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暗随
夜里，祁穆欢像往常一样来给连清送药。连清并未如往常一样蒙过。而是屏退下人。
让筝儿带上了房门，去外面守着。
连清这才起了身，将药碗里的药倒进了床边的花盆中。祁穆欢被连清这一连串的行为，弄得不知所以。
“清儿，你这是做什么？”
连清走到祁穆欢的身边，笑着道：“二伯母，你好好看看清儿。”
祁穆欢看着眼前的祁穆欢虽然脸色依旧白的吓人，但是眼神明亮，不像之前重病在床，奄奄一息的样子。
祁穆欢本就是习武之人，即便从连清的鼻息之间也能听出，她的气息很稳定，一点都补虚弱。
“难道你一直是在装病！”祁穆欢试探着问道，语气里已经有了八分肯定。
连清点点头，拉着祁穆欢坐下，认真地道：“请二伯母先不要生气，清儿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祁穆欢倒是并未生气，只是一肚子的疑惑，于是她静静的听着连清解释道。
“经过一番查探，我觉得父亲会去邺城赈灾，怕是有人故意设下的陷阱。清儿十分担心父亲的安危，所以想亲自前往邺城查看！”
“清儿你……先不说你是怎么查探的吧！只是你的身体虽然已经大好，但是你并不会武功啊！这一路艰险，万一碰到危险，你要如何自保啊！”祁穆欢听得更加疑惑，但是却更加担心连清的安危。
连清于是拿起桌上的茶杯，在手中轻轻的把玩，须臾间，那茶杯却化作一团碎屑摊在连清的手掌中。
祁穆欢看的目瞪口呆，“清儿，你……”
连清只得将骗筝儿的那段故事，又与祁穆欢说了一遍。
祁穆欢将连清视如己出，听完只会更好的协助连清，所以连清很放心将一切嘱托给祁穆欢。
一番谈论，祁穆欢心下有数，于是道：“既如此，我也不好多拦你，只是江湖艰险，你要多加小心！”
连清淡然一笑，江湖艰险，她从前就是在刀口上讨生活的，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请二伯母放心，我此行会带着筝儿。这些时日，筝儿的武功很有长进，一直在我身边服侍，也贴心。”连清宽慰道。
“要不，我从军中拨两个可靠的人给你用吧！”祁穆欢还是有些不放心。
连清摇摇头，她装病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又怎么能带着众多侍从呢！
“我与筝儿会乔装成男子，二伯母放心吧！”
祁穆欢知道连清自生死劫后，长大了不少。但对于她行事的周全，她还是十分吃惊的。
“对了，二伯父那边还是能瞒住便瞒住把！”
祁穆欢临走的时候，连清又嘱托道。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这样是大大失了体统的。
父亲是朝中重官，姐姐是皇帝的贵妃。所以，她行事一定要为他们考虑的。
祁穆欢应下，心里却犯了嘀咕。总觉得瞒了自家夫君事情，于心忧心不安。
送走了祁穆欢，连清换上准备好的行装。便把筝儿与瑟儿都叫了进来。
连清递给筝儿一身小厮的行装，道：“赶紧换上跟我走。”
趁着筝儿换衣服的当空，连清又与瑟儿叮嘱道：“记住，我走以后，严查清凉院。不转任何人私自进出。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就去找我二伯母。”
瑟儿点点头，含着眼泪道：“小姐万事小心，瑟儿在家等你回来！”
连清摸摸瑟儿的脑袋，安慰道：“好瑟儿，我走以后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两个人说着话儿，筝儿已经换好了衣服，又从床底下取出先前就准备好的包袱。
“小姐，我已经让连英牵了马在城外等着呢！”
连清点点头，便与筝儿翻身从窗外走了。
瑟儿擦干眼泪，将窗户关好。又走到床边将枕头放进被子里，放下了粉色的纱幔。
从外面看来，床上是一直躺着人的。
做好这一切，瑟儿便息了烛火，像往常一样去门外守着了。
连清与筝儿一路使了轻功，躲过城门的守卫，便来的到了城外。她们出了城，没走几步，便看到两匹马被拴在一旁的大树上。
连英站在一旁，小声冲连清道：“小姐，这边。”
他看着走近的连清，也看到了她身后的筝儿，疑惑的道：“小姐怎么把筝儿也带来了。”
连清解了马缰，道：“我想了想，还是让筝儿跟我去吧！你守着丞相府，有什么异动赶紧飞鸽传书与我。”
“可是，小姐的安全……”
连英只是有些担心，筝儿却道：“连大哥放心吧，有我在一定拼死保护小姐，更何况，这半年来我的武功也精进了不少呢！”
说话间，连清已经上了马，又道：“连墨看着香暗度，你盯着丞相府，这样便可保消息齐全。我在外边，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能提前做准备。”
“小姐，思虑的是！”连英不再多嘴，低着头应道。
筝儿于是上了马，与连清一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刚刚抵达衡阳县的连峰与楚霖烨，便接报舜江连日大雨的消息，两个人当下决断，带了水师前往上河治水。赈灾，还是要从根源开始的。
却没成想出了衡阳再往前，寸步难行。
在进一步接报舜江流域各地的详细灾情后，饶是连峰与楚霖烨早有心理准备，仍是大吃一惊。他们还是没能完全预料到这次洪灾的会如此严重，到了他也预计不到的地步。
邺城近十余处州县城被洪水灌入舜江一带的大小村集更是被淹没上百个，灾民具体多少，如今他们也搞不清楚了。
幸好，他们从京城带来无数的粮食等物资，放在高地囤积起来，同时，还有炒熟的炒米、粘粑等，用沸水一泡便能食用。
不过几日，官道也大多被洪水摧毁，道路断绝，泥泞不堪，粮车难以通行，后续的赈粮车，难以挪动二十里。
无奈之下，连峰与楚霖烨只得分开行动。连峰留下赈灾，楚霖烨带领一队水师精英，轻装上阵。先行赶往邺城，抵达舜江上流。从源头出止住洪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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