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请不要在床帏上讨论严肃的问题
玉茗回过神来向陆晅行了个礼,“在里面。侯爷,公主她……”
陆晅皱了眉,“怎么了?”
那药劲儿已是消除的差不多了,就是特别困,永宁刚闭上眼睛,就被人一把抱在怀里给勒醒了。
“永宁,”陆晅扶着她,上下左右的跟扫描一样看了她一遍,嫌不够,又仔仔细细的摸了一遍,“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永宁一看陆晅这皱得快夹死苍蝇的眉,便知道他大概是知道了今天的事情,本来没什么的,但一见到陆晅,在凉山寺的惧怕感便又回来了,她刚想张开口说她没事,一个哭腔就带了出来。
陆晅一见她哭,登时也慌了,忙将她搂在怀里,“怎么了?那人怎么你了?永宁?永宁?”
她其实想说她没什么事儿的,但眼泪就止不住了,直搂着陆晅的脖子哭得可怜,“呜呜呜……我好害怕,呜呜呜呜我当时好害怕……”
“乖,乖,怪我……怪我没跟着你……不哭了……不哭了……”
莲子看着永宁搂着陆晅哭得伤心,面上微微带了欣慰的笑,悄悄把门带上退了出去。
她的主子,从来是不会哭的。别看遇到一点小事儿磕着碰着了,又是撒娇又是流泪的要人哄,但真正遇到伤筋动骨的大事儿,她是一滴眼泪也不会流的。她会傻呵呵的笑得没心没肺,跟你扯着嗓子说,“我没事儿呀!”
圣德皇帝大行西去的时候,永宁只在灵前哭了一回,之后便再也没有哭过,但是她一直跟在永宁身边她是知道的,她只不过不在人前哭罢了。她有一次问永宁,“主子,你就不害怕不伤心么,外头人都传主子你不孝,冷心冷清,自己爹爹走了也哭得没多痛。”
那时她刚把药熬好,自从贵太妃病倒了,伺候熬药喂药的事情她都不假旁人之手,连春嬷嬷和她也不行,是以那段时日永宁累的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她问完,永宁却也只是低垂着眉眼,将药罐里的汤药慢慢倒至碗中,淡淡的,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哭有用么?况且我本身就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叫她们说去吧。”说完,她便捧着药碗进了内间,伺候她的娘亲喝药。
不管是那个时候也好,还是嫁到南藩王府可世子宁寰却被射杀之后也好,永宁都是那么难那么难,但是从不见她对谁撒过娇对谁流过泪,哪怕她是永宁身边最亲近的婢女,也不曾过。
不流泪就是不伤心么?不对,伤心不一定要流泪的啊。
今天的事情也是,她听永宁说完都心惊肉跳,被人下药,那般偏僻的院子里,被陌生的男子拖走,这该是多么令人惊惧的事情,但公主在厢房醒来之后,也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而已,面对着其他人,半点情绪也无。
莲子不由从心底里心疼永宁,她的主子才十七岁,却被迫着早早的成熟了。
但是看见永宁对着陆晅痛哭,莲子心里总算宽慰了,公主她,总算找到了能为之打开心扉的人了啊。想及此,莲子的眼眶竟也有些湿润了,她一直一直跟在永宁身边,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永宁的苦和痛。
过往的小厮看见了问道,“莲姑娘,你怎么哭了。”
“没事儿没事儿,”她擦擦眼泪,“去给公主和侯爷准备晚饭吧。”
永宁在陆晅怀里哭了好久好久,只哭的嗓子都快哑了,才慢慢止住了泪。她一抬头,就对上陆晅的眼睛,她有些羞,捂住了脸。
“怎么了?”陆晅见她别开脸,以为有什么事,“你的脸怎么了么?”
