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9章 9
【小郎君掌握了无敌的天赋!】
一吻结束,楚溪客垂下了眼,在钟离东曦看来像是在生闷气。
钟离东曦慌了,连忙认错:“鹿崽,抱歉,我……”
“你是在预支一年后的利息吗?”楚溪客抬起眼,水润的眸子望着他。
钟离东曦:“……嗯。”
楚溪客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转身关上了窗户。
钟离东曦炙热中含着缱绻笑意的目光被隔绝在窗扇之外,楚溪客这才卸掉强装的镇定,一下子滚到地上。
他抬起手,碰了碰被钟离东曦捏到的下巴,又带着几分好奇移到嘴巴上,戳了戳,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嘴巴很好吃,直到钟离东曦用行动“告诉”他。
“怎么办,还是很喜欢他……”
楚溪客滚啊滚,滚到猫窝旁,把呼呼大睡的桑桑拖出来,揉着小猫脑袋碎碎念。
“不,应该说,更喜欢了。”
如果没有经历这次“分手”,他还会坚持认为自己是被钟离东曦的外表迷住了,倘若有一个比钟离东曦更好看的人出现,他分分钟就会变心。
但是,经过洞房那一晚,他在佛堂里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他对钟离东曦的喜欢不仅仅是“忠于颜值”这么肤浅。
明知道钟离东曦在见缝插针地接近他,他又何尝不是情不自禁地在妥协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哈,我跟钟离公子立即和好的话,会不会再次卷入剧情的魔咒?”
楚溪客躺在地板上,把桑桑举在头顶,神色认真地请教。
桑桑是只温柔又绅士的猫猫,即便中途被吵醒也没有任何闹脾气的样子,而是用毛乎乎的小爪子拍了拍楚溪客的胸口,像是在安慰他。
“桑桑是说让我长点心吗?”
楚溪客如此解读:“也对,真男人就该以事业为重。那就按照原计划,多多赚钱,把原著中的大决战平安度过再说。”
“喵~”
如果桑桑会说话,八成想要告诉他,自己只是爪子太短,只能碰到他胸口……
楚溪客却就此支棱起来,一心一意搞事业去了。
他回忆了一下《血色皇权》中的时间线,这一年冬天没发生什么重要剧情,因为攻受之间处于感情升温的阶段,两个人多是天天腻腻、酱酱酿酿的情节,主角受没作妖,主角攻没受刺激,也就没机会搞什么狗血情节了。
直到明年二月间,因为科举的缘故,从太学到朝堂会有一次大动荡。
如今姜纾在太学任教,楚溪客不得不提起重视。他自知脑子不够用做不了什么大事,只能多多赚钱,以备不时之需。
祥云楼的海鲜自助给了楚溪客成红利——钟离东曦想给他五成来着,楚溪客坚决不要,两个人一通角逐,最后楚溪客勉强收下成,算是“技术入股”。
再有就是廊桥美食街的两个摊位,毕竟是小本生意,赚不到大钱,但维持一家人的小康生活足够了。
大头收入还是楚记肉丸坊。
正如楚溪客所预料的,“薄利多销搞批发”当真是一门闷声发大财的买卖,别看一兜丸子赚不了多少,但是架不住量大呀!如今,楚溪客的肉丸批发业务已经从万年县扩展到了长安县,就连永和坊、常安坊这些偏僻的地方也有了楚记肉丸的踪影。
还有一位洛阳的商人找到楚溪客,打算从他家进货,带到洛阳去卖。考虑到保鲜的问题,楚溪客暂时没有答应。
当然,只是暂时的,一旦让他想到好的保鲜方法,别说洛阳,就是卖到波斯都行!
生意越做越大,大杂院的人手早就不足了,中途接连招了两拨,基本都是熟人介绍的,可以信任。
为了干活方便,楚溪客把大杂院旁边的院子也租了下来,照着大杂院的规模重新装修了一番,并在墙上开出一个月亮门,改成了两进的院落。
妇人们带着孩子们住在里院,男人们住在外院,顺便看着库房。
野狗帮的猫猫狗狗们也没闲着。
自从有了猫,大杂院里的老鼠灭族的灭族,搬家的搬家,丸子坊里一根老鼠毛都见不着!
狗子们则是白天黑夜地巡逻,把偌大的院落守得铁桶一般,中途不是没有人上房爬墙,试图偷学到撒尿肉丸的方子,结果,刚一露头,就见大黑背腾地一下跳上墙头,一通狂吠,直接把那人给吓尿了。
总之,一切都在朝着楚溪客期待的方向发展。
今日,野狗帮、不,应该叫“楚记跑腿小分队”了,礼仪培训顺利结束,少年们要正式执行护送肉丸的任务了!
