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戈壁 黄沙 绿野洲
沙漠戈壁,黄沙漫天,江修远与欧阳询二人的身影隐约可见,他们已然在这漫无边际的大沙漠之中行走了约莫快五六日时间了,谁能想到前日逃出长安城时,还在抱怨着全身湿透的二人,此时却是无比渴望着一壶淡水,当然若是一壶烈酒自然是更好了,可在这漫无边际的戈壁滩上,他们又能去哪里寻来一壶烈酒呢……
此时的他们就如是行尸走肉般,左摇右摆的在漫天飞舞的黄沙中缓慢的挪动着,嘴唇早已干裂,口中更是如有着火焰在不断灼烧着一般,干的发涩、发酸、发苦,满身的衣物皆被黄沙包裹,原本洁白的长袍哪里还能看出本来的面目。
他们心中自是知晓,若是在短时间内还无法在这戈壁滩上寻到水源,那等待着他们的,绝对只有一个下场必死无疑。
不知又行了多少时辰,二人肿胀不堪的双腿,终于是难再行进半步,索性是停下了脚步,原地坐了下来。
“不走了吗?”
江修远缓缓的开口问道,不过其声音却是那般无力,音色却是那般沙哑。
欧阳询大口喘着粗气,艰难的回答道,“走,在这黄沙中能走去哪?”
江修远笑道,“哈哈,可惜啊,没有酒。”。
“酒?你还想喝酒,现在哪怕是有一杯清水,我都能给你喝出玉液琼浆的味道。”
欧阳询瞥了一眼江修远,抱怨道,他实在不能理解这个家伙为何在此时还能笑得出来,而且不仅笑的出来,那副笑容更是那般豁然,不带一丝痛苦。
“所以说,你真的不该救我,不该陪我来这大沙漠受苦。”江修远苦笑着说道。
“谁说不是呢,要是早知道如今的你会连剑都不知如何使用,我当初根本就不会救你,还白白浪费了我这么多药丸。”
闻听此言,江修远不禁又是大笑了起来,不过或许是因为脸上沾着的沙粒实在太多的原因,他此刻的表情略显得有些僵硬,道,“哈哈哈,说白了,你不还是心疼你的那些药丸。”。
“不心疼药丸,难道心疼你啊。”欧阳询又是不屑的憋了一眼江修远,道。
随着两人不断的互相打趣,他们身下的黄沙却是在悄然间不断再抬升,不多时已然是漫到了二人的腰身之处,可这两位当世皆算得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此刻却就像是聋了,瞎了一般竟毫无发觉,怕是若他们再如此闲谈下去,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会被这漫无边际的黄沙彻底淹没,供后人鉴赏。
“喂,你看那,是不是我眼花了。”
可就在二人已然将要放弃生之希望之时,欧阳询突然抬手向着二人不远处的一个黄沙堆砌的高坡上指了过去。
被他这么一问,江修远也顿时心生好奇之感,顺其手指所指之处望了过去,只见在那不远处的高坡上,隐约间竟是有着一种莫名的白光在其上缓缓闪动,诡异非常。
“你没眼花,我也看到了。”江修远语气肯定的说道。
“既然如此,与其与你在这等死,我倒不如过去看看那究竟是何物。”欧阳询道。
“反正已然身处绝境,行事随心便好。”江修远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了身子,跟在欧阳询身后,向那白光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十步,百步……江修远与欧阳询望着那好似已是近在咫尺的白光,脚下又是不知道走了多少步,可那白光就好似远在天边一样,让二人永远难以碰触的到。
若是换做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定是早已失去了耐性,毕竟纵是再有耐性的人,一旦身处在这种炎热环境之中。也必定是会变的焦躁无比,失去原有的判断力,只当那白影是沙漠中常见的海市蜃楼般,自嘲一笑,不再多做理会。
但偏偏遇到此番情况的是江修远与欧阳询,这二人在江湖中,前者是出了名的冷静,后者这是出了名的执着,而且眼力亦是远超常人。
他们可以确信,那道白影绝不是什么海市蜃楼,而是真实存在于那的,但为什么走了如此之久,却仍是触及不到,这个问题,也是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又是走了多久,二人只觉喉咙中那好似火焰灼烧般的疼痛又是剧烈了几分,嘴唇也是干涸开裂,难以言语,只得以眼神互相交流。
他们心中都知道,此时的二人的身体皆已是处在强弩之末,之所以还能够在这严重脱水的情况下得已行走,除却武学造诣的原因之外,更多的或许是精神上的坚持。
在又翻过了一座巨大的高坡之后,二人只觉得脚下的黄沙好似不知道在何时开始变得疏松、稀少。
而就在二人方才察觉到脚下这诧异变化之时,一股透心的冰寒却是陡然间自他们的脚心,如闪电般向着全身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中袭击而去,这种透心的感觉,二人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皆是一脸惊奇的向脚下看去。
原来不知何时他们脚下所踏的竟不再是那如魔鬼般食人的黄沙,而是洁白纯净似镜子般的湖水,湖水映照着二人此刻的面庞,谁能想到那江湖中原本皆是已容貌,穿着著称的两位公子,竟也会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场,厚重的黄沙包裹着二人的身体,只隐约的露出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方才从那似重生般的喜悦中恍然苏醒过来,彼此神情呆滞的望着对方的脸庞,下一刻二人皆是同时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之前那白影所在的沙丘,谁知他们二人的身前哪里还有什么白影,有的只是那让他们熟悉到想呕吐的黄沙。
顾不得思索疑惑,二人的身子已然是向那湖水中猛地冲了过去,清凉入喉,就好似是那古书中所记述,只存在于传闻之中的琼浆玉液般令人心醉,沉迷,让人不能也不愿再从那般似梦如幻中醒来。
二人如牛饮水般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衣物也已是脱得一件不剩,面对这坦诚相待的一幕,二人也是突兀的大笑了起来,此时的他们就像再一次从那母亲的肚中生出一般,不带有人间一丝繁华,有的只是那上天所予的一副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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