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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5 预言

在哈利出生的两个月后,一好一坏的两个消息出现了,好消息是莉莉终于能离开医院的病房,转而回到戈德里克山谷修养,食死徒最近也减弱了打击麻瓜和魔法界闹市的火力,大家几乎都能抽出时间来看望波特夫妇以及小哈利,尤其是我和西里斯,几乎是将所有闲暇时间都扑在了哈利身上。

哈利仰着头躺在柔软的床单上,小小的手在空中乱抓,带起的空气都是香甜的。

“你怎么又买了一张婴儿床?我想这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小孩同时拥有五张高定婴儿床了吧?”

对于无法成为哈利的教母这件事,我心里空落落的,也感觉有些愧对莉莉的信任,遂在他出生后,就将各大名牌的母婴产品都订了个遍,而西里斯则将对角巷的各种魔法玩具都承包了下来。源源不断的订单被送到戈德里克山谷的波特大宅中,让莉莉和詹姆的表情逐渐由惊喜变为平淡,再成为现在的……恐慌。

望着詹姆头疼地指着那张桃木婴儿床的样子,我轻轻将摇头晃脑的小哈利从床上抱起,小心翼翼地拍着他的背,目光扫视过房间里剩下的四张婴儿床,不以为然道:“噢原来今天到的这张是valentino的,其实我还定了一张versace的绿宝石奢华款,可他们非说镶嵌的宝石不够用了,需要等一个月后再发货。”

话毕,又补充说:“我这也是有备无患,万一哈利哪天突然多出来个弟弟妹妹的,你们也不至于手足无措嘛。”

莉莉躺在一边捂着脸笑了起来。

“你也太看得起我们了,卡莉娜,”她轻轻浅浅道,朝正在我怀里流口水的哈利招招手,“嘿宝贝,看妈妈——”

两双绿色的眸子对在一起,哈利咯咯地大笑,我轻轻用棉布沾去他嘴角的口水,弯下腰将他放在莉莉身边。

可他却用那双肉嘟嘟的小手抓住了我的手指,眨着眼,好奇地盯着我。

“看啊,他很喜欢你呢,”莉莉亲了亲哈利的额头,“西里斯抱了他这么多次,他都没有挽留,你才抱他一次,他就舍不得让你走了!”

我轻轻摇动手指,逗得哈利蹬了蹬腿。

“那是当然,有谁会不喜欢绝世大美女呢。”我亦温柔地凝视着哈利。

西里斯坐在地板上拆着刚送达的扫帚玩具,从一堆包裹中抬起头来,灰色的眼眸亮盈盈的。

“嘿,这我可就不服气了,”他嗔怪道,“难道有人会不喜欢我这个超级大帅哥吗?”

我用另一只手随手抓起刚扔到床边的一团外套,没好气地朝他扔过去:“这你都要和我争,真小心眼。”

西里斯停下了拆包裹的动作,眸子里浮上一层水雾,委屈巴巴地盯着我们。

“噢哈利,快看这个坏女人,她居然砸你可亲可敬的教父。”

小哈利好奇地四处张望。

“别教坏小朋友,”我没好气地睨他一眼,又不经意间瞥见了墙上的钟表,遂不由得沮丧起来。

这个b班,我是一点都不想上了。

“我要去上班了,”我叹了口气,将头发捋到身后,轻轻在哈利脸颊上亲了亲,“再见宝贝。”

我来到魔法部,轻车熟路地上了电梯,走到二楼转角处的那间办公室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情不愿地推开了门。

一阵栀子花的气息扑面而来。

“早安学姐。”

小巴蒂·克劳奇正靠在高大的窗户边,摆弄着那只巨大的唱片机,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勾勒出淡淡的金边。

我点点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将包放在桌子旁,这才发现一束栀子花正垂在桌上的花瓶里。

“鲜花会给人带来好心情,尤其是洁白的栀子花。”他也坐在我对面的那张办公桌前,眯起眼睛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有些头皮发麻,遂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谢谢你哈。”

