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标记
这件事过去很久以后,言溪试图揣摩了自己那时的心情,发现他能答应甘恬的原因很多,也很复杂。
首先是甘恬家里发生的状况,虽然她表面云淡风轻,但其实从她发红的眼睛能看出来,她没有不在意,他不能再刺激甘恬的情绪。
其次他在厕所里听到一句话,“这小县城能出什么名门望族,甘家在帝都是什么地位,他们迟早得分手!”
在z国,可能没有人不知道甘家的女儿代表着什么,甘恬虽然就站在眼前,却变得遥不可及了。就在他以为要失去她,和她分开的时候,她为了他留了下来,他不能辜负她。
最后,是因为……他喜欢她。
正因为喜欢,他才可以允许她做这种事。
他并非看不出方才甘恬的小心思,不过是不忍拆穿而已。
等言溪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坐在了在酒店的床上。
甘恬轻轻的咬了一口言溪滚烫的耳垂,吻着他的脖颈往下,咬住了他校服的拉链,“言溪,你在发抖。”
不知为何,此时的甘恬给他一种熟悉而恐惧的感觉,就像那个绑架他的女歹徒,绑着他的手,堵着他的嘴,在他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强~暴他的那种无力和屈辱感。
那时,他很疼,也很怕。
见言溪不说话,甘恬也猜到了言溪此时在想什么,她捧着言溪的脸,温柔的问:“言溪,我爱你。”
说完这句话,言溪抱住了她,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他闭着眼睛,喃喃道,“我也是。”
尽管甘恬动作很轻柔,但还是带出了血,落在白色的床单上。
甘恬为此懊恼的坐在床边生闷气,她明明决定以后不再伤害言溪,好好对他,为什么每次都会造成这样的情况。
“言溪,对不起,我……”
“没有,虽然刚开始有点难受,但到后面还是挺舒服的。”言溪抱着甘恬,温柔的安慰她。
听到这句话,甘恬突然毫无预兆的大哭了起来,她把眼泪都蹭到言溪的校服上,抽抽搭搭的哭到半夜,甘恬才在言溪的怀抱里睡了过去。
睡着之前,甘恬嘴里嘟囔了一句:我很坏的,我对你不好……
她又做梦了,是和言溪有关的。
甘恬看着眼前人形的麻袋,问道:“这就是?”
麻袋里的人听到甘恬的声音突然挣扎起来,柳穆清用力的踹了几脚才消停下来。
甘恬半蹲下,解开麻袋,露出装在里面的人。
是言溪。
他的嘴上绑着布条,眼睛的下方有几块淤青。他看着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闷哼,看样子是要说话。
甘恬解开了堵着他的嘴的东西,言溪说的第一句话是:“甘恬,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犯法的!”
当然知道,即使知道,也不得不这么做。
甘恬扬起手,狠狠的打了他一个耳光,言溪震惊的瞪着她,正要说话,第二个耳光已经打了下来。
连着打了十几个,甘恬才停了下来,她掐着言溪的下巴,笑着说:“如果要说我不想听的话,那就别说了。”
言溪白皙的脸上交叠着红色的指印,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液,他冷着脸说:“你真恶心。”
这个眼神,这个表情,和那天拒绝她时一模一样,甘恬抓着他的头发,冷笑道:“你一直这么觉得对吧?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你和她们都一样都没把我瞧在眼里是吧?”
