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科学的计划

[新来的这个苏格兰，你打算怎么处理？]阿纪问道，[这个地方我记得你是用橙川桔的名义买下来的吧？如果被他查出来的话，你可就危险了。]

[没有关系，橙川桔这个身份，我可是主动告诉过boss的。]橘裕里冲她摇了摇手机，[他最近对朗姆很不满意，所以就算被苏格兰查到，也顶多只是把橙川桔这个身份暴露给组织内部而已，组织里还没有人清楚我的名字吧。]

[你可真是乱来。]阿纪皱了皱眉头，[你不愿意和日本警方合作，那起码也要和正一叔交代一下吧？他可是很担心你。]

[其实我不太想麻烦他，毕竟他平时工作也挺忙的。在他面前说过那样的大话，再去求助他，我也是要点面子的。]

橘裕里又躺回床上，道：[组织现在还在密切监视着苏格兰，我身为他的搭档，有可能也在他们监视的范围里，你说的办法我也考虑过，但是由我出面不太合适。]

[那就由我来和正一叔说明这件事情。你既然要进入警方系统，还是必须要有身份信息才行吧，橙川桔可是个黑户啊。]

[唔，这倒是。那你万事小心。]

[所以，你到底准备拿苏格兰怎么办呢？]阿纪又问道，[你现在有点什么大动作的话，肯定是会被他发觉的吧？或者说，有关于他的事情，你还并没有完全告诉我吧。]

[啧，所以我才不喜欢跟聪明人聊天啊，太费脑子了，你稍微笨一点不好吗？]橘裕里彻底摊成一个大字，蔚蓝的眼中稍微浮现出一丝挣扎和犹豫，最后她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阿纪，[毕竟你也是有日本方面行动组指挥权的嘛，我之前没有告诉你，也是怕你会打乱我的计划。]

[苏格兰，其实是公安那边的人。]

[嘶……]阿纪倒吸一口冷气，[你确定？]

[那当然了，]橘裕里叹了口气，[组织的安排有的时候真的精准到让我不可思议，我都不知道这对于我来说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了。]

[这可真是。]阿纪仔细打量了一下橘裕里，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你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有那种功能吧，卧底探测器什么的。]

[喂喂，拜托你相信一下你所坚持的马克思主义好么？那种说法，明明最开始也是你的主意吧？]

阿纪恍然大悟：[所以你把苏格兰带过来，其实是想保护他？那他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大概是不知道吧。我其实一直在给他暗示，不过拜你和组织的人所赐，他对我“卧底探测器”的名号深信不疑，一直以为我是在试探他。]橘裕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才是我最头疼的事情，我现在哪怕光明正大地告诉他我是卧底，他也不会信了。]

就像狼来了的故事一样，一个人说一句话，和一群人说一句话的威力是完全不对等的。

[真惨啊，明明都是为了窃取组织的情报，但是不能互通消息。]阿纪幸灾乐祸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等会儿，他既然不知道你卧底的身份，为什么还能对你那么好啊？]

[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当着他的面处决任务目标吧。]橘裕里想了想，道，[又或者他其实读懂了我给他的暗示，只是稍微有点不信，也在试探我？]

[前段时间我之所以那么忙，也是因为要给他扫尾。]

[居然还要你扫尾，他到底是怎么成为公安的啊？]阿纪不由得震惊，[难道他们都不用培训的吗？]

[据我猜测，他可能只是公安安排的一手棋吧，为了掩护组织里的另一个同伴什么的，]橘裕里叹了口气，[就像你说的那样，有牺牲的情报才是有价值的情报，看他的模样，似乎已经是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了。]

阿纪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棋子什么的。

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说：[那你还不如听从一下我的建议，和公安合作，把事情和正一叔说清楚。既然想捞他一把，不如彻底一点哦？]

橘裕里并没有看到阿纪那一瞬间的表情，她在自己脑海里演变了一遍阿纪说的合作的可能，才问：[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与要和日方合作呢？虽然合作确实能极大程度上获得行动的自由度，但是以我们在横滨的势力，不也可以保住苏格兰吗？]

[你在想什么啊，大小姐。就算苏格兰被我们救了，他也还是个日本公安，我们凭什么，又有什么义务去保护一个日本人呢]

阿纪走到床边坐下，继续说道：[你想救人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你出生在一个日本家庭，会有这种想法，我也能够理解，但是，易，你有没有想过呢？我们只是为了眼前的和平，暂时选择了与他们和解而已。

你想救人，我不会阻止你，相反我很高兴，在这满是人渣的组织里你尚且还能保持住这样一颗赤诚的心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但你绝对不能以中方的名义去救人，你明白吗？

我忠于你，但我更忠于国家。]

[你这家伙，说什么啊。难道我就不……]

橘裕里翻身坐起，和阿纪对视着。

阿纪的那张娃娃脸上，写满着不满、犹豫、挣扎，还有隐隐的愤怒。

就像三年前的初次见面那样，阿纪对她表现出了极度的排斥，似乎和她一起完成任务都是委屈了她。渐渐地，阿纪了解到她对于华国的善意与喜爱，才消除了对她的敌视。她终于和阿纪成为了生死与共的伙伴，可这并不是她用来感化阿纪的理由。

华国人很少会保有宗教信仰，可这古老的文明能够传承五千多年，靠的是什么呢？

只是因为华国公民信仰的，是国家。

上辈子，她不也是这样吗？

那段沉重的历史，早已刻在每个华国人的血液里。如果不是她那份和阿纪同样的热爱，她又怎么会在组织里坚持到今天。

[我明白了，阿纪。]

关于她的真实身份，关于上辈子的一切，她无法对任何人全盘托出，太过惊世骇俗的东西会引起人的反感，阿纪也会把这当成她劝说她的一个异想天开的借口。

橘裕里深吸一口气，道：[我向你道歉，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也应该去向我父亲坦白一些事情。我不该那么幼稚，只是因为在我父亲面前说了几句大话，就这么任性。]

[合作和谈判，就拜托你了。]

阿纪的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好，交给我吧。]

东京港口某处废弃仓库。

一位老者佝偻着腰，杵着拐杖，慢吞吞地走进仓库。黑漆漆的仓库里，只有一台电脑发出光芒。待老者走近后，仓库里才响起通过软件处理过的机械音：“朗姆，你来迟了。”

“抱歉，boss，来的路上处理了一下尾巴。”被称为朗姆的老者丢掉拐杖，站直身子，哪还有刚才行动不便的模样。他恭敬地站在电脑显示屏面前，“有什么新的指示吗，boss？”

“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一下。”电脑那端的人慢悠悠地说，“我打算安排hine成为警察，有她在警方那边看着，我们的任务效率应该会更高。”

“boss，我已经派了我的属下潜伏在日本公安里，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的。这种小事都要出动hine的话，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

“小题大做？你是在质疑我吗，rum？”

尽管是没有感情的机械音，但是朗姆依旧听出来了一份隐藏的杀意，他诚惶诚恐地低下头，道：“抱歉，boss，是我太自大了。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三个月前，你就跟我报告说派人去了公安，已经这么久了，还没传回什么重要讯息吧？”电脑的机械声冷冰冰地，“全力支援hine，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boss。”

电脑显示屏的光熄灭了，朗姆关掉电脑，脸上的表情在一片漆黑的仓库里晦暗不明。

“呵，h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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