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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人间烟火

江畔胖虎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虽然时辰还早,但是冬天晚得早。

江畔冻的牙齿直打颤,胖虎整个人缩了起来,鼻涕都冻住了。江大锤看到两人这狼狈模样都惊呆了。

什么都没问,马上准备热水让两人脱衣服然后把两人塞进缸里面泡热水澡。

两人发青的脸色终于有点开始红润起来。

“说吧,你们两个干啥去了,冻成这样子?”江大锤没好气的说到。江畔支支吾吾的说“我们去钓鱼,掉水里了。”江大锤怒气冲冲的用手指戳着两人的额头,喊到“咋不冻死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胆肥啊不上堂跑出去玩,你知道上学堂火花了多少钱吗,好多人想去还去不成的。你们两个倒好,直接旷课。”

“爹,爹,爹我们没有,夫子下午的时候有事就给我们提前下堂了,然后我们就跑去钓鱼了。”说要江畔把头缩回热气腾腾的水里面。

“叔叔能不能不告诉我爹啊?”胖虎弱弱的问到。

“晚了,现在才知道害怕啊!早干嘛去了,我跟你说你爹正在过来。”胖虎圆圆的脸蛋瞬间苍白。

余音未落,就听到刘一手的声音从门口那边传来“江兄弟,那小兔崽子在哪里,看我不抽死他。”

刘一手一脸怒容的、手拿竹条的冲了进来。“爹,爹,我错了爹。”让他连连求饶,声音充满了恐惧。

刘一手把胖虎从缸里面提了出来,照着胖虎圆润的屁股就抽了下去。

“啊,啊”胖虎的喊声惊天动地。双手捂着屁股被抽的地方,连蹦带跳的,真是看者为悲伤,听者为流泪啊。胖虎屁股大腿上都有红红的竹条印。

到底是儿子,刘一手也不舍得真的往死里打。转身跟江大锤拱手到:“今天麻烦江兄弟了,改日刘哥请你喝酒。”

“你这话就客气了,乡里乡亲的这是应该的。酒那是随便喝,随时喝。”

“那我就先带这臭小子回去了,你快看一下江畔有没有事。”

“好的刘哥,慢走,回家看看胖虎有没有受伤,我检查得不仔细。”

目送着刘一手出去,江大锤回头看着缸里面得江畔:“啧啧啧,看人家胖虎,多惨,我这已经是非常非常和善了。”“那是,我爹最好了。”江畔脸不红心不跳得夸赞到。

“咳,少给我打马虎眼啊,再有下次,我不仅要请你吃爆炒黄鳝,我还要打断你的腿,赶紧起来穿衣服,别感染了风寒。”

晚上,江畔洗了个舒舒服服得热水澡,再舒舒服服得躺在自己得狗窝里,不一会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江畔感觉浑身发热,但又睁不开眼睛,只知道有人在摸他的额头。

这天晚上,江畔做了长长的梦,梦里的他天天吃着大白馒头,顿顿吃着瘦瘦的猪肉。才想加桌子上的羊肉,忽然发现自己在客栈里面,低头看手里的长剑,哦?原来我是大侠啊。就这样,江畔梦里千奇百怪,一会是读书人,一会是大官一会是侠客,一会又是乞丐。

江畔在梦里不停的跑,可就是跑不到路的尽头,忽然天上掉下来一颗大石头,把江畔吓醒了。睁开眼睛看见江大锤长满胡渣的脸,脸色焦急。江畔在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大亮了,可是还飘着雪花。环视一周,发现周围还是跟子己原来那个狗窝一模一样。

“儿子,你感觉怎么样了,好点了吗?”江大锤坐在江畔的床边,关切的问到。

“做梦也不给我做个好点的,怎么还是这里啊。”江畔说到,对于江大锤的话充耳不闻。

江大锤怪异的回头看了看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去打大夫一眼。大夫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道:“不该如此啊,从来没有听过感染风寒的人会有这种症状啊。”接着推开江大锤,用手撑开江畔的眼睛,仔细的看了看瞳孔。江畔看着一老头靠近,手还伸向自己的眼睛,顿时大急,握紧拳头的右手朝着大夫的右眼就是一拳。

大夫痛苦的喊了一声:“哎哟。”然后蹭蹭后退,江大锤及时扶住。江畔坐了起来,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着举在自己面前的右拳说到:“你这怪老头,在梦里还想欺负我?”