楚溪客特意早来了半个时辰,没想到少年们比他动作还快,早就穿好制服等在小推车前了。
王娘子笑道:“这些小崽子,一大早就睡不着了,催着我们也早早起来,把肉丸做好。这不,已经装到车上了,就等着往外送呢!”
“帮主,可以出发了吗?”
少年们一个个昂首挺胸,目光灼灼地望着楚溪客。就连一向傲气的黑子,也难掩激动。
楚溪客拍拍黑子的肩,一句废话没有,朗声道:“楚记跑腿小分队,出击!”
“嗷!”
“喵呜!”
“汪汪!”
改头换面的少年郎,意气风发地推着小车,迎着太阳出发了!
黑子跑到门口,又回过头看向蒲柳:“别忘了咱俩的赌约。”
蒲柳微笑道:“嗯,忘不了,只要你保证一旬之内不跟客人起冲突,我就再跟你比一次。”
王娘子掩唇一笑,对楚溪客道:“蒲柳这孩子是个有主意的,这些时日全靠着各种各样的小计谋压制那小子。”
楚溪客哭笑不得地朝蒲柳点点头:“辛苦你了。”
“小郎君言重了,孩子们很听话,不辛苦。”蒲柳顿了一下,带着几分小心问,“如今野狗帮培训结束,不知接下来小郎君有何安排?”
想到钟离东曦跟他说的蒲柳的底细,楚溪客猜到,他是在为自己的前程担忧,于是毫不遮掩地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没了野狗帮,还有野猫帮、野驴帮,长安城需要工作的孩子不知凡几,少不了要让你费心了。”
蒲柳当即松了口气,忙道:“不,我很喜欢大杂院,王娘子也很照顾我,能继续留下来,我很愿意……多谢小郎君!”
楚溪客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客气。
王娘子显然也很喜欢蒲柳,说了几句让他安心的话。
这边,有人招呼王娘子搭把手,蒲柳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培训师就觉得和自己无关,当即向楚溪客告了声罪,跟着王娘子一起去了。
楚溪客瞧着他和大杂院的人有说有笑的模样,也挺欣慰的。
就希望他能安安心心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吧,未来不必再遭受那些白眼与欺凌。
库房旁边原本有个小小的杂物间,大杂院扩建之后就空了下来,董书生把它清理出来,当成了账房兼书房。
此刻,他正在屋里教四个孩子写大字。
这四个孩子从出生起就被丢弃了,没有名字,平时孩子们都是“最小的、第二小的、第小的”这样叫。
黑子请楚溪客这个新帮主给他们起个名字,楚溪客想了大半个晚上,写了满满一页寓意美好的四字词语,孩子偏偏一致选择了为了凑齐队形硬添上的那个——
财源滚滚。
于是,四个孩子就分别叫小财、小源、大滚和小滚了。
楚溪客:“……”
看着四个小家伙欢喜的模样,他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就是委屈了董书生这个视金钱如粪土的读书人,每次点名的时候都难以启齿。
此刻,晨起的日光照进窗户里,洒在董书生清瘦的身子上,他拄着拐杖,一摇一摆地游走在四张小小的书桌旁,耐心地纠正着孩子们的坐姿。孩子们挺着小腰板,努力握着笔,稚气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楚溪客看着这一幕,突然理解了一个词——
岁月静好。
董书生对上他的目光,温和地笑笑,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
楚溪客紧走两步,随手拿了两个草墩,看着董书生安稳坐下,他才坐了。未免伤到董书生的自尊心,整个过程楚溪客尽量做得自然。
董书生毫不介意的样子,还捶了捶腿,主动说:“往年这个时节,这条腿早就疼得动不了了,今年好了很多。还要感谢小郎君,让王娘子给了我那个敷腿的方子。”
楚溪客眨眨眼:“王娘子跟你说了?”
董书生温和地笑笑,露出几分调侃:“小郎君特意叮嘱了王娘子,她怎么会把你供出来?是我自己猜的,毕竟,除了小郎君,就没人这么关心我的腿,还有能力找到这么好的方子了。”
楚溪客轻咳一声,笑道:“有用就行。”
董书生目光温和地看着他,缓缓言道:“自从上回小郎君骂醒我,我已经不再自怨自艾,所以,往后小郎君大可不必如此小心,对旁人如何,对我也便如何就好。”
楚溪客着实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改变,不由露出几分赞赏,爽快地点点头。
董书生道:“我看小郎君在新院那边留了几个大通铺,是不是又有孩子要来了?”
