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大巫师
「太子殿下此时的处境难免会多想,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太子殿下莫要忧思过度,反而伤了大秦国一心帮扶太子殿下的心啊。」
拓跋余又想了许久,再次点头,「你说的不错,是我胡思乱想了。」
见拓跋余已经想清楚明白,楼彦林便不再多说,只道,「太子殿下早些安歇吧。」
「嗯。」拓跋余应下,待楼彦林走后,吹熄了房中的烛火。
月亮落山之后,夜空显得越发静谧。
此时的阳春府的城墙上,却是各处都燃烧熊熊的火把,将整个阳春府城的四周照得恍若白昼。
拓跋端在宽厚的城墙上缓缓踱步,神色阴沉。
跟在其身边的人见状,连大气都不敢出上一个,只默默地在后面跟着。
直到一个颀长的身影缓缓而至时,众人皆是松了口气,更是急忙行礼,「大巫师。」
而被称为大巫师的人也并不言语,只是抬了抬手,算作应答。
而后步履有些缓慢地走向拓跋端,「参见国主。」
言语举动之间,大巫师便是咳嗽了几声,震的其脸上佩戴的面具都颤了又颤。
「大巫师请起。」拓跋端抬了抬眼,「大巫师近日身体羸弱,原本是不该多打扰的,只是寡人安排在大秦国那边的探子来报,说是大秦国近日正在集结兵力,准备攻打阳春府,寡人心中十分不安定,便请大巫师来说一说此事。」
「此外,也想让大巫师给占卜一番,看一看接下来该往哪方面有所动作比较好。」
「先前为帮扶国主入侵大秦,可以说耗费了我许多的神力,这段时日一直卧床不起,也是因为此。」
带着面具的大巫师并不能显露自己此时的面色,但其说话声音轻浮缥缈,显得有气无力,「不曾想,竟是让大秦国有机可乘,破了我对大秦所下的咒,才至于此,不过国主放心,我眼下新制了一道咒,必定能够帮助国主此次战事大获全胜。」
「哦?」拓跋端顿时精神一震,「不知大巫师的这咒,是怎么个说法?」
「此咒极具神力,到时我会将咒下入神水之中,若是我国将士能够喝下这神水,立刻能够变得力大无穷,刀枪不入……」
不等大巫师说完,拓跋端已是急不可耐地打断了他的话,「竟是有这样神奇之事?」
说罢后,见大巫师并不言语,拓跋端急忙道,「寡人并无怀疑大巫师神力之心思,只是大巫师说的如此神奇,寡人十分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神水,竟有如此良效?」
倘若力大无穷,刀枪不入的话,在战场上便可以一当十,乃至挡百,到时候哪里还有那些大秦士兵撒野的份儿?
若是真能够如此的话,大约不单单能够保下这阳春府,甚至能够将那些被大秦国夺去的城池重新夺了回来。
说不定,他甚至可以靠这个侵灭整个大秦!
拓跋端越想越兴奋,眼睛都因此有些泛红。
大巫师顿了顿,道,「只是这神水虽然效用极佳,神力极强,但肉体凡胎的到底有些承受不住,大约会因此而病上一阵子的。」
「不打紧,人吃五谷杂粮,哪里有不生病的,倘若能够立下功劳,寡人准许其好好养病!」
拓跋端大手一挥,对此毫不在意,「只是大巫师何时让寡人看一看这神水的功效?」
「我今晚便做法准备,明日便可呈给国主,国主可以选上几个身手敏捷之人,试上一试。」
「好!」拓跋端满口应下,见大巫师又是一阵咳嗽,急忙道,「天气寒冷,今晚劳累大巫师了。」
「来人,送大巫师回去。」
「是。」底下人
走上前,扶住了大巫师的胳膊。
「告退。」大巫师欠了欠身,被人扶着,走下了城墙,回到自己的住所。
到了房中,吩咐身边的人将门窗关紧,大巫师这才伸手将面具摘了下来。
脸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伤痕,以至于整张脸已是到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地步。
大巫师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水。
「主子。」小厮走到跟前,打开那装着药膏的罐子,「小的为您擦药。」
「不必了。」大巫师抬手,「这伤疤已是这么久了,若是这些药膏管用,早就有了效果,又怎会成了这副模样?」
「其实留着这伤疤也好,日日看到,触碰到时,也能知晓这伤疤的来由,让将一些事记得更加清楚。」
他现在都忘不掉当时天旋地转,石头纷纷落下的情景。
那些锋利的石块落在他的身上、脸上,疼痛阵阵袭来,鲜血更是染了满身。
他当时被乱石埋葬时,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
好在,他被救了出来,保住了一条性命。
但也仅仅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他什么都没有了。
护着他的母妃,所谓的兄弟情义,以及尊崇的位份。
就为了这所谓的储君之位,有的人处心积虑,暗中陷害他,而有的人,面上一副好大哥的模样,到了紧急关头却也对他置之不理。
唯独皇叔还惦记着他,甚至在后来帮他伪装逃出那个牢笼。
但皇叔现在也已经不在人世……
他恨。
恨得牙根痒痒。
更是发誓,要将那些个曾经陷害他,背叛他,蔑视他的所有人,全都都推下地狱!
他要让所有他憎恨的人尽数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大巫师想到这里时,心中气血上涌,胸口更是起伏不定,以至于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嗽。
当年因为皇陵坍塌之事,他被埋在其中,肋骨尽数断裂。
其中一根肋骨戳到了肺部,碎石伤及了气管,以至于他现如今还时常有气短咳嗽的病症。
「主子。」小厮急忙端上温热的水。
大巫师将水喝下了大半杯,这才觉得舒服许多,待气息平定后,这才张口,「去将我一直锁着的那个匣子拿了出来。」
「是。」小厮打开床下的暗格,从中拿出一个朱漆木匣。
木匣有一尺来长,半尺见宽,拿起来十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