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犬报恩(6)
那些文字总结就是,吸收心片默认合约成立,玲珑之心会为乙方提供灵气或妖力转化功能,修炼效率可以提高三倍,心片越大效率越高。但当甲方或其转世出现讨要心片之时,心片不再为乙方提供劳动。心片归还之后,会带走乙方这些年修炼功力的10作为报酬。
三个非人面面相觑,尤其是犬戎满脸的破防,难道这一千年对故人的敬佩和怜悯都是被骗了?
“这个意思是不是说,将心片给那些妖魔鬼怪是我前世计划好的,并且我要回心片之后,我就可以得到那些妖怪净增长能力的10。”苏若水分析完心中舒坦多了,这是从单纯的被捕猎者成了债主啊,甲方啊!在合同里她可是大甲方,扬眉吐气。
阿飘也点点头:“看来你上辈子还真是个狠人,把合同写在自己心脏上这种操作实在是太骚了……”
想象着那些吞吃掉心片的妖魔鬼怪们怀疑人生的模样,犬戎突然觉得自己好受了一点。
“那我就拥有了九头鸟十分之一的能力?”苏若水跃跃欲试,“他的能力是什么?”
阿飘举手:“九个头吧,十分之一……那也除不尽。”
“胡闹,九头虫生而九头,那是他本身的模样,可以获得的是修炼而来的能力。”犬戎说,“九头滴血虫无他神力,只是飞得快且高,其他都是天生所得。”
“那我能拿什么利息?就是飞呗?”
思及至此,苏若水脑海中突然明晰了飞翔的关窍,心念一动,她就飞了起来。
飞行高度大概和阿飘并肩而立……
她和阿飘肩并肩扭头对视了一下,从阿飘晦暗不清的五官中看到了一丝不屑。
“啧,要老娘说也不咋样。”
她在整个房间内飞了一圈,在这个时间内,阿飘已经来回了好几次。
犬戎安慰她:“别气馁,九头虫实在太不上进,看来这千年他疏于修炼,进步空间实在太小了。放心,神怪中身负异能者众多,一定能收回很多利息,啊不,能力的。”
苏若水叹气,高兴早了,这年头收债的有时候比欠债的难。
不上进的九头虫刚从结界之中逃了出来,他体内气息紊乱,无法控制降落地点。
他以人形趴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之间,被挡住的汽车不停按动喇叭催促他离开。见他动弹不得,司机们咒骂着“死碰瓷的”转动方向盘换了个车道。
九头虫趴了许久才恢复一点气力,支撑着上半身还没爬起来,一双黑色老北京布鞋停在了他的身前。
“滚开,别多管闲事!”九头虫凶恶骂道。
对方没有挪动丝毫,一个极其清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九头滴血虫,不对,现下只余七头。”
“谁?”愤怒混杂着羞耻给了他抬头的气力。
眼前是一个穿着休闲的年轻男人,他皮肤极白,五官不出挑却非常顺眼,九头虫突然想起一句话,他是个水一样的人,用来形容眼前的人非常恰当。
九头虫的鼻子极其灵敏,即使只带有一丝神怪血统他也能闻得到,这才得以在这灵气稀薄的千年内苟延残喘,捕猎一些神怪传了不知道多少代的后人勉强补充能量。
可眼前的人,他闻不出来,不仅没有妖气鬼气,连人气都淡的只余一分。
一个没有人气的人。
男人对九头虫伸出手:“别怕,你伤得很重,跟我走吧。”
九头虫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苏若水扒拉着风馥送来的秘制猪脚,细嚼慢咽地吃着,“哎你们家这个做得真好吃啊。”
“那是,这可是祖传配方。”风馥自豪完了又忧心忡忡,“你刚才说的那些是我能听的吗?”
“哎呀,反正我也憋不住,又没人说,你知道犬戎会说话,行行好给我当个树洞,等以后我说不定成为个**师了,到时候给你平事儿收特价。”
保守秘密的感觉可不好受,女鬼阿飘自从发现别人看不见她之后,每天都忙碌着四处打听八卦,而犬戎又恢复成了大白狗的形态,因为化形消耗了太多能量,团在角落一睡好几天。
风馥扭头看了看团在一边呼呼大睡的狗狗,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他真能变成人形?长什么样有没有拍照……”
狗狗耳朵抖了一下,眼睛睁开了一个缝看了风馥一眼,风馥连忙捂住嘴巴,大狗换了个姿势又闭上眼睛。
“没来及拍,他回来之后一直这样,变成了一个酷大狗,也不跟我多说话,我可憋得不行。”苏若水摇头叹气。
“那你怎么打算呢?”
苏若水耸了耸肩:“一开始我也特紧张,但是这段时间生活回归了正轨,该上班还是要上班,好像也没啥特别感觉,这不马上要过年了,先回家过年其他之后再说吧。”
“哎,”风馥发现了一个问题,“你爸妈知道什么吗?”
