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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性(19)(下)

然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故事?自己干了什么?

算起来岁数都27了,谢留行今晚猝不及防迎来了‘春/梦’,却睁开了仿佛做完噩梦的眼。不对,说这叫噩梦也有点不尊重人,但他分明记得……和葛乔明刀暗枪过后,他喝完安抚剂回来就意识不清晰了,他还提醒过自己衣服上有个固定用的别针,千万不能和衣而睡,可他还是睡着了,连破坏帝王身份的衬衣有多皱都没管。

谁料他明明及时预防了,一颗破土的种子伴随禁忌的念头还是用将捂人口鼻的香气扑上了面庞。

醒来的谢留行既了然于心,又心惊肉跳,自从发现自己的基因在七年后终于觉醒了,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只不过,看到潜意识里出没的人还是离大谱了。

昆仑星这十年来有句话叫,北郡的红花生,黑潮岛的蜂蜜,再加上一样必定是霍将军的魅力。这说明这三样东西算是民众眼里的骄傲了,如今竟然连皇帝自己也认可了。

“这不就是饥不择食拿身边人开刀。”

谢陛下挺介意的。

在他的个人观点看来,人可以真心爱上自己所爱,男女、贫富、是人是鬼都无所谓,但绝不能把无沟壑的身/体/欲/念和真正的爱情婚姻混淆,并凌驾在自我人性之上——农家养的芦花鸡还不会惦记隔壁食槽的草料呢。

可他千防万防还是步了黄昏大帝的后尘。

一定也没人会想到,一个人会恐惧变成亲生父亲的样子吧……

他带着自我厌恶打开了星网,色素浅淡的的虹膜深处——一本给卡巴拉生命树小朋友从小听的预言故事出现了。

【若亚当和夏娃承认爱上彼此,生命树将会结下禁果。】

“什么和什么……崔佛,崔,咳……”

想脱衣服睡觉都开始没心情了,烦躁的谢留行发现手臂已经累的绕不到后背,他开始思考找人帮自己摘个别针。崔佛侍奉过皇室几代,绝对能应付这种情况,前提是谢留行要在叫来帮手的同时躲开近卫。

转念一想,他闭嘴了。

有问题的又不是那位‘特产’,是乱想的自己,他这不就是迁怒?

接着困到头开始点地的谢留行抬手摁摁还很烫的左耳朵,脑子就像打翻了粘稠的白色炼乳。这种情况让他想起了自己病秧子遭人嫌弃的事。

20岁之前,他天天都想改变这样的自己,后来他发现靠所谓外力不如靠自己,所以再未真正了解这些事。因为他讨厌这种香气。

直到他真体会过,这感觉可太陌生了,真空玻璃罩里的他手脚被抽干力气,好像掉进了爱/欲折磨的湿润温床,他‘梦’到自己开起了鲜花,自窗外盛放飘入胸膛的神秘花瓣掉落了整个地板,把床单弄湿全是香气……

味道?绝对不能把气味放出去,生命树是能把其他花类一起唤醒的……

打开了窗户的谢留行终于叹着气摆脱掉了累赘。

还是想一想正经事吧,明早又要开改善国家财政的早间会议了,今天餐馆那个老先生的话也颇有意思,还有那些外敌,好的,他什么多余的想法都没有了……洗洗睡吧,生命的意义在于,国家如何不以这种现状生存下去。

不过举国上下到处都是一片皑皑雪景……嗯,和梦里那个夜晚特别像。

就是他千里迢迢去军队的那次。

冷静后的年轻皇帝扶着床坐下,他重新揣好的心脏对那个受激素误导的怪梦努力着摆正心态,“嗯,我想起来后续了……”

哟。

是这么回事?

也难怪他会做个梦纪念一下。

年轻的自己是多么坏脾气。

谢留行付之一笑,“飞镖,我直接拿起别人在玩的飞镖朝他们的头扔了过去,不过那种环境对军队来说也非常正常,刚刚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这个傻蚂蚱头。”

但这时的谢陛下却听到了敲门声,‘咚咚’,是有人在门口的声音。

……

“嗷!是空袭是空袭!”

“谁啊!用飞镖把我们的酒杯全炸了!”