她摇摇头,可却被陆晅转过来,陆晅定定的皱眉看着她,叹了口气,“哭得这么痛,叫人心里心疼的很,跟捅刀子似的。”
永宁一听,不禁又要流泪,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她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这温情,连忙把眼泪用手背擦了,说道,“侯爷,我没事儿,我真的没事儿的,就在当时是有些害怕,这会儿其实早就好了。我就是想对你撒撒娇……”
她话还没说完,唇却被人堵上了。
耳鬓厮磨了一会儿,陆晅抬起头,目光温柔又坚定,“你以后在我跟前不必隐忍,害怕就是害怕,胆小就是胆小,你我什么样子没见过呢?”
永宁看着近在咫尺的陆晅,闭上眼睛又吻了上去。
唯有爱与温情才能驱散她心上的冰与冷。
晚间,永宁缩在陆晅怀里,听着他胸口一声声激烈有力的心跳,莫名觉得安定与幸福。
舒缓完了情绪,就要说正事了。陆晅抱着她说,“这原也怨我,我该早些告诉你的。”
“那人到底是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人正是北楚现今唯一的继承人巴特尔。他此来大梁就是有意和亲,求娶一个大梁的贵女做王妃。这个巴特尔是个好色之人,最是喜欢收集美人,如今看来,他早早的潜进来,就是为了看你一眼。”
“看我?”永宁从陆晅怀里坐起来,“为何?难不成,他想求娶我?”
陆晅点了点头,“如今看来,正是如此。”
永宁摇了摇头,“我不明白,就算他是外邦人,也应该知道我名声不好。既是为了两国邦交,就应该赐一个品行贤淑又清白的贵女,没有求娶我的道理。”
陆晅笑了一声,大手抚摸上她的小脸,“可是你是‘大梁一绝色’啊,巴特尔并不会在意什么品行,他只是想要一个美人而已。”
“难道北楚的大臣们就同意让这样一个品行不端的人做王妃,将来甚至要做王后么?”
“北楚并不在意大梁这边所信奉的什么品行,你可知道北楚原来有一个乌日雅王后,她原来可是红帐里头的姑娘出身呢。”
“红帐?那是什么?”
陆晅看着她笑了,一字一顿的说,“就是北楚的青楼。”
永宁捂住了嘴,“青楼女子居然能做王后?真乃是奇闻。”
“不止如此,这位乌日雅王后在当上王后之后,因为当时的赛汉吉日嘎拉可汗外出征战,便和可汗的四个弟弟们私通。但赛汉吉日嘎拉可汗回来之后,却没有处罚她,也没有削她的位分。”
“四个弟弟……们?”永宁不得不佩服,“真乃奇女子啊。”
“要我说,这个什么赛汉吉日嘎拉可汗要么是爱这个乌日雅王后爱的发了狂,要么这个可汗就是个绿奴,哪个男人会原谅自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私通啊?还是自己的兄弟,还一气儿通了四个!”
不得不佩服这位乌日雅王后,这私通的男人们都能凑一桌麻将了。
永宁一推陆晅,“我要是将来和其他男人私通,你会怎么办?会不会杀了我?”
谁知陆晅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将手放在头后枕着,颇为委屈的说道,“你又不是没有这么干过,府里头的府外头的,可比乌日雅王后厉害多了。你见我杀了你了么?”
永宁面上一红,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强自说道,“我那怎么能算的上私通呢,我当时可还没……你呢。”
她是打死不会说喜欢这个词儿的。
不过此刻将心比心想想,虽说她与那几个面首没有夫妻之实,但他们几个总是上她跟前转悠就是了,她还跟云画屏赏过月喝过酒拉过小手;至于府外头的,她现在很懊恼,果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怎么就昏了头的把宁怀因当作小受呢,现在想想他对自己的举动,又是握手又是揽腰的,哪个断袖会对女人这般亲昵啊。永宁啊永宁,你可真是猪脑子。
其实府外头的在陆晅的名单里还包括魏紫应,但永宁压根儿就没把魏紫应当成男人看待,在她心里魏紫应还是那个穿着开裆裤玩泥巴的小盆友,根本就没把他算进来。
换位思考的话……若是陆晅趁自己不在,一下子收了十个侍妾通房,天天跟侍妾们厮混着喝酒看月亮,还跟什么小姐贵女一同游湖观景,还住到人家府上。
不行了,光想想她就想动手拿大刀砍了陆晅了,她的斩月已经饥渴难耐了!
