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流言

楚霖烨看着窗外，见连清提着裙摆上了马车，吩咐谢九将抓来的人好好审问，刚才鎏金坊里的人也可以撤回来了。

她真是一点也不怕他，别的女子见了他不是移不开眼，就是躲在远处不肯见。

连清没有回将军府，只叫车夫驾车在街上转转。

她想护将军府周全，想查出是到底谁要在背后害将军府，可偏偏每回那煜王楚霖烨都要伸手阻拦，她跟他又有什么天大的仇怨？

若不是她吩咐连墨先装出找茬的样子，逼老板出来，看是否是昨日所见之人再做决断，如今连墨怕是就被扣在楚霖烨手里了，谁知他又要向她要什么。

马车行了半晌，连清一抬帘子，见前面一家小茶馆不见得多么雅致，人却都挤到门口了。

当下便让马车靠近些，连清练武耳力极好，在离茶馆不近的地方就听出有人在说书。

“话说那煜王，在京中那可是有名的活阎王，谁人不知有一个爱慕他的小姐被做成人彘的事，虽生得丰神俊逸，却鲜少有女子敢跟他说话。

“没想到啊，这活阎王也是有克星的，只是没遇上真正心仪的女子罢了。煜王自从上回救了连二小姐之后就对她念念不忘。当时煜王可是亲自将重伤的连二小姐抱回来送到将军府。

谁能想到活阎王居然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呢？可能有人要问了，这连二小姐又是哪位呢？”说书人语气一扬一顿一拍案，引得众人分分催他快说。

连清扶额，这京中还有第二个连二小姐吗？

“这位连二小姐正是宫中云贵妃的亲妹妹，刚刚班师回朝的镇国将军的二女儿，只因从小体弱，很少出门，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她。

上回小老头也给大家讲过云贵妃和圣上的故事，大家应该知道云贵妃的美貌吧，那叫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连二小姐生得比连贵妃还貌美，怪不得连活阎王煜王爷对她也是一见倾心。

“自从见了以后，多次登将军府门拜访连将军祁夫人，目的是想多见见连二小姐呢。

“小老儿有个姑娘在皇宫里当奴婢，她听守门的侍卫说，有一回连姑娘进宫探望贵妃，煜王爷是特地等在宫门口和连小姐相见，见连小姐走了还魂不守舍地看了她的背影许久许久啊。”

“你这说的是煜王爷吗，我怎么觉得不像啊。”人群里有人发出质问。

“我那姑娘亲耳听到的怎么会有假，谁家中亲戚在宫里当侍卫的和当日当值的一打听便知我说的对不对了。再说那一回，煜王和连小姐在鎏金坊相遇，煜王亲自为连小姐插上发簪，那温柔之态，我们可难以想象。”

温柔？他楚霖烨那回存心捉弄她，哪个人看出他温柔？

“听说啊，煜王早以为连小姐备好了十里红妆……”连清听这越说越不像样，揉了揉眉心，吩咐车夫回将军府。

“小姐在府中不知道，这几日煜王常与小姐往来，又是去将军府拜访又是私下和小姐见面，京城早已有了风言风语，说是煜王府和咱们将军府好事将近了。”筝儿看着连清的表情说。

“这种话也有人信？”连清皱眉到。若他楚霖烨真爱慕她，还会处处阻挠她办事？

“那些百姓哪管真不真，只要茶余饭后有谈资就好。”筝儿答到。

“不必多管，我和煜王本来就没什么，过一阵子人们看热闹的心自然就淡了。”

皇宫

太后一袭绛紫色宫服，高高的发髻上插着六支凤凰于飞对钗。她坐在主位上，跟一旁的老嬷嬷念叨：“这小六也不知何时成婚，这满京的闺秀，竟没一个看得上眼的，我给他送去的那些画像原封不动都给我送回来了。”

那管事宫女抿嘴笑道：“煜王殿下尚未及冠还小呢，更何况生在皇家是太后的亲儿子，又长得如此俊秀，哪怕找不到好姻缘？”

“你也知道他在京中的名声，他怎么就不能学学他兄长，待人处事温和些。”

“说起这事，我前几日出宫去采买东西，到是听说煜王殿下和连家二小姐和关系匪浅呢。不过这些都是市井里的传闻，不能怎么当真的。”

“连家二小姐？是云贵妃的妹妹，镇国将军府的二小姐？小时候她来过宫里，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娃娃，漂亮极了。”太后作出思量的神色。

“快把小六叫来，我要亲自问问这事。”

楚霖烨被内官急急叫到宫里，还道是皇上有急事，却被一路引到了福宁宫。

楚霖烨拜见了太后，却见太后只是坐在高位上喝茶，并不言语。

楚霖烨估摸着是他把那些画像都送回来的事，可这又何至于急匆匆地把他叫到宫里来？

“不知母后找儿子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楚霖烨开口问道。

太后看着这个儿子，心里叹气，他长得像自己，性子却和她差了十万八千里，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不肯服从她和先帝的安排。

“小六啊。”太后一开口，楚霖烨眉心一跳，“你看你皇兄早已妻妾成群了，你却还是孤身一人，你要什么时候才娶妻呀。”太后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楚霖烨笑着道：“皇兄比我年长许多岁，又是皇帝，应当开枝散叶广纳妃嫔，又不是没有女子愿意嫁我，母后你不必如此心急。”

“心急？你以为我想心急吗，哪个世家公子像你这样清心寡欲，唯一一桩和女子有关的事还被当做可止小孩夜哭的故事来讲。”

楚霖烨摸摸鼻子，盘算着怎么找个借口快些脱身，却不防听到他的母后继续说：

“我听说你和连家二姑娘交情不错。她既长得不错，又是个温柔的性子，和你算是门当户对，不如母后为你们指婚？”太后边说边打量儿子的神情。

他和连清？他也听手下报告说最近市井间有他和连清的传闻，他没太在意，可不想一转眼都传到太后这来了，真是三人成虎。

“我与连家二小姐只是普通往来，并没什么深厚交情。母后您就安心在这福宁宫好好享福，儿子先行一步了。”语罢就往殿外走去。

“哎，你给我站住。”太后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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