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今生未央
翌日,蓝时末吃完早饭看了看觅儿的房门,里面安安静静,也不知道昨晚她有没有回来。
朱鱼见蓝时末不停看向楼上,缓缓道:“觅儿说她今天不去学校。”
“哦。”蓝时末毫不意外,她经常这样说不去就不去,奈何她成绩优异,连老师都不闻不问,完全只需要考试时去应个卯,“那我走了!”蓝时末背上书包,不再等待。
朱鱼点头,蓝时末走后朱鱼也看向楼上,有些担心。不过很快她的目光落在桌角那堆拼图上,心思也就落在了别处。
入目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红色曼殊沙华,耳边流淌的是忘川之水,远远看去倒是一片美好。一旦走近,就会看见忘川河里堆积如山的尸骨残骸,和各种各样游荡的亡魂。
银阙坐在花丛中看向远方昏暗的夜空,冥界没有阳光,只有曼殊沙华才能在这里开放。
原来风冥是被自己所救,当时那个村子出现吃小孩的妖怪,他将风冥从妖怪口中救下,他没有家人他就收留了他。据风冥所说,那个时候自己正在找一个人。有一天夜里,黑云压城,电闪雷鸣,飞沙走石,数道天雷从天而降接连劈开大树。
他认出那是天罚,便去看是谁这么大能耐能够召来天罚。然后遇到应劫的老冥王,老冥王奄奄一息,将冥王之力授予他,他便成为新的冥王。
他送冥王肉身回到冥界,在白骨夫人白淼淼的拥护下坐上冥王宝座,当然也离不开他自己的雷霆手段。
风冥说完这些后,白淼淼在一边疯狂点头,并觉得风冥还没说完整银阙但是的凶残手段,可她又不敢再接着说。
银阙这才意识到似乎自己以前是一个非常残暴且狠唳到令人发指的人。
不由得想象自己丢失的到底是怎样的一段记忆,那些记忆对于自己究竟是好还是坏?
“师父,就这样从新开始也挺好的。”风冥走进银阙,低低的声音传入耳中。
银阙沉默好几秒才缓缓开口,“没有记忆固然可以重兴开始,重点是我不能再回到水晶棺中。”
风冥这才明白,师父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昆仑山寻得昆仑镜。只有找回记忆才知道是谁封印了他。才能找到封印的破解之法。皇杞觅儿身为师父的主人,却成天干着斩妖除魔的危险勾当,要是哪天一不小心一命呜呼,他的师父就会再次消失。而他连水晶棺的具体位置都不知道,也无法帮忙。
“怎么会这样?难道没有解决办法吗?”风冥担心。
“风雪殿。”银阙曾经无数次回忆被封印那一刻的情景,一遍一遍又一遍,这是解除封印的唯一线索。
“什么?”风冥没听清楚下意识问道。
红衣女人衣袂飘飘,虽然记不清那人容貌,可依稀觉得是个很漂亮惊艳的女人,那个女人说了什么便腾空而起,他的记忆就此暂停,无数次的回忆终于找到一丝线索。那个女人身后的大殿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风雪殿。
“风雪殿。”银阙喃喃开口。
“风雪殿?”风冥疑惑。
“你让人去查查有没有叫风雪殿的地方。”银阙注视风冥,这是他如今唯一的线索,想要彻底逃离那个封印,想要收回觅儿身体里自己的力量就得找到封印自己的那个人。
“这……”风冥犹豫,“都过去大概三千年了,说不定风雪殿早就湮灭在时光长河了,去哪里找?”几十年尚且会物是人非,三千年前的风雪殿还会存在吗?只凭着三个字找,实在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风冥说完,银阙豁然起身,曼珠沙华晃动间传来一阵阵暗香。
“我要再去一趟昆仑山。”银阙坚定了想法,不管是偶然还是必然,在昆仑山昆仑镜是是可以开启的,既然觅儿不愿意那他也不会强求。
“师父!”风冥担心的喊道,好不容易找回师父,他不想再失去。
银阙看向小小的风冥,很奇怪这么多年他都长不大的?这七八岁的小男孩的模样,白白嫩嫩可爱的很。再加上他额间的一点红色,更加显得他可爱乖巧。
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孩子用这样老成的目光看着自己,还真是难以习惯。
虽然对这个小孩子不大熟悉,可风冥眼中的担忧真真切切,让他无法忽视。
“不会有事的。”银阙安慰,“只要她活着,我就不会再回到水晶棺中。”
虽然银阙说的轻巧,可风冥却不这么认为,昆仑山那是西王母的掌管的地方。银阙夺了昆仑镜那边没有动静就已经是很奇怪的事情了,很有可能就是在等他自投罗网。说起来冥界和天界关系匪浅,却和昆仑山那位不问世事的老太婆没什么交集。冥王失踪三千年,天界早已经对冥界不满,此时冥王回归,那边肯定已经得到消息,以后少不得各种应酬,想想都烦。
觅儿一觉睡醒已经下午三点,她错愕的盯着朱鱼,“我竟然睡到现在?”
朱鱼奇怪的点头,“你昨晚做什么去了?”能睡到现,晚上肯定睡的很晚。
觅儿摇头,她昨晚明明很早就休息了,“我最近总感觉疲惫。”
朱鱼点头赞同,“你最近很嗜睡。”
今晚起来莫名多了脚底包扎好的伤口,还有朱鱼口中的嗜睡……怎么会这样?
觅儿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奇异不安感。
此时门铃响起,朱鱼小跑过去,“觅儿,沈指挥来了!”
觅儿走进厨房,收拾好碗筷。出来时一身白衣的沈梦白已经站在客厅等她,他今天穿着白色衬衣,黑色长裤,站在落地窗的光晕里,衬的他一张帅气的脸更加好看。朱鱼则躲在门后偷偷瞧,觅儿挥挥手示意朱鱼不用担心。
“你来有什么事?”觅儿上前。
沈梦白笑容温和,“没事就不能来?好歹这里也算我的家。”他指的自然是后院的那棵大榕树。
“怎么?你想赶我出去?”觅儿认真打量沈梦白,奈何他面容平静看不出丝毫端倪。
沈梦白连忙摆手,“那自然不能。”司徒明月的安排他不敢妄动,那个男人深不可测,他躲还来不及更加不想引起他的注意。
“哦,那你随意。”话罢,觅儿转身上楼,不知不觉又疲倦起来。
沈梦白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的背影,少女纤细的身影不多时消失在转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