陆晅见永宁攥着拳头一脸愤恨,捏捏她的脸,装作无意间蹭了一下她的兔子,“你这是什么表情?”
永宁一下子扑到陆晅身后,想抓着他的衣领威胁一番,一摸滑溜溜的,忘了陆晅没穿上衣,这个暴露狂天天都是裸着上身睡得。她索性改抓陆晅的裤腰带,恶狠狠的看着陆晅说,“你要是敢收侍妾……”
陆晅朝下看了永宁的手一眼,挑了挑眉道,“你就怎么?”
“我就阉了你!”
话音儿刚落,永宁还没反应过来,陆晅抓着她的手一使劲儿,裤子便掉了下去。
陆晅很欠揍的笑着说,“那阉之前,能不能让我的小弟先享受一下福利呢?”
永宁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圈灌木丛,跟被蛰了一样甩开了陆晅抓着她想要去慰藉一番小弟的手,慌慌张张的跳下床去跑了出去,“啊啊啊啊救命啊暴露狂啊!”
因着陆晅每晚都是爬窗进来的,莲子并不知道,依旧在外间睡着。这下听见永宁尖叫着跑出来,也给吓醒了,“怎么了怎么了?失火了?”
刚好莲子披上衣裳跑进去,永宁跑出来,两个人DUANG的一下就撞在了一起。然后莲子一抬头,就看见公主坐在地上捂着头,而公主床上,坐着一个影影绰绰没穿衣服的男人。
“采,采,采花贼!”莲子吓得话都说不囫囵了,只以为是白天的那登徒子晚上摸到家里来了,“我,我去叫侯爷和侍卫来!公主快走!”
结果床上的人发话了,“永宁过来,你出去。”
莲子一愣,这不是侯爷的声音么。
还没反应过来,床上的人就下了床,朝着永宁就过来了。那人越走越近,莲子终于看清楚脸,果真是定安候没错。她往下一看,妈呀侯爷可裸着上身呢!登时连滚带爬往外跑,宫里头的嬷嬷们可说了,不要打扰主子和夫君房事是美德!
永宁还没来得及唾弃莲子,人就被陆晅一把扛起来给扔到了床上。
俩人‘厮打’了一番,最终以永宁胜利告终。
她裹着被子抽泣着,活像被恶霸强占了身子的小娘子,“我们才认识多久啊你就这样,下流!”
战败的陆晅趴在床沿儿,很无奈的说,“永宁,我们认识都快一年了。”
都快一年了,都快一年了啊!他忍着已经忍了一年了!虽说前二十几年他也忍过来了,但是那是在没有外界骚扰的情况下,很容易就克服了。但如今就好比让一个饥肠辘辘的人天天抱着一只香喷喷的小油鸡,只能闻味儿不能吃,你说是不是要疯!
他不吃,他就舔舔,舔舔都不行?
陆晅觉得指不定哪天他就憋死了,真的是活活憋死了。
正在抽泣的永宁突然反应过来,“哎?我们不是在讨论北楚皇子求亲的事情么?为何会扯到我们身上来?”
陆晅生无可恋的将自己一头埋进被子里。
最终,两人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
嘛,所以说情人们不要在床榻上讨论严肃的问题好么!很容易就会跑题哟!
第二天,永宁就听莲子说,京城的一座小院儿突然半夜里走水了,烧出来好多北楚人。永宁不禁感叹了一句,陆晅的效率就是高啊。
这天,陆晅在上朝之前,调了一大帮侯府上的侍卫过来,把原来魏紫应选的那些人全换掉了。还给了永宁两个贴身的影卫。
永宁看着这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表情也一模一样穿的也一模一样的黑衣人,陷入了沉思。
难道陆晅侯府上招影卫还要长得一样的?而且看着这两个小盆友脸上还有婴儿肥,稚气未脱的样子……陆晅这样非法雇佣童工真的好么?
