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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怎、怎么可能……”宋瑜然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平静,  可说出口时,她脸色苍白,甚至能听得出声音在发抖。

“我看到一个帖子,  那个人也和我一样,  他都治好了……!为什么我不行??”

医生轻叹一口气,  眼里流露出的怜悯刺痛宋瑜然的自尊心。

“宋小姐,每个人的身体情况不同,你说的那个楼主是什么情况我不清楚,  但你的诊断结果,我可以负责任告诉你,你的第二x器无法恢复。”

“我们的身体,  分化成什么性别,  其实在出生那一刻就已经决定的。”医生顿了下,  “我举一个通俗的例子,  每个人身体里藏有一颗性别的种子,在分化后,那颗种子就会结果,  也就是明确分辨我们性别的第二x器。”

“对于第二x器发育迟缓,  缺失的情况,医学上的治疗方案是刺激种子生长,已达到恢复第二x器的目的。”

“可你的身体有些特殊,并没有这颗种子,  想治疗也无从下手,或许你原本应该是一个beta,可分化成了alpha,这就导致第二性/器缺失。”

“本就不存在的东西,怎么能够治疗恢复?”

最后怎么走出诊室的宋瑜然不清楚,  只觉得耳朵嗡嗡的,周围的一切突然变得喧嚣,又突然变得很远。

手机突然响了,是霍清之打来的。

宋瑜然怔了下,条件反射擦掉脸上的眼泪,想要接通电话,在摁下接听键的前一秒,她胆怯了。

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半,该上班了,她没有去公司,霍清之在发消息询问未果后才拨打她的电话。

[宋瑜然]:抱歉,我还在外面,下午请假可以吗?

她看到霍清之的名字变成‘对方正在输入’,又变成‘对方正在讲话’。

很快,霍清之的语音消息发了过来。

她说:“实在赶不回来就请假吧,你在外面做什么?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这一刻听到霍清之的声音,语气里充满关切。

她突然就哭了出来,靠着墙慢慢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把脸埋进臂弯里,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不顾形象,不顾场合宣泄自己的情感。

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为什么,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给她满心期待,又粉碎她的希望。

她要怎么面对霍清之?一个残缺的alpha,怎么有资格回应她的喜欢?

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路过的人很冷漠地看她一眼,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给她递一张纸巾。

似乎这一幕在医院门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一个大妈走过来和她搭话,“小姑娘,你没事吧?”一副热心肠的模样,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她,“生活没有过不去的坎,别太伤心了。”

心情稍微得到释放,宋瑜然慢慢抬起头,接过大妈递来的纸巾,一边擦一边说了句谢谢。

热心大妈扶着她到旁边的椅子坐下,关切道:“小姑娘,你哭得这么伤心,刚从医院出来吧?看病不顺利?”

现在的宋瑜然心里很堵急需要发泄,大妈又一副愿意倾听的样子,想着也只是陌生人以后不会再见,她吸了下鼻子,将自己看病的事说了出来。

“嗨,我以为是什么呢!”大妈一听,笑了出来,“我跟你说啊,这家医院要不是我今天买菜路过,我都不来!”

宋瑜然愣了下,问:“为什么?”

“之前我儿子在这里看病,花了好几万都没治好,经人介绍找了个老乡医,几副药下去就好了!”大妈开始拉踩起来:“现在的医生,一点医德也没有!明明简单的病,非要你花个好几万!还没效果,真不如找老医生,至少人家有医德啊!”

“对了,姑娘,你这情况也可以去找那位乡医,我之前就听说,他治好了一个,还真长出来了!娃都好几岁了!”

听到能治好,宋瑜然已经理智出走,在大妈的洗脑下,跟着她去找乡医。

坐了十几站的公交车,路上大妈一直在给她洗脑乡医如何如何厉害,肯定能治好她的病云云。

下了公交车,又走了一段距离,跟着大妈穿梭在巷子里,最后来到一家很破的小门店,是居民楼的一层门面。

招牌写着xx诊所,墙上一面大大的锦旗,里面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在看电视。

瞧见有人来,取下挂在墙上的白大褂穿上。

大妈很快把宋瑜然推出去,“大夫,这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那方面有点毛病,你给看看。”

宋瑜然脑子很混沌,半推半就把医院的就诊资料拿给老头看,对方看一眼后,说:“就这毛病啊?小事一桩!肯定能治好!医院治不好的,我这都能治!”

