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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9章 23二合一

【做有温度的楚记】

赶在腊八之前,奶茶作坊顺利完工。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古朴的部落,没有围墙,而是种着一圈花椒树,和西南角的大泡桐与酸枣林连成一圈,就是天然的围墙了!

围墙的东西两面都装着门,东侧是正门,由两个粗犷的大柱子支着,左右两边还各有一个搭着草棚的瞭望台,中间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匾,上面用龙飞凤舞的字体刻着“楚记仙草园”几个大字。

——原本想叫“仙草坊”来着,但楚溪客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本算卦书,觉得“仙草坊”笔画不好,一拍脑袋就改成了“仙草园”。

里面确实像个富有意趣的私人观光园,处处彰显别致,随处可见的吊床、秋千、猫猫雕像啊自不必说,就连路都修了两条!

一条是蜿蜒曲折的十字路,踩着圆溜溜的鹅卵石往里走,冷不丁就会看到一处小水洼、误入一片酸枣林。

另一条则垫着黄土、铺着砂石,是专门用来过小推车的。为了让少年们推起车来更省力,楚溪客改良了车轱辘的设计,尽量把木轮子做得摩擦力小且减震。

车行路笔直而四通八达,连接起仙草园的五个区域——

低洼的湖区,如今还没有水,牛羊悠闲地啃着草籽;粗犷的土包屋区,高大的胡人男女进进出出,无一不是脸上带笑,脚下生风;忙碌的工作区,帮工们打着赤膊,在蒸腾的大锅旁熬着仙草、煮着羊奶。

此外,还有西南角的密林区,两棵并肩而立的泡桐树在一众灌木中脱颖而出,巨大的树冠几乎把整片林子都遮挡起来,树上搭着两个风格不同又各自富有意趣的树屋……

就这样,楚溪客汇聚起一点又一点的巧思,把一个奶茶作坊打造成了古朴又清幽的世外桃源。

鸡鸣时分,天还未亮,一簇簇火把便燃了起来,把偌大的仙草园照得亮如白昼。

巨大的铁锅烧起来,高大的妇人拿着铁锨一般的大勺子搅动着,有的锅里煮着奶茶,有的锅里正在熬珍珠,有的是芋圆、焦糖,还有的在炒茶叶。

奶昔与配料先后出锅,便有汉子接替过来,一瓢瓢舀进大桶,眨眼的工夫,一只只冒着热气的大桶就在料理台前一字排开了。

宽大的料理台足有丈余长,妇人们一手握着竹筒,一手抓着木勺,从头走到尾,便把一筐竹筒分装完毕。

紧接着,就有穿着蓝白相间的制服的跑腿小哥拿着牌子过来,凭牌子领竹筐,手上的牌子须得和筐上的编号一一对应,这筐奶茶才能被领走。

如此分工之下,看似繁琐的过程不到半个时辰就搞定了。

晨钟敲响,长安城中一百零八坊坊门大开,仙草园中的大门也随之开启。

几十辆手推车,每一辆都对应着一个坊,坊中但凡有长期预定奶茶的人家,哪怕只要一杯也会送奶上门。

晨光熹微,坊道中行人寥寥,赶路的货郎一脸愁苦,宿醉的赌徒睡眼惺忪,唯有穿着蓝白制服的少年精神抖擞,步履如电,让人不由为之一振。

永安侯府,钟鸣鼎食之家。

早饭刚刚端上桌,楚记的奶茶便送到了。

楚云和趁着热乎劲喝了一大口,颇为“遗憾”地感叹:“大兄和阿爹怎会不喜甜食呢?不然我也给你们订一份,如今只能看着我和阿娘吃了,真是可惜。”