“额……”永宁看了看这两个人,冲他们招招手,“你们俩过来。”
可那两个小哥却齐刷刷低下了头,说道,“奴才不敢!侯爷说了,若非必要,离公主的距离不能少于三步!”
永宁愣住了,瞠目结舌的大致丈量了一下他们之间的距离,三步……这得是大象的三步才能这么远吧……
“侯爷本想给公主找两个女影卫,但奈何影卫队从不招女子,便作罢了。”左边这个少年一本正经的说,“还请公主再忍耐一段时日,侯爷很快就能为公主找到合适的女影卫。”
永宁讪笑着,“其实根本不用这么麻烦的……我看你们俩就挺好的。”
没想到她随便一句话,两个少年脸色大变,忙说,“奴才不好!”“奴才只是个小小的影卫,比不得侯爷!”
听得永宁又是满头黑线,这两个影卫到底是在陆晅那儿受过什么非人的虐待,这么怕陆晅。殊不知这两个影卫正是因为很了解陆晅那深沉的占有欲,为了保住小命,才这般对永宁避之不及。
他们还记得陆晅来影卫里头挑人的时候,左看右看都不满意,要知道他们可都是陆晅细心培养精挑细选出来的,能过陆晅的眼的人,为何还这般左思右想的不满意呢?
他们影卫长也是这么想的,“侯爷……您想要个什么样的影卫啊?”
他们侯爷沉吟了一会儿,“我想要个女的。”
影卫长吃了一惊,赔了笑道,“侯爷啊……咱们影卫里头可从来不招女子啊……这您是知道的……”
侯爷叹了口气,说道,“那你给我找个……不算男人的影卫来。”
影卫长大人这可犯了愁,影卫里头可都是一身好功夫浑身是胆响当当的汉子们,哪里有不算男人的男人呢?再说了太监他们也不招啊!
最终,影卫长琢磨了好几天,才选了他俩。因为,“你们俩还是小孩儿,应该没问题了吧!”
他们对此话很是不满,怎么叫不是男人呢?他们虽然年纪小,但是功夫也不差的!等再过了几年,他们也会学着影卫长大人留美髯,做个美髯公的!
可谁知侯爷过来看的时候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孩子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不行,洪大哥,你还是给我找个女的来,如果找不着,那就重新培养一个。”
完了侯爷还意味深长的说,“要在大双小双长大之前找到。”
他们起先是很奇怪为什么侯爷要这般大费周章,等知道了自己要保护的人是侯爷的心肝肉永宁公主,也就是他们侯爷趁着月黑风高很不要脸爬人家窗户的那个永宁公主之后,他们俩就全明白了。
就这还不算,影卫长大人又拉着他们俩交代了半天,“切记切记,没事儿的时候别老往公主面前凑,也不能直视公主的脸。除非有必要,不能靠近公主,更不能与公主有任何的肢体接触。最最重要的是……”影卫长大人表情突然肃穆起来,“万万不能对公主起别的心思,知道了么!”
他们很想大喊,那是主子的女人不说,更重要的是他俩还是个孩子啊!
之后这般这般那般那般的又交代了一通之后,影卫长大人抹着眼泪儿拍了拍他俩的肩膀,“走吧,大双,小双。叔叔会快点找到女影卫把你们换回来的。”
回忆到此,大双小双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
“啊,那你们报一下名字吧,我叫着也方便。”
“属下叫大双。”左边的少年说道。
“属下叫小双。”右边的少年说道。
永宁真想问,这名字是谁起得,这么随便,随后就被告知是陆晅取得,因为是双生子,干脆就叫大双小双好了。
“那……你们平时都在哪里?”
“这个公主不必担心,我和小双会一直埋伏在公主身边,不叫公主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喂喂少年埋伏这个词用错了吧……
永宁又接着问,“那你们晚上的时候在哪儿?”
此话一出,大双小说对视一眼,随后小双便迅速的红了脸,大双咳嗽了一声,就恢复那个一本正经故作老成的模样,“这个公主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打扰到公主和侯爷的。我们都很专业,不该听的绝对不会听。”
不是啊!她只是想随口一问,关心一下这两位小盆友的健康,要知道晚上如果也经常熬夜特别晚的话是很不利于长个子的,她可一点都没有担心他们听壁角的意思啊!
