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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47章

从金鳞池回安乐坊的路原来如此近,车驾已停,纾意仍倚在卫琅肩头睡得十分香甜,唤也唤不醒。

时间不如停滞于此罢,卫琅心里想着,不由小心翼翼伸出手指,想轻轻碰一碰她的鼻尖,却听车外联珠禀告:“娘子,咱们到了。”

他立时收回手,撩开车帘对联珠道:“她已睡熟了,还是用软轿抬回院中去罢。”

联珠抬眼,只见车内烛火暖黄,自家娘子正如一朵贪睡的花儿,倚在这定远侯颈窝里,手中似乎还攥着那月白袖摆不愿松开。

她有些不好意思,自家娘子醉了酒,便唐突了郎君,还不知娘子酒醒后知道会作何反应呢。联珠颔首道了句是,便吩咐门上婆子们去备软轿。

卫琅也发觉自家袖摆还在她手里攥着,便不得不解她的手指,纾意攥得紧,又怕弄疼了她,他便翘着唇角,慢吞吞地一揉一捻,将这青葱玉指一根根展开,步辇到了车前也没能将袖摆抽出来。

他面上满是无奈,心中却欢喜,只能亲自将她揽在怀中,再轻柔放进软轿里。

纾意似是发觉身子一轻,光影变幻,鼻尖仍萦绕着熟悉的沉檀香气。

她睫下泄出一线眸光,抬眼所见便像是一截儿男子脖颈,其间一点突起,下颌流畅,斜下两道肌理线条,延伸至雪白交领之下,便再也窥不见了。

纾意只觉这香气分外好闻,她略略抬起脸,像猫儿那般嗅闻。

好香啊。

一切仿若梦中,她也不知这三个字是否说出了口,只见那男子闻言俯首,面上微红,神情似有些错楞。

是他呀,怎么梦里也能见着他?

纾意还是支撑不住眼帘,倚在软轿内睡去了。

几位仆妇向他行过礼,便将纾意抬进了府中,卫琅踏着青石街巷垂眸,怀中仍有她周身香气,他不由摩挲起自己的颈间,仿佛方才的潮热吐息尚存,又摆手拒了车马,他此时只想踏着月光,缓缓走回府去。

原絮絮醉酒是这般情态,他按捺不住笑意,背手走在十字街上。

今日画舫四面透风,轻纱帘幔也挡不住什么,她起舞之时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她腕间披帛如云似雾,将他一颗心缭绕起来紧紧系住,只能随她身姿而动。

夜风也十分可爱,不停撩动他的袖摆,一路随着回府去。

灯笼晕黄摇曳,府内仆役已备好浴桶,卫琅进了净室宽衣,将一身衣袍一应挂在衣桁上,水汽氤氲,他想起纾意今夜说的那几个人来。

中书侍郎陆续平日看起来清正严明,竟也会做这等结党营私之事?这人平日都做这参议朝政、传宣旨意,复审诏敕之事,如此当真是给安王行了大大的方便。

中书令年迈即将致仕,他定是瞧上了这位置,想借安王之力一举升任。可这中书侍郎一职有二,只要皇帝案头放上一封弹劾,他这辈子也别想出头。

还有那几个奉上金银财帛的富商,有财无权,想凭这样的“从龙之功”在安王手底下谋个官爵。

卫琅长指敲击着浴桶边缘,面色已冷了下来。

安王有这许多的法子和门路,他自然也有,只待他一个个地解决。

他想借姻亲得势,不如将计就计,成了他的美梦,也好让他信心大涨,等不及要逼宫夺位才好。

卫琅兀然抬眼,仿佛见自己衣桁上挂着的雪白中衣领缘处有一抹浅红,他再抬眼凝眸,竟是没有看错。

那红如桃尖,正是方才她倚着的那处。

是胭脂?还是唇红?卫琅不甚明了,只是面上复又染上笑意,只希望这日子过得再快一些。

纾意一夜好眠,醒时还望着云月绣纹的帐顶缓不过神来。

她倚着软枕起身,这才觉得脑中有些钝痛,缀玉听见帐内动静,便捧着帕子为她敷脸。

“娘子可是头疼?我昨夜便制了蜜糖饮,可娘子吃醉了酒喂不进,”缀玉面上有些听过趣事的喜意,“娘子先漱口用些羹汤罢,我备好了汤浴,先浸一浸再歇息,也更松泛些。”

纾意点点头,只是还未反应过来,任由缀玉为她收拾。

联珠将那日雨中折来的莲蓬剥好又去了莲心,和银耳一同细细炖了,再添上几枚红枣间色,甜软滑糯,暖了一副肚肠。

用罢便去浸浴一番,纾意在浴桶中舒缓四肢百骸,头疼也好了些许。

缀玉正替她淋着花露,见四下无人,便凑至她耳边悄声问:“娘子,那侯爷何时来咱们府上下聘?”

