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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梦醒

“谁吞噬谁,那要打过才知道。”

那墨衣青年朗声笑道,率先跃起,周身召出“圣兽麒麟”、“山鬼武罗”、“瑞鸟凤凰”的虚影,这些虚影均由仙灵元气组成,含有一丝灵智以及关联本体的神韵,光雨纷飞,清气浩荡,仿佛可以扫清所有的阴霾与秽气。

金系的麒麟一口就吞掉了好几个龙骨精吐出来的雷球。

‘太岁’凶戾滔滔,锋芒无双,撕裂空间,也破开了龙骨精的树木护盾,让它们化为乌有,长风猎猎,阴翳的妖气亦散在风中,道道的破空声炸响在虚空之中。

龙骨精的身体被斩成了六七段,但它的恢复力太强了,在瞬息之间又变化成了原本的样子。

哪怕是被炎灵烧过的那一面,亦对它恢复真身没有影响。

它还吞吐出了更多的雷球,那雷球一爆炸,就能炸掉一个小山丘。

山丘上的生灵,只来得及发出凄惨的悲鸣。

龙骨精模拟出阵阵类似龙鸣虎啸的声音,声势浩大,震人心魄。

张开大口,那森白的牙齿则朝李洛咬来。

里面有一股奇异的吸力,且有猛烈的腥臭味儿,让人嗅之欲晕。

“你杀不了我,能把我的身体斩成几段容易,可要把我每一寸都摧毁,那却是万万不能的!”

墨衣青年冷笑道:“我看未必!”

先上“破甲”,再来“点啸”,最后是无孔不入、铺天盖地的“戾啸”。

庚金剑气以一种特有的弧度、辐射,让龙骨精铺满妖力变得异常坚硬的皮肤,散去妖力,一时之间也无法聚集,那苍青色的皮肤就像普通的血肉一样,在太岁锋下如同豆腐一样被轻易的切开。

龙骨精虽然名字里有个龙,却终究不是真龙,它也没有龙鳞,切开的血肉,纹路类似木头的纹路,却也像鳗鱼那样“肥美”,有着相似触感。

“点宵”惊破天际,就像黎明时分的那一道光,当龙骨精眼前光芒几次闪烁的时候,那剑锋其实早已经落在了它的身上,无数次的攻击,将它分割成了极多的碎块。

然后,“戾啸”像滔滔不绝的江水一样,一道道金辉如排山倒海一般,犹如天罗地网向龙骨精笼罩而去,龙骨精的身体骤然化为齑粉,它甚至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身体就化为光点,融入尘埃,就连鲜血都在金炎下消弭了。

青年则屈掌对着龙骨精,掌心对着那消散的地方,一个边缘放金辉的黑洞就在他的掌心。

龙骨精遗留的光点都给这黑洞吸收了进去。

——这是一种本能,辟邪的妖力本就十分霸道,在游戏的世界观下含有某种法则之力。

如果有意以某种形式输入到其他妖族体内,那就跟不断侵蚀吞噬他人功体的能量差不多,而辟邪的传承记忆中也有吞噬其他妖族功体的功法。

龙骨精的糟粕他不要,但是那块龙骨含着的龙气,却是一点儿都没有漏下。

吸收了真龙的一缕龙气,李洛就闭上眼睛,身体颤抖,他能感觉到气血奔腾,周身的窍穴都在微微震动,他大口地喘着气,竭力地抑制着想要变回真身的冲动。

“你怎么了?还好吗?”

这嗓音如清风拂过月下山岚,之前在一旁掠阵的巫女连忙上前,伸手扶住他。

青年转头去瞧她,果然是那乌发雪肤的巫女。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桔梗回答道:“来确定你的安危。”

“而且,这里离武藏国不远,妖气冲天,我总要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难怪,这里不远处就是武藏国边境。

“离…离我远点…我要变成本体了…”

话音刚落,他就变成了巨大的辟邪原身。

龙/头、鹿角、白狮身、背生双翅。

然后,他就和身材窈窕娇小的巫女,大眼对小眼。

‘这样是不是不太方便?’

而且…会吓到她吧?

也不知道是为了讨好人家,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他竟然把自己的本体变成了小小只,可以给桔梗抱在怀里的那种。

柿饼偷偷摸摸地过来,看到这一幕都惊了。

是它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还是看东西的角度错了?亦或者,是它主人的脑袋终于坏了?

为什么,它会看到那小辟邪可怜兮兮地向巫女伸出爪爪,然后一副虚弱地模样,向人家求救。

然后,就给巫女抱在了怀里,则这崽崽闭上眼睛休息。

………………

不过,李洛也不是纯然在“演”,他妖力再度突破,龙气又引动了他魂魄中的巫族源血进一步苏醒,锻炼着体质魂魄,他也耗费很多精力,一放松就不由沉沉睡去。

浑浑噩噩之间,梦中似乎是“北洛”幼时的记忆。

浸没着血色、彷徨,无尽的害怕、未知。

被驱逐出天鹿城,被父母抛弃,受本族的长老团追杀…

哪里也不安全,哪里也不是“他”的归处。

因双王相噬,“他”生下来就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因为天鹿城选择了他的孪生哥哥。

“北洛殿下…北洛殿下…”

“属下…已经不能再保护您了…”

“您以后一定能长成顶天立地、独当一面的王辟邪。”

梦中是重叠的影子,那个从天鹿城一路保护他的战士,也终是为保护他失去了生命。

血液冲刷着他的窍穴、龙气与妖气洗涤强化着他的五腑六脏,天地元气亦在他体内沉淀累积,蠢蠢欲动,元气化成气血长龙,融如丹田,汇入血液,血液沸腾了起来,奇经八脉乃至筋骨皮肉都在微微震动。

青年的周身一片元气氤氲,精纯的妖气,从内而外,冲上玄关心宫,妖气与真元激荡,正是突破的重要关头。

而他在梦中亦是一片迷乱,一会儿梦见自己作为李洛遭受社会的种种毒打,一会儿又沉浸在北洛记忆中形同痴儿流浪人间的一百多年里,额角鬓边都是汗珠。

天地茫茫,只有“他”孑然一身,唯有面对无限的风霜,心头不由一沉,睁开眼睛的时候,鼻尖却是温馨清新的花香。

有一人正用湿润的棉布给他拭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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