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知识就是毒药
鲍勃停了下来，手臂垂落，剁肉刀掉在地上，掉在阴影里。
他忽然觉得，被带走也不错。
带去散塔林会，告诉他知道的一切。
起码，那是在帮助他人，而不是剥夺他人！
卢卡露出了笑容。
他就知道，只要解放血脉的力量，他能达成一切目标。
他张开双臂，抱住比他高出一头，身材雄壮的鲍勃。
尽管身形比例悬殊，但却好像爸爸抱住孩子。
他是爸爸，鲍勃是那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爸爸将原谅做错事的孩子，而孩子也将对爸爸敞开心扉。
而在两人都没注意的地方，那柄掉落进阴影的剁肉刀，忽然放出光芒。
光芒不强，却呈现出五彩，将阴影消融。
哐当！
卢卡被一脚踹飞，碰倒了墙边上的案板，案板上的刀具和猪肉掉了一地。
瑞克扶助身体软绵的鲍勃，将其放到旁边的椅子上。
鲍勃此时也恢复些神智，艰难地说了句：
“你来了！”
“还算及时，我可不希望以后买不到放心肉！”
卢卡起身，扔掉身上沾着的碎肉，整理下衣物，说道：
“瑞克，你不该趟这趟浑水，这是我们散塔林会的内部事务。”
“很好，你知道我，这倒省了我不少麻烦。”
“我当然知道你，瑞克，琴影级别的竖琴手，一身游荡者的手段出神入化，组织对你的评价是，如非必要，不要招惹。”
“你认为现在是必要的时刻吗？”
墙壁上的影子触手都收了回去，一切又恢复正常。
“现在不是我认为有没有必要，而是你想要干什么？你是否真要插手散塔林会的内部事务，打破我们双方的默契？”
“竖琴手同盟跟散塔林会可是死敌，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默契。”
“是吗？”
店铺上方的魔法照明设备忽然破碎，室内光线变得暗淡。
卢卡眯起眼睛，严肃道：“你是打算要越线了！”
瑞克上前一步，说道：
“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要是只因为鲍勃，我不会插手。”
“呵呵，不是因为鲍勃，难不成你要转变立场，也要反对‘异界人’行动？”
“卢卡，我从没想到，你会是一名‘反生种’，更没有想到，你会不顾《至高协定》，动用黑暗的力量！”
“瑞克，说话可是要讲证据，你这样凭空污人清白，是不行的。”
苏弘生此时刚好推门进来，就听见什么“反生种”，什么《至高协定》之类的东西。
他虽然一直都想把异世界的规则搞清楚，但也知道步子不能迈太大，迈大了容易对裆部造成破坏。
《至高协定》这种东西，一听就是了不得的玩意，不是他现在能够探寻的。
他恨不得把两只耳朵割掉，被人消除掉记忆，也不想知道这种东西。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苏弘生默默后退，把门关上，想要离开现场。
“这位就是新来的小兄弟吗？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呢？”
话音刚落，苏弘生感到一阵阴冷席卷全身，像冬天穿着单衣站在室外，刺骨的寒风几乎将心脏都冻僵。
他猛吸一口气，温暖的内息从丹田始，上涌膻中，随着心脏的放松收紧，在血液奔腾中，扩散进四肢百骸。
阴冷被驱散，
苏弘生看了瑞克一眼，重新走进店铺。
该来的躲不掉！
有瑞克兜底，他不至于如此谨小慎微。
“卢克大哥好！”
苏弘生抱拳行礼。
“既然知道是新来的小兄弟，你这做大哥的，不给点见面礼吗？”瑞克说道。
“说的也是。”卢克点头。
苏弘生面前的地上出现一滩阴影，阴影越来越深，越来越暗，渐渐变成一个漆黑的斑块。
那斑块似有魔力，明明是不大的一点，竟然将苏弘生的视野全部挤占，像是自身掉进了深渊。
“卢克，你越界了！”
这一生斥责，令苏弘生清醒过来，他定睛一看，哪是什么阴影，而是一块石头。
“一块影生石，聊表心意。”
苏弘生不知道什么是影生石，而且刚才的经历，也提醒他不能大意。
他看向瑞克，征询对方的意见。
“给你你就拿着。”
苏弘生从善如流，将石头捡起来，装进兜里。
“好了，杂事已过，瑞克，我们该谈谈正事了！”
“鲍勃是我的朋友！”
“瑞克，这位新人确实有两下子，能抗住我的手段，但他离不开你的帮助，真动起手来，你护不住他！”
“卢卡，你好像弄反了，不是我护住他，而是你要护住你自己！”
“瑞克，你的口气未免太大了！沙城可没有‘亮烛’！”
卢卡身后的影子活化，在暗淡的灯光下，扭动的影子膨胀，变成长满触手的怪物。
“是吗？”
瑞克脸上无有一丝惧色，他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个破碗，扔在地上。
带着豁口的破碗很结实，在地上弹了很多下，但没有破碎，最后倒扣在地上。
瑞克的眉头跳了跳，尽管他一直对组织的圣物颇有微词，但把圣物倒扣还是有点不雅，尤其在这个时候，有损自家威严。
卢卡倒是没有想这么多，他看着地上的破碗，身后的影子收缩，恢复正常，说道：
“瑞克，你要扩大事态？”
“不是我，是你要不要扩大事态！我出现在这里，你已经可以跟‘蝰蛇’交代了，不要得寸进尺！”
“好！很好！”
道了两声好，卢卡的身影如墨汁一般，坍缩在地，最后汇进阴影当中下，消失不见。
瑞克长出一口气，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
“随便坐！”
苏弘生将地上的碗捡起来，递给瑞克，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是不是想问，什么是《至高协定》？”
没等苏弘生回话，瑞克又继续说道：
“别问，这不是你现在应该知道的，没有足够的抗力，知识就是毒药。”
“卢卡这个人，你以后不要接触，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危险！”
“大叔，要不是因为你，我根本就不会来，好不好！”
“来了不也挺好嘛！你还混到了一块影生石。”
“我都不知道影生石是什么。”
“问问你的同学，问问你的老师，你不是要重新打造武器嘛，把这玩意加进去，有好处。”
“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