人再睡会儿吧，下仆就守在这里。”
小夜脸色惭愧的跪在杨夕身前，看起来真的是将此当做了自己的过错。
杨夕有些手足无措的蹲了下去，想要扶她，伸出手又触电般的缩回来，最终只能笑着道：“这和小夜有什么关系，你快点起来，我没有责怪你！”
小夜抬起头，像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杨夕。
“怎么了？”
杨夕有些莫名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大人真是和善！”
和善？是指刚刚受了惊吓却没有生气吗？
杨夕露出疑惑的眼神，他并不清楚小夜的想法！
“大人不必在意，下仆只是在胡说八道，您快些休息吧！”小夜有些固执的跪在那里。
杨夕挠挠头，只好拿出了那块灵石。
“你也起来吧，其实我的状况已经好了许多，这块石头的效果似乎真的不错。”
“灵石的作用比一般药物要好上许多，再加上大人拿着的是品质极好的上品灵石，对于您的恢复很有帮助，配合生血的药汤，相信要不了多久，您就可以完全恢复。”
杨夕本来只是随口说说安慰小夜，没想到灵石的效果会如此生气……
再想想，一开始将灵石放在枕头下的正是小夜。
想到这里，杨夕心中突然浮现了一个可能性。
“那它能将你弟弟救活吗？”
小夜神色一怔，似乎没想到杨夕会突然提起这个。
“大人说笑了，小二小三加起来也不抵它十分之一的价值，怎么能用上如此珍贵的灵石。”
杨夕瞳孔微缩，也就是说……
“而且灵石只是刺激恢复，又怎么能起死回生！”
小夜的话打断了杨夕的幻想，想想也对，从苏香的反应来看，相较于这些石头，杨夕的血液对于蛇族应该更加珍贵才是，血液都没有效果，更何况这块灵石。
“嗯，说的也是，抱歉！”
看着小夜脸上的表情，杨夕才恍然惊醒自己提起的是怎样残忍的话题，眼看房间里沉默下去，他暗暗叹了口气。
“小夜，你也去休息吧，明天说不定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
这一次，小夜没有拒绝。
“大人，我就在对面，如果有什么事请唤下仆一声。”
杨夕偷偷的掐了自己一下，他知道自己不会说话，但直到这种时候，才发现原来已经蠢到了这种地步。
这一惊醒，其实杨夕也不可能再睡的着，他搬了个凳子坐在窗边，想起了自己曾经失去过的人和事，一晃神，天色已经透亮。
“大人，大人，您醒了吗？”
不知是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掌柜的声音，杨夕讶异的扭过头，吹了半夜的风，眼眶都有些微红，他以为这么快发现了入侵者的迹象，打开门却看到台阶之下，掌柜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人影，来人和掌柜差不多，也是那种尖脸瘦弱的样子，不过要更拘谨一些。
“大人您没睡？”掌柜朝着杨夕屋子里窥了一眼。
杨夕轻嗯一声，视线仍旧是停在低头的陌生人影上。
“哦，这是镇府的书记官王木，他说有事要找你汇报！”
书记官的头低的更深了，看起来不是那种油嘴滑舌的人，应该很好应付。
杨夕想起了石三之前提过的事情，知道这就是他说的镇府官员。
“嗯，进来吧！”
王木又低头行了一礼，才踏上台阶，掌柜大概从书记官那里事先了解了一下情况，很识相的留在了外面。
进了门里，杨夕坐在桌子边，朝着对面一指。
“坐！”
不知不觉的，杨夕已经越发习惯自己身位上位者的身份，相比较京都，他在这里有时会更自在，因为大多人都像眼前的书记官一样，撇过来的视线都是小心翼翼，偶尔触碰到杨夕的目光，还要及时避开，杨夕不知道这样的心态转变到底对不对，他只能悄然接受着眼前的一切。
“大人客气！”
书记官没敢坐下来，小声的应了一句后，赶紧拿出了手里的纸册。
“这是灵石窟还剩下的税户，请大人过目！”
杨夕一愣，有些莫名其妙的接过纸册，问道：“税户？怎么了？”
“嗯？石镇长说，今后几天的镇务都交给大人来处理，这些税户已经拖欠了三个月，再不交税，内都那边都要应付不过去了！”
书记官有些惊惶的看着杨夕，似乎没料到这位大人竟然一无所知的样子。
杨夕脸色有些惊异，他记得石三当时可没说过还要处理这种事情，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镇长呢？”
听着像是不高兴的语气让书记官抖了一下，他赶紧回道：“镇长一大清早就已经去了矿山，说是有要事要和探老一起处理，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去打搅他！”
一大清早就过去，矿山调配蛇蜥部又不需要石三亲自下矿洞，他过去干嘛？
杨夕困惑无比的挠挠头，随即暂时将这个疑点放了下来，想要提高影响力，同时能够和镇府进行进一步的联动，这倒是符合了研讨会的想法，他必须得接下这个任务！
而且，之前也和探老石三达成了协议，这大概也算协议内的内容，只不过杨夕还是有一些隐隐的不安：“拖欠了三个月，为什么？”
能将税务拖欠这么久，而石三还要避开的人物，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果然，书记官很没有底气的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他们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
杨夕皱着眉头，看向了纸册上的名字。
石窟牧场、望月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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