永安侯和世子楚凌和已经不知道多少次食不下咽了。

崇业坊,钦天监主簿府上。

八品清廉小官,家中人丁不多,从前皆是主簿夫人亲自洗手作羹汤,然而自打入了冬,夫人在月子里落下的寒症便发作了。

幸好有了楚记的“养生奶茶”,才让主簿夫人的气色逐渐好转,而年轻的主簿与膝下的一儿一女亦能喝上一杯香甜又强身健体的“高钙奶茶”。

永宁坊,寻常耕读之家。

家境并不十分殷实,只因家中独子科考在即,老母亲才咬咬牙订了一旬的“补脑奶茶”。

跑腿小哥把对方的情况反映给总店,不用知会楚溪客,云娘子便做主送了这位母亲一张打折卡,还承诺若她家学子若来年能高中,这三个月的奶茶钱悉数退回。

听说,那位举子近来读书越发用功。

……

就这样,等到各家各户都用起早膳,跑腿小哥们的小推车中原本装得满满的奶茶筒就一一换成了前一天喝完的空筒。

大多数人家都会刷洗干净,偶有哪家忘了也没关系,总归带回仙草园后还要用沸水足足煮上一刻钟。而且,每个竹筒上都做着记号,各家之间不会混用。

回程的时候,跑腿小哥们便不像去的时候那般匆忙了,大可以慢悠悠地拉着车子,边走边看街边的风景。

这时候街上的人才渐渐多起来,通济坊那边的跑腿小哥吃完大锅饭,也出来上工了。

虽然都是楚记的跑腿小哥,但两拨人无论打扮还是精神面貌都不大一样。

野狗帮那一批制服是黄底蓝边的,背后插着小彩旗,身旁跟着猫或狗,少年们的性子大多也是随和讨喜的,这样才能招揽来生意。

仙草园这拨少年更像军人,虽然年纪不大,但个个稳重可靠,鲜有懒散不着调的。

为了给他们添些少年人的朝气,楚溪客特意给他们定制了蓝白相间的制服,背后没有旗子,头上却多了个缀着猫耳朵的羊绒小帽。

别说,可可爱爱的帽子一戴,哪怕原本只有三分俊朗的少年眨眼间拔高到了五分。如今,长安城中已经有不少男男女女在效仿了。

虽然两拨少年分属不同的作坊,但彼此间偶尔撞见,还是觉得很亲切,别管认识不认识,都会打个招呼。

偶尔有被退货的奶茶,仙草园的小哥可以做主送给丸子坊的小哥喝;若正赶在丸子坊的小哥吃午饭的时候,仙草园的小哥也会被拉过去一起匀一碗丸子汤。

这就是楚溪客一直在传达的理念:“做有温度的楚记,让每一位员工都有家的归属感。”

目前来看,还是挺成功的。

别管楚记做得多大多成功,楚溪客一直没有退出一线岗位,但凡有时间,他都会去丸子铺或奶茶铺帮忙。

今日便是如此。

每次他一来,店里的临时工们都会围拢过来,看着他调配奶茶,并努力记下来。

熟客们也乐意看到他,奶茶拿到手了也不走,就倚在柜台旁一边喝一边跟他说话。

这时候就会体现出楚溪客的社牛属性了。这边他笑盈盈地跟熟客搭着话,也不忘照顾到那些面生的新客。

“这位郎君不是平康坊的吧,之前没见过。”

对方似是没料到楚溪客会注意到自己,不由一笑,说:“我是怀远坊的,听说了您家的奶茶,过来打上一筒给家里的娃娃尝尝。”

旁边有人搭话:“怀远坊在长安县吧,到这边得走上好一阵呢,怎么干脆交个跑腿?”

此话一出,这人便被同伴杵了杵,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想省下几文跑腿费!

楚溪客同样看出新客的尴尬,不着痕迹地解围:“巧了不是,我正想找个怀远坊的客人打听一下——怀远坊那边可以临街的空屋出租?开铺子的话市署那边管得可严?”

对方看出楚溪客的好意,忙道:“前几年不行,这两年松快多了,我家对门就有一个卖水盆羊肉的,每日临近午时开门,暮鼓敲响便闭店,生意不错。”

楚溪客道:“我最爱吃水盆羊肉了,回头就过去瞅瞅,若能找到空铺子,就在您家附近开个奶茶分铺了。”

对方惊喜道:“这敢情好,以后再买奶茶就方便了。”

楚溪客手里的奶茶刚好打包完成,又额外送了他一包小坚果:“头一回来,不知道您家娃娃吃不吃得了这个,就没给您放进去。”

对方知道,这是楚溪客给的赠品,道了声谢,笑呵呵地离开了。

一天下来,类似的事情发生了不少。但凡从楚溪客手里接过奶茶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心满意足地离开的。

第一日休沐,楚溪客为了犒劳大家最近的辛苦,把黑子和蒲柳几人一起叫到蔷薇小院,做暖锅吃。

说白了就是火锅和麻辣烫的结合体,愣是被他整出了仪式感。

首先,在楚溪客的安排下,长辈与后辈们分桌坐下。然后,他便穿着淡蓝色的厨师服,带着厨师帽,推着小餐车从灶间出来,后面还跟着云飞和云柱,同样一人推一个餐车。

楚溪客的车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砂锅,云飞的车上放得则是口径不一的碳炉,云柱那边放的则是新鲜的肉块和菜蔬。

楚溪客一个眼神示意,云飞便把烧热的碳炉一一摆在众人跟前了。紧接着,楚溪客便在每一个炉口放上一口砂锅。

锅里煮着汤底,亦是温热的,稍稍拨动一下炭火就煮开了。

汤底各不相同,楚溪客依着平日里对众人的了解,调配了大骨汤、菌菇汤、麻辣汤、奶油汤等不同口味。

然后就轮到云柱上场了。半年来,他一直在跟着云烟学刀法,于是现场给大伙表演了一个。

只见他把肉块放在一个一尺见方的小案板上,然后一手托案板一手拿刀子,如同切刀削面一般“唰唰唰”记下,纤薄的肉片便飞到锅里去了!

