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谁在代餐

宇智波泉奈想要找到一个答案。

一觉醒来，时代变了！作为一具战国时代的尸体，他的住所从一口棺材，变成了一枚罐头。

对此泉奈大受震撼，假如他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想必会同佐佐美一齐感叹：这可真是赛博朋克。

身处这个未曾设想的未来，灵魂重归于身体之后，囿于眼盲，身体也动弹不得，他理所当然地对于外部世界产生了困惑。

这是他复生后第一次与人交谈。

“宇智波？”

面对复生者的问询，药师兜轻轻颔首，漏出一点漫不经心的，残忍的笑意，“活着和受折磨的，你想问哪一个？”

“千手呢？”

兜稍作回想：“那位木叶的肥羊，初代火影收养的……很遗憾，她还在火影任上。没有除她以外的千手族人了。”

“……”

“我没有话想问了。”

宇智波泉奈的一生，止步于黎明前的黑夜，他没有见过和平之春的盛景，不知道他的死正是两族结盟的诱因。更好理解的说法是，他是一只幽灵。

族人的意志，父兄的意志，战场上死去的友人的意志……

承载着如此这般的意志，他艰难行走在死亡的暗影之中。

经由日复一日的驯化，他被教养成为杰出的战争机器。在族中，他是绝对的激进派人物，反对绥靖，奉行以血还血的政治理念，直到被名为战争的绞盘碾得粉碎。

如今，宇智波和千手已然衰败，氏族倾颓，唯有争斗恒常如新。传承的意志失去它依附的土壤，消解在历史的车辙之下。战争是个巨大的烫斗，一切冠冕堂皇的矫饰都和衣料上的褶皱一起被烫平了。

直到这时，在冥冥之中，脱下那具沉重的枷锁，他心想，他也不是没有遗憾的。

——我又何尝不想带你走呢？

透过那枚落叶的孔洞，梨瑠的脸恍然出现在他眼前。他死时很年轻，年轻到无法兑现任何轻易许下的诺言，而现在，一切仿佛又有机会实现了。

孩子。他们会有一个会火遁的孩子。

带她走。

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

这是前所未有的自由意志，那些死去的，属于人类自私的贪婪的部分，随着他的复生而再度复活了。

“梨瑠？”兜说。

宇智波泉奈冰冷地望过去。

他的眼眶里没有眼球。

药师兜拉下兜帽，白色鳞片折射出美丽却非人的细闪。这是属于大蛇丸的遗蜕，他感念这份恩惠，借着对方没有视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破败的宇智波泉奈——是的，这也是大蛇丸遗物之一。

“宇智波斑的弟弟……可惜你已经没有写轮眼了。”他感慨道，“那是个好女人啊。正是出于她的委托，大蛇丸大人这才设法复活你。我这里有很多她的情报。如果你想知道，我倒也不介意告诉你……”

泉奈：。

受不了，话好多啊这人！

“别想了，你还不能出来。”兜接着敲了敲淡绿的玻璃壁，“你的身体很虚弱，没法离开这里，会死。我想办法给你换一具身体……”

“不必了。”

容器从内部受到暴力破坏，宇智波泉奈跨过一地碎片，手指滴滴答答地落下水珠，犹如从河川中复生一般。

“我会亲自问她的。”他说着皱起眉。

“千手扉间的术式……啧。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回忆……

不过转念一想，为了让他复活，她甚至愿意去和讨人厌的千手扉间打交道……！！

这一定是梨瑠对我的爱，这一刻，英年早逝的宇智波泉奈胸中涌动着热流。

既然已经抓住复生的机会，那么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答案不再重要了，他想，至少这一次，他要为她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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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鬼灯水月之后，宇智波佐助又收集到香燐、重吾两名队友，成功打出全图鉴。

看不出来，他竟然是个很会社交的宇智波……

佐佐美对此十分欣慰，她终于不再是团队里唯一的女士了。当然，这群家伙完全没把她当做第二性别看待，不用她出手，宇智波佐助就把他们收拾得整整齐齐，甚至没有暴打小朋友的……不，展示业务能力的机会。