江大锤上前一巴掌,然后担忧的看着江畔的反应,江畔捂着脸“怎么这么疼啊,我不是做梦?”江大锤这才明白原来这小子以为自己在做梦,顿时把他拎了起来,一巴掌重重的打在江畔屁股上。

“你这龟儿子,昨晚吓死你爹了,睡觉满嘴胡话还发烧。都是人家大夫给你看病的,你倒好打了人家,快道歉。”江畔一听人傻了,赶紧下床跪着说到:“爷爷对不起,我我...以为是做梦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两天多休息,别再着凉了。”大夫的脾气气量倒是很好,根本没计较。拿上自己的药箱,顶着个黑眼圈走了出去,江大锤恶狠狠的指了指江畔,然后追着出去。

“大夫,是我不好,没教导好我儿子,我儿子顽皮伤了你,我...我..给你赔医药费吧。”“没事。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了,这点事还是看得开的,用这右眼换孩子平安,值。”大夫笑哈哈的说着,接着再嘱咐江大锤一番。拿了江大锤送过来的诊金就出门去了。

“爹”江畔低着头,那表情就是做错事的孩子才有的。“没事了,以后不准去河边,雪这么大,还冷,会冻死人的,听到没。”江大锤严厉的说到。“好的爹。”江畔看到自己老爹没有准备动手打自己的意思,就抬起头开心的回应到。

江畔和胖虎两个人依旧勾肩搭背的上学堂,这天天微微亮,下着飞雪。夫子还没来,学堂跟往常一样吵吵闹闹的。每个孩子都穿的圆滚滚的,脸蛋红彤彤的。

小孩子该有的精力充沛在他们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同样的,小孩子身上的调皮捣蛋也在他们身上充分的表现着。一学生正拿着夫子的戒尺在跑来跑去,后面的一个学生在抢这个戒尺。

也有一些勤奋的,比如穿着很旧的一个男孩在温习着昨天夫子的课。再比如江畔,看着飞雪在发呆。胖虎正在专心的对付着从家里面带来的大饼。

“胖虎,你不是吃过了吗?怎么又吃?”江畔看着胖虎拿出了大饼,凑过去问到。

“我肚子饿啊。”胖虎看都看江畔。江畔翻了白眼。

两个在追逐打闹的孩子冲出门口,“哗”的一声,在走廊撞到了正走进来的夫子身上,夫子怀里面的书本和纸散落一地。

“你们两个为何如此追逐大闹?这是学礼仪,明是非的神圣之地,你们是来学知识的,不是来追逐打闹的,回去每个人抄写三字经十遍,下午下堂拿来给我检查,回座位去。”夫子一脸怒容的说到。“学生谨记。”两个小孩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拉怂着脑袋走了回去。

随后夫子蹲下想要捡起地上掉落的书本和纸,突然旁边有人伸出手先他一步捡了起来。夫子抬头看到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中年人满面笑容的把书递到夫子手里。

夫子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中年人。

“老师,学生来拜访您老人家,近来可安康?”中年人开口道,充满磁性的声音把发呆的夫子惊醒。

“司彦,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先通知老夫一声。”夫子激动的抓着中年人的手。

夫子姓杨名辰明,字思明。在其壮年为官期间,认识到官场的荒诞,又加上得不到重用,便辞去官职,回到家乡专注于启蒙。杨辰明明白孩子的启蒙是最重要的。

中年人名叫周司彦,当今天子周旦的同父异母的兄弟。作为周式天下的拥护者,周司彦更是周旦除了开国四将以外最得力助手了。周司彦不喜好功名,就只是一心一意维持周姓的统治。

