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想多了
“怎么样,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冯安安吃得撑肠拄肚,扶着墙才将门撞开。
江涸渔摇头,落寞二字写在脸上,“也许不在此处。”
“还能在哪啊!你尽管说,我去帮你找。”她仍想从对方口中套出究竟是何物让其如此煞费苦心。
“就一样东西,丢了十来年,久到我都要忘记它的模样。”
他这描述,险些让冯安安觉着其找的根本不是个物什,而是个人。
“我劝你啊,放弃吧,都这么久了,早不知去哪儿了。”冯安安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宽慰话,引得江涸渔在恍惚中重复了两遍,又是一笑,些许嘲讽。
“是吗?”他的眼神空旷,眼看就要找到,可那房里的每一处他都已经搜遍,那地板几乎都要被自己撬起来翻查。
但,消息绝对不可能出错!
究竟是何处出了问题,他在脑中搜寻着,上一个线索是从水逆寨中找出,若是再返回找寻一番,兴许会有未被察觉的收获。
“你要回水逆寨吗?”江涸渔这思维跳跃在她看来快了些,差点没反应过来。
“肯定啊!”
“走吧。”
“现在?”冯安安一口茶水差点吐出来,“天都黑了,怎么回去?”
“就这样回去喽,不然呢。”
他这一走倒是轻轻松松,冯安安完全不可一走了之。
她寻了张纸,写了两封信,一封留在此屋内,一封欲悄声塞到王五房中,礼节性的告知一声。
江涸渔坐于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笔头的起承转合,时不时在一旁指着几个字说道:“你这字写错了啊,应……”
冯安安这才忆起这架空背景的字体都沿用着古时的繁体写法,错误再所难免。
“我来执笔,不知你还要写到何时去。”他将自己手中的笔抢了过去,倒也省得她再费脑子回想而是临过的毛笔字帖。
她将纸舒展开来,这第一封自是要嘱咐王五,毕竟相识一场。
“你此去凶险,切记不要逞强,如真有什么危险,你且顾好性命,其他的都不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冯安安还在思索自己是否要给他找个庇护之地,她后知后觉,麻烦对自己来说似乎已经不再重要,自己已经将他当作朋友。正想在嘱咐几句,却见其已将信纸折好封起。
“我还没说完呢!”
“我看啊,你这话啰啰嗦嗦,说了等于没说,多了也是浪费笔墨。还有,这小子是你谁啊,走的时候还要问候几声。”他没有如实写,在对方看向别处时,草草写下“你保重”,直接塞进信封里。
江涸渔这话才是唠叨,手上的动作倒是挺快,这都将第二张信纸铺好。
“你快说吧,时候真不早了。”
冯安安苦思冥想片刻,终觉得写信不妥,诧然一笑,“帮我个忙呗。”
墙上留下用刀剑刻下的墨色大字“应召回天,尔等束行。”
想不到,现实中未有过的中二事迹,在这儿竟一一实现。她扭头一看,身后这人比自己笑得还要欢乐,不禁感叹:真是两个幼稚鬼。
趁着夜色,这封信从窗户扔进了王五的屋子,将里面正对这墙壁将脑中浮现的刘县令骂得狗血淋头之人吓了一跳。
他张望几下,蹲下拾起,打开后只觉得奇怪,简简单单三个字,连落款都无。
想来又是谁的玩笑,他没有在意,只是将窗户闭得严实了些。
冯安安已换上轻便衣裳,毕竟此时回去,少不了路要走。
“你怎么还站这儿,等着被人发现吗?”一个声音突然出现,惊得她心脏都快要跳出来。
冯安安一巴掌打在在他肩膀上,江涸渔痛得捂着伤处连连直叫。
她一把将其嘴巴捂上,“小声点,你想被人发现吗?一个习武之人,怎么如此弱不禁风。”
他自然是不痛的,见这招没用,马上停了哽咽,“怎么会,你看我如此健壮,就是来三只凶虎,也不在话下。”
“废话少说,赶路吧。”她郁闷道:刚才那个要求简练的人哪去了。
路程只至一半,她却见自己的衣袖被扯住,原以为是挂在了树干上,转身一看,江涸渔正要拉自己往小道上走。
“时辰实在不长,只能委屈你了。”
上次那野猪留下的阴影还未完全散去,她始终有些忐忑,紧跟在对方身后,唯恐一个不小心落下。
此道幽深漫长,加之夜半月光皆被茂林高树遮去,伸手难见五指。
“你拽紧了。”江涸渔的提醒晚了一步,她一深一浅地踩在枯草丛中,正碰上一土坑,身子瞬时不受控制,向右倒去。
“小心!”他在一团漆黑中扶助对方的胳膊,将其一把拉起。
“谢谢你。”冯安安略显狼狈,但因这黑漆漆的夜,谁也看不着谁,竟是不幸中的万幸。
江涸渔自握上她的手,再没放下过,一路领着她向前走去。
至一开阔处,他没前奏地说了句,“我可以抱你吗?”
“啊?”她也不是忸怩之人,虽不讨厌他,但这……放在古时也太开放了些。双手搓磨了几下,冯安安涨红了脸,踌躇着回了个“嗯”字。
江涸渔轻搂上她的腰,一股凌冽的风吹在她的脸庞上,化为嗖嗖的响声。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只不过是其抄了近道,用轻功早点抵达山寨而已。
她再次于心里暗想,幸好,这天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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