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桌子旁边, 一群鬼怪都在围着小饭馆老板。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不管是人是鬼，全都着急忙慌的，生怕这位大厨直接就过去了。
不过，在他们叽叽喳喳一片混乱之中, 说话很有条理的萧雅志迅速控制了场面。
他凑过去, 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掀开小饭馆老板的眼皮, 看了下瞳孔的情况, 然后冷静地说道：“只是被吓得晕过去了, 过一会儿就自己醒了，人没事儿。”
几个阿飘闻言顿时也长长的松了口气。
再度开启了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状态。
瞬间门把小饭馆的厨房这边吵得和菜市场一样。
——虽然, 小饭馆和菜市场在这方面，好像的确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那就好, 那就好。”
“老板要是倒下了, 我们都不知道去哪里找点儿吃的了。”
“是啊, 这日子也太苦了。”
几个鬼怪毫无防备之心。
一边诉苦一边叽叽喳喳的吵闹不休。
不过从他们零零碎碎的描述中, 萧雅志倒是很快弄清了对方的身份。
这一群总共八个阿飘, 来源却不甚相同。
其中三个年轻的, 是近几年才出事儿，然后意外身亡的人。
有的年纪轻轻的就因为长时间门在缺乏保护措施的化工厂里工作, 以至于，长期恶劣化工环境下，直接搞坏了自己的呼吸道和肺。
这类长期化工作业形成的陈旧性的伤害, 对人体来说, 是完全不可逆的。
就算去医院，以目前的医疗手段，也没有什么真正能根治的办法, 顶多是用各种器械和药物，继续艰难的维持生存而已。
但是，陈旧性的病痛落在了呼吸道这种关键位置上，人体需要面临的痛苦可想而知。
最终，这个年轻人是受不住这番折磨，自己自杀的。
化工厂在他死后，倒是多多少少也赔了些钱。
甚至于，村子里还有人说，化工厂的老板人好。
这样自己死了的员工人家都给了钱，谁见了不说一声老板仁义？
萧雅志皱眉道：“这种算是工伤，本来就应该企业负责。”
这个年轻的阿飘自嘲的一笑，脸上原本和煦的表情里，突然萌生出了一股阴冷的戾气。
“当时没文化，不懂这些。打工把身体搞坏了，都是回家自己养着，以为养养就能好了……”
仝雨把刚刚那一瞬间门的变化清晰的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一惊。
在此之前，仝雨一直以为，这些个阿飘全都能和人正常友善的进行交流，周身也没有流露出几分失控的阴森戾气，怎么看，都属于对人类来说危害很低的种类……
可是，刚刚那个年轻鬼怪身上，一瞬间门爆发出的戾气不是假的。
这些阿飘，其实和之前在程阿婆家里找到的那个女鬼的情况有些像。
明明都是厉鬼，却又不至于彻底失去意识，于是就维持在了一个十分微妙的临界态上面……
如果这些阿飘的自我意识彻底丧失，那么，接下来会出现的必然就是只剩下疯狂恶意的厉鬼了。
另外两个看上去都比较年轻的鬼怪，情况也和刚刚那个自杀的鬼差不多。
一个人是深夜疲劳驾驶，出了交通事故，然后人死了。
一个人则是在厂子里加班的时候，出现了安全事故，然后也随之丧命。
至于另一边的四个鬼怪，精神状态看起来倒是比这三个年轻鬼怪要好一些。
据他们所言，他们原本也都是工业园区这片地皮拆迁之前的住户。
两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是因为不肯答应拆迁后把这片地当成工业园区，建化工厂这种危险又高污染的厂子，于是和那些拿钱办事的地痞流氓起了冲突，一不小心就被砖头砸中脑袋出事了。
两个衣着古朴的中年人，则是自称自家的祖坟就在工业园区这片地下面。
只不过，家里的后生年轻人后来也都搬家换地方了，他们俩各自家中的祖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没人管的荒坟。