“司彦啊,我们多久没联系了?你不是在外征战吗?怎么回来了?”夫子激动得山羊胡子都在抖动。双鬓斑白脸色蜡黄的夫子此时看起来精神抖擞。

杨辰明是前皇帝周正的臣子,贫寒百姓的他力压众多学子,考取了当时那一届的探花。周正也是见他学识渊博,为人正值,就调任他去教导众多皇子公主。当时还是孩子的周司彦就在他的教导下。周司彦也是杨辰明教过最出色的学上。

“老师,征战沙场已经不适合我了,皇上让我回来看管封地,刚好江城又被新划分到我的封地里,又恰巧知道老师在这里教书,我就来了,请老师原谅我的冒昧打扰。”中年人说完微微欠身行礼。

杨辰明正了正衣服,坦荡的受了这一礼,随后扶起了周司彦。“你随我来,我安排一下学堂的事。”杨辰明带着周司彦进了学堂里面。

夫子立马变了个严肃的脸走进学堂,吵闹的学堂看见夫子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立马安静下来,迅速的回到各自的座位。

夫子站在三尺讲台上,咳嗽了一声,夫子年纪不小声音却中气十足,“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老师最得意的学生,你们向师兄问好。”“夫子好,师兄好。”学堂顿时响起了学子们的稚嫩声音。

江畔看着夫子进来,还带了个人,很好奇的盯着中年人看了起来。江畔越看越眼熟,却有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就用手推了推旁边座位上的胖虎。

“哎哎哎,胖虎胖虎,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师兄有点眼熟啊?”

“啊,有吗?”胖虎都没抬头看一下眼。

“有啊,你仔细看。”江畔说完才转回头,看到胖虎正低着头跟桌面上的大饼在交战。江畔转过头不由得生气到,“你看一下你啊,就知道吃。”然后在胖虎头上打了一巴掌。

“我爹说,能吃是福。”胖虎吧唧着嘴,抬头看着夫子身边的中年人,接着又低下头。嘴里嚼着大饼腮帮子圆圆的,含糊不清说道“介不就系内天救我们的大书吗?”

江畔恍然大悟,难怪自己觉得很眼熟。中年人也很热情的回应道:“师弟们好,你们要专注,勤奋学习,这样以后才能出人头地,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然后目光扫了一边下面的小孩,发现了坐在角落的江畔已经正在埋头大吃的胖虎。中年人先是惊讶,随后投去和善的目光。

“老师有事,这堂自学,把昨天的功课温习一遍,我回头检察。”杨辰明说完随后转身带着中年人走了出去。

夫子刚走出去,学堂就吵闹起来了,学子们依旧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从江大锤夫子进江城开始,就有人盯着他们父子。江大锤他们不敢靠近,但是江畔他们敢靠近。江畔放学回来的路上就有黑衣人跟着,只不过江畔察觉不到。

下堂后,胖虎跟着江畔一路上不停的踩雪,扔雪。雪花飘落在大街小巷,两人吵吵闹闹你追我赶的往家里冲。江畔忽然停下来提议道:“胖虎,我们比比看谁跑得快。”,胖虎虽然身材比许多同龄人要胖,但是体力也比许多同龄人要好。

停下来说到:“说吧,怎么比?”。江畔略微思索了一会喊道:“我们就比谁先回到家。”“好呀,你肯定跑不过我。”胖虎一脸不屑的看着江畔说到。江畔激动得喊道:“输的人要回到自己老爹面前学狗三声叫,敢不敢?”

胖虎一时半会不敢应下来,江畔看见胖虎这模样,双手叉腰笑道:“胖虎是胆小鬼,就知道你不敢,怕了吧。”胖虎脸一红说着:“我..我..我怎么不敢了,谁怕你,比就比。”

“那我喊开始我们再跑。”江畔已经做好奔跑的姿势了。胖虎看见江畔这架势也有样学样。突然江畔一溜烟跑了出去,胖虎还没反应过来,跑出去一大段距离的江畔大声喊道:“跑。”

胖虎赶紧追上去,边跑边喊:“江畔,你个骗子。”。

胖虎跑的是一点都不慢,竟然追上使诈的江畔。“江畔你就等着回家雪狗叫吧,略略。”胖虎一脸得意的朝着江畔做鬼脸。“你别得意,你还没赢呢。”江畔喘着粗气,不服气的回应着。胖虎这时候已经超过江畔,江畔一看这情形不对,埋头使劲冲。雪地上有两列清晰的脚印,一列浅一列深,这脚印一直延伸到这条街道的尽头。

