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治愈圣者
“那是谁成为了锚？”
改变不光需要篡改所有知情者的记忆，还需要有个知情者保有全过程的记忆。
他知道一切，却不能告诉任何人，一旦改变过去的秘密暴露，会引发不可预兆的后果。
而这个人，则被称为锚！
“是艾伦·杰里斯。”
维克托说道这，很多事情已经可以解释了。
夜晚为什么出现了混乱，因为秘密暴露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的徒弟知道了卡山死而复生的事情，这引发了不可知的变化。
于是夜晚出现了混乱，造成混乱的原因就是自己的徒弟。
旅店老板也因此在夜晚出现，过去找他。
尽管好多问题已经能够解释了，罗伊却依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他继续问道：
“代价呢？”
“丽娜就是代价，她的病不是那么好的！”
“病被转移了，转移给了艾伦·杰里斯？”
“是的。”
“不对，代价不可能这么简单，而且艾伦现在健健康康，活得好好的。”罗伊还是觉得有地方不对。
“仪式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就像畸变一样。”
维克托将问题推给仪式，仪式时个坑，深不见底的那种坑，什么都能往里装。
“维克托，我希望你说实话。”罗伊没有轻易相信维克托的说辞。
“转移的症状减轻了，但变得会传染。”
“丽娜的病据说是会导致精神的变异？”
“是的。”维克托回答得很坦然。
“你！”
罗伊站起来，双目睁大，用手指着维克托。
维克托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吹了吹，喝下一小口，闭眼品味一会儿，才说道：
“罗伊大师，这就是仪式，它不讲道理，就像畸变一样。”
“这就是治愈圣者弗里曼吗？”罗伊质问道。
“是的，这就是治愈圣者，我治愈了很多人，却治愈不了世界。”
“你疯了！？”
尽管坊间传言维克托活了很多年，甚至有可能从英雄年代活到现代，有可能就是初代弗里曼家主。
但罗伊知道，维克托不是从英雄年代活下来的怪物，他不是初代弗里曼。
而现在维克托竟然自称治愈了很多人，认为自己就是初代弗里曼。
所以罗伊认为他疯了。
“治愈的精神一脉相传！”维克托振振有辞。
“让全城染上精神疾病是治愈吗？”罗伊反问。
“仪式是不讲道理的，大师！至少我治愈了丽娜，复活了卡山，不是吗？”
“治愈圣者如果还活着，看到你这副嘴脸，他会打死你的！”
“但是他死了，不是吗？被他所拯救的人杀死了！”
罗伊沉默了。
……
鸢尾花街1号，城主府。
一楼盥洗室内，侍卫墨菲摘下自己的帽子，用清水打湿面部，反复搓洗自己燥热的双手。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头顶稀疏的头发，感叹道：
“最近的天气怎么变热了，而且头发怎么掉得这么快！”
明照街36号，福迪家中。
福迪将调皮的儿子赶跑，自己坐在卧室的梳妆镜前，摘下了头顶的发片，摸了摸有点斑秃的头顶，疑惑道：
“书上说秃顶是遗传导致的，可我父亲也不秃头啊，”
日升路136号，弗里曼大厦。
二楼办公室内，乔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手上便出现了大量脱落的发丝，他手上腾出火焰，将头发烧掉。
通过一个施法动作，乔的面前有涟漪扩散开来，涟漪渐渐消失，一面水镜出现。
他看着自己英俊的容貌，唯独头发越来越稀疏，喃喃道：
“看来得催一催兽，能不能尽快让我加入竖琴手同盟，听说每个新加入的竖琴手，都能无师自通掌握掩饰类的法术，这样就能遮掩一下容貌了，要不然，等头发掉光了，我的幸福生活怎么办？”
“要是加入不了怎么办呢？”
“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准年轻的姑娘就喜欢秃顶的大叔呢！”
乔的嘴角慢慢上扬，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杏仁路的街道上，一名清洁工人发现脚下踩着的扫地机器停止了工作。
他熟练地打开机器的后盖，发现齿轮上缠了大量的毛发。
没用多少力气，就将齿轮上的毛发拽出来后，他又仔细检查了其他部分，才重新启动了扫地机器。
等街道都打扫干净，他将扫地机器、手套、脱掉的制服都放到了街边小小的收纳间里，摆放整齐后，便转身离开。
刚走两步，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回到了收纳间，从里面的垃圾桶里掏出大量的毛发，装进袋子里，拎着回家了。
“这玩意，可以回家做张毯子。”
他的自语声很低，没人听见。
但他脸上的笑容很美，里面有收获的喜悦。
……
新历306年，8月3日，云城大街上出现大量的秃头男性，他们不做遮掩，甚至引以为荣。
他们互相比拼谁脑袋上的毛发更少，谁的脑瓜子更亮。
一位脑袋上还有不少头发的男性，受到了另一位头发都掉光脑袋堪比灯泡的男性的羞辱，说他想娘们一样还长着头发。
口角引发了拳脚，拳脚引发了械斗，最终以光头男子被击毙告终。
毕竟很多人的头顶还有不少毛发了，光头的地图炮伤害面太广了。
罗伊站在银环学院主教学楼的楼顶，听着外面的喧嚣声，眉头紧皱。
他正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
云城出了问题！
出了大问题！
尽管屏障依然存在，城主“风男”谢丽依然保有理智。
但对方的行事逻辑发生了变化，谢丽目前已经完全被感性主导。
罗伊试图挽回，唤醒对方的理性，但是收效甚微。
弗里曼家族所谓的家主已经名存实亡，家族意志完全被维克托掌控，或者说维克托才是真正的家主。
事务官与领导者的身份完全颠倒。
而且维克托行事不顾规则，做事超出了边界。
死者复活有很多种方法，但使用仪式复活是风险最大的一种。
维克托放弃了英雄家族的操守。
饮血剑杰里斯的子嗣在云城，是罗伊没有想到的。
可多出了英雄家族并没有让云城的局势好转，反倒造成精神疾病在全城传播。
两个英雄家族联手为恶云城。
“风男”作为称号家族，世代为云城主，弗里曼从英雄年代就定居云城。
两家不可能没有联系。
也就是说，是三个英雄家族联手，罔顾边界，造成事态恶化。
如果罗伊还想挽救云城，他必须知道造成夜晚混乱的真正原因。
但他不知道，通过他的观察，他的徒弟苏也不确实不知道。
更何况，就算他查明了转折点，扭转局势。
也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云城必然有着更本质的问题。
当然，还有最坏的可能，就是混乱的力量增强了。
云城没有问题，所有人都没有问题。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罗伊不敢多想，他抬头看天，看着被光驱散开的雾，看着轮廓模糊的太阳，握紧了拳头。
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他必须要联系圣钉骑士团！
他拯救不了任何人！
魔法的灵光从他手上亮起，一层层复杂的纹路出现在空中，纹路汇聚成圆，汇聚成星，汇聚成不规则的形状，最后形成通道一般的东西。
超距传讯术：你发出一条世界范围的广播，广播信息经过特殊编码，持有相应解码手段的人可以接收这条广播。广播可以穿透大部分障碍物，部分特殊物体可以隔绝广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