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嘘，继续追你
许麟见聂楚在外面许久没回声，从客厅里走了出去, 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他沉着脸过去, 忙一把将聂楚从那人怀里用力地拉了出来，将她护在了自己身后, “楚儿姐，你没事吧？”
聂楚拧着眉头，轻摇了摇头。
许麟这时才望向那个站在门口的人, 开口冷冷地叫了一声“哥”。
许茂之见到许麟, 勾唇冷笑了笑，觉得有些热, 扯半根领带下来, 借着醉意将脑袋靠在门边，对着他们冷笑了笑，“是你啊。”
他的笑容有些复杂，聂楚看不透。
只知道他来之前应该喝了不少酒, 以至于现在说话都有些不清醒了。
里头的家长们顿时都没了声，只剩下电视机里的还在放着婉转动人的《水调歌头》。
算起来许茂之已经快要两年没有回过这个家了。
当初他干干净净抛下聂楚和许家产业, 是抱了跟这个家断绝关系的心思。
许茂之不仅是伤了聂楚的心，许家父母在那几个月也添了不少白, 流了不少眼泪, 一下子老了不少。
就算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想要打听到他这儿子的消息并不难。
可是许茂之先低头, 在中秋节这一天回到家里, 味道总是有些不一样的。
恐怕现在许叔叔和于阿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离家出走”了两年的儿子。
聂楚沉了一口气, 望着屋里的家长没有动静，对许茂之无奈地说：“这样，我先帮你把礼物拿进去吧，叔叔阿姨估计还没准备好要见你，等你过两天再来看他们吧，或许那样子会好一点。”
聂楚就过去，弯腰拾起了地上的月饼礼盒，突然就被许茂之给一把抓住了手。
聂楚一愣，望着许茂之。
许茂之也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良久，他哽咽地吐出了一口酒气。
“我想你。想来看看你。”
聂楚的心一落，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连冲上去想要再一次拉回聂楚的许麟，听到许茂之的话和聂楚的反应，身体一僵，也顿住了脚步，默默停留在了三米远的地方，有些揪心地看着这两人对视的场景。
许茂之这话来的实在是迟了些。
聂楚的心里没有多少感动，更没有庆幸。
她的心里只有一些类似无奈和惋惜的感触。而就算是心有感触，此时此刻也出奇地平静。
“你喝醉了。”
聂楚呼出了一口气，主动去挣开了许茂之的手。
许茂之的眉头挤成了一个“川”字，望着聂楚淡漠不见底的神色，突然别过头痛苦地咳了几声。
这时聂康成与沈惠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门口那人果然是许茂之，也还是惊了一下。
沈惠一见到他心头就来气，冲过去骂道：“你来干什么？！”
“阿姨……”
“别叫我阿姨！你赶紧走！当时走得有多利索，现在最好也是！也不用拿这些东西假惺惺地过来孝敬你爸妈，我们不想看到你！”
聂康成在一边贤劝了劝沈惠之后，也对许茂之无奈地说：“孩子，你回去吧，今天是中秋，你一个人也不能喝这么多酒，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到头来还是得让你爸妈担心。还是好好的，早点回去吧。”
许茂之行动迟缓地将身体从大门上挪开，凝滞的眼神望向聂楚。
聂楚也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说：“你真的喝多了，你先走吧。”
许茂之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了一步出去，沈惠一把就将那门给重重地关上了，将他给彻底地拦在了门外。
于玉欣这才走了出来，显然立场上跟沈惠是站在一块的，还带着气说：“小楚，许麟，回来吃饭吧，不用管外面那个人！”
聂楚无奈地耸耸眉，回头看了眼许麟，低声商量说：“你偷偷找辆车，把你哥送回去吧。他喝成这样估计也没法开车。”
许麟走在她的身后，突然上前去勾住了她的一根手指，垂着眉头，有些丧气地问：“你还这么担心他？”
聂楚不知为什么，看着这样的许麟突然有些想笑，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许麟却不太相信，心底的醋意更浓。