噢,这就不得不提那个坏消息了——我现在要和他在一间办公室里工作。

虽然我的职位并不高,但由于“给的太多”,魔法部还是给我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小办公室,钞能力的加持让我享受了副司长级别的待遇,但最近我才发现,钞能力原来不是这世界上最强的力量,裙带关系才是。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艳阳高照的上午,当我美美哼着小曲,迈着不标准的猫步来到办公室却看到小巴蒂坐在我对面的桌子边喝茶时,我差点惊得夺门而出。

事实上,我也这样做了。

“最近招了很多新人,波吉亚小姐,现在的初级职工都必须合用办公室了。”

在老巴蒂·克劳奇拦下夺门而出的我,并向我夸耀了我这位新同事——取得12个o的“天才少年”后,我不得不把牙都挤酸,继而咬牙切齿地点点头。

“好的司长,感谢您的信任和提点。”

望着他转身远去的背影,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办公室里。

思绪回到现在,我随手翻开桌子上乱堆的文件,将堆积成小山的资料摆在面前,试图阻挡小巴蒂的目光,歪着头望向窗外。今天又是个好天气,可我的心里却阴沉极了,由于我居住地的保密性,我大部分的信件都是被送到工作地址,然而现在多了个一起共事的食死徒,我就不得不减少与任何人的信件往来了。小巴蒂隐藏得很好,甚至连他的父亲都对他的忠诚坚信不疑,任何怀疑他可能加入食死徒的言论都被封锁、惩戒,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一个精明的食死徒独处,必要时单打独斗,我不由得有些紧张。

见我一言不发,小巴蒂换了个姿势,苍白的手背撑着脑袋,修长的手指夹着羽毛笔,在纸上戳来戳去。

戳戳戳。

戳戳戳——

戳戳戳。

我继续心不在焉地翻文件,小巴蒂将那张可怜的、满目疮痍的羊皮纸抽走,换了一张纸,继续戳来戳去。

戳戳戳。

“啪。”

我实在忍无可忍,遂没好气地将文件拍在桌子上,“刷”地一声站起身来,不耐烦道:“克劳奇先生,你有什么问题吗?”

小巴蒂放下羽毛笔,微微仰头看着我,勾起唇角,目光如炬。

“学姐,今天好像有上级来查班,建议你把《落跑甜心哪里逃》稍微藏一藏噢。”

随着他的视线落在我刚才摔的文件上,我也低下头睨了一眼那份文件,继而惊恐地发现那个熟悉的封皮以及龙飞凤舞的大字“落跑甜心哪里逃”。

虽然没有镜子,但我觉得自己的脸一定尴尬成了猪肝色,遂硬着头皮点点头,将那本装订起来的书扣过来,尬笑道:“太感谢你的好心了。”

小巴蒂压抑着唇角那抹不明显的笑意,转了转笔,没再说话。

我翻着白眼坐下,认真地从手边的文件堆里挑了一份最难整理的,开始装模作样地埋头工作。而对面的人显然没有闲着,在查班的领导离开后,他突然起身,走到留声机旁的抽屉柜边,翻找一阵,然后将抽屉里最下面的那张唱片取了出来。

“□□的已经走了,我们听点歌吧。”

梅林的,不要啊……

我嘴角抽搐一下,急忙也拉开凳子走上前去,试图阻止他将唱片放进去的动作,可就在我碰到他的袖口的刹那间,他就已经熟练地调整好了唱片机。

“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你若爱就来,不爱莫张狂。”

……

我痛苦地捂住脸。

小巴蒂听不懂中文,他一脸茫然地指了指唱片机,又饶有兴趣地问:“这是中文歌吗?”

