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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九章先机

清晨的阳光照射入病房,依风躺在病床上,还在做着美梦。门被人轻轻推开,关莉莉一身制服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形高大之人,原来是关红旗镇长。

关莉莉昨晚陪伴着依风吊完最后一瓶输液,方才回家……早早地让母亲煨了一煲米汤,给依风送来,关红旗也跟着女儿一同来看望下依风的伤情。

关莉莉将饭煲放在床头柜上,虽然已是小心翼翼的轻轻放下,但还是发出了一些声音。

“莉莉、哦关叔叔,你们来了”,依风听到动静醒来,看着两人到来,赶紧招呼着。

“怎么样,小依,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吧”,关红旗亲切地询问着。

“关叔,还好,内脏没有大问题,只是脾有些损伤,左侧的手与腿有些挫伤”,依风对着关红旗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小依,昨天晚上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郑雄是我同事郑啸仁书记的儿子,平日里就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到处惹是生非”,关红旗把中间的厉害关系向依风做了介绍,将撞人事件的主动权交给了依风。

“爸,这回不能饶过郑雄,他昨天差点要了我和小风的命,而且他那老爸也经常刁难你,处处与你做对,这一次他们是自作孽,不可活……”,依风还未张口,只见关莉莉义愤填膺地数落起郑氏父子的糗事。

关红旗含颌不语,只是微笑地看着依风……关红旗心里很清楚,昨天的撞人事件,稍加运作,便可大、可小。要知道,那个年代,酒驾尚未入刑,况且,抽血化验这个环节,很容易做手脚;至于超速什么的,没有监控记录可调,做实不了证据……关红旗一方面想看看依风自己有什么诉求,毕竟人家是为保护自己的女儿才受伤的,一定要为他讨个公道;另一方面他想知道依风究竟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来处理这件事。昨晚关莉莉回到家,把依风装昏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关红旗,关红旗很是诧异,很期待看看这个小伙子,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略一沉思,依风缓缓说道:“关叔,既然您和郑书记是同事,那昨晚的事,就请你定夺吧!您说怎么办就这么办,我听您的……”依风昨晚从关红旗与郑啸仁的对话,听出了两人的不和谐,但是并不是很清楚两人之间的过往关系。

关红旗对依风的表态很是满意,因为到了他们这个层级,有很多东西不是靠蛮力能够解决的,要懂得四两拨千斤,在对抗与妥协中,寻求平衡点,谋求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依风的一番所为,无疑将整个事件的走向,交到了自己手上。

“小依,既然你说了,关叔叔就替你当次家。你就安心地在医院养伤,如果有人来找你协商昨晚的事故,你就告诉他,一切事情找我谈,其他的一概不予理睬。五一学校那边,我安排人给你请好假,你家里需不需要我来通知?”关红旗做了些安排与叮嘱。

“好的,关叔叔,我听给您的。我的伤不重,就不跟家里说了,免得他们担心”,依风回复着关红旗。

“嗯,那我先走了。莉莉,你照顾下小依,回头,你自己去单位吧!”关红旗交代了一番先行离去。

在关莉莉的细心照顾下依风吃了早饭,临行时,依风让关莉莉把自己住院的事告诉马海涛、秦宝吉。

医院的时间很是难熬,依风躺在床上,输着液,百无聊赖,一滴一滴,数着药液的滴落速度时,门口进来一人,梳着油亮的大奔头,

正是郑啸仁。

“小依同志,你好啊,身体好点了吧?”郑啸仁咧着大嘴,喷着唾沫,一脸假惺惺地问道。

“还行吧,但是一直头痛、头晕、恶心,不能动弹,请问你是哪位?”昨晚依风昏睡在关莉莉的怀里时,并未看到郑啸仁的脸面,自然也不认得。

“我是昨天开车撞到你的司机的父亲,我姓郑,我今天来看你,主要是帮你把医药费给结了,另外再给你200元钱,当做营养费,你自己买点东西吃吃、补一补,我还特意带辆车过来,看看你家远不远,我让人开车送你回家……”郑啸仁昨晚见过依风一面,知道他年龄不大,应该好忽悠,就暗自决定先把他哄出医院,然后后面的事情就好运作了。

正在说话间,一个小护士过来换输液瓶。

200块钱就想打发我,这个郑啸仁真不是个东西,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真当我好欺负。依风心中一万匹羊驼在奔跑者,却不动声色地,轻描淡写地说道:“哦,这样啊,那感情好,省得我自掏医药费了,那个老郑同志啊,你去办下手续,出门左拐,再左拐,第一个门便是了”,依风言毕,则不在说话,盯着输液管又数落起来……

老郑听到依风的一番话,心中顿时乐了,“这小子真好忽悠……”,便屁颠屁颠地出门左拐去了。

“18床,你搞什么鬼,出门左拐,再左拐,第一个门,那不是公共卫生间么!”旁边的小护士,用手比划了两下,一脸茫然地望向依风。

依风嘿嘿一笑,“不错,就是让他去WC办手续,好接着忽悠人”。

“老三,你小子,又在坑谁?看来这车,撞的时候没瞄准啊……”,依风扭头一看,马海涛和秦宝吉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进来……

“涛哥、吉哥,你们来啦!刚才这事不怨我,是有人想把我忽悠出院在先,我才戏弄他在后”,依风笑着与三人组的两位兄弟打着招呼。

兄弟三人正在嬉笑时,郑啸仁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走了进来,正准备训斥依风时,看见房间里多了两人,便强忍着怒火,问向依风,“小依同志啊,你真会开玩笑,-哪里那是什么办公室啊,分明是厕所。算了,我也不计较了,你说吧,昨晚上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啊呀,那是厕所?这,真对不住,我的头大概被撞坏了,看来还要多住院治疗几天,今天是出不了院了,谢谢你的好意啊。还有啊,既然要沟通,就应该拿出起码的诚意来,别当别人都是三岁小孩子,那么好打发……对不起,我要休息,有事的话,你去找我关红旗叔叔”,依风说完,便不再搭理郑啸仁,三兄弟侃天说地去了。

“小兔崽子,敢耍我,咱们走着瞧”,郑啸仁边走边在心里嘀咕着,寻思着怎样出这口恶气。

郑啸仁走出病房,找了一处僻静点的地方,从包里拿出大砖头——大哥大,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请问帮我找下,付成山队长……”。郑啸仁知道昨天自己的小舅子已经关照过县局的人,县局的领导已经给付成山打过招呼了,便想着,让付成山过来帮忙向依风施压,连唬带诈地赔些钱,把事给了了。

郑啸仁在手机里刚把意思说完,只听见付成山说话了,“郑书记,你好,我正准备找你呐!是这样的,早上一上班,昨晚的当事人依风,便委托人来队里了解情况,现在检测报告,现场勘察记录等都已经出来了,如果得不到当事人的谅解,或者当事人对赔偿问题不同意的话,一旦按正常程序走,这个事情不好办啊,你赶紧来队里一趟吧!”

郑啸仁听完电话,愣住了,本以为一个毛头小伙,很好对付,却不成想一时大意,竟被人捷足先登,先机丧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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