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冷落
金陵皇城的东宫内,太子分聂襄衣一听到沈离渊班师回朝的消息,便在广阳殿内摆好了一桌子的菜,等着太子归来。
她与沈离渊已经数月未见,今日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
是以,当沈离渊见过了齐国君主,回到东宫的时候,就看到了聂襄衣,穿着一身水蓝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金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淡紫色轻绡。
精致的脸蛋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殿下。”那精致的美人儿上前,声音柔的都要出水一般。
沈离渊脸色有些僵,没有说话,径直走到桌前,拂袖坐下。聂襄衣满面的笑容犹如被冻住一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幸好,这殿内的俯视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公公,还有就是她的身贴身侍女,顺心了。
她望向顺心,使了一个眼色。
顺心跟了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太子分是要干什么,微微颔首,便倒退着走出殿外。
聂襄衣抿着嘴唇转过身,走到沈离渊的身侧。她站在他的身边,如同每一次一样,找一双干净的筷子,开始为他布菜。
沈离渊吃着她为他布的菜,连头也没有抬,只是突然来了一句,“今日怎么穿了蓝色的衣服,你不是不喜欢的蓝色吗?”
聂襄衣微微一笑,“殿下不是喜欢吗?”
她的确不喜欢,也心里明白沈离渊为什么喜欢。只是,自从徐良娣死了之后,他便冷落于她。
这冷落并不是明目张胆,而是悄然无息的。
他懒得见她,也不愿同她多说几句话。虽然自从嫁给他,她感受不到他的宠爱,但是一直也都是相敬如宾的。
徐良娣死了以后,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她以为他是不在意的,可是她没有想到他的后劲这么大,居然直接就冷了她。
她几次三番的想要讨好都没有用,后来他就带兵出征了。留下她,和这满宫像那个女人的小妾们。
她不敢再动手,即便有的时候,有些狐媚子没有礼数,她也忍了,一直耐着心思等他回来。
现在他回来了,为了讨好他,所以她才穿上自己最讨厌的衣服颜色,而他最喜欢的衣服颜色。
“换了吧,你穿着这颜色不合适,很难看。”沈离渊自己夹了一筷子菜,淡淡的道。
“好。”聂襄衣轻声回道。但是心里却仿佛被插上了一把刀。
这句话,真狠!
若是别人,她可以千倍百倍的讨回来。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她是没有办法的额。他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
就在这个时候,顺心抱着一个小婴儿走了进来,她冲沈离渊与聂襄衣行了礼,站在一旁。
聂襄衣忍住心里的难受,放下筷子,将顺利怀里的孩子接过来。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殿下,出去这一个来月,也许久没有见墨儿了吧!要不要看看墨儿,他可长大了好些个。”
正好,沈离渊也吃的差不多了。他放下碗筷,扭过头瞅了一眼聂襄衣怀里的孩子,敷衍着道:“嗯,是长大了不少。不过这孩子还在睡着,别来回折腾了。太子妃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说完起身,招呼一旁的公公将饭菜撤了。
他起身要走入内殿。聂襄衣望着他冷漠的背影,在怀中孩子的脚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哇……哇……哇……”婴儿特有的响亮的啼哭声瞬间充斥了大殿。
聂襄衣哄逗着怀里的孩子,“奥,墨儿不哭,墨儿不哭。想见你父亲了是不是?”
沈离渊顿住脚步,回过头。却没有迈出步伐。
“聂襄衣,你何必为难一个孩子。他睡得正熟,你这个样子,是亲生的母亲吗?”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讥讽。
而这段话如同一盆冷水从头顶浇向全身,聂襄衣觉得全身冰凉。她愣愣的望着沈离渊,却见沈离渊的眼神里充满厌恶。
这对于一个妻子来说,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她没有说过,抱着墨儿转身就走,几乎都有些落荒而逃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沈离渊会用那样的眼神望着自己,这眼神她曾经见过,是父亲望向母亲的眼神,如同梦魇一般。
她小的时候,最怕的事情终于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可是,她做错了什么。
怀里的孩子不停的哭着,哭的她心疼。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她伤害了他,自己心里承受着双倍的折磨。
可是他呢!他轻而易举的就揭穿了她,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他怎么会不明白,他只是讨厌自己罢了,他因为讨厌她,所以连他们的孩子也不喜欢吗?
聂襄衣回到自己的宫殿,她将墨儿放到床上,解开包裹住孩子的裹布,看着那白嫩的小脚丫上,清晰的指痕,心中又愧疚又伤心。
床上的孩子不停的哭着,她对着他也流下了眼泪,“墨儿,对不起,是娘亲对不起你!墨儿……”
然而孩子怎么会听的懂呢,只是不停的哭着。
“太子妃娘娘……”一直伺候在一旁的顺心有些看不下去了,“娘娘!”她接连呼唤两声。
然而聂襄衣并没有理会她,只是爱怜的望着孩子,小声的呜咽着。
顺心上前一步,“娘娘,小公子可能是饿了,不如奴婢抱下去给奶娘吧!”
顺心是聂襄衣的贴身侍女,是从丞相府的时候就带过来的。与聂襄衣的感情自然深厚了些,她看到聂襄衣这个样子,心里十分不落忍,于是建议道。
听了顺心的话,聂襄衣稍稍稳住情绪。她抬起头,望着顺心,微微点了点头。
顺心得到主子的肯定,于是爬到床上,小心翼翼的将墨儿抱到怀中,又冲着太子妃行了一个礼,“小姐,奴婢去去就回。”
顺心走后,聂襄衣也冷静了下来。
她起身,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那张已经被泪水浸染的花了妆的脸。
她狠狠的擦下眼角的一滴泪。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近乎是疯狂与带着怒气的,狠狠的将身上的衣服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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