她听罢回头,不知是诧异还是紧张:“为何如此问?”

“联珠都告诉我啦,昨夜娘子回府,路上便睡着了,”缀玉手上不停,面上挂着了然的笑,“听说娘子一路都是倚在侯爷肩头睡的,到下车了也不撒手呢。”

纾意面色骤红,只道:“怎会?定是联珠诓你的!”

缀玉故意拉长了声调,又说:“联珠何时诓骗过我?她还说您下车时还拽着人家的袖摆不肯放,侯爷没法子,只能亲手将您抱进了软轿。”

她没想到,自己醉酒竟会这般、这般不守礼数。

纾意低头拨了会儿水花,突然想到,昨夜她以为梦中相见的卫琅,竟是真的了!

她还那般凑近他的脖颈去嗅闻……

卫琅下颌线条流畅清晰,肩颈肌理起伏,她昨夜枕于其上,自然感受到一番不同于旁人的力量感,可他偏偏为了装作病弱,只能掩在宽松衣袍之下,确实是暴殄天物。

不行!她晃晃脑袋,赶走脑中绮思。

纾意心里乱的很,这般是喜爱卫琅吗?还是因这些时日二人装出的亲近晕了头?

缀玉在她身后闻言软语:“奴婢瞧着这侯爷着实是位好郎君,日日体贴娘子,倒将咱们都比下去了,娘子的心意如何?”

她从前并未对其他郎君有这样的感情,更不知如何是好,纾意长叹一声,浸在浴桶内蹙眉苦思,这事不好去问阿娘,倾表姐也不妥,思前想后,只有嫁了人的雪浓能为她解惑了。

“晚些时候去崔府递拜帖,问问雪浓这几日可有功夫见我,”自从雪浓成婚后,纾意只赠过两回点心首饰,怕搅了新婚夫妻的甜蜜,“若是方便,我过几日也好去瞧瞧她。”

“是,娘子一会儿歇下我便去。”

雪浓婚后这些日子自然是蜜里调油,崔郎婚假后便去上值,她白日里与崔家妯娌女郎们谈笑玩乐,婆母见二人新婚,便说过些日子再将中馈之事托付与她,日子与闺中也差不多。

她接了帖子,便当即回话说明日便可,还要介绍崔家女郎与纾意。

纾意得了回信,便收拾了许多亲制的香囊帕子之类的小物和巧礼,等过崔府便赠予雪浓,自用也可,赠崔府女眷也可。

第二日一早,雪浓送了自家郎君上朝,便在前厅翘首以盼,见了纾意便欢欢喜喜地亲热一番,再引她见过崔府长辈,崔夫人慈爱,纾意也不让雪浓失了面子,进退有礼,又赠了些新式果子聊表心意,夫人夸赞一番后便让小辈们自去玩儿。

崔家女郎们也十分好客,一齐至雪浓院中玩乐,女儿家总有说不完的趣事,小宴罢,总算借着歇晌才能与雪浓说些话来,二人坐与院中秋千上,一如幼时那般。

纾意见她肌肤莹润透粉,便知她婚后生活十分顺心,这才渐渐与她说起女儿家的小话。

“崔郎待你可好?”纾意侧首看着她,略带些打趣的意味。

二人正在院中叙话,这头崔郎下值回来走至院中,又听婆子禀告今日有女客,便点了点头,先去书房坐坐,可又听见自家娘子说起他来,双脚像生了根一般,立在竹后静听。

雪浓垂下眼帘,唇角带笑:“他自然对我好,每日下值还会带些我爱吃的酥点,休沐便想着与我一同出游。”

夫妻间便是做些吃喝游乐的事儿吗?纾意含笑听着她的话,脑中也在思索。

纾意与卫琅也时常出游,可也不是什么夫妻。

崔郎在竹后听了直蹙眉,带些吃喝便是待她好了吗?自家娘子如此好骗,这可如何是好。

“我也说不清,他还会为我画眉,替我簪发,从前存下的俸禄一应都给我……”

纾意垂眸,又开口问她:“那你是如何想的?你喜爱崔郎又是什么样的?”

雪浓敛了笑意认真起来:“我也说不好,他在时,无论做些什么都开心,他不在时便会想着他,有时又觉着他烦得很,总让人牵肠挂肚。”

是吗?纾意看着她面上种种神色,又听得一句:“只要是他,千般事我都顾不得了。”

婚前还万般担忧,现下便完全陷入新婚的甜蜜,喜爱一个人,真的会如此患得患失吗?

竹后崔郎垂首含笑,手中不自觉摩挲起点心匣子,悄悄退了出去。

看来还不是十足的笨蛋,不过这林娘子问自家娘子情爱之事,怕是也明白不了什么,毕竟雪浓自己也是一知半解,有些事儿还未开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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