我放下手,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啊对对对。”

他眼睛一亮,朝我靠近一点,我步步后退,直至退到一个逼仄的墙角。

他身上有檀香与雪松混合的香味,像是落在松木上的冷雪,凛冽而带有树木的清香。

这还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气息。

我心头骤然一紧,暗暗握住了口袋里的魔杖。

“那这首歌在讲什么呢?”他比我高出不少,只能垂下头同我讲话,眼底波澜起伏。

“讲述中世纪一个欧洲国家的贵族少女来中国大展宏图、成为富婆的故事。”我不抬头看他,而是专心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小巴蒂忖度着点点头,转过身去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

幸好他听不懂中文,我暗中松了一大口气,可就在我暗自庆幸时,他忽然又走上前,换了下一首歌。

“row  row  row  your  boat,  gentally  down  the  stream,  毛利,毛利,毛利,毛利,generally  down  the  stream,  拴q~”

……

梅林的刮胡刀!我再也不会听大热单曲了!

显然他听得懂英文,遂再也忍不住笑意,扶着柜子放声大笑起来。

我站在原地,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脚趾也继续开始了挖城堡工程。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千般万般地担心自己的秘密被暴露,却敌不住突如其来的社死。

我无奈扶额,尬笑着转过身去走回自己的办公桌,不再理会小巴蒂的任何动作,恨不得将脸埋在文件里,专心致志地计算着午休的时间。幸运的是小巴蒂也没再找事,而是真的在专心工作,这让我心中一阵愉悦,遂将那本《落跑甜心哪里逃》再次抽出,垫在白花花的文件下,继续享受美好的玛丽苏爱情故事。

在我痛苦地掐秒计算到第三小时五十四分三十秒时,午休的广播终于响起。说时迟那时快广播话音未落,我就立马一把抓起我的包,亦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风风火火地跑出了办公室。

真好,今天上午的这个b班就上到这里了!

我们每个人都捉不住时间,梅林也是,一年一度的“团圆日”——圣诞节悄然到来。麻瓜为了庆祝他们盼望已久的八零年代,纷纷穿上了泡泡袖、连体裤,戴上自己喜欢的乐队的周边鸭舌帽,在大街小巷的酒吧中开办了一场又一场的派对,虽然魔法世界依旧阴云不散,可人们都希望能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得到一些温暖和自由,所以在圣诞节的前一周,魔法部就已经有很多人开始请假了,而不幸的是,我的假条被排在了最后一个,所以当我终于把假条递交给老巴蒂·克劳奇时,已经到了圣诞节的前一天。

他在盖完公章之后神色复杂地睨了我一眼。

“你今年怎么过节呢?孩子?”

这声“孩子”把我喊得直接虎躯一震,到嘴边的感谢和祝福语瞬间化为了瞠目结舌。要知道,一个天天摸鱼的员工在看到兢兢业业的顶头上司时,心中的想法必然会比看到了世界末日还要可怕。

他该不会因为看不惯我尸位素餐,然后计划在圣诞夜谋杀我吧……

我遂嘴角抽搐一下,忖度道:“和朋友们一起,或者自己走走,没有什么固定的计划,司长。”

他的神色轻松了几分,甚至带着笑意——这让我更加痛苦了,我的父亲在面对不听话的下属的时候,总是会笑里藏刀、温水煮青蛙,而对此耳濡目染的我,也不由得对这样的笑容感到恐惧。

“噢,那祝你过个愉快的圣诞,如果没地方可去,我们也欢迎你来克劳奇家走动走动。”

这样明显的客套和陷阱,我自然不会傻到往里跳,遂笑着点点头,说了很多感谢的套话,然后接过自己的假条,飞速跑出了魔法部。

梅林的!

要不是纳西莎还在德国,国际信件比较难以送达,我一定要和她吐槽我在职场上的痛苦遭遇……

西里斯和詹姆约好在凤凰社的任务结束后一起去戈德里克山谷,而我则主动承担起购买食材和饮料的任务,打算帮莉莉分担一些压力,遂在交完假条后就直奔对角巷的食材商店。我“奋勇战斗”于一排排货架之间,由于时间较晚,许多货架都已清空,我只好用生疏的抢菜招数和大叔大妈们争抢最后几颗小菜。

“小姑娘!你手怎么这么快!”

我不顾大妈的尖叫和追打,英勇地将那颗小白菜抱在怀里,然后跑到结账柜台处。

走出商店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星星藏匿在云层之后,深冬的凛冽寒风吹得我脸颊生疼,唔,时间不早了,遂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好不容易到达戈德里克山谷,我找到波特家的房子,一只手揽着巨大的购物袋,另一只手则推开了大门,欣喜道:“我回来啦!”