永宁看着这俩包子脸小朋友,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本想叫他们下去,但猛地回过味儿来,这俩小朋友怎么知道陆晅晚上翻窗进来跟她睡在一起呢?
不会……不会是……
“大双小双,我问你们啊,”永宁咽了口口水,“第一次陆晅翻我窗进来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果不其然,俩孩子憋了半天,支支吾吾的说,
“窗外。”
“房顶。”
她说这俩孩子怎么多此一举说这一嘴呢,敢情她老早在人家心目中就是爬窗故事的主角了……
陆晅那个混蛋!为什么不跟她说!为什么要这样摧残祖国的花朵!不知道青春期的少年对这种事情很敏感的么!
这么一来,永宁真是一眼都不能多看这俩孩子了,便叫他们下去了。
大双小双明显也松了一口气,冲她抱了抱拳,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永宁长出了一口气,正想脱了鞋歪到榻上睡会儿,刚像柯基一样四肢舒展着趴到榻上,想着那俩小哥指不定在什么角落看着呢,于是又规规矩矩的学着睡美人一样平躺着,双手放在小腹上。
陆晅回来的时候,很理所当然的被永宁拒接了。
陆晅不明所以,永宁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以来,一直都对他依赖的很,虽然还是只能看不能吃,但是每晚都乖乖巧巧的窝在他怀里,让她很是满意。怎的今天又变了脸?
他穿着薄薄的寝衣,不明所以的看着蹬在自己胸口的小脚。
“怎么了?”陆晅回想着,“我……我今天也没做什么事情惹你生气啊。”
永宁瞪着眼睛说,“你一直在做!”
“我……我做什么了?”
永宁一把抓住陆晅的衣领,“你为什么不在翻窗的时候把影卫支走!”
陆晅一脸理所当然,“因为他们要负责保护主子的安全啊。”
“那,那你就应该在……在我们睡觉的时候把他们支走!”
陆晅以为永宁是心疼影卫不睡觉呢,确实,大双小双那两个孩子还小,永宁这么善良,自然会心疼他们。便摸了摸永宁的头说道,“放心,影卫都是轮班来的,不会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是一个人守着的。”说着,陆晅就要往床上摸来,“来,一天没见了,快让爷亲一口。”
“别说!”永宁一把捂住陆晅的嘴,以前不知道外头都有人守着,她还不害羞,甚至还颇喜欢陆晅这般调调跟她说话。但是现在知道了窗外啊房梁上啊指不定都有人蹲着,她就不行了。
这就好比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虽说现代经常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但是她可是个脸皮薄的人。
“怎么了?”
永宁趴在他耳朵上虚着声音说了一遍,陆晅才知道为何今儿这小东西这么害羞了。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他把影卫早就支走了,每每他和永宁亲热,永宁总会不自觉的发出那种小动物的嘤嘤声,这般妖娆娇美的声音,每次都撩拨的他欲罢不能。怎么可以让别人听见呢?
但是他没有告诉永宁,随后也学着永宁的样子趴在她耳边虚着声音说话,还在不经意间冲她的小耳朵吹一口子,然后就能看见那耳朵迅速的红了,他爱的不得了。
“哎呀!”永宁小声说道,捂着耳朵怒嗔着他,“你干嘛呀!”
陆晅笑着说,“跟你说话啊。”
永宁看着陆晅这唇红齿白的样子,红了脸,“说,说话就说话……干嘛,干嘛冲我吹气……总之,你今晚不能过来!”
怎么能因为区区一个影卫就剥夺他和她睡觉的权利呢?
