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梦浮桥

在这个多事之秋，各方人马似乎都紧张地行动起来。

佐助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勉强恢复了行动能力，大家把已经知晓的情报汇集一处，拼凑出一份详尽的晓组织据点分布地图。

重吾的动物们带来不少有价值的情报，因此，阳台上总停留着种类颜色各不相同的鸟儿。

每日生活在鸟语花香之中，佐佐美不禁思索，重吾难道是什么迪士尼公主吗……

咕——

当她正这么想着时，一只鸟儿发出清脆的啼叫，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

“等等，你是……”

鸟儿抖动翅膀，落下一片乌黑的羽毛。佐佐美仰头望去，只见一只似曾相识的红色眼珠，流星一般向她坠落。

——“九点一刻。梦浮桥见。”

……

……

……

“怎么会忽然想见我呢？”

这是个漆黑无月之夜。

光线比平日黯淡许多，佐佐美提着灯笼，借这昏黄的光线，隐约看见桥的那边伫立着一个漆黑人影。

“你接近佐助，是为了什么？”

对方并不急于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如此向她发问。

“原来你是想问这个……”佐佐美一愣，随即答复道，“呃，协助他向你复仇？”

“……”

对面的人叹了口气。

久经风霜的桥面发出“吱咯”一声轻响，似是有人踏了上去。对岸伫立的人影此时总算行动起来，一步步移至她的面前，露出他的真容。

“好久不见，春琴。”

“好久不见，鼬君。”

看见熟悉的面容，佐佐美总算松了口气。

“这里好黑啊。”她发出抱怨的声音，“还有好多虫子。”

“……抱歉。”宇智波鼬说，“是我考虑不周。”

他看起来真的很疲惫。

“看来有相当困扰你的事……”

不知为何，看着他十年如一日的面容，佐佐美忽而回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止水那天，他说着“下次再见”的模样。

像是第一次认识他，她以一种奇异的眼光打量着这位宇智波唯二的后裔，以及明面上的灭族凶手。随后，她缓慢地露出一个标准的营业笑容。

“已经不再是孩子了啊，鼬君。”

“你似乎也变了不少。”

听见他这番话，佐佐美不禁失笑，“没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你是这样，我也是，当年的止水也是。”

止水的名字一说出口，一下子打破了两人间的默契。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怔忪，当年的事发生后，时光流转，他竟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我的想法从来没有改变过。”他不动声色地道，“真正捉摸不透的是你，春琴。我原先以为，你只是一个与忍界无关的普通人。”

“每一次和你见面，总能颠覆我过去对你的印象。大蛇丸已经死去了，如果你想从佐助身上获取什么……”

“他确实继承了一些东西。”

细看之下，他们两兄弟明明长得十分相似，但无论谁来看，都不会把他们认错。血缘的力量是如此奇妙。

而对佐佐美而言，这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感情。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假如要让我认同你是个好哥哥，可是，让佐助一无所有的人也正是你呀——至少这就是他认为的，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这样的爱，不觉得有些过于沉重了么？”

她抬高灯笼，鼬的面颊似乎更真切了些，正认真听取她这番言辞。

这话几乎像在指责，可是鼬一点也没生气。

“你竟然站在佐助的立场上说话。”说这话时，他甚至微不可查地笑了，“你又变得和过去不一样了，春琴。”

“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一阵迷惘涌上她的心间。

她为什么同情佐助？不仅仅是因为那张肖似泉奈的脸，他和泉奈也并不一样。单用移情作解释，未免显得有些单薄。

“只是……他是个被命运作弄的人。”

迟疑一阵后，她抬头看向鼬的双眼，轻声说：“他有点像我。”

灯火摇曳。鼬低头看向她，那昏黄阴翳中的面容同过去一样清秀美丽，眼里有着化不开的愁绪。可在这一刻，他仿佛也是第一次认识她。

“你想协助他。”他再一次轻笑起来，“原来是这样。看来你和他的朋友也不一样。”

佐佐美摇头：“我不是你，也不是他从前的朋友。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抉择。也许我只是希望帮他证明些什么，毕竟……”

“他是那样用力地想抓住自己的命运啊。”

“……”

“那么，我没有问题了。”一片寂静中，宇智波鼬忽然说道。

在这个无星无月的黑夜，废弃的断桥旁，唯有纸灯笼散发着浅黄的微光。

有渡不得渡，梦中之浮桥。

世间诸多纷乱，如今日之断桥，该渡过去了啊……

“佐助快要找到你了。”

这张脸与佐助何其相似，可是这时，止水的面容却再一次出现在佐佐美眼前。她连忙追问，“……你是故意的？你打算怎么办？还有，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记得。”

鼬点点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真正的名字。这也是我们的约定。”

“诶？！”

还有这事！佐佐美一脸震惊。

“……这种事情，我都快忘记了。佐佐美，我叫做莲见佐佐美。”

他点头，平静的脸看不出波澜的痕迹，纯黑双眼似乎就要溶解在黑夜的帷幕里。

“抱歉，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下次吧。下次再见时，按照约定，我会把东西转交给你。”

光影一片朦胧，刚下过雨的草地散发着湿润的气息，有萤火虫擦着他们腿边飞过。看不清他的神情，佐佐美只感到额头被什么东西戳了一戳。

“下次再见了，佐佐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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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到哪里去了？”

回到据点后，宇智波佐助睁开双目，不悦地望向敞开的窗台。

原先空无一人的坐席，不知何时落下一个人影。她安静地注视窗外，那里是漆黑无垠的夜空，平常熠熠闪光的月亮和星星，此时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

“送别一位故人罢了。”佐佐美说，“一位即将远行之人。”

她奇怪地打量他，“怎么了，你肚子饿了？想找我吃个宵夜？”

佐助：……

“我不管你的事。”佐助冷冷地说，“注意遮掩行迹。我会帮你留意你要找的东西。你现在是我们的人。”

“……我需要你的力量，春琴。我需要你站在我这边。”

“帮我吧。跟随我一起，杀死那个男人……杀死宇智波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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