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游倭之争
怎么说呢?各取所需吧!
台下,众多百姓们欢歌笑语,热闹喧天;
台上........铺了一层浅浅的铜钱。
台上阴暗的小角落,二十来郎当岁,韶华正盛青春萌发的罕皮正捧着无意赚来的铜钱哭得泪水涟涟,楚楚动人,前世饱经颠沛流离的他何曾想过有一天能凭借辛勤的双手获得财富?
人一旦有了平静的生活,焉能不喜极而泣呢?
罕皮喜极而泣,杜闻铭则气极而泣。
浸淫‘仁义礼智信’儒家思想大半辈子的老人家,第一次在罕皮的粗犷文化面前身心疲惫,产生了深深的无助感。两种思想火花发生剧烈碰撞后,老人家觉得这位国际友人粗暴蛮横地挑衅了儒家思想,尤其是侮辱了‘礼’.........心念所及,刚毅的脸上表情很精彩,黑色...绿色...青色...红色来回变幻莫测,不知道是羞愤还是尴尬?
感受着杜老爷子复杂的心情,‘尊老爱幼’的传统理念油然而生,张明远觉得自己应该居中斡旋。
“罕皮,我觉得应该给你们建一所大房子..........”张明远不适时宜地蹿出,摆出高深莫测般的‘领导’关怀。
罕皮很激动,泪水如泉涌,透着士为知己者死的真诚:“老大,你对我们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而且是那种四处透亮的........”
“啊!”罕皮浮想联遍。
“.......并在四周装上铁栅栏的房子........”
罕皮似有所悟:“..........”
“......然后,你们在房间里摆出各种萌蠢的动作..........”
罕皮铜铃般的大眼睛眨啊眨:“...........”
“然后,我在门口设一收费台,门票暂定二十文一张。”
罕皮恍然大悟,瞬间,涨红了脸庞,语气如丧考妣:“打死我们也不当动物。”
张明远语重心长,谆谆善诱:“罕皮,你要理解我们现在的处境,自食其力有什么不好?又不会掉块肉?”
“老大,你怎么不当动物?”罕皮严重抗议。
“我进化的比较彻底喽,关键是不太像。”张明远耸耸肩,意味深长:“再说,我在里面当动物,你们十六个人收费,怎么说也有点官僚主义吧?”
“老大,你就是个骗子。”
地上尘土飞扬........
原地还留有罕皮跑远后,鞋底与地面摩擦而出的滑翔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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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张明远要将罕皮等人划为动物供人参观的想法只是一闪过的念头而已,他可没打算
拿憨憨厚厚的国际友人的脸面开玩笑,这是极不道德,弄不好还会引起国际纠纷,同时也违背人类基本常识,混淆人类与动物基本特征的范畴。
张明远对罕皮的一时兴起也是极为赞同的,毕竟可以为县城带来欢歌笑语,脸上笑容多了,心情自然放松了,对重拾百姓的信心也是大有帮助的。
真想不明白杜老爷子为何将其视为洪水猛兽?难道摧残打击野蛮文化就能摒弃罕皮等人的‘为幼不敬’?
有时,‘为老不尊’也是一款杀伤力极大的心灵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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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家家户户便早早闩门落锁了,县城逐渐恢复了平静。若不是街上时不时传来几声游街巡查的抗倭队伍的吆喝,有谁能相信这是一个白天还算繁华的县城?
宵禁政策古来皆有之,不过那是在特殊时期施行的无奈之举。试问,和平安宁时,有谁不想通过夜间的游玩喧闹来洗尽白天劳作而留下的铅华?娱乐活动多样化的前世人们还免不了彻夜的夜生活呢,何况这是乐趣不多,寂寞无比的古代?
自从产生倭寇这个名词后,慈溪百姓不知经过了多少这种难捱的长夜了,心中定是十分的凄苦。
张明远身同感受,虽然前世在军中服役也没有自由,但无战斗任务时,晚上还是可以通过喝喝小酒、看看电影、打打牌、健健身来消磨一下时光的。可在这,漆黑一片的地方,能干什么?就算你能找到乐子,又有谁能理解你那超越这个时代几百年的思维?