“那是因为啊……”他慢慢逼近她。
他多的是方法让她忘记影卫的事情,哈。
过了几天,陆晅跟她说,北楚的队伍正式到了,他要处理许多公务接见许多人,便不能继续在公主府上住了。
听到这话永宁第一反应是陆晅走了那她怎么办,然后又别别扭扭的说她只是害怕北楚那个什么殿下再过来而已。
“你走了我不知道多清净了,再也不用半夜被压醒了!”她嘟着嘴口是心非的说道。
“当真?”陆晅一眼就看穿她的不舍,抱着她说,“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如果你害怕北楚人,我把成槐留给你。”
成槐她是知道的,惯常跟在陆晅身边的,是个得力的助手。只是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像看魅惑他们主子不务正业的狐媚子,让她很是心虚。
“还是算了,”永宁在陆晅怀里闷闷的说,“要是把他放在我身边,他指不定怎么在背后扎我小人儿呢。”
陆晅在她额上亲了一口说,“你且放心,有我在呢。要乖乖的……”蓦地陆晅脸色一变,“别让听到你晚上又召幸谁或者请谁来家里做客了。不然,我现在就办了你。”
讲真永宁听见这威胁的话一点都不害怕,相反听见陆晅说要‘办了她’,脸噌的就红了。不行了不行了她真是越来越污了。
“那,那你也不能背着我召幸什么婢女侍妾,要是那些使臣给你送美人,你该怎么做?”
“我不收。”
“那要是盛情难却呢?”
“送庄子上,一眼都不会看。”
永宁很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要做一个洁身自好的好少年。”
看来陆晅确实很忙,自打他走了以后,好几天都没露过面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永宁总免不了要唉声叹气一番。
原来独守空房就是这么个感觉啊。以前陆晅非缠着她的时候她觉得烦的不得了,嫌弃他重嫌弃他身上热,这蓦地走了,她倒不适应起来。她不免给了自己一巴掌,永宁你可千万不能犯失去了才知道珍贵的错误啊。
虽说北楚人来了,永宁有些害怕再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但是陆晅把她府上的守卫都换成陆晅的人了,还派了大双小双在,她也不怕什么,于是在家宅了几天就决定出门逛逛。
她先买了一堆小孩儿的衣服,就去了缇夫人府上。缇夫人已经四个月了,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但是这显怀有些太明显了,隔得好远都能看见缇夫人挺着个大肚子。
永宁摸摸缇夫人的肚子,唏嘘了一番,“缇夫人,你是不是平时吃的太多了,肚子怎的这般大。”
缇夫人慢慢摸着肚子说,“我也奇怪呢,太医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但孩子很健康,我就当怀了个哪吒好了。”
“哪吒可三年才出胎呢,你可是要丑三年。”
“丑不丑的倒无所谓了,我只想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可是……”缇夫人微微皱了眉,“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总是不大踏实。”
“不踏实什么?你又不像后宫里的妃子,镇日防着这个防着那个的。你家阿温又待你这般好。哎?你家阿温呢?”
缇夫人突然愣了一下,“啊,阿温有些事情要忙,出府去了。”
一个没有功名在身的面首有什么可忙的?永宁很是奇怪。
“他是孩子的爹,什么事儿能比你还重要。”
“左右我现在已经不害喜了,胎也稳,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喘过不气,也不需要他时时刻刻都在的。”
永宁无奈的看了缇夫人一眼,“他是你的夫侍,就应该时时刻刻都陪在你身边的啊,得了得了,我说你们家阿温,你又要不开心了,我还是不说了。我带了些小衣裳,你看喜不喜欢?”
缇夫人眼前一亮,“啊呀,这小衣裳真好看,嘿,还有小斗篷呢。哎?怎么有男孩子也有女孩子的衣服?”
永宁打着扇子说道,“不知道你这胎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我索性就都买了。”
缇夫人喜滋滋的翻看着小衣裳小鞋子,整个人都沐浴在一片祥和之中。
真好呵,永宁在一旁看着缇夫人,哎,惹得她都想生个孩子了。
永宁从缇夫人府里头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温西铭回来,永宁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可他却似没听见似的。
“温公子!”永宁笑着在他脸前摇了摇,“这般愁眉不展的,怎么了?”
温西铭猛地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他冲永宁友善的笑了笑,“见过永宁公主,这是见过夫人了?”