水月一路致力于挑拨她和宇智波之间的关系，就差把“打起来！”三个字写在脸上。香燐对佐助言听计从，她平等地敌视一切接近佐助的人形生物，希望他们通通去死。能拉她入伙，佐佐美认为这势必有宇智波佐助出卖色相的缘故。

现在，他们来到了北秘所，大蛇丸的北方据点，平时是他的人体实验场所，传说这里关押的都是令人忌惮的怪物。

在此招募的新队友重吾是个热爱小动物的老实人。

根据很会社交的宇智波佐助的说法，泉奈被安置在北秘所的深处。

“我见过那个男人。”重吾回忆道，“……很强。”

“你这不是废话吗。”佐佐美扶额，“这是我一生的请求，求求你了，带我找到他吧。”

重吾看向佐助。难道那个男人不是宇智波佐助？

那么他是谁？宇智波佐助又是谁？他们明明一模一样！

香燐看上去彻底失去了耐心，“安静，都别吵了，哼哼，果然还是得我出手。佐助的小队不需要没用的废物，我劝你们趁早走人……”

“这边。”

她是唯一的感知型忍者，对能力十分自满，眼下正是她施展神通的时刻，她随手指了条路，旋即拉着佐助反向狂奔起来。

“佐助！甩掉他们！走这边！”

见势不妙，佐佐美连忙向前伸手，她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别想跑，不说清楚我才不会放手！”

佐助：……

香燐眼见拉不动他，只好转过头发出一阵愤怒的惊叫，“可恶！！不会把佐助交给你的！快给我放开啊啊啊啊！”

“放开我，香燐。”宇智波佐助铁青着脸，一字一顿地说道。

“佐助……”

“我说了放手，然后离我远一点。”

香燐露出失恋般的神情，像是路边被人踢了一脚的小狗，她恶狠狠地瞪了佐佐美一眼，十分委屈地走开了。

“太可怜了……”水月和重吾这时也走了过来，他们怜悯地看着她，“我就知道他们一定是那个。”

“……”

“你的那个掉了……”

佐佐美小心翼翼地说。

谁能想到，她情急之下抓住的不是佐助的手，而是他的腰带呢。

这下事情大条了，在她面前出了这样的大糗，以己度人，她认为宇智波小鬼一定会记恨她三十年。

“别放手。”宇智波佐助瞥了她一眼，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甩掉他们，跟我走。我们一起。”

水月在背后大声说着他们的八卦，香燐一定气疯了，她想，下次请她吃顿好的。

直到走进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落，宇智波佐助停下脚步，他终于放下一口气，松开紧绷的肌肉，系紧自己差点散开的腰带。

“对不起。”佐佐美干脆地认了错，“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她自然而然地接过腰带的两端，像服侍客人那样仔细打上结，认真调整着位置。

“这才是真正一流的手法！”她的脸上写满自豪，“你系得没有我好看。”

太怪了。

宇智波佐助心想，没有人为他认真系过腰带。灭族那夜起他变成真正的孤家寡人，抗拒来自他人的靠近，他不喜欢他们同情的眼神，少有人这样平等地看待他。

他感到一阵不适，“你不用做这种没意义的事。”

“你闭嘴。”佐佐美说，“马上好了。”

她仿佛乐在其中，一心一意系着这条腰带。沉默良久，宇智波佐助说，“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啊？你不是说——”

“香燐指向的路什么也没有。”他低下头，看见她的双手搭在他腰间，这时也不自觉停了下来。“那个方向只有出口。那东西被人带走了，她比我们更早知道。”

……

不见了。又不见了。

她怎么总是抓不住呢？

“是这样啊……”她注视着他的脸，深褐色眼眸倒映出某种破碎的心爱之物。

细微的疼痛从唇上传来。礼貌社交距离早已被两人抛诸脑后，他迟钝地想，她在咬他。

目光相接，宇智波佐助骤然发觉，奇异的相似感并非来自他的错觉，那正是数年间日益加深的，他无法宣之于口的孤独——

她松开牙齿，慢吞吞地说：“没关系。反正我早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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