听到这话,宋瑜然暗淡的眸子在这一瞬间亮了起来,很快,她交了诊金。

老头又是把脉又是做法的,最后宋瑜然花了五千块,买了几包不知名的药丸。

“这个你拿回去,一天一次,一次一包。”老头又拿出几张类似于符纸的东西,“这些道符,烧完之后把灰丢进水里,就着喝下去,喝完再吃药,一个星期立马见效!”

宋瑜然感激涕零接下,宝贝似的把药揣在怀里,大妈还很贴心地给她招了辆拉客的三轮车送她到大马路坐车。

三轮车司机从后视镜看着后座的客人,在心里无奈地摇摇头,又是一个病急乱投医的失心疯。

宋瑜然一刻也没敢耽误,甚至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付了高额打车费后抱着药欣喜若狂回到家。

很快烧了一壶热水,按照乡医的指示,她拿出一张道符点燃,燃尽的灰掉到水里,黑灰色细碎的沫浮在水面上。

自己是能够恢复的,一定能恢复,带着这个执念,宋瑜然毫不犹豫喝了一口带着纸灰的热水。

根本没有考虑过水温的问题,入口滚烫的热水烫到舌头,还未喝下的烟灰水呛了下吐出来,随后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咳得气管都在颤抖,眼角泛起泪花,身体感知到的刺激,让她混沌的眸子终于得以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混浊的纸灰水,不知名的药丸,被骗走的钱。

她突然就笑了出来,笑自己傻,又笑自己可悲,笑着笑着,不受控制地痛哭出来。

窗外夕阳西下,宋瑜然看着耀眼的夕阳,看到的却是灰色,就像她如死灰的心。

手机又响了起来。

“你一下午去哪了?”一接通电话霍清之的声音传来,语气里有几分很轻易察觉的期待,“快下班了,你要不要来接我?还是你直接过去餐厅?”

宋瑜然抿唇,竭力想要把涌上心头的酸楚压下去,就连眉毛都在用力。

“霍总。”她张了张嘴,声音很嘶哑。

抱着膝盖的手收紧,指甲几乎要陷进皮肤里,可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脑子里嗡嗡作响,那些帖子里对于残缺alpha的冷嘲热讽历历在目,突然变成了很刺耳的声音,无情的嘲笑与谩骂击溃她最后的心里防线。

很用力攥住手机,深深吸了口气,尽量让对方听不出哭腔,“我……我想好了,我们不合适。”

那头的声音停顿一秒,紧接着是追问原因,宋瑜然咬了下唇,狠心挂断电话。

她抱着膝盖,额头抵着膝盖,声音脆弱又心碎,“这样的我怎么配得上你……怎么能耽误你……”

整个人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很用力想要让自己躲起来,可是她发现哪里也躲不了,那些嘲笑挖苦的声音越来越刺耳。

敲门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剑,破碎这些声音。

宋瑜然回神,她盯着四周,熟悉的客厅陈设,玄关的敲门声音还在继续。

她扶着桌子缓缓站起来,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让她只一动,腿就像有千百根针在扎。

慢慢朝门口移动,她想看来人是谁,却在触碰门把前猛地缩回手。

只因她听到门外的人叫她的名字,“宋瑜然,开门。”

像是触电一样,她侧过身紧贴墙壁,张了张嘴,却没有勇气回应她。

“你不开我就叫物业来开。”霍清之的声音还在继续。

宋瑜然咬了下唇,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收紧,“我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不合适。”她深吸一口气,说出口的拒绝让她疼得心尖都在颤抖,还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这就是我的答案。”

站在门外的霍清之,敲门的手停顿在空中,眉头不自觉收拢,慢慢地放下手。

她说:“开门,当面和我说。”

宋瑜然没有勇气面对霍清之,她害怕从霍清之眼里看到哪怕一点点怜悯的情绪,那些美好的憧憬,皆因这次的就诊结果变成泡沫。

她嘴角颤了颤,说出这话时身体都在发抖,“不要,我现在不想见你。”