“好像……是王子……白白瘦瘦像棉花做的那个……他还‘警告’了咱们的军士长一眼!眼神凶死了一点不可爱!他一定会报复我们!可怜的军士长只能追出去替大家顶罪了!”

……

走路带风的霍美男拿起外套戴好军帽,还是追上了人。

论酒量,出身小酒馆的人再喝十瓶也不影响他跟人动手,但前面又瘦好多的那个家伙本来也没认真跑。

“这么巧,你来玩么。”霍骧先丢了个探路石。

——还是想我?

有人明显比较想知道这个。

霍骧猜到了这次的巧遇并不巧。

上次小布谷鸟说的意思,他也能理解。

但大晚上踩着那些坑走,霍骧还是故意快快慢慢一路跟着王子,嘴上逗弄似的问他。

“拿飞镖乱扔会死人的,你怎么还是这么凶,眼睛怎么了,近视眼撞上树了吗。”

“冷不冷,小心脚下,雪媚娘,走慢点,前面黑。”

“白天的事有没有被气哭,明早我去帮你挨个打他们好不好。”

任凭霍军士长怎么骚扰。

谢留行都是走自己的。

好吧,霍军士长有数了,肯定一天也没想过。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谢留行对这个世界好像更冷淡了,连对他也不例外。

那件禁欲冷酷的毛领披风把还没长大的谢留行包裹在雪中,也砌起了15岁的王子与一位普通军士长间的距离高墙。

少年霍骧心想,真不爽,这本该是我的。

不过落到他的手里,天王老子都不能管他具体想干点什么了,酒精催生青春期未完的骚动,瞅准机会的黑靴子突然加快了步伐。

霍军士长跑了上去。

他用一条长胳膊粗鲁夹住谢留行的腰肢要拖走。

谢留行二话不说给了洁癖人士毫无褶皱的军裤一脚。

嘴角一提的霍骧低头看见后更来劲了。

就像嗜好甜食的人在军队戒糖半年吃到了一份梦中情挞,上面还淋了奶油朗姆酒和各种果酱,他现在真想变本加厉把雪媚娘现场打包走。

然后霍骧也真的这么干了。

一个假到离谱的摔跤把二人像滚雪球似的推翻了。

下一秒,霍骧挺身抬起手臂,他脖颈上邪魅的星座纹身笼罩着谢留行,手指也开始像条有病的黑曼巴蛇一样捏他脸。

谢留行用巧劲用力推霍骧一把进了雪地。

二人一起胡闹瞎扑腾,面对这茬谁也不慌。

可霍骧比他高,这种互殴想也知道是他吃亏,王子殿下的身板很快还是被某人变相玩出了花样。

带着一肚子火跑来黑潮岛的谢留行猛捶了血誓者的后背几下。

提供泄愤的霍骧乐在其中,他开始撸猫似的顺毛:“树墩子咬人了,快来人救救我,哎哟哎哟……”

王子更生气了!

都是你!

不给你要那些军费我会被砸么!

你这个蚂蚱头!外星人!臭狗屎!

但乱捏王子脸的手套明明特别硌,却和这人接下来说的话是两个样:“……好吧,我承认,是我先想你了,谢留行。我还以为是做梦呢,我知道我很奇怪,可我没办法,因为我真的太想你了。”

说出实话的霍骧似乎亲眼看到皮肤素白的人向他重重打开了鸦翅般的羽睫,霍骧也并不后悔,他撒了点雪下来。

那些轻轻点点掉在谢留行面颊,嘴唇上的雪一点不冷。

就像霍骧此刻的眼神。

“以前我从不懂分别的感觉,更不懂战场的残酷,这半年,我懂了很多。莫丽莎偶尔给我写信,我也成功结交了朋友,酒馆里的那些人都是,他们有军乐手出身的二等兵,有军医,我们总在一起畅聊,并想念着一些再没见到的人。”

“……”

“可每当那名二等兵开始想起他的手风琴,每当那位信教的军医想起他的上帝,我会想起的人,也只有你一个人,谢留行。”

当晚,霍军士长用一招战场同款烤箱奇袭成功拐到了王子。

他在军中住的是大通铺,想搞秘密偷渡可不方便,但其他战友今夜全部有通宵娱乐,摸黑回来的霍军士长侥幸过关了。

谢留行看到他住的这么差,觉得有点不像话。按理莫丽莎肯定给了他不少钱,这人想给自己改善生活也很容易。

可霍公子丢来了一个小盒子,谢留行打开看,发现里头有一根陨石项链,后头小标签上挂着价值2000星币。

谢留行:“你买了一颗流星?”

