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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中毒

饭间,冯安安未见到两夫妻的身影,桌上的碗筷空出了三副,包括莫亦孔都未来前堂。

江涸渔吃了口菜,噎住直咳嗽,托她帮自己倒杯水来。

冯安安也没有吃饭的胃口,让他等着自己,会尽快回来。

一出去,她直接和莫亦孔撞了个正着,身后还跟了个老郎中,对方神色慌张,匆匆打个招呼就朝着厉清平的屋子去了。

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她正向往前走,却见地上躺着一把折扇,上面的斯文二字她再清楚不过,这不就是莫亦孔的随身之物。

冯安安刚想将人叫住,却见其已经走远,怕是连声都听不见。

这几日她心神不宁,仿佛有个大石头一直压在胸口,刚才那种感觉又强烈了一分,像是一种预兆。

冯安安追了过去,从屋子外面开了条缝,向里头看去。

冯水盈坐在床边,小声地抽泣着,却迟迟不见一滴眼泪流出。

床帘被缓缓拉开,厉清平闭着眼嘴唇发紫,脖上的血管凸起,被弯弯绕绕的红血丝包裹着,指尖呈乌青状。

这一幕,她好似在哪里瞧见过。

对,这就是冯安安原身一直在下的毒药,但她自那次之后,再未接到下毒的任务提醒。厉清平这副模样,像是已经服药好一阵了,实在不像是因冯安安的下毒所致。

莫非,是有人继她之后,将那毒持续地下了进去。

况且,寨中还藏着一伙不知有何目的的死士,她想到此处,后背发凉,一股子冷风从她的耳畔吹过。

郎中号脉后,摇了摇头,拉上床帘,对着莫亦孔叹气道;“给他准备后事吧,毒气已经深入五脏六腑,无药可救。”起身背上药箱就要离开。

莫亦孔伸手将其拦下,右手扣在药箱上,“想走?治不好你也别想活着。”

郎中从被找上门起,一路上战战兢兢,就是怕如今的场面,土匪杀人可是不眨眼的。

“我已经大半个身子入了土,医者仁心,不会说违心话。”他在城里极有威望,坐诊抓药,独自经营一个药堂,常接济看不起病的穷苦人家。

“是嘛?那我大哥你怎么救不了,你根本就是在糊弄我!”莫亦孔一听那话,全然丧失了理智,他的大哥怎么会突然就发病,说没就要没了。

冯水盈仍坐在床前,嗫嚅着只字未语,若放在往常她早就说服莫亦孔将人放掉,好生送回城中。

冯安安想得出神,无意间轻推了下门,嘎吱一声,惊扰了里面的人。

“是谁?”莫亦孔的语气冷到可怕,像极第二个厉清平。

冯安安挤出一个妥当的笑容,推门走了进去,“我看今天你们都没吃饭,想着来问问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莫亦孔脸色乌青,语气平缓了许多,“不用担心,你有自己的事就先去忙。”

“可是我看,郎中的面色不太好,要不要我给他带路,就走了一次他下山可能有点困难。”她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试探道。

莫亦孔将字眼咬得极重,若他还救不了,这城中无人能比得上他的医术高超,“他要留下!”

……

“坏人!走开!”刘鸿云状况不见好转,反而这几日更加糟糕,一口饭都不肯吃,近身不得。

冯安安对他有亏欠,若不是自己无心的一举,他的神志还应是正常的。

“好好,我不靠近你,过来把这碗药喝了。”

她看那郎中整日都被留在寨中,索性将刘鸿云的情况说与他听,本以为对方会如同那些村民般瞧不上自己,却见他提着药箱风风火火的就赶来了。

郎中名叫曲德昌,人人尊称一声曲郎中,便是因他的宅心仁厚。

曲郎中看过后,扎了几针,又开了五副药吩咐她小火煎熬。冯安安将那药从山下买来,整整熬了一个时辰,却见其根本没有要喝的意愿。

“不喝!”刘鸿云没了之前的癫狂,心智如同四岁孩童,事事都要哄着。

她没有这耐心,“再问一遍,喝不喝?”

“我不喝,不喝不喝不喝!”刘鸿云将双腿翘起,悬在半空中哭闹。

冯安安只能使出杀手锏了,朝着门外大喊一声,“江——涸——渔,你过来!”

江涸渔来了,二话不说将其穴位封住,一碗药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

“大功告成!这小子日后还有什么麻烦,交给我便是。”

冯安安会心地一笑,“做得不错,回头给你做一碗鲈鱼羹。”

刘鸿云看着两人,更是不悦,张嘴便哇哇大哭起来,哭声穿透力极强。

“不许哭!”她喝道。

刘鸿云想起自己刚才的遭遇,心中记下一笔帐来,这两人他一个都不喜欢,最为过分的便是这个女人,对自己只有严苛的命令,毫不温柔。

他望着凶神恶煞的女人,更加委屈,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安静了不少。”冯安安将捂着耳朵的手放下,从袖子里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颗糖来,放进他的嘴巴里。

刘鸿云一愣,糖的甜气顺着嘴巴流向喉咙,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也不这样讨厌了。

冯安安自从听了郎中的交代,全然把他当成六岁孩童般照顾,知道他这时需要安抚,便在他的后脑勺处揉了几下,“乖,以后有的是糖吃。”

“给他解开吧。”

江涸渔简单戳了两下,“好了。”

刘鸿云像中了咒法,一副乖巧的模样,连着点了两下头。

冯安安挂上欣慰的笑容,心中暗道:昨晚连夜看完的《育儿手册》着实没有白费。

“对了,我前段时间遇见了一个人,他长得有些奇怪。”冯安安不想再把这件事拖下去,不知不觉,江涸渔对她而言有了不一样的意义,他的事情自己再不想置身事外。

江涸渔没意识到她话中的深意,戏谑道:“怎么个奇怪法,难不成长了三个脑袋,六条胳膊。”

冯安安看他说话没个正经,继续说道:“也不是,他……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江涸渔突然愣住,笑声戛然而止。

“你说的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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