开发商挖土建工厂的时候，挖出两个只有破铜烂铁一看就不具有文物价值的坟头之后，当场安排建筑工地上的工人，手里拿着撬就把他们俩的坟头给平了。
迁坟是不可能迁坟的。
这种耽误工期的事情，但凡没人看见，那就是直接填平了事，眼不见心不烦。
还有最后一个两边不靠、但是又很有人缘的年轻鬼怪。
这个看上去面容就有些生嫩，明显十分年轻的人，并非是云海市市北郊的当地人。
而是过来调查工业园区这块地附近的水域污染情况的初出茅庐的小记者。
只不过，这个小记者也是倒霉，过来暗访的时候，夜里摸着黑，突然一脚踩空，然后一头栽进了污水里，就没能爬起来。
这个小记者现在说起自己的死因时，依旧懊恼的不行。
他还连连和明昔等人强调道：“我后来回想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明昔眼神忧愁地看着他。
不能装盒做囤粮的鬼怪在她这里显然没有太大的存在意义。
以至于，明昔抬起眼皮说话的时候，都有点没精打采的，随随便便应了一句：“啊？”
小记者：“那条污水沟——原本其实是一条小河来着，后来被排污水毁了。但是，河岸的泥土并没有松软太多，甚至因为污染的缘故，突然变得更加板结了。”
小记者显然很有渲染气氛的天赋。
讲起自己当时的死亡现场，就和说评书一样，还时不时设置个悬念，唬得人一愣一愣的。
然后，他才继续说道：“我仔细想了想，我这么大一个活人，怎么也不至于在岸边走就一脚踩滑跌进去，那个河道的堤岸根本不陡！”
瘦骨嶙峋的年长者鬼怪，和旁边的鬼怪说起小话来，可能因为生前有点耳聋的缘故，一开口，声音大的在场所有人都能清楚的听到。
“那可不一样，常言说得好，河里淹死的可都是会水的。”
小记者：“……”
小记者丝毫不受影响，继续描述自己当时的恐怖经历。
“而且，我当时掉下去的时候，好像隐约听到了一阵诡异的小孩笑声，好像还有一双冰冷的小孩手拽了我的脚踝。”
“我当时本能的以为，自己的脚踝是被河底的水草给缠住了。但是后来我才想起来，那条河水早就被污染了，这得是什么品种的水草，才能在那种臭气熏天的污水河里长势良好还缠住了我的脚腕。”
有鬼怪下意识的接茬。
“变异水草？电视里不是还演过那种，能够食腐的植物吗？”
另一个鬼怪则是对小记者听到的“诡异的小孩笑声”简要发表了一下自己的见解。
一惊一乍的叫道：“难道是河里淹死的小孩子，找替死鬼！？”
小记者回头，直接瞪了这个拆台的鬼怪一眼，然后还继续道：“特别小，婴儿鬼！”
听到这里，明昔突然眼前一亮。
她之前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工业园区附近还有被污染的河道。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河道里面可能会有溺死鬼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这里的溺死鬼是不是扎堆存在的，如果是的话，就好了……
明昔心里想着，目光已经落在了小记者的身上。
她打算等下就让这个小记者带路，去找当初害死他的那个鬼怪。
这种没做过什么坏事的鬼怪，“综管办”那边的原则，一般是采取不专门干涉、直接顺其自然任其消亡的方式来处理。
这让最近才粗略翻了翻修炼学院版本《学生守则》的明昔，在处理鬼怪的问题上表现得十分被动。
但是，像是小记者口中那个拖他坠河、还直接害死他的小孩鬼，已经有了明确的伤人倾向，并且，还有了已经被害身亡的小记者作证。
明昔寻思着，自己把它给片了装盒，那完全是属于健康积极又向上、还废物利用很环保的思路。
计划通！
瘦骨嶙峋的老鬼对婴儿鬼怪没什么想法，只是按照自己的观点，随便反驳了一下前面的那句。
“不可能！溺死鬼浑身都湿淋淋的！从河里爬出来之后，在地面上走路都会留下水渍。”
仝雨和萧雅志不由得同时低头，看了一眼这群鬼怪脚下的地面。
地板是干净的，没有水鬼带出来的一条一条的水迹，也没有狰狞污黑的干涸血迹。
一切看起来都很太平。
被明昔用古怪的眼神盯着的小记者本能的打了个寒噤：“……”