霍骧:“是从处女座掉落的,我问过陈杰,它跟我的纹身一样,也可以许愿,名字叫流星的人会给每个人带来好运的。”

谢留行什么也没说。

首相夫人要是知道了自家儿子使出了这种泡人手段,准得把这只大蚂蚱头打到大美女妈妈都认不出来。

然而霍骧根本不在乎。

吃大锅饭住马厩,这些条件都不影响他想给一个人花钱买颗真正的流星石,这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国立大学的时光。

谢留行看到枕头下除了没拆过的‘计生军需’,只压着本主星贵族少女们最喜欢的小说,便问他:“你每晚在军队里就看言情书籍?”不会吧不会吧这人可是霍骧。

“有些东西表面言情,内容不仅发人深省也有教育意义。”

听到霍骧这么说,谢留行翻了翻睡前读物,“哪里有教育意义?”

为什么他看不出来?

霍骧并不想说实话。

其实真实原因是小说中有一段一笔带过的内容……是讲一个得了紫癜的村姑和一条蛇怪在泥沼里背着人‘偷情’的故事。

霍骧第一次看就很有感觉。燥热,荒唐,原始的人蛇之爱,霍军士长之前半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哦,对,尤其这个村姑还姓谢。他觉得配合王子殿下的气质很搞笑。

半年多没见,谢留行真是搞不懂这人了:“你又盯着我笑那么欢快是什么意思?”

不过,表面关系如敌人的男孩和男孩并着肩,枕着头,低声聊着舒服下流的可耻话题,这比小说肯定更棒。

也是这时,霍军士长完整听到了眼睛受伤事件的后半段情节。

王子殿下先告诉他,“我在黄昏大帝和人搞的时候,故意走进去说军队揭不开锅的事,所以他抄起高跟鞋砸了我,让我快点滚出去。”

“后来呢。”霍骧觉得这事一定不是这么简单。至少敢惹谢留行的人八成已经不行了。

后来。想到某个画面停了停,谢留行单手抚摸纱布说:

“我对着皇帝没用的下/体开了六枪,还顶住他的脑袋要到了你们的军费,在我抵达之前,他正准备宰了我,我回去后还有很多事做,不过没关系,先拿好这笔钱保卫你的黑潮岛吧,未来的将军。”

……

“还有。”

“和你一样。”

【“我也很想念你。”】

来自记忆深处的事彻底唤醒了大脑,29岁的霍将军抵着墙一睁开眼,旁边的门已经从里头打开了。比起容易说真心话的少年王子,走出来的这个人更像一件完美无暇的高级艺术品。

谢陛下的心如今像一面深不可测的湖。任何人对他付出再多,他也绝对不想接招,还会装模作样不给回应。

“嗯?你怎么了,”满脸通红的冷淡风眼镜男人懒洋洋靠着门看他,“这是……”保持合适对话气氛的谢留行垂眸看到一地奇怪的盆栽碎片,有一棵花苗已经‘毁尸灭迹’了。

他心里当然很奇怪,更不知道自己‘暴露’了什么:“你打碎的?怎么你身上还有一股香水味,要不快点回去洗洗睡……”

总之别和自己站在这里多聊就对了……

可霍骧身上肯定有气味,因为他今晚去过那家脱/衣/舞/娘馆参加了审讯和作战会议。

霍骧又一次想到了烤箱战术。

霍骧:“陛下,我在这附近闻到了一种很陌生的激素,但不知道是谁,但我好像失控了,看,花盆就是那个人连累我的证据。”

谢留行:“……”

霍骧:“要不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再继续出去找找这人。”

谢留行:“……”你现在这是在问我么!您看我像傻子么!我为什么要放你进来!

十五秒后……

谢留行低头给他开了门。

能当将军的王八蛋就这么从容不迫冲着他来了。

然后,霍布朗尼一进门就把一颗成功落网的雪媚娘直接公主抱到了怀里。

“陛下,你的别针掉了,交给我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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