楚溪客点头道:“董先生观察入微,我确实有这个想法,就是一直没想到怎么去招揽,担心对方不信我,也怕遇到居心不良的。”
这么一想,能误打误撞碰上野狗帮这些孩子,还真是走了猫狗运!
“小郎君若信得过,此事便交给我吧!”董书生平静地说。
楚溪客忙道:“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想帮助更多孩子,等到把他们接过来你再教导也是一样的,实在不必如此奔波。”
董书生笑笑说:“小郎君不必担心,我如今已经好多了,不只身体,还有心态。更何况,孙膑不良于行尚能有兵法传世,司马迁遭受酷刑依旧著书写史,某虽然没有这等先贤的大才能,但也想利用区区残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不枉读了那些圣贤道理。”
楚溪客默默竖起大拇指。
同样是形容“做力所能及的事”,为什么人家就能又有排比又有举例,说出来的话就这么好听呢?
“先生有这样的才华,窝在这个小小的肉丸坊里做管事浪费了,合该开个学塾,教书育人才好。”
董书生指了指屋内练大字的孩子,玩笑道:“这不是已经开了学塾,在教书育人了吗?”
楚溪客跟着笑笑,实际心里挺不是滋味,他特意让姜纾帮忙打听了一下,当年董书生在太学里很被看好,没有考中助教十分可惜。
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废除“身有残疾不能为官”的律令,让每一个才华满腹的人都能学有所用。
楚溪客回到蔷薇小院,发现隔壁大宅的人都过来了,众人正围在石桌旁,看云竹算账。
云竹如今在算学学了一种新式算法,不需要用算盘,手指稍微动一动,就把一道极其复杂的题目理清了。
云崖瞧着有趣,把祥云楼的账簿也搬了过来,和她一起算。算着算着,俩人就比试起来。
楚溪客这才知道,云崖最大的本事不是收集八卦,而是算账。
他那双手就像天生为了打算盘而生的,修长有力,还十分灵活,旁人的眼睛还没看清,他的手就已经飞快地动了起来,那速度,几乎挥出道道残影!
有那么一两次,他竟赢过了云竹!
云竹也不由认真起来。
楚溪客强行加入:“算我一个,别的不行,算账我还是有些天赋的!”
他一来,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带上几分喜感。
楚溪客还极有自信,风风火火地取来草纸,又拿了根自制的碳条笔,一本正经地宣布:“我准备好了!”
姜纾作为裁判,微笑着写下一个题目。
云竹手指微动,云崖噼里啪啦打键盘,楚溪客则是埋头苦写,一串串阿拉伯数字落到纸上。
云竹咦了一声:“敢问小郎君,这是什么算法?”
楚溪客毫不脸红地说:“这是代替数字的符号……阿爹教我的。”
姜纾点了点头,淡定背锅。
云竹出于算学高材生的敏感,一时沉浸在这神秘的“符号”中,让云崖赢了一局。
楚溪客也将将算出来,和云崖只差了一步。他也不懊恼,而是笑嘻嘻地说:“再来一次,我不说话了,一定能赢!”
众人配合地起哄。
姜纾又写了一道题。
本着想要测试楚溪客的想法,这次需要用到一个公式,楚溪客没上过大学,根本不会,云崖在这方面也弱一些,结果是云竹赢了。
楚溪客:“再来!”
姜纾笑着写下第道。
这一次,题目并不难,只是基本的加减乘除,只是数字有些大,需要算上好一会儿。
云崖是最吃亏的,指腹都给磨热乎了。
云竹看起来一派轻松,只是一时间也没有立即得出答案。
钟离东曦不着痕迹地站到楚溪客身后,飞快地在楚溪客后背写了什么。
楚溪客脱口而出:“十七贯又八文!”
姜纾笑着宣布:“这一局,崽崽胜。”
“耶!”
楚溪客欢呼起来,还搞怪地冲到云崖面前,和他握了握手:“承让承让。”
然后是云竹,楚溪客没有真握,而是抓着小娘子的衣袖,上下晃晃:“承让承让。”
众人一通笑。
云浮凑到云霄耳边,悄悄说:“我方才看到是殿下告诉小郎君答案的!还有娘,明明已经算出来了,为什么不说?”
云霄晃晃折扇,神秘一笑:“这就是小郎君的天赋了。”
太子殿下上赶着帮忙作弊,云竹心甘情愿相让,所有人都乐意宠着他、配合他,这才是最无敌的天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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