胖虎最终还是输了,因为江畔又使诈了。胖虎发现江畔家在巷子口,他家在后面。江畔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抬头看着胖虎说到:“哼,我赢了,记得回去学狗!叫!别想耍赖,我会跟着去看的。”江畔挑了挑眉毛。

胖虎一脸生不如死的样子,江畔看了就哈哈大笑。

胖虎极不情愿的回到了家里,江畔胖虎家门口观望。“爹”只听到胖虎的声音在院子里面响了起来。

“兔崽子,下堂了?你帽子怎么摘下来了?天气这么冷咋还满头汉呢,又跟江畔去哪里疯了?快擦擦汗。”刘一手疑惑的看着胖虎。

胖虎犹犹豫豫的走到刘一手面前,低着头不敢看刘一手。刘一手见胖虎支支吾吾的样子以为他遇到什么事情,或者是在学堂做错了事被夫子惩戒了,就说到:“怎么了,是在学堂犯错了?犯错咱们就认罚,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

胖虎像是要赴死一般,一脸的慷慨就义的样子,抬头朝着刘一手学三声狗叫:“汪汪汪。”

刘一手先是愣了一会,随后怒道:“好的不学学坏的,咋啦骂你老子我是狗呀,我是狗你就是狗崽子!”然后一手手抓住胖虎的肩膀,把他按在院子里面的椅子上,对着胖虎的屁股抡起巴掌就扇了下去。

“啪”随着刘一手巴掌的落下,胖虎的凄惨喊声也随之想起,喊声于巴掌拍在胖虎屁股上清脆的声音此起彼伏,在这人间烟火里,绘画出“父慈子孝”“温馨”画面。

“怎么了?”一妇人从房里走了出来,一边说一边用手擦在围裙上。妇人正是胖虎的母亲,听到儿子的哭喊声就出来一看究竟。结果就看到刘一手按着胖虎在揍,这那忍得了。

“姓刘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打死他我也不活了,他干什么了值得你这么打他,啊。”胖虎那可是妇人的心头肉,看着刘一手这么打胖虎,早就心疼的不行。面对自己婆娘的严厉质问,刘一手瞬间停手。

“他..他..兔崽子学狗叫,这不是骂咱们是狗,骂自己狗养的吗?我就..就教训一下,就一下。”刘一手说话都有点结巴,讨好般的说着。

“学狗叫怎么了,你小时候学的还少?这大冬天还这么用力打儿子,你来我打你两耳光,看看痛不痛。”妇人气势汹汹的喊道。

“不用了娘子。”刘一手急忙摆摆手,接着回头对着胖虎说:“咱也不痛对吧儿子,爹可没有下重手啊。”然后在胖虎的屁股上轻轻摸了摸。

胖虎眼泪直流说到:“娘,痛。”

妇人立马就急了,上手揪住刘一手的耳朵:“看到你我就来气,就知道打我儿子。”说完使劲拧着刘一手的耳朵。

“疼疼疼,娘子,轻点轻点,耳朵要掉了。”刘一手随着妇人拧他耳朵的手起起落落,左左右右的歪着脑袋。

“你还知道疼了?刚刚打我儿子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儿子也疼呢?看我不把你耳朵拧下来。”妇人气愤的说到。

江畔躲在门口看的正热闹,突然身后传来了江大锤的声音:“好看吧儿子。”

然后继续看着里面的大戏,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这大概就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江畔抬头看了看江大锤,又看了看里面正在讨饶的刘一手。雪又下大了,一股风吹来,脑袋被吹得凉飕飕的,江畔赶紧从布袋里拿出帽子,然后拍了拍看热闹时掉落在自己脑袋上的积雪,一把把脑子扣在脑壳上。

大雪纷飞,炊烟袅袅。院中嘈杂声,街道外面小贩叫卖声,构就了江城百姓最真实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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