但是他上下左右来回张望，也没找出这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危机来源。
而且，小记者身上当时虽然沾了不少淤泥和腐烂的枝叶等，不过，为了进小饭馆吃饭，这哥们早就想办法把自己身上的臭味弄干净了。
不然别的鬼根本不肯带它玩。
等这群鬼怪乱七八糟的把自己的来历背景都交代清楚之后，小饭馆的老板也终于从昏迷的状态中，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眼看着他稍一抬头，眼睛一瞪，眼珠一突，怕是又要晕过去了。
一直端正的站在桌子上看热闹的小白虎，突然原地起跳，朝着小饭馆老板的身上跳了过去。
泰山压顶猫猫拳！
被踩得胃都差点从喉咙里吐出来的老板还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
他不停的剧烈咳嗽，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倒是没来得及再继续晕过去，
用最简单的方法帮小饭馆老板保持清醒后，小白虎一跳便走，当即重新回到了明昔的包里，只露出一个头来观察周围。
原本丧了吧唧的明昔，已经因为水沟里可能存在的溺死鬼而重新打起了精神。
——当然了，不是溺死鬼也行，反正有能抓的就可以。
明昔自己都有点犯嘀咕呢，溺死鬼一直泡在水里，湿乎乎的，把它们撕碎了装进饭盒，说不定质地不像是普通魂魄一样，呈现出柔软q弹的果冻状，而是很多汁水的流体状？
或许还和铁板鱿鱼一样，一开始水分充足，体型较大，烤制之后，直接在盘子里原地缩水好几圈……
小饭馆老板在避免了眼一睁眼一闭，晕过去，又是眼一闭眼一睁，醒过来的死循环之后，终于伸出一根手指来，指着那些鬼怪，瑟瑟发抖的颤声说道：“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明昔的目光依旧盯着小记者，张口便随便回应了一句道：“他们是你的食客。”
八个鬼怪同时讨好赔笑的点头。
生怕将小饭馆老板给吓跑了。
小饭馆老板眼看着又要眼一闭过去了。
仝雨迫不得已，突兀的伸手，直接在老板的人中上狠狠来了一下。
老板当即痛得连连惨叫，一边拼命的往后挪椅子试图躲开仝雨下了狠劲儿的手，一边当场发出了痛得不行的惨叫：“嗷！”
仝雨大大咧咧的笑了下，“老板，是不是一下子就不困了？”
小饭馆老板痛苦的捂着脸：“……”
就刚刚这一下，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吧！
明昔的话还没说完。
小饭馆老板的吃痛惨叫，完全没有影响到明昔丝毫。
她甚至十分淡定的继续着自己刚刚尚未结束的话语。
“但是它们来你的饭馆里吃饭，好像一直没给钱。”
明昔若有所思的盯着这七个鬼怪——能带路的小记者已经被排除在外了——也不知道剩下的这几个，算不算夜晚来到小饭馆行窃，严重损害了老板的个人利益，自己是不是能把他们处理掉……
足足七个呢，这要等从别的任务里再分开抓的话，得抓多久……
她真的好想把它们做成囤粮啊！
感觉一下子就能收获很多。
感官敏锐、危机意识也强的鬼怪，已经渐渐意识到今晚的危险性，当即不停的拼命往不明所以的小记者瘦削的身影后面去躲藏了。
奈何小记者的体型有限，瘦削的身影就摆在那里，根本连一个人都挡不严实。
很快便有鬼怪在明昔反复打量、犹豫、再琢磨、再纠结的目光注视下，越发背脊生寒、身体都有些僵了。
然后当场敏锐的高喊道：“我们没钱，也没人给我们供奉香火！但是我们愿意给老板打工！赔偿老板的损失！”
小饭馆老板顿时被吓了一跳。
这次完全不想晕了。
他只想让这些鬼怪离自己远点，还收他们打工？做梦，不可能！
刚刚喊得声音最高的那个鬼怪，察觉到小饭馆老板脸上毫不掩饰的抗拒神情后，当场继续加码。
“我们不要香火也不要工钱，就把晚上剩下不要的那些饭菜，给我们捡点就行！”
萧雅志冷静的帮小饭馆老板解释了一句：“我觉得，老板不想雇佣你们几个，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小饭馆晚上早就打烊了，根本不营业。”
