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凶手是小夜？
“大人？”
黑头领站在车门外探出头，惊疑的唤了一声，想必他也没想到里面会是这样的情况，原本劫持杨夕的小夜突然就失魂落魄的跌在了地上。
杨夕本来也只是抱着赌博的心态，尝试着让小夜可以冷静下来，没想到，小夜出乎意料的接受了这一点，就好像，她其实早有这样的猜测！
“黑头领，这里我能处理，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和夜近侍问个明白。”
好不容易终于撬开了小夜的防备，杨夕可不想错失这样的机会，黑头领尽管越发迷糊起来，不过在杨夕连连示意下还是退了出去，药卫们全部安静的守在四周。
车厢里一如既往般剩下了两人的身影。
“小夜，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活过来的？”
思忖几秒，杨夕还是打算以这个话题来起头，他将少女重新扶到了对面的位置。
“就是大人昏倒之后，我去大人房间的时候，那个时候突然听到了小二小三的心跳声。”小夜垂着脸，再没有刚刚的煞气。
“听？”
“嗯，大人满手的血渗出来，而且摔倒的位置很奇怪，所以我就去检查了一下他们的呼吸！”
杨夕心中了然，怪不得小夜会这么轻易的就接受了他救人的说法，原来是那时候就已经起了疑心，可这样一来的话，岂不是，身体的秘密也暴露出来了？
杨夕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这就是他不愿一开始和小夜摊牌的原因，承认救人就必须面对其后更多的疑问。
不过小夜现在关心的显然是另外一个问题。
“大人刚刚说的，会帮我保守秘密的话是真的吗？”
“嗯，我当然会帮你，小二小三是我救回来的，我怎么会伤害他们？”杨夕毫不犹豫的接口道，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去伤害任何人、任何蛇族！
“谢谢大人！”
小夜扑通一声又趴了下去，冷静之后，她越发觉得自己的一时冲动是多么的罪不可恕，明明此前也想过是大人出手救助两位弟弟，但还是在最后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相处这么久，杨夕也知道小夜冷静之后是什么样的性子，及时蹲下去接住了她的身子。
“我知道你没有想过要伤害我，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弟弟，所以，我会原谅你，不过这一次，我希望你可以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小夜坚定的抬起头，这一次她没有再犹豫。
“是！”
随着小夜的徐徐道来，杨夕的脸色渐渐沉凝下去，他一直在找的碎片渐渐圆满起来。
那天发现弟弟复活之后，小夜马上就将他们藏在了库房里，已经失去过一次的小夜，不想再让弟弟步入奴籍的悲惨命运，一个偷天换日的想法便在她的脑海中渐渐浮起，只要她可以骗过杨夕在内的所有人，将所谓的尸体送到牧场，那么小二小三就会恢复自由之身，以她的能力，可以轻易养活他们，甚至让他们拥有蜕变的机会，而矿山出了事故之后，最不缺的便是各种各样的尸体。
小夜的计划是趁着夜色先将小二小三带出库房，然后在离了灵石窟后找个地方将他们藏起，再然后去牧场偷尸，但这个简单的计策却在实行的初期就出现了两个意外。
第一个是小三在上半夜迷迷糊糊的竟然溜进了杨夕的房间里，好在她那晚睡的不沉，在杨夕喊叫之后第一时间到场，稳住了情况，同时把药卫全都引去了外面。
然而第二个意外就太过致命，已经快要离开灵石窟的小夜竟然在月牙河边偶遇了本因在矿山的石三，石三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在发现出现在眼前的是小夜之后，迅速的冷静下来，随后发现了死而复生的小二小三。
提到小夜和石三的关系，小夜虽然是役籍的后代，但蛇族之中，仆役是名门望族才有的配置，那些与主人亲近的役籍其实比一般的蛇族地位要高上许多，再加上蛇族是母系氏族，石三作为家族中的男嗣，还是旁系，尽管得益于主家的恩赐，在灵石窟获得了一官半职，但真论地位，并不比身为苏香近侍的小夜高。
相反，如果之后苏香能够更进一步，小夜的地位会水涨船高，而石三，不可能再得到家族更多的支持。
小夜与石三的婚事，是在自己完全不知晓的情况下定下，大概是石三用了什么花言巧语哄骗了她的父母，之后不久，小夜的双亲就出了事故，悔婚的退路就此被切断。
好在苏香并不喜欢石三，正是她出手压制，小夜才一直自由到了今天，但终归也只能拖延，正如母系氏族之中，杨夕凭借着苏香的关系在灵石窟备受尊崇，石三的背后不论如何都有族系的存在，有些事情，即使是苏香也不能干预过多。
但说到底，小夜自己是抗拒这桩婚事的，她不觉得以石三这样的为人会善待她的弟弟，所以两人的关系并不是杨夕想象中的那么和谐。
在这样的前提下，石三那个无赖发现了小夜千方百计想要隐藏的秘密，又怎么可能不以此为要挟？只要小夜本人同意了这桩婚事，苏香也就没有了阻拦的理由，甚至，石三可以借助小夜依仗上苏香的势力，他再不会只是一个无关小镇的镇长而已。
“所以，下仆杀了他，原本打算从牧场偷出的尸体也就由两具变为了一具。”
小夜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毫无波动，对于石三以她弟弟作为要挟已经是触碰了她最后的底限，即使再重来几次，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这条路。
杨夕暗暗吞了口唾沫，以小夜之前表现出来的身手，如果真的突然发难，想必没几个普通的蛇族能够接下来。
知道小夜干净利落的杀掉了自己的同族，杨夕竟然没有产生任何的厌恶感，或许潜意识里，他从来就没有将石三当做人类这一阶层的存在。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是逃跑还是去见什么人？”
“下仆不知道，当时只看见了石三一人！”
小夜有些自恼的摇摇头，她知道自己那时如果多往旁边看上几步，说不定就有大人想要知道的答案，但杀人过后的她也很惊慌，急匆匆的跑去牧场偷窃尸体还被人发现了踪迹，然后也不敢再让小二小三留在外面，索性利用侍女的身份支开药卫，偷偷从后院将他们再带回库房。
杨夕也有些懊恼，唯二知道天火石下落的丁老板和石三都已经身死，如果幕后之人就这么沉寂下去，那么在天火石下一次被引爆之前，根本得不到任何预警，京都的安全仍旧难以保障。
除非……
“啊！”
就在此时，一道划破夜空的尖叫在灵石窟上空响起，杨夕咯噔一声推开窗，眼神微动。
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那个幕后之人不可能沉寂下去，只要天火石还没有引爆，那么他的计划就仍然在进行中，凑齐拼图的机会依旧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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