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第十七章.
晏九亭见是江倾衍后语气轻柔不少，但却让江倾衍无端忆起了前日匆忙间听到的那声呢喃。
我那么喜欢你……
木讷的望着眼前静静伫立着的身影不觉江倾衍晃了神。
这个人竟然喜欢自己吗？
怵然一惊，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不该想的，实在不应该。
“你这几日就不必过来了，回去吧。”晏九亭没有回头。
窗子并不遮风，簌簌凉风袭进迎面打在窗边静静伫立着的人身上，将那略微宽大的衣角吹起，墨色长发也随之摇曳着。
江倾衍愣愣地说了句：“我来看看你……”
也许是下意识一句无心之语，竟让殿中半晌再无人声。
江倾衍看不清他此刻神情，只得静静等候他的回答。
许久，他才听见晏九亭道：“你先去外殿候着。”
江倾衍应声便转身走出。
晏九亭始终望向窗外微微出神，待身后不再有动静之时，他缓缓抬手抚上脸庞，这张脸上毫无血色便是连眼睫都是苍白的。
他眨了眨眼收回目光，走到一旁的桌前，桌上放着那张平常覆于面上的面具，不曾犹豫将其戴上。
江倾衍就倚靠在平常等候晏九亭起身时的那处站定。
他这回倒是不曾等太久，晏九亭稍稍整理了一下便走了出来。
果不其然，他的脸上又戴上了那张面具。江倾衍看了他一眼后便移开目光将身形站正。
晏九亭因染风寒这几日都未上朝也不曾出过寝宫，便命人将搁置的奏折都搬来了寝宫。
但见那案前奏折堆成小山，晏九亭面不改色的坐于案前开始翻看。
江倾衍站在他身侧，稍稍一瞥便能瞧见那折子上密密麻麻的字，他哑口不禁佩服起晏九亭来。
“你不是进来侍候的吗？”晏九亭突然开口道。
“那又如何？”江倾衍不解地问回。
“不如何，研墨。”
果然是没有侍奉过人的公子哥，晏九亭轻叹一声合上手中奏折随即换了下一本。
“……哦。”
江倾衍答复一声便开始摆弄起桌上墨砚，磨好之后便又站于一旁。
殿中安静无声，只能时不时听见那纸张翻动的声响。
江倾衍干站着竟也不觉得无聊，也许是因为他时常游神的缘故，也可能是其他。
时间便在这声声纸张翻页的‘沙沙’声中流逝。
晏九亭心神专注的看着，便没有理会其他。
这时，殿外蓦然传来一道人声。
“皇上，属下有要事禀告。”
“进来。”晏九亭不曾抬头，但他知道来人是复辞便即刻准允了。
“皇上。”复辞进殿后先向晏九亭微微行过一礼。
“何事？”晏九亭放下了手中之事，抬眼望向复辞。
复辞没有立刻作答，而是将目光稍稍移至来晏九亭身旁站着的江倾衍身上。
江倾衍见复辞望向自己，心中也明了于是便打算先回避。
不料晏九亭突然开口：“无妨。”
听到晏九亭这样说了，江倾衍便收回了那只刚踏出去的脚。
复辞心中固然不悦，但犹豫过后对晏九亭的决定还是不多置喙：“属下已经按吩咐在临安各处粘贴上了那封罪状书。正如皇上所料，此状一出，有不少临安百姓都站了出来指正虚实。”
“临安太守府每日都会聚集不少抗议的百姓，如今那临安太守已沦为了众矢之的。”
晏九亭听后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惯性的想要端起茶盏呷上一口，拨开盖一瞧才发觉里边根本不曾备下茶水。
停愣了一下，他将茶盏又放了回去。
复辞瞧见这一幕后，犹豫了片刻才试探性地开口道：“让属下来侍候您吧。”
晏九亭闻言却回绝了他：“你先下去，朕晚些时候有更重要的事交于你。”
“……是。”
妒火中烧心中酸楚难抑，复辞却束手无策只能默默忍下不甘，向晏九亭致退。
他走时，视线扫过了一旁站着的江倾衍，那目光中充斥着嫌恶之意。
江倾衍方才一直低头默默听着二人的对话，恰巧这时抬起头来便直直对上了复辞射来的目光。
两道视线短暂的交汇过，江倾衍不由一愣，随后他开始回想着自己何时得罪了此人。
复辞离开后，晏九亭便继续忙于那堆奏折之上，没吩咐让江倾衍去添茶倒水。
他一但忙起来后便十分专注以至于废寝忘食，若是无人提醒，怕是能熬至深夜。
又过了半个时辰，门口候着的人喊道：“皇上，已近晌午了，可要传膳？”
晏九亭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奏折，颇为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他本想回句‘不必’，但突然想起自己身旁还有一人，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变作允准。
外边的人得令便将早已备下的膳食陆陆续续呈上。
江倾衍忽然瞧见远处的陈总管朝自己使了个眼神，他会意后先是看了看一旁的晏九亭，见对方不曾抬头他才走了过去。
“陈总管，有何事吗？”江倾衍问。
“这个拿着。”陈总管递给他一个食盒，“这里面是皇上吃的药，一会皇上用过膳后，还请江侍卫想个法子让皇上服下。”
“……”
江倾衍拎着手中食盒有些无语。
陈总管似乎看出他的为难，于是又道：“咱们都劝不进话，皇上疼您，您的话皇上自然不会不理。”
“……您太高估我了。”实话说，江倾衍听到他说这话不免有些恼火。
但见对方目光的恳求之意，最终他轻吁口气道：“我尽量。”
听到满意的答复后，陈总管便带着一众宫人退下。
江倾衍无奈的将手中盒子放置在桌上。
晏九亭此时从内殿走了出来，目光扫过了桌上未打开的食盒视若无睹。
将留于殿中伺候用膳的宫人屏退后，晏九亭先一步入座，随后对一旁还站着的江倾衍道：“坐下用饭吧。”
许是因为皇帝身体抱恙，伺候的的留了心思这桌上膳食多是些大补之物，其中竟还有几样调阳的食物。
江倾衍握着筷子一时有些难以下手，最后勉强挑了几道正常些的菜就着吃下。
晏九亭是碰也没碰那荤腥，光顾面前那盘藕片，头也没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