一圈转下来,每个锅里都有了六到一十四片肉不等,而案板上的肉块刚好一片不剩!

黑子跟他混熟了,笑着起哄:“柱子,你这不行啊,为啥这个锅里肉片多,那个锅里肉片少?”

云柱憨声道:“我是按人头数的,小郎君说了,每人三片。”

众人一看,可不是么,姜纾跟贺兰康用的一人锅,因此放了六片肉,黑子这边是六人锅,所以放了一十四片!

黑子竖起大拇指,其余人也毫不吝啬地夸赞起来。

云柱昂首挺胸,得意得很。

一家人就这么热热闹闹地吃了起来。

楚溪客原本和钟离东曦以及云字辈四人组一桌,中途五公主闻着香味过来蹭饭,把云崖和云霄赶走,拉着云竹坐下。

于是,云崖和云霄就有幸分到了一人锅。

剩下的就是黑子和云飞这帮少年了,自由组合,还能串桌吃!明明每个桌子上的配菜都一样,他们愣是觉得抢着吃的香。

这种情况下,守规矩的孩子就要吃点亏了,比如蒲柳。属于他的那三片肉不知被那个小崽子抢去了,第一拨、第三拨同样如此,吃了半晌,他光捞粉丝和菠菜了。

黑子一直注意着他,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将蒲柳旁边的小豆丁丢开,强势地坐下去,然后把自己碗里的肉都拨给蒲柳。

蒲柳脸色不大自然,还隐隐透出殷红,压低声音道:“你别这样,再让人看出来……”

黑子啧了一声,故意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千万别感动,我就是怕你饿死,反倒显得我家帮主抠门似的。”

蒲柳翻了白眼,一下子夹起一大坨肉,悉数塞进嘴里。

黑子嘴角悄悄勾起来,对上蒲柳的目光,又飞快地板起脸。

蒲柳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他,继续吃起菜来,偶尔也会夹一筷子菠菜丢给黑子,像是再还他的赠肉之情。

黑子的嘴角于是翘得更高,压都压不下去了。

云柱憨声道:“你俩怎么奇奇怪怪的?”

蒲柳神色一僵,连忙往旁边挪了挪,生怕旁人看出端倪。

黑子瞪了云柱一眼,恶声恶气道:“好好吃你的!”

接下来,两个人就像刻意避嫌一般,不再互相夹菜,连眼神交流也没有了。

过了一会儿,终究是黑子没憋住,杵了杵蒲柳的手臂:“你不是有话对小郎君说吗?”

蒲柳忙道:“小点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谁知,他话音刚落,楚溪客就扭头看过来:“跟我说什么?想涨工钱吗?”

“不不不,不是!”

蒲柳忙摆了摆手,如实说道:“我听说小郎君打算开奶茶分铺,就想问问,还缺人手不?”

“缺呀!”楚溪客干脆地说,“你有靠谱的人选推荐吗?”

蒲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筷子,面向楚溪客,郑重地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小郎君能让我阿娘试试……我阿娘做饭很好吃,哪怕是最寻常的野菜都能做出不同的滋味,当、当然了,和小郎君的手艺没法比。”

楚溪客耐心地听着,没有打断。

蒲柳被他平静的目光鼓励道,不由自主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就是想着,让她出来走走,见见长安的繁华,不要困在那个小地方,到死都被人拿捏……”

楚溪客其实挺佩服蒲柳的。

那样糟糕的身世和境遇,却奋力挣扎出一番天地,如今还能抓住机会为母亲争取,别说这个时代被三从四德荼毒的女子,就连现代很多女孩子都不一定能做到。

是的,蒲柳是个女子。

他其实是“她”。

楚溪客安抚般笑笑,说:“伯母是在洛阳吧?那就接她过来,试一试,看看她愿不愿意做下去,倘若不愿意也无妨,权当过来瞧瞧你的工作环境,也好放心。”

蒲柳一下子站起来,激动见礼:“多谢小郎君!”

楚溪客摆摆手:“快吃吧,再不吃就要被那几个小子抢光了。”

蒲柳重重点头,藏起眼底的泪光。

黑子替她开心:“我就说了,小郎君一准儿同意。”

蒲柳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收回视线,过了一会儿才非常小声地说了句:“多谢。”

“什么?”黑子凑过去,似是没听清。

“什么也没说,快吃吧!”蒲柳没好气地夹了个蒜瓣丢进他碗里。

黑子毫不在意地送进嘴里,嚼得可香。

蒲柳噗嗤一笑,眼底有暖暖的光彩荡漾开来。

……

这边,楚溪客念叨起了开分店的事。

只是,他对长安各坊不太了解,因此借机向众人请教:“我听说长安各坊对于临街开店的要求都不一样,还有,有没有那种人流比较多,或者办公地点密集、舍得花钱吃饭的地方?”

