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告别
楚霖烨抱起连清,只留下这句嘱托便离开了。
坤宁宫内
“跑了?”慕容盯着跪在地上的荷香,生气的反问道。
“那个崔太医定是提前就准备好了,事发以后就突然不见了。云贵妃死后,皇上打发雷霆,迁怒于太医院。奴婢本想让崔太医就此死于牢内,便神不知鬼不觉,谁知……”荷香说到这,抬头惊慌的看着慕容诗吟。
这么重要的人,居然给丢了。不过还好,自己提前就有所筹谋,这崔太医是从乡下来的,出了宫以后,必定会回老家找他的相好表妹。到时候就会乖乖的自投罗网。
慕容诗吟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安心,又厉声吩咐道:“你出宫去联系父亲,让他动用宫外的一切势力,务必要把人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荷香连忙点头应是。
连清昏迷过去以后,便来到了一个周遭雾蒙蒙的地方。她也分不清这是什么地方。正当她疑惑之际。
连漪一袭白纱长裙,从迷雾中走了出来。
“姐姐!”连清惊喜叫道,“姐姐,你没事了吗?”她上前拉住连漪的手。
却发现连漪如同周遭的迷雾一般,看的见摸不着。
“清儿。”连漪如往常一般,笑的和煦如暖阳,“你要好好照顾父亲,要帮我宽慰皇上,千万不可让她因为我死了就此消沉下去。”
“姐姐,到底是谁害死你的,你告诉我,我要为你报仇!”
连漪却并没有回答连清的话,而是摇摇头,身影渐渐消失。
连清拼命抓主要消失的连漪,却突然惊醒,才发现刚才竟是梦境。
“小姐,你醒啦?”筝儿忙上前关切的问道。
“父亲呢?”连清没有回答,只是一脸冷淡的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筝儿的错觉,总觉得醒来的小姐,像是没有温度的冰块一样,冷的吓人。
“老将军处理完大小姐的丧事,刚刚来看过您,不过您还在昏迷,便回房休息了。”筝儿说着,取了一旁案几上的白瓷碗递给连清,“小姐,先喝药吧!”
“姐姐的丧事?”连清接过药碗,低声道:“那姐姐可入葬了?”
“没有,老爷将小姐的尸棺停在祠堂了,明日发丧。”
听到这,连清微微安心,将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她喝完,将药碗递回给筝儿,却盯着那药碗蹙起了眉头。
筝儿以为她是嫌药苦,忙道:“小姐,可觉得苦,奴婢去取些蜜饯来。”。
连清却不是这样想的,她是因为喝药突然想到了连漪的死因。从一开始,她就不信连漪是因为什么突然病重才会死去。
所以,在看到不停吐血的连漪和束手无策的太医时,她才着急忙慌的去找宁长溪,是因为她就猜测到,能伤到会武功的连漪的方式就只有中毒。
她一喝药,便想起了连漪已经怀有身孕,势必是要定时服用安胎药的。
只是,这一切都是连清的猜测,她还需要实际来证明一下。
筝儿取了蜜饯回来,连清却摆摆手,“连英的伤,好点了吗?”
“只是偶尔旧疾复发时难忍,平常的时候已经与常人无异了。”筝儿一脸疑惑的回道。
连清站起身,走到床边,却见外面是阴天,于是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申时刚过,小姐饿不饿。还没到晚膳的时候。小姐若是饿了,可以让小厨房做一一碗汤面。”
筝儿一边回着,一边将蜜饯收到柜子里。
“不用了,你把连英叫过来了,我们去祠堂。”
因着连漪的过世,整个镇国将军府都陷入了哀思。连清带着连英与筝儿来到连氏祠堂门口,守祠堂的下人来忙行礼。
“二小姐。”
“你们就在门外守着吧,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就行。”
下人们都以为这连家二小姐是追思亡姐,于是都低头应是。
连清一个人进了祠堂,整个祠堂都点着白色蜡烛,是以,虽在阴天,祠堂里却并不黑暗。
正面供奉的是连氏一族的祖宗牌位,连清首先对着牌位们拜了拜,以显示尊敬之意。
拜过祖先牌位后,连清对着眼前的梨木棺材,眼里是熊熊的怒火,“姐姐,我不会就让你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的,我一定要找到背后的凶手,为你报仇。”
寂静的祠堂内,少女打开梨木棺材,仔细的检查里面的女尸。脸上没有一点畏惧,一派的沉着冷静。
煜王府内,楚霖烨坐在书案前,面前是他手底下的暗卫。那暗卫拿出一张药方和一包药渣,递给楚霖烨。
“这便是贵妃娘娘服用的安胎药方以及属下在太医院找到的遗留下来的药渣。属下已经找别的大夫查看过了。药方和药渣并不相符。药渣里面多了一剂药。”
那暗卫说到这,看向楚霖烨,“这个药,普通的大夫并不认识,也说不出个一二来。只是属下认为,这药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应该就是使娘娘致死的原因。”
“做的很好,你先下去吧。”
自从回到东京城,楚霖烨便马上派暗卫调查云贵妃得死因。以她对连清的了解,她一定不会相信云贵妃是突发恶疾,病重而死。
只是,眼下楚瑜因为贵妃之死,已经一蹶不振。这朝中上下,他有很多事情要打理。只能在夜里,找来暗卫暗暗调查储秀宫一事。
他做这件事也不光是为了连清,还有他的皇兄。他必须找出事情的真想,让楚瑜看清楚,让他振作起来。
他将暗卫交给他的证据,小心的收了起来。站起身来,走到窗外。只见外面已经天黑了,不知道她有没有醒过来呢!
一念思及此,心里的担忧便再也抑制不住。他走出房门,使出轻功越出了煜王府。不过片刻间,便站在了清洛院内。
他站在连清的门外,隔着窗纸可以看到房内有微弱的烛光闪动。
“谁?”警觉如连清,马上就察觉到了门外有人。
听到这清脆的嗓音,门外的人不由弯了唇角。
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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