而后,门外是久久的沉默,响起了脚步声,那声音渐行渐远,最后四周又归于平静。

宋瑜然很想哭,可她发现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现在事情到这一步,她只能怪自己当初没有及时治疗,残缺的人注定给不了霍清之幸福,在一起也是耽误她。

就连站在霍清之面前表达自己的勇气都没有,现在这个结果也是自找的。

“对不起……”

下午买回来的药包,零七八碎散落在桌上,那杯滚烫的水也早已变得冰冷,烟灰沉淀在杯子底部,整杯水看起来更加混浊。

拖着身心俱疲的身体,宋瑜然将头脑发热被忽悠买回的药包全部扫进垃圾桶里。

她想睡一觉,希望睡醒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不管她醒来几次,检查报告上的结果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无不在提醒她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完整的alpha。

手机早已经没电关机,窗外的阳光告诉她已经是第二天,她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时间对现在的她而言没有意义。

她不敢面对霍清之,不想出门,不想去公司,害怕听到那些声音,那些投在她身上异样的目光。

卧室外的大门再一次被人敲响,和昨晚相比,更像是拍门的声音,隐隐约约听到男人的声音。

“有人在家吗?我是送外卖的,你的外卖到了!”

外卖?宋瑜然皱了下眉头,她不记得自己有点外卖,况且手机关机更不可能点外卖了。

拍门的声音还在继续,她只好走到大门,透过猫眼去看门外的人,身上的制服她很眼熟,是某家餐厅的员工服。

宋瑜然隔着一扇门回道:“我没有点外卖,你送错了。”

“宋瑜然,电话号码13xxxxxxxxx是不是你的?”

“……是我的。”

“那就没错了。”外卖员一弯腰,短暂离开猫眼可视范围内,“你的外卖我给你放门口了,满意记得给个好评哦亲!”

宋瑜然隐约听到袋子落地的声音,外卖员放下外卖就往外走了,脚步声渐行渐远,真的走了。

这架势也不像是不法分子,宋瑜然犹豫了下,快速打开门将地上的外卖拎进来。

外包装袋钉着小票,是一份干贝虾仁粥。

这家餐厅的是做炒菜的,可唯独这款粥很合她的心意,粥底绵滑,虾仁饱满又q弹。

所以每次去必点这碗粥,霍清之为此还笑她在炒菜馆点粥配炒菜很另类。

想到霍清之,宋瑜然鼻子酸酸的,她抿了下唇,极力把失恋的苦涩压下去。

点这份粥的人没有署名,可她很清楚是谁给她点的。

才打开包装袋,隔着餐盒都能闻到遮不住的香味,餐盒上还放着一张卡片。

一定是霍清之写给她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变得不敢去触碰那张卡片。

让她满心期待落空,特意跑过来找自己,还吃了闭门羹,今天也没去上班,霍总一定很生气。

可是……她真的不敢告诉霍清之,自己不是一个‘正常’的alpha,如果她们在一起,会让霍清之像帖子里的楼主一样,被嘲笑、被同情。

楼主很幸运能够恢复,而她自己,这辈子都没可能。

宋瑜然吸了吸鼻子,她真的好想见霍清之,好想看看她的脸,想抱着她撒娇,跟她道歉。

可是,现在她连看卡片的勇气都没有,就是个胆小鬼。

明明那张卡片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只是决定拿起它就让宋瑜然在心里挣扎了很久,最终相思压过怯懦。

捏着卡片边缘的手指有些颤抖,她想,霍清之应该要骂她的,自己活该被骂。

即便卡片内容是霍清之数落她的话她也想看,这是现在她能离霍清之近一些的方式了。

她慢慢打开卡片,纯白的卡片上面只写了四个字:按时吃饭。

没有她害怕的追问,也没有数落,霍清之只是让她按时吃饭,仅此而已。

这一瞬间,宋瑜然爆哭起来。

她太美好了,因身体缺陷而生出的自卑让她的胆怯里多了几分愧疚。

宋瑜然在家待了三天,整整三天她都没有出门,霍清之没有给她发消息,也没有联系她,只有变着花样的外卖每天按时按点敲响她的门。

消沉了几天的心情,在经过自我消化,和霍清之无声的陪伴下,已经有所缓和。

这三天里,想见霍清之的念头只增不减,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更不敢主动去找霍清之。