他索性把勾着她的那只手指抓得更紧了一些，见她没有要摆脱自己那根手指的意思，顺势就将她整只手心给牢牢抓住了，才能稍微弥补一些他心里的失衡。
聂楚皱眉，想要抽开。
他却耷拉着脸不让，奶凶奶凶的。
于是两个人别别扭扭地在院子里走着，直到重新走回到饭桌面前，看到爸妈之后，许麟才甘心松开了手。
许围安和于玉欣的脸色此时都不大好，可还是看在聂家人的面子上，让他们先坐下来好好吃饭，不要因为刚才的事影响过节的兴致。
不过后面这半顿饭，大家吃得就没刚开始那么开心了。
许叔叔和于阿姨连中秋晚会都没有看完，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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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聂楚躺在床上悠然地看书，偶尔想起了今晚许茂之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她轻扯了扯嘴角，搞不懂许茂之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吃了一年多的苦头，感□□业双丰收，却想吃回头草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犯贱”？
她拿起手机，想给那个曾经铭记于心的号码条短信问候一下到家了没有，估计许叔叔和于阿姨心里还是担心这个儿子的。
可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算了。
就算是朋友间的关心，她也应该跟许茂之保持一定的距离。
或许等他明天酒醒了，再见到自己的时候，他就会后悔今天来这里说的话了。
这时，聂楚听到窗外有“咚咚咚”的动静，她知道八成是对面的许麟又想招惹她。
她没搭理，继续翻过一页书。
“咚咚咚。”
“咚咚……”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她怕吵到睡在隔壁屋的爸妈，于是过了一会儿，还是起来去掀开了窗帘。
然后她就被吓了一跳——许麟半个人正扒在自己的窗台上！
前几次在阳台拿着晾衣杆捣自己窗户也就算了，这次居然人直接从对面的阳台上跳过来了……
聂楚忙小心翼翼地拉开玻璃，又小声骂道：“你干什么！你疯了么居然爬窗户……这也太危险了，摔下去怎么办……”
“那你拉我上去呗，我没想到会这么高，楚儿姐，我有点害怕了。”
许麟可怜汪汪，嘴上说着害怕，却还是将一只手大胆地抬离了窗台，往里面伸向了聂楚。
聂楚的魂都要被他吓出来了，忙不得已去拉住了他的手，看到他的笑脸，才现中了计：拉到手就无法松开了。
他这分明是想揩油。
“许麟，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年一次，今年我想跟你一起看月亮。”
聂楚黑线：“……”
许麟对着她一笑，一只手臂有力地往上一撑，聂楚几乎不用怎么使力，他的细腰就轻松地从窗户缝里钻进了聂楚的房间。
“你给我回去……”
聂楚见他硬要爬进来，忙把窗帘一拉，蒙住他的脸想逼他回去，可许麟是卯足了劲，还是冲破了窗帘，最后一把将聂楚扑在了地上。
聂楚感觉自己是脑袋往后摔到地上的，可在快要碰到地的时候，又有一只宽厚修长的手牢牢地护住了自己的后脑勺。
许麟抱着聂楚的身子，怕把她压疼了，又忙单手腾空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我不小心的……”
说这声“不小心”的时候，许麟垂着眸子，有些害羞，又趁其不防备在聂楚的嘴角“吧唧”用力地亲了一口，才搂住聂楚的腰，拉着她一起站了起来。
聂楚摔得有些懵，而且她现在似乎是对许麟的小动作有些免疫了，都没在意他这吻，晕乎乎地站起来之后，就看到一串项闪闪的链落在了她的眼前。
“楚儿姐，这个好看么？”
许麟拿着一串铂金项链，露着虎牙对她浅浅地笑着。
聂楚扶额，渐渐地看向了这串项链。
吊坠是一只在月亮上流口水的小兔子，兔子下的弯月是用精致到肉眼不可见的碎钻拼接而成的，兔子的手里又捧着一颗格外耀眼的大钻石。
窗外的月色清洒下来，熠熠生辉。
聂楚属兔，以前就有好多小兔子的挂件，都是爸妈或者于阿姨送给她的。
她望着这串项链，有些懵。
许麟撒娇催促：“快说，好不好看？这可是我挑了好久，才定下的。”
“嗯，还行……”
“那我帮你戴上。”
许麟拿起那项链就走到了聂楚的身后，先被聂楚给打住了。
