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剿匪始末
走过了白水县城南门口,又走了好些时辰,陈凡看着前面那顶晃晃悠悠的轿子,之前抬轿的四人不知道换了几波,轿中人始终都没有露面,只是时不时看到队长走到轿子旁说着些什么内容。
一边感慨着不管在哪底层人都是被官僚阶级和资本阶级压迫的对象,一边打量着周边不断变化的环境,行进的方向并不是按照官道走,时不时都会重新调整方位,甚至还要拐一个大弯然后再继续前行,不过虽不是官道也总算是正常的道路,不至于跋山涉水。
“黄知府来白水县不走官道,走这种路?”
又走到一条更窄的道路时,陈凡心里终是生出了这样的疑惑?看着越走越偏僻的道路,这些被招募的人群中似乎也有了一丝骚动。好像是感应到这种有些怪异的氛围,前方才休息不久的前进的轿子也停了下来,抬轿的四人将轿子缓缓放下,一直行走在侧身的那位满脸横肉的队长走到了轿身前面,然后缓缓拉开了轿帘,一身穿着崭新蓝色官服,标准的国字脸长相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头顶的官帽戴的无比端正,神情淡然地看着众人。
其身正,不令而行!这是陈凡心中白水县县令的第一印象,端端正正,似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正气。
“看着形象怎么也算个三品以上的官吧,这形象,这气质…”陈凡不禁暗暗赞叹道。
“诸位,我是白水县县令,刘知明,辛苦大家一路奔波。原本官府所言为迎接知府大人,可行路至此,想必大家定有不少疑问。便不再隐瞒,此行护卫知府大人是假,实为剿匪!”。说到此处,刘县令略微停顿,将双手负于身后继续道:
“三年前,我来此地赴任,可不到一年,城东山脉起了匪患,祸乱县城及周边,来往商旅不时受到侵扰。两年间,县衙几番努力剿匪,可贼匪狡猾异常,抓获贼人数十,却寻不得匪窝,终究收效甚微。前些日子,终是确定了匪巢的方位,故今日请大家与官府一道剿匪,为生民立命,还百姓一方净土!”
刘县令说话不紧不慢,声音也不算高亢,可每个字都铿锵有力地砸在了地上,印在了在场每一位聆听者的心中。
“这比联邦选市长竞选那些竞选者说的要好几百倍!”这是陈凡内心此刻唯一的声音,如果这是一场演说,那么至少在这一刻,陈凡被激地都有些热血沸腾,看着周边的人都是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由得感慨道:
“这厮要是搞销售,也必能混出一片天地来!”。
片刻后,又一道声音响起:“如果此刻还有退出的,那还可以选择离开。”刘县令身后的那名矮壮汉子说道。
现场鸦雀无声,但无形中似乎在酝酿一场风暴,一场针对剿匪的风暴!
“出发!”刘县令一声冷喝,再未等待回应,转身即走,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坐轿,一马当先朝着已经变成崎岖山路的地方进发。后面的人没有言语,不过行动是最好的证明,坚定的步伐,坚决的眼神,风暴准备开始席卷这片山林。
白水县城东三十里外,无名山,黑风寨。
“大哥,我总是觉得老二新招的那个门徒有问题。”一身黄色道袍的人侧身对身旁那人说着。
“三弟可有何证据吗?”,说话之人身着蓝色皮袄与黑色甲胄相间的服饰,脸上布满了胡渣,看着很是不适。
“暂时没有,我暗中观察,这些日子他并未外出。但我昨日测卦,卦象大凶,最近的变数也就是此人了,最好还是加以控制。”道士定了定神,然后说道。
“既若无明证,最好还是不好轻易动此人,免的伤了你我兄弟和气。”为首的大汉也是略微顿首,缓缓又说道:
“据说今日白水县县令招人去迎接黄知府去了?此事当真否?”
“应该为真,据城中探子回禀,他们早上就从城南官道走了。”,道士回答道。
“嗯,不是冲我们来的就好,三弟,找些时日我们兄弟三人再喝喝酒,最近你和老二有些误会,兄弟之间,还是敞开说比较好。”,大汉继续道。
道士听到此言顿了一顿,然后才说,“全凭大哥吩咐。”
“嗯…”
画面再转,行进的队伍来到了一座矮山之前终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刘县令转头对大家说道:“前方就是匪寨的窝点,老巢只有前后两处出入口,所以在此先行布置,待正面开始战斗后,高捕头带领一小队人从后面突袭,其余人跟我从正门突入,可有异议?”。
见到众人没有出声,刘县令便开始宽衣脱帽,郑重其事地将官府官帽脱下,然后叠放整齐,露出了一身银白色甲胄,接过衙役递过来的武器,随着裹着的布匹缓缓滑落,一根银白色长枪慢慢出现在众人眼中。此刻的刘县令气质也发生极大转变,那个一身带着书生气的县令,此刻却变成了一个英气逼人的将军,在阳光的照射下,银白色的甲胄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和气势。
也许是被刘县令这一身行头所震慑,大家的气势更加高涨了起来,分好人后,便兵分两路朝着贼匪老巢进发,陈凡跟着刘县令的大部队从正门攻入。一路无话,一行人来到了那扇隐蔽的大门前,看着那紧闭的大门,人群中终是有人出声道:“老巢果然隐蔽,而且这门看着很难攻破啊,要是有高手在就好了。”
陈凡突然想起了自己背包中那本风雷决,要是习得那刀者的那招雷蛟之术,破这门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惜…不过虽未有人答复那人问题,但身前走出一个衙役,发出一声高亢嘹亮的鸣叫,像是鸟雀,又似兽呼。
“这是里头有接应?”,陈凡心里惊呼。
黑风寨大门处。
新加入黑风寨的王铁柱提着两罐酒朝着两位门卫,脸上的红晕和略显摇摆的步伐证明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离着还远便高喊道:“两位~兄弟!辛苦辛苦,我等在里头饮酒,却让两位哥哥在此看家,实在是过意不去,来来来,二位也喝上些,解解乏。”
其中一位门卫已经喜上眉梢,另一位却压低了神色,开口道:“孟铁柱,你怎么来此处了?”。
“这不是给两位哥哥送酒喝么。”,说完王铁柱还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
“门卫值守,是我寨头等重要的事情,大当家在建寨起初就说过了,你还是请回吧,等到换班之时我们再喝也不迟。”那位守卫神色不减。
这时另一人却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对身边人说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至于折了铁柱兄弟的一番美意,再说喝上一两口解解馋有何不可,能耽误什么?”。
“就是就是,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过于紧张。”,王铁柱说着还是向两位守卫走去。
只是那位守卫神色更冷,直接拿起了身旁的武器对准了王铁柱,喝道:“孟铁柱!你若再往前走一步,别怪我不客气!三当家说过,这段时日没有寨令,谁都不能靠近大门!”。
“老高,你这是干什么?舞刀弄剑的,伤了和气”,另一个守卫神色也不悦了起来。
“你闭嘴!三当家说过,孟铁柱此人来路不明,不要误了寨子大事!”,守卫喝道。
见另一位守卫再也无法忍耐正要发作之时,孟铁柱连连说道:“别别别,我走还不成么,都是兄弟,都是兄弟。”,然后提着两罐酒晃晃悠悠地转头离开。可正要走时,一身似鸟非鸟的高亢声音传来,下一刻异变突生!