那天自己的态度很过分,拒绝得不清不楚,还放人家鸽子,在这种情况下,霍清之还用她自己的方式关心她。

这样的人,她怎么舍得放弃,可又怎么能够让她接受一个不完全的自己。

无数次打开霍清之的对话框,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那天晚上的通话,在那之后没有只言片语,就连让她回去上班也没有。

她看了看窗外的天空,阳光依旧灿烂,可她的心还是灰扑扑的,不知道霍清之在做什么。

“安野,霍总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工位的内线电话响起,赵安野很平常地接起,却在听到内容那一瞬险些没坐稳,惊慌失措道:“找我?现在吗?”

“对,现在就去。”

完了完了。

在去见老板的路上,赵安野心里一阵忐忑,她想不出大老板找自己一个小虾米有什么事要说,难道是因为早上没给霍总让电梯吗?

越想越紧张,连带着敲门的手都抖得不行。

“进来。”

得到允许,赵安野才慢慢推开门,脸上的表情比上坟还要凝重。

“霍总,您找我?”

坐在老板椅的霍总点点头,朝对面的椅子抬了抬下颌,“坐。”

赵安野战战兢兢拉开椅子坐下,两只手不自觉搓着膝盖,动作反应出的局促显而易见。

她在心里一阵反思,自己是工作上出了问题吗?还是个人作风有问题?可是个人作风难道还影响工作吗?

脑子像浆糊似的,没有得出个所以然,紧绷的心情达到临界值,忽然听到霍总说:“最近宋秘书请假没来上班,你知道吧?”

啊?赵安野愣了下,这话题怎么还出现第三人呢?

她揣测不出大老板心里的想法,只能如实回道:“我不太清楚……难怪这几天没有在公司看到她,我们在群里聊天,她也没有冒泡。”

赵安野一脸茫然问:“她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感情出了点问题,这几天心情不好。”

赵安野一听,一下就懂了,看来是aa恋不顺利啊,难道告白被拒绝了?

她的表情变化,对面的霍清之看在眼里,能够确信对方或多或少知道宋瑜然的感情私事,继而说:“员工心情不佳,秉着人道关怀我批她假了,但你也清楚,她作为总经理秘书工作并非一般人就能做的,她请假一天就堆一天的工作。”

霍清之顿了顿,又说:“我知道你和她关系不错,希望你能够帮忙开导她,让她尽快从阴影里走出来回到工作岗位,也算为公司做贡献。”

“好的,我知道了霍总。”赵安野很快应下,“我下班就去找她出来聊一聊。”

霍清之转头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距离下班还有好几个小时。

半命令道:“现在就去。”

“啊?现在是上班时间啊……”

“打外出卡。”

“好的!我一定好好开导她!”赵安野立马起身要走,听到霍总又说:“我希望今天这件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能在工作日出去玩的机会十分罕见,打工人赵安野立马应下,再三保证不会说漏嘴,压抑着雀跃的步伐快步离开办公室,准备找人整活。

听到门完全闭合的声音,霍清之绷着的心情微微轻松了一些。

旋转老板椅,霍清之望着窗外的蓝天,今天依旧是个好天气,可阳光明媚并不能让她的心情跟着明朗起来。

她能从日常的相处里清晰感受到宋瑜然小心翼翼的喜欢,即便那天是晚上宋瑜然斩钉截铁的拒绝,在她这里的答案可信度仍然为0。

对于宋瑜然的转变,霍清之很不理解,但也能从反常中看出对方一定是因为遇到什么事。

那天下午宋瑜然请假外出,去哪里,做了什么,她不知道,一点头绪也没有。

或许是和自己有关。

可对方不愿意说,在心情不稳定,极度不安时,一味追问只会适得其反,她能做的只有等。

等到宋瑜然的心情什么时候平静下来,愿意开口,那时再听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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