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计中计
是夜。黑漆漆的天色将天空埋住,只有稀松的月光撒漏出来。
一只巨大的木桶突然出现在邺城城门口,守城的士兵四下打量,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不由得对这木桶十分好奇。
那木桶滚到城边一动不动的,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十分的诡异。守城的士兵几个人围在一起,商量了一番。便将城门小心的打开了一个缝隙。
一个小兵从那缝隙走了出来,他探头查探那个木桶,生怕是巨大的炸药之类的。他抬脚想将这木桶踢开,然而木桶里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
而那小兵连呼叫声都还没有发生,就倒在了地上,脖子上流着新鲜的血液。
站在城墙上的士兵在黑夜里根本看不清城门口发生了什么,只见到那个小兵二话不说的就倒在了木桶前。
守城的将领被小兵唤来,他看罢,仍是觉得诡异不堪。但是他只是一个守城的,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招呼了人去请示将军与王爷。
不一会,报信儿的小兵就回来了,在守城的将领耳边耳语了几句。那将领点点头,眼中露出明白的意思。
他又派遣了士兵前去城门口查看,只是这回的士兵将城门开的稍稍大了一些。这次的士兵也学聪明了,并没有用脚去踢,而是抽出刀剑轻轻的捅了一下那木桶。
突然,那木桶中窜出一道黑影。那士兵离得远,转身就往回跑。连城门都忘记关上了。
那黑影快速蹿到城门口,用木桶彻底将城门顶开,并且从木桶中抽出一支火把点燃。
“将士们,冲啊!”一声嘹亮的嗓音打破了这寂静的黑夜。
似是为了呼应这声音,数百支火把突然亮起,将这黑夜简直照成了白昼。
上万名士兵排列在皇甫老将军的身后,紧接着便是马儿齐齐踏步的声音,顺着在那城门口领头的火把,冲入了城中。
沈离渊驾着马,在暗处眺望了城中。他看到城墙上东庭国的士兵被打落下来,看到城中顿时火光通天起来。
耳边充斥着从城中传来的,战士们战斗的声音,兵器相接的声音,以及惨烈的呼叫声。
他的唇角微微弯起,眼中散发着嗜血的光芒。他因为这战斗的声音而兴奋着,就快了……就快了……等到攻破了这座城池,那么便可直捣东京城。
沈离渊挥起长剑,“将士们,随本宫一起去支援皇甫老将军,攻下这邺城,便大庆三军!”他朗声咆哮道。
许是因为沈离渊的许诺太过诱人,齐国的士兵们也沸腾了,挥舞着手中兵器,狠狠的砸到地上。
“太子千岁,太子千岁!”
“驾!”沈离渊一声怒喝,率先策马进城。剩下的一万将士,紧随其后。
然而,等到沈离渊率领着大军彻底进了城,就慢慢的发现了不对劲,地上浮尸千万,却大多都是齐国的士兵。
他的心内浮起一一丝不好的预感,来不及多想,他便提起马缰调转马头,想要返回。
可是就在这时,邺城城门突然被人关上了。连清飞身从城墙上跳了下来,正好堵在了城门口。
她将手中的利剑一横,讥笑道:“沈离渊,进来的容易,想要出去可就没有那么容易啦!”
夜风袭来,吹起连清的披风,她的衣角在在夜风中翻飞着,发出“呼啦啦”的声响。
沈离渊望着那朝思暮想的面容,此时却不觉得惊喜。
“清儿,你恨我?”他看着少女那坚定沉着的眼神,反问道。
连清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恨你?太子殿下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沈离渊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女,握紧了手中的长枪,面露痛苦的神色。“清儿,我无意伤你,望你也不要逼我。”
他的话刚说完,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便从背后响起。楚霖烨驾着马领着一队士兵,在他身后停下。
“齐国的太子殿下也未免太狂妄自大了些吧!你想要的当她,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楚霖烨坐在马上,与刚刚转过身来的沈离渊对视这,他的眼中带着嗜血的寒芒。
这是前后夹击啊!沈离渊此刻在无心感情之事,在心中分析道。
清儿的武功路数,他心底是有有数的,如果用身后的这一万大军拖住拖住楚霖烨,也不是不可能。
就算那楚霖烨武功高超,讲这一万人杀尽也是需要一定功夫的。
他正在心底盘算着,没想到左右两侧也响起了马蹄声。
沈离渊此时实在邺城的中央街道上,他的左右两条侧街上呼啸而来的正是连季与宁长溪。他们两个人各率领一小队人马。
“哈哈。”连季先是自豪一笑,随即道:“齐国的太子,别看你有一万将士,我们只有二千甲士,但是今天,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难逃于此了。”
沈离渊面上不动声色,但是攥紧的拳头里却已经生出了汗珠。
他并不理会连季的嘲讽,而是转头对着宁长溪道:“你也还活着?”
宁长溪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抽出手上的长剑,对准了沈离渊。
“你忘了你是齐国人了吗?如今这是要通敌背叛自己的母国吗?”沈离渊虽然是冲着宁长溪说得,但是眼角的余光却不时的扫向连清。
“母国?齐国人?说真的,太子殿下,长溪自懂事起,便是杀手门的杀手,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国人呢?”
宁长溪淡淡的回道。
事实上,这就是他的生活态度,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哪国人,是以,齐国也好,东庭也好。他总是想着,只要连清在哪,他便是哪国人,便在哪里守护着她。
从前,他对自己的这个想法坚定不移,可如今,一旦在生气,脑海里总会想到别的身影。
他刚刚才又同她吵过架,为的便是她想随他们一起来捉拿沈离渊,但是他没有同意,将她留在了城主府里。
他的本意其实是担心她的安全的,可是话已出口就变成了她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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