甘恬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言溪,“无所谓了,反正事到如今,你只需好好记着今天就是了。”
这是柳穆清给她找的一间房子,位置偏僻,四周都是树林,为了以防万一,还在大门口配了两个随身带着麻·醉枪的保镖和一个不会说话的女孩,在俩人不在的时候照顾言溪的生·理需求。
整个过程,柳穆清都在旁边看着,他端着一杯咖啡坐在沙发上,微笑的看着甘恬脱·掉言溪的校服,在看着言溪从挣扎到屈服,再到最后语无伦次的哭泣和求饶。柳穆清感叹道,女人发起疯来太可怕了。
走之前,甘恬和柳穆清合力把束着手脚的言溪拖进一间漆黑的地下室,在他的脖子上扣了一条铁链,甘恬摸了摸言溪的头,说:“明天我来看你。”
就这样。
在学校,甘恬会红着脸拒绝男同学的情书,羞涩的说:“家里人让我好好学习,我并不打算在学校谈恋爱呢,但还是感谢你的好意。”
同学们眼里,她是富家千金,礼貌且温婉。
在家里,甘恬会笑着跟爷爷还有父母分享学校的见闻,逗的一家人哈哈大笑。
家人眼里,她乖巧懂事,没有因之前的经历妄自菲薄,乐观向上。
只有在那间地下室,甘恬拼了命的折腾言溪,她带着自私,恶毒,虚伪的标签,在言溪面前肆无忌惮的释放自己的本性,她非常清楚,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你杀了我吧。”言溪在一次事后,跟她说:“甘恬,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是应该的,可是……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了,你给我一个痛快好不好?”
“不好。”甘恬伸手要摸言溪的脸,言溪却本能的瑟缩,看来是被她打怕了。
“你就是个疯子!变·态!”言溪恶狠狠的盯着她,“你活该!你该死!”
甘恬抬脚踹了言溪的脸,言溪的嘴里的和鼻子流出鲜血,看起来狰狞且凶狠,“求你了,你杀了我吧,给我一个痛快。”
不好看,这样的言溪,可一点也不好看。
甘恬让那个叫苏清的哑女今天不要给言溪做吃的,苏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地下室的四面墙壁上钉着厚厚的地毯,没有利器,平时堵着他的嘴,他想死,可惜他连寻死都没机会。
后来柳穆清告诉她,如果这样下去,言溪可能会发疯,可以把他带到外面的世界看看。
甘恬听取了柳穆清的建议,带着言溪去了家里,去之前再三警告,如果他做一些让她不高兴的事,如果被她发现,她就把他送到夜店去接·客,她说到做到。
言溪目光呆滞的答应了她,白天她去上学,晚上回来和言溪腻歪。
日子就这样平淡且安逸的过着,直到有一次,甘恬放学的比平时早点,她回到家发现言溪没在房间。言溪平时会待在她的房间看书,看到她进来,会面无表情的说一句:“你回来了。”
甘恬找了很久,最后在屋外的花园里找到了言溪,和甘润,俩人坐在圆桌上喝下午茶,旁边站着一个女仆,为他们添茶倒水。
甘润和言溪,看起来很般配。
一样干净纯粹,一样漂亮精致,一样纯良无害,而自己,就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入侵者。
看到甘恬过来,言溪紧张的站起来,刚打算张嘴解释,甘恬的一个耳光打了过来,言溪被打的别过脸,他神色冷漠的看着甘恬,不言语,也不动作。
“甘恬,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能平白无故打人呢?”甘润责备的看了她一眼,递给言溪一块纯白的手帕。
晚上,言溪被绑在浴缸里,甘恬把那块带着言溪血迹的手帕盖在他脸上,嘲讽道:“你是不是喜欢她?还留着她的东西?”
言溪没有否认。
过了几天,甘恬看见甘润手里拿着那块洗干净的手帕,上面一点污渍都没有。
可真是用情至深,还知道洗干净后还给人家。
甘恬当然受不了这两个人在她的眼皮下暗生情愫,就在她打算把言溪带回之前的地方时,她发现言溪逃跑了。
最后在花园内的灌木丛里,找到了狼狈不堪的言溪,看来他是打算等晚上警戒松了再偷跑出去。
她当着甘润的面,做了和言溪经常做的事,甘润一直哭哭啼啼,言溪也红了眼眶。
只有甘恬神色木然,怔怔的凭着本能做事。
那时她想:言溪肯定恨透了我吧。
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