苏若水摆了摆手:“知道啥呀,犬戎非说我应该没爹没妈,原话说是虚空而生,可是我确实有啊,我爸妈就是普通人,性格也老实巴交的,我也打算回家问问他们再说。刚好也想拜托你了,你们家每年都在这边过年,能不能把犬戎放你们家呀?宠物店我也不敢放,万一他突然变成了人,我怕人把他送实验室去。”
风馥惊讶地看了看犬戎,犬戎此时完全醒了,坐直了身子,看着她的眼神中有种莫名威压,她连忙摇头:“狗狗我是喜欢,可、可他现在是……”
“我跟你一起去。”低沉嗓音响起,犬戎主动开了口。
苏若水有些为难:“那还得托运……”
“托运就托运。”
犬戎并不知道他这句逞强的话会给他带来什么航空体验。
不过也没办法,毕竟他没有身份证,只能办理狗证一张。
阿飘对他俩的离开表示了依依不舍,但是自己并不想离开城市,只能有缘再聚。
“萍水相逢而已,老娘可不离开自己的地盘,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说完一溜烟飞走了。
“飘姐……”苏若水问犬戎,“她真的不会有事吧?总觉得这么弱一个魂,放她乱跑会不会消散掉?”
她看着犬戎毛茸茸的大脑袋手痒,看对方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伸出罪恶的双手薅了薅犬戎头顶的毛毛。
犬戎回头瞪了她一眼,她才收起手,假装瞭望阿飘远去的方向揉了揉眼睛:“哎哎,难得相聚一场,伤心难过,狗狗也不给摸了。”
犬戎半晌才开口:“她一个厉鬼,不用担心……”
苏若水点点头:“也是……我还是先看眼前,你害怕打针吗?”
犬戎:???
可犬戎没有想到他需要忍受的不仅仅是打针……
为了让他顺利地坐上飞机,苏若水斥巨资为他购置了合适尺寸的航空箱,又带着他去办理《动物免疫证明》。
最后,犬戎终于被塞进航空箱送进了**动物货仓。
他刚刚松了一口气,身边又传来狗狗猫猫的尖声喵汪交响乐,犬戎忍耐到极限释放开威压,沉声吼道:“闭嘴。”
整个动物仓一下归于寂静,让进来放置动物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一个个检查过后发现动物都还活得好好的,才啧啧称奇地离开了。
“老哥真凶喂,你说话怎么人类听不到?”
犬戎往旁边看去,一个别着蝴蝶结的渐变灰色波斯猫眨巴着大眼睛瞅着他。
犬戎皱眉:“你是什么小妖?”
波斯猫不太高兴,晃了晃自己的大尾巴:“什么小妖,本公主可是纯种波斯猫,你是什么品种的大狗,没见过呢。不过,你跟本公主一样会说话,就不追究你刚才的无理了。”
犬戎闻到对方是妖,却未能分辨对方的种族和修为,他追问道:“你什么时候会说话的?”
波斯猫公主难得能遇到可以交流的动物,配合地开了口:“既然你问了,本公主就大发慈悲地回答你,那是在一个浪漫的晚上,铲屎的进贡上我最爱的猫罐头,我……”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说。”犬戎将威压加重,虽然他的威压对苏若水不好使,对一群动物还是效果超群的。
满仓的小动物都瑟瑟发抖了,波斯猫也乖乖开口:“两个月前的冬至。”
“两个月前?”犬戎不敢置信,按说现下灵气枯竭,即使是大妖怪也是苟延残喘求生,不然九头鸟不至于那么容易被打败,他自己也不至于一场战斗之后连人形也化不成。可这种情况之下怎么会出现新妖?
波斯猫马上感到压抑自己的气息消失了,重新嘚瑟了起来:“可不是,本公主记得真真切切的,那天铲屎的送我去宠物店洗澡美发,还非让我吃她包的什么猫粮饺子,嘿……”
苏若水不知道犬戎的遭遇,她歪着头睡过了整个航程,下飞机之后就飞奔向行李领取处领回了犬戎。
大白狗满脸严肃正襟危坐在一群小动物之中,被履带传送了出来。
她已经摸清了犬戎的性格,作为一个老妖怪,他实在是循规蹈矩、安分守己,现在四周都是人,他必定是要安安分分扮演一个大狗。
看到身边的宠物主人们接到了猫猫狗狗,都亲热地哄着,她也十分合群地揉了揉大白狗蓬松的毛。
“小白想不想我呀?哈哈哈。”
看着犬戎敢怒不敢言的目光,苏若水像个恶作剧的孩子,起了捉弄的心思,她一路跟“宠物”亲亲热热地来到了接机口,才被打断。
“苏若水!”一个胖乎乎却表情凶狠的年轻男人叫住她,“我来接你,怎么回事?你还带着狗,我最讨厌狗了!真烦人!”
犬戎一下警戒了起来,跟刚才的波斯猫不同,这是……一个道行不浅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