寂静。

寂静。

还是寂静。

一种可怕的感觉由我发凉的脊背延伸上来,我的心跳骤然停滞了一瞬,在缓缓将购物袋放下的时候,我看清了屋子里的人。

邓布利多教授面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旁边是哭得泪眼涟涟的莉莉以及搂着她的詹姆,西里斯神色凝重,缓缓走上前来接过购物袋,就连哈利都瞪大了眼睛,沉默而好奇地观望着大人们的神色。

温暖香甜的炉火烧得毕毕剥剥,微弱的火星溅在地板上,不远处屹立的一颗巨大圣诞树上挂满了金粉藤蔓和星星样式的小彩灯,偌大的客厅中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物,泛着月华似的光泽的绸缎延伸开来。

静默的物体热闹非凡,欢笑的亲友一言不发,呼啸的寒风从窄小的窗子呼啸而来,吹散了我单薄的喜悦。

“这是……怎么了?”我的语气染上几分惧色,挽着西里斯的手,缓缓走到沙发边。

莉莉颤抖着瑟缩在詹姆的怀里,她的面色更加苍白了。

“拥有征服黑魔王能量的人走近了……出生在一个曾三次击败黑魔王的家庭……生于第七个月末……”

邓布利多教授缓缓开口了,他的神色中徒添了几分罕见的落寞与颓然。

“什么意思?”我皱皱眉,“你们在看恐怖电影?”

玩笑似的问题丝毫没有动摇沉重的气氛,莉莉和詹姆依旧眉头紧锁,沉默不语,西里斯则叹着气,拍了拍我的肩。

“这是一个预言,亲爱的,”他顿了顿道,“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孩子,只有哈利和纳威——也就是隆巴顿夫妇的小孩。”

小哈利似乎听得懂西里斯在喊他的名字,突兀地笑了起来,咯咯地笑声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刺进莉莉和詹姆的心脏,让他们的神色又凝重了些许。

“可是预言不一定是真的,教授,”我走到莉莉身边坐下,睨了一眼邓布利多教授,“八卦小报上每天都会看刊登无数条预言,也没见那些被诅咒的人暴毙而亡啊。”

“正是因为‘不一定’,所以我们才要提防,”邓布利多教授缓缓地说,“伏地魔不会放过任何的可能性,就算预言是不真,他也一定会行动的。”

一番话浇灭了我心中所有的温暖和最后一丝希望,我怅然地望着朝我眨眨眼睛的哈利,灭顶的痛楚蔓延开来。

他只是个不到一岁的孩子,还没来得及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突如其来的黑暗就笼罩了他。

为什么?

可一切的怜悯和挣扎似乎都只是徒劳,既然邓布利多教授对此有把握,那么消息的真实性就不容怀疑了。若是换了别人,我可以有一万种反驳的理由和无数句不礼貌的咒语将他逐出戈德里克山谷,但此刻坐在我们面前的是邓布利多教授,一个德高望重、行事谨慎的老人。

“那这个预言是谁说的呢?”我焦急道,“既然无法解决问题,那就让问题消失,我们或许可以控制住那个人,让他在伏地魔面前承认自己做了个错误的预言……”

“这是不现实的,卡莉娜,你不了解伏地魔,这种做法只会让伏地魔把她杀掉后再来铲除哈利或纳威,”邓布利多角度沉吟片刻道,“不幸的是伏地魔选择了哈利,而我们能做的只有躲藏,直至伏地魔死去。”

莉莉哭红了眼,声音嘶哑而颤抖。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赤胆忠心咒,”邓布利多教授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们需要一位保密人……”

“我来当。”

熟悉的声音掷地有声,也让我的心尖为之一颤。

西里斯直直地盯着邓布利多教授的眼睛,似是要透过那只月牙形的镜片看进他深邃的眼底去。

“我愿意保护他们的一切,保护我们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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