纠结好半天，意识到自己最终还是不能对这七个鬼怪下手的明昔丧得都要趴在桌子上了。
反正自己这边没可能了，明昔干脆懒散的建议道：“可以让他们改个作息，白天来干活啊，如果老板需要的话？”
老板坐在椅子上，身体都在止不住的晃悠。
他现在内心慌得一批。
出于本心，那他肯定是想要一口气把这事回绝掉的。
可是，作为一个白天忙一天，每天都辛辛苦苦累得不行的大厨，这会儿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留下这几个鬼怪，那么，他们哪怕帮忙洗个菜切个菜装个盘，自己都能轻松很多……
这类小饭馆通常都是就一两个人忙活着，顶多再多雇一个服务员。
如果他们能干活的话，自己抽空也能帮忙上个菜了。
当然了，最能打动小饭馆老板的那句话，还是这些鬼怪打工不要钱，随便把本来也要处理的食物给他们，就等于是工资了，这种近乎于白干的长工，在早就解放后的现代社会还能上哪里去找啊？
最重要的是，就算这些鬼怪要工资，老板也不介意给他们烧点纸钱不是。
那东西批发下来，价格便宜的很。
老板的内心开始不可避免的出现挣扎。
他还忍不住在心里琢磨，如果以后有了这些鬼怪，自己是不是连后厨冰箱保鲜食材的钱都能省下来，夜里还能防盗，好像也挺安全的……
琢磨了没多一会儿，小饭馆老板便开始说服自己了。
“那行吧……你们白天在后厨帮我洗菜切菜，主要是配菜方面的活计。我可以把剩下的多余的食材，当做报酬，全都是你们的。”
在明昔忧伤而又显得虎视眈眈的目光注视下，双方当即顺利达成一致。
小饭馆老板甚至相当慷慨的表示道：“今天这都后半夜了，明天白天直接上班，时间门也太赶了。要么这样，后天白天开始，你们就帮我在后厨里干活，对了，你们要学的话，我也可以教做菜。”
就当是带学徒了。
因为是要教真手艺的，所以，就算不给钱用起来也心安理得。
小饭馆里瞬间门欢声笑语，皆大欢喜。
只有明昔除外。
她慢慢的把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摘掉，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然后，慢条斯理的拿起了一个在桌面上摊开放着的一次性饭盒。
明昔本来是满心郁闷的要把这些一次性塑料饭盒收好，打算去别处再碰碰运气呢！
结果，这位小饭馆老板一拍脑袋，又会错意了。
他被惊吓了过好几轮之后，这会儿都顾不上犯困了。
老板麻溜儿的起身，抄起自己的大勺，直接把锅里还剩下的大半锅鸭货，分门别类的捞出来，给明昔装盒。
鸭翅、鸭爪、鸭脖、鸭胗、藕片、豆干、金针菇、海带……
各种卤味零零总总的捞出来，装完之后愣是凑齐了六小盒！
老板还随手从墙上挂着的塑料袋里扯下来两个，把这半锅六盒鸭货，直接给明昔打包系好，然后塞她手里了，“我看你刚刚还挺喜欢吃这个的，这些也都给你带上。”
明昔原本低落的眼睛，顿时为之一亮。
刚刚明昔差不多啃了一晚上鸭货，这个小饭馆老板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
拎上打包的鸭货，明昔扬了扬下巴，朝着那位正围着剩下的一锅底鸭货，琢磨着还能吃两口什么的小记者招了招手。
小记者阿飘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飘过来了，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明昔把手一挥。
“带我去你出事的那个河道！”
小记者一愣，“啊？”
明昔：“找那个拉你下水的家伙。”
说到这里，明昔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之前那的饭盒，都被老板给装满了，她还得重新带上几个！
万一、万一小记者说的河道里，有很多收获呢！
明昔也不含糊，直接和小饭馆的老板打招呼道：“老板，我再拿两个一次性饭盒！”
老板不明所以，但肯定是直接点头，“你随便拿？”
不过，他完全无法理解，明昔要拿那东西干什么……