原本有些颤颤悠悠的孟铁柱突然转身,将手中两罐酒砸向了两位城卫,其中一罐砸到了那个一直神情放松的守卫头上,直接砸晕了过去,另一个却被守卫躲过,也许是他一直以来对孟铁柱此人持着戒备之心,酒罐砸在了身后的石门之上,酒罐碎裂的声音响起的瞬间,孟铁柱朝着仍然站立的那名守卫奔去,哪有一丝一毫的醉酒之意。
见到向自己疾驰而来的身影,那位守卫开口大骂道:“果然有诈,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捏碎,然后挥起手中的武器向那道身影砍去。孟铁柱侧身闪过,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扎在了守卫胸前,守卫痛呼一声倒下。
孟铁柱来到石门前,将身前的生铜材质的闸刀狠狠一拉,“轰隆隆…”在低沉的声音中,紧闭的石门缓缓拉开,正在孟铁柱长呼一口气之时,一支箭矢狠狠地穿过了他的肩膀,将他打在了石门之上,孟铁柱痛苦地大吼着。
黑风寨城门外,看着逐渐打开的大门,众人一喜,连忙跟进。可紧接着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喊叫,只见刘县令身形一闪,化作一束银色的光芒冲进了石门之中,速度之快令人咂舌。等到众人都冲到石门处,石门已基本打开,只见刘县令右手抱着一个半躺着的年轻人,右肩膀有个血洞,正在不断地流着鲜血,倒是年轻人脸色还相对正常,看着并无性命之忧。
顺着刘县令的视线望去,石门后不大的广场内已经出来不少人,均手持着武器面色凶狠地望着官府众人,其中有三人站在人群前,中间一人手持一根同人高的金刚杵,左侧之人则挎着一把黄色长弓,右侧身着黄色道袍之人双手则尽数收在袖中,看不出有何武器。
“真是该死,你居然真的是卧底,今日我必杀你!”,左侧身穿青狼兽皮挂袄之人率先打破了对峙的平静,恶狠狠地对着半躺在不远处的青年说道。
青年人却并未接话,反倒是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的脸色看着苍白了些。
“铁柱哥,你怎么会是叛徒呢?难道那天的事情都是假的?你舍命救我都是假的?”,一个憨厚却略显颤抖的声音在人群中传出。
“傻强,那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刘大人的计谋。”,半晌,那个受伤的年轻人终于开口回道,只是声音还是有些低沉。
“可是你父亲被官府杀了,弟弟也被官府抓了,这些也是假的不成?”,傻强追问道。
“家父不务正业,整日赌博酗酒,抢人钱财后被官府追捕误杀,死有余辜!至于胞弟,前面说了都在刘大人的计谋之内…”,年轻人前半句说的甚至有些咬牙切齿,众人都能听出来那股憎恶之意。
“可是我们…”,人群中的胖子还欲再说,被一道厉喝打断。
“闭嘴,你这蠢猪,他就是奸细!害我黑风寨如此境地的叛徒!”,二当家恨意不减,打断了胖子的下文。
“可笑!尔等贼匪竟敢言之奸细二字,你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可谓天理不容,还想妄谈忠义?刘某在此为官数年,就是为有朝一日铲除白水县周边贼窝,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刘县令的一番话可谓振聋发聩,掷地有声,不仅再次感染官府众人,也让身旁那个年轻人的眼里再度散发光彩。
“哦?意思是你觉得来的这点人手就吃定我们了?今日来此,就让你们有去无回!”,为首的大当家终于开口道。
“兄弟们,给我上!”,
二当家接着喝道,然后伸手拉弓朝着受伤的年轻人再度射去。看着飞来的箭矢,刘县令单手持枪凌空画圆,无比精准的将箭矢打飞。不过一箭无功,却点燃了双方对峙的相对平静场面,人群中出来两位衙役将受伤的青年抬到后方,刘县令便一马当先朝着匪徒人群中冲了过去,如一道银白色的光芒炙热无比,看着领导都如此生猛,陈凡也跟着官府人众冲了过去,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