“等等，许麟，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要追你。追女孩子不就应该这样吗？嘿嘿，虽然我也没什么追女孩子的经验，主意也都是问团里的兄弟的，说第一个礼物应该稍微隆重一点，才能彰显对她的心意。”
“你说你没有追过女生？”
聂楚说完这话，也觉得自己的关注点有点奇怪。
她记得他高一那会儿明明是跟班上的一个女生谈过恋爱的，难道还是人家女生追他的不成？
“嗯！你是第一个，我想，应该也会是最后一个。”
许麟认真地点点头，又想继续把那项链帮她戴上。
聂楚还是再一次挡住了他的手。
“许麟，我不能要。”
聂楚将眉头蹙得很深，努力打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好让自己保持清醒。
“许麟，我不知道你到底现在对我是什么心态……但是你也应该清楚，我们真的不合适，以后也没有这个可能，这种事情不好玩。所以你也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力气了。像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也不能收。”
许麟卸下了笑意，眉眼中却还是无比的温柔，“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我没有胡闹，当然也不会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好玩。”
“许麟，你还年轻，没有什么情感经历，很多事情你也许都还没有真正看明白。还有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以后还会遇到更多更好的人，没必要跟我玩这种捉摸不透的感情游戏。”
许麟扯着一边的嘴角笑了笑，“我明白。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我都再明白不过了……”
窗外一阵风吹过，聂楚后半句话有些听不清，挑眉问：“你说什么？”
他掀起眼皮，语气不觉更沉了一些，咽了一口唾沫，说：“我说，我是时候该让我们的关系该进一步了。我不想让别人抢走你，也不想让你重新回到我哥的身边难过。我不想只做你的弟弟那么简单。”
“可是……”
许麟的大掌突然摁住了她的脑袋，又上前一口咬住了她的唇，将她要说的话给一并吞咽了下去。
这一次的动作要比上一次要熟练迅速一些，他此刻也急于求成，也凭着那么一点点的进步，就透露着更为蛮横的占有欲，吻得聂楚几乎喘不过气来。
聂楚浑身因为这个吻骤然升温，从口到心，连手心里都是密密麻麻的汗。
她时刻保持着理智的大脑不想迎合他的狂热，却被逼着不得不迎合这来势凶猛的热吻。
这里是在聂楚的房间，素颜临睡前的她有一种别样勾人的美，让此刻的许麟愈难以自已，也不用再顾忌她的妆容是否会花掉。
他这会儿已经将她从窗边吻到了床上。
许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积蓄了某种能量，而且已经在了压抑极限的边缘。
他的额上全是汗，望着身下娇艳全身通红的女人，在要忍不住动手撩开她衣服之前，强行逼迫自己挪开了唇，闭眼朝着窗外深吸进了好几口冷气。
及时打住了冲动。
聂楚身体早已软，这几秒的空隙才让她清醒了一些过来，喘着粗气，伸手便狠狠地去打了许麟一巴掌。
“啪”一声，打醒了许麟，也打醒了她自己。
许麟咬着牙，默默受着，望着她生气眼红的模样，没来由一股心疼懊悔。
良久，他怔怔地问：“楚儿姐，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喜欢我这样的？”
聂楚的脑子一片混沌，心里多半都还是气，压根没有过脑子，就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声“是。”
许麟听到这话之后，神色并没有多大改变。他整个人只是渐渐地冷静了一些下来，将最后一点因冲动而生的欲望给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他松开手，将手心攥着的串项链放在了她的耳边，一声落寞的“晚安”之后，又利索地翻出了窗外。
临走前，他还是在窗边对着她挤出了一个笑：“楚儿姐，今晚我可能会有点难过，但是没关系，明天……我会继续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