要不要发明逗地主、够级之类的纸牌游戏呢?算了,杜老爷子那张正义无私的脸庞.......
因此,他感到很痛苦。
吃过晚饭,吩咐罕皮到离住处不远的小酒馆打了一坛子花雕,又弄了几样小菜,准备作为自己应付漫漫长夜的精神食粮,当然,也要叫上罕皮小酌一下,算是作为曾无数次对他做出口头或肢体上不怎么友好的问候的歉意补偿吧!小小弥补一下可能疏远的国际友谊,增强战友之间的情节。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像《战狼2》中与吴京PK酒量的非洲小伙一样,喝不惯华夏烈酒?一口就晕倒,那就没意思了。
正自言自语间,杜闻铭遣人想请,到县衙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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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远赶到时,明显察觉到县衙内阴云密布,令人压抑不堪。
前堂威武大气,隐隐生威,令人不寒而栗。
依‘官不修衙’的历代执政理念,慈溪县衙前堂显得破破烂烂。
但这背后那体恤民财、民力,以及将教育预算排在修衙项目之前的传统执政理念,毫无疑问属于永不过时的价值理念。
无论慈溪知县官声如何、能力如何,就这一往无前能忍‘四旧’的决然之心就着
实让人钦佩。
前堂早已坐了五个人,分别是知县柳东伯、县丞吴操之、主簿王多仁,以及杜闻铭、杜淮父子。
几人默默无语,县丞吴操之与杜氏父子脸色均显得阴沉异常。
见张明远进来,堂内众人纷纷抬头注视。
与张明远有过接触的柳东伯拂须一笑,指着他对身旁的县丞、主簿介绍起来:“二位,这位便是老夫常提起抗倭英雄张明远,几日前,曾独力清剿十余名倭贼,大是年轻有为哈!”
二人在张明远进来时,就隐隐判断他就是县城盛传的剿倭英雄,但看他年纪不大,心中还有些疑虑,待知县介绍过后,二人这才惊愕起来,他们完全没有料到曾独自剿灭十余名倭贼的英雄竟是如此年轻。大明军队年年剿倭,往往都是十倍、百倍对阵对方,尚不能大获全胜,可眼前此子仅凭一人之力就完成了对十余倍倭寇的围剿工作,战力之强悍,武力之惊人,实属罕见,这让大明军队情何以堪?况且,他还如此年轻........好像也就二十来岁吧。
二人急忙起身,拱手抱拳施了一礼,齐声道:“早就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实乃我县百姓之福气哈!”
大家哼哼哈哈,张明远自然入乡随俗,紧随着长施一礼,算是见过了照面。
知县让了座后,县丞吴操之仿佛对张明远很好奇似的,拉着他东问西问,言语间颇见亲密,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杜闻铭则重重‘哼’一声,冷冷地瞪了吴操之一眼。
张明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隐隐感觉今日议事不同寻常,有股浓浓的火药味。
初来乍到,不甚熟悉大明官场的张明远,在应付了吴操之几句后,便谨慎闭了口------毕竟言多必失的精髓他早就掌握了。
趁着又是沉默的时间,张明远偷偷打量了一下几人。
知县自是见过的,白白胖胖,撑得官服臃肿的像个球,一双注重雪白葱绿的手上戴着玉扳指,真不知道这家伙在这倭贼横行的年代是如何保养自己的。此刻,默默坐于主位,白胖的脸庞上下蠕动着,双眼含着犹豫不决,似有什么难言之隐,遥望着堂外夜色,又刻意地保持着端庄自威的身姿。
县丞吴操之就淡定多了,微颌着双眼,气定神闲地抚着胡须,一双眯着的小眼睛时不时透出晶亮的光芒,大绿的官服恰到好处地贴在身上,显得干净朴素。
主簿王玄则清闲得多,作为主管文书的官吏,只需负责好自己那一摊就行了,县中商议大事一般不怎么参与,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杜闻铭父子心中好像存了天大的怨气,脸庞露出清光,双眼清冽冷厉,胸膛鼓鼓得一上一下,明显是被什么人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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