正好，直接帮明昔拎着鸭货打包盒，就差帮她拎包、却被包里的小白虎“吼”了一声被迫收回手的仝雨，也产生了相同的疑问。
仝雨也是个敞亮人，性子同样的直来直往，有了不明白的地方从不藏着掖着，当场就开口询问了一句。
“你要空的塑料饭盒干什么？”
明昔如实回答：“等下抓鬼用得上。”
在场的好几个鬼怪同时抖了抖。
萧雅志也忍不住道：“抓鬼？”
明昔点点头，看了在场的这把个鬼怪一眼。
“这些鬼怪的魂魄里面，其实充满了灵气，把鬼魂撕成条，那些灵气也不会溃散，然后团一团就可以塞进饭盒了！”
仝雨：“……”
萧雅志：“……”
他们俩从来没见过如此高端大气匪夷所思的鬼怪处理方式。
但是他们俩有最基本的常识。
单就把鬼怪这种都没有实体的东西撕成条这一点，那鬼就差不多等于是被魂飞魄散了吧？
应该是为了收集灵气？虽然听起来有点可怕，不过，的确也是个法子、
萧雅志默默腹诽。
明昔这人看着单纯无辜，长得漂亮还很甜，不过，她对待鬼怪，真的是非常的有魄力了……
万幸，至少到目前为止，仝雨和萧雅志对明昔把鬼怪撕成条装盒这件事接受良好。
毕竟，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明昔这么做的理由其实是为了囤粮喂毛茸茸……
在小记者一脚深一脚浅、胆战心惊的带着明昔三人往河道走的过程中，邵家这边，也是别样的热闹。
两个贼几乎把整个邵家翻遍了，也没找到那个十分醒目的骨灰盒。
女鬼一直跟着他们，直到别墅外面，突然传来了阵阵警笛声。
两个贼一惊。
但是邵家太过风平浪静了，他们完全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不是邵家报警，还是别处惹出来的动静。
一时间门还有些举棋不定。
偏偏女鬼丝毫没有自己其实是厉鬼的自觉。
一听到警车的动静，女鬼瞬间门长松了一口气。
她下意识的，直接抱着那个一直没有回音的手机，当场冲到了窗户阳台的位置，对着外面在邵家别墅大门外停下来的警车大声喊道：“那两个入室偷窃的人在这里！”
缅因猫被女鬼闹出来的动静惊了一下。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女鬼最后竟然去叫警察！？让她去弄死那两个小贼，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夜晚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
警察也只能是瞥见了窗户那里有个瘦弱的白色身影在呼叫。
警察也担心小偷闻声对报警人下手，当即一边朝着女鬼喊保护自己，一边当场冲了进来。
两个小偷也慌了神，在抱头鼠窜和挟持人质之间门迟疑不决了那么一瞬。
不过，当他们本能的冲过来，看到女鬼的面孔后，登时发出了比面对警察还要惨烈数倍的惊恐叫声：“啊啊啊啊啊啊！”
这么大的动静，昏迷的人都能被吵醒。
更何况是今晚全都在辗转反侧的邵家人。
霎时间门，整个邵家灯火透明。
两个贼更是惨白着脸，“稀里哗啦”撞翻无数家具摆设，抱头朝着门外的警察狂奔而出。
看向警察的眼神，就仿佛看见了生命的希望、人生的灯塔。
警察直接被两个贼从门口那块儿给硬生生地撞了出去、撞了个满怀都还不算完。
猝不及防间门，一脸惨白的贼死命抓着来不及反应的警察的胳膊，拼命拉扯，恨不得人民警察当场就能把自己带走，带去安全的派出所！
两个贼直接撕心裂肺的朝着警察呼救道：“救命啊！救命！里面有鬼啊！！！鬼啊！”
穿着睡衣连纽扣都系歪了一个的邵明德“砰”的一下，气冲冲的从卧室出来下楼。
见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根手指对准这两个小偷的脑袋，当即怒斥道：“胡扯！无稽之谈！”
邵嘉石几乎是和邵明德同时出来的。
这个年轻人面色阴沉冷漠，看向那两个贼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温度。
而后，他却不经意间门抬头，瞥向了女鬼刚刚藏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