永宁点点头,“很少见温公子不在府中的时候呢。”
“啊,是……在下有些事情要办便出去了。”
“夫人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还望温公子好生照料着。那我便先走了。”
温西铭颔首行了个礼,“那是自然,臣恭送公主。”
永宁上了马车后,莲子放下帘子,说道,“主子,你看方才温公子那脸色,跟出了什么事儿一样。”
方才温西铭皱着眉,眉心都快能夹死蚂蚁了,脸色也不好看,要不是她刚从缇夫人那儿出来,还要以为缇夫人出了什么事儿呢。
“他是缇夫人的人,我们就不必管了。”
“哎。”
温西铭心事重重的进门,就看见缇夫人正在一件一件的收拾着小衣裳,他面上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缇萤。”
缇夫人起身迎他,“你回来了,如何,还顺利么?”
温西铭搂着她往前走,“你都是有身子的人了,不必来迎我。”他扶着缇夫人坐在榻上,抱着缇夫人的腰将脸贴在肚皮上说道,“缇萤,我想过一段先把你送到晋阳的别院去。”
“为什么?”缇夫人有些着急的说道,“难道……他们发现你了么?”
“不是,你不用担心。”温西铭抬头冲缇夫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你只需要安安心心的养胎,好给我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或者女儿。”
“真的没事儿么阿温?你知道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也活不了了。”
“傻瓜,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都是当娘的人了,”温西铭捧着缇夫人的肚子,亲了一下,“宝宝,今天乖不乖?有没有闹你娘亲……”
北楚唯一的继承人来朝,萧远很是重视,特地举办了宴席,要大宴百官,因为是要两国联姻,萧远便让所有的适婚贵女出席了,这适婚贵女中自然是包括永宁了。
但拿着皇帖,有些犯了愁。她是不想去的,就怕碰上那个什么巴特尔皇子,但是若是不去,也怕萧远就这般定了她的婚事,又像上次把她嫁到南藩一样,连商量都不商量一声。
但是大双却一语道破天机,“公主不必害怕,万事有侯爷在呢。”
也对,陆晅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送人的。主意已定,永宁就回了皇帖,说她会去。
毕竟她人在那儿,也能抗争抗争,她要是明摆了说不愿意和亲,那个皇子还能死乞白赖的非要她不可么?再说了,漂亮美貌的郡主那么些呢,说不定到时候就看上其他人了呢。
虽说她那些妹妹们她哪个都不愿意看到被嫁到北楚去,但面对这个问题上,还是容许她自私一回吧。
赴宴那天,永宁特意捡了些不衬她气质的衣衫穿,什么艳穿什么,她找了一套平日里从来不穿的紫色华服,上面绣满了牡丹和蝴蝶,她之前因嫌弃这衣衫太花哨便压了箱底,今日里刚好派上用场。
她还叫莲子给她梳了一牡丹富贵髻,配着这衣裳,平白叫人老上好几岁。
永宁站在等身大铜镜前照着,问莲子,“怎么样?是不是很嫌老?”
莲子皱着眉左看右看,说了实话,“是没公主平日里好看了,但是公主人就长得这样,就算穿个麻袋也是好看的呀。”
这话要搁平时,永宁是很开心的,但是今天听了却不怎么高兴。她看着镜子里艳丽的女人,“我都这样了,难不成叫我把脸涂黑了去。”
最后,永宁想了一招,把脸涂黑是不太现实的,毕竟这是国宴,要仪态端庄。她特意让莲子在平日里上妆的香粉里掺了二两珍珠粉,这么一上妆,整个人登时就跟个小面人儿似的。永宁看着菱花镜子里头惨白惨白的脸,嘿嘿笑了:
“我这倒有几分日本艺妓的感觉嘿。”
莲子也说,“公主……会不会太白了?这么白,跟脖子可不是一个颜色了啊。”
“怕什么,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来,给我上妆吧,怎么浓怎么来。”
最终画好了,永宁往镜子里一看,满意的点了点头。她脸涂得又白,妆上的又浓,直接快看不出来她本来长得什么样了。不得不佩服亚洲三大邪术之一的化妆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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