其余人都在埋头吃肉,只有钟离东曦放下筷子,耐心地介绍起来:“鹿崽的意思是说,要找住户密集,或者人流较多的地方,那就是布政坊、安仁坊、升平坊这几处了。

“布政坊衙门众多,来往官员至少有两餐要在官署解决,然而公家饭到底少了些油水,因此大多是画着公家的钱去外面吃,这也是公开的秘密了。

“安仁坊中有小雁塔,日日香火旺盛,尤其逢年过节,卖花的,卖香的,卖点心果子的都能小赚一笔。

“再有就是升平坊,鹿崽去过吧?乐游原每逢休沐都会有人登高游赏,自带餐食点心又不方便,若把店铺开在附近,再加上跑腿配送,生意定然不错……”

钟离东曦语气不紧不慢,分析得头头是道,把楚溪客心里想却表达不出来的话全都说中了,关键是,声音还是楚溪客最、最、最喜欢的那种低沉苏爽风。

说到后面,楚溪客已经没再听了,只一脸崇拜的看着他,眼睛里装满了小星星。

钟离东曦也不由笑了,屈指弹弹他脑门。

楚溪客殷勤地夹了一块肉给他。

钟离东曦蘸好了酱料,却没吃,而是转手送到楚溪客嘴边。

楚溪客就弯着眼睛一口吞掉了,一边吃嘴角还抑制不住地扬起来。

五公主打了个哆嗦:“不成,我受不了了,我得换个桌子。”

说着,便端起碗,下意识往姜纾和贺兰康那边走。结果,还没走到,就看到贺兰康正夹起一朵小香菇,放进姜纾碗里。

五公主脚下一顿,顿时拐了个弯,凑到云字辈四人组那桌去了——云烟和云浮已经先一步过去了。

云崖笑眯眯,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

云霄抿着笑,帮云浮抢了一坨粉丝。

五公主一块块裂开了,仰天长叹:“请给我这种立志孤独终老的一个容身之地好吗?”

小小的院落,响起一片笑声。

这场聚餐一直从中午持续到傍晚,食材就在那里摆着,大伙聊一会儿,吃一会儿,再逗逗猫,活动活动筋骨,就这么连带着把晚饭也给解决了。

客人们离开的时候,火红的云霞布满了半边天。

楚溪客难得文绉绉了一回:“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日定是好天气!”

众人齐齐抬头,看向天空。

贺兰康抓着一个沙包朝黑子丢过去,黑子就像身后长着眼睛似的,突然转身,一把抓住。

贺兰康抱着手臂,俊眉一挑:“身手不错,有十五了吗?”

——这里需要说一句,黑子和长安城的大多数少年一样,心里有一个崇拜的大英雄,就是贺兰康。这是楚溪客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点。

要知道,第一次来蔷薇小院,近距离看到贺兰康的时候,黑子人都傻了。

现在的情形也差不多,虽然已经见过几次面了,但彼此交谈却是头一回,还是贺兰康主动的!

这下,换成蒲柳帮他了:“大将军问你几岁,快说呀!”

黑子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十、十六,不是,过了年就十七了!”

其实十七是虚岁,周岁还不到十六,但小少年嘛,总爱故作老成。

“有没有兴趣参军?”

“有,有!!!”

黑子回答了一句,又担心显着决心不够似的,紧接着昂首挺胸,大声重复。

贺兰康笑笑,指了指他手里的沙包:“成,拿着那个,去我府上找何参将,他自会给你安排。”

“得令!”

黑子当即单膝顿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一看就是私下里偷偷练过许多回了。

这下,换成大伙替黑子高兴了。

黑子高兴了一遭,才想起来楚溪客这个名义上的帮主加雇主,顿时自责又为难。

楚溪客大方地拍拍他的肩,笑眯眯地说:“你可能不知道,贺兰大将军和我还是有点关系的,四舍五入也就咱们野狗帮的自己人了,所以,你且安心去吧,不算背叛野狗帮。”

黑子不懂就问:“大将军跟帮主是何关系?”

楚溪客勾勾手,等黑子凑近了,便大声说:“贺兰大将军是我准阿娘,等他再表现好一些,我阿爹就会娶他进门啦!”

黑子……裂开了。

所有人都听到了。

楚溪客捂着脑袋,飞快逃窜着,躲避贺兰康丢过来的沙包。

绚烂的晚霞映着院中的一草一木一生灵,尤其偏爱那个无时无刻不散播着快乐与温暖的小郎君。

钟离东曦柔下眉眼,缓缓重复:“是啊,明日定是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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