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第3部侠道仁心 第10章 往事如昔

我们远道而来，反而比大部分门派早到了几天，几天以后青城、崆峒、恒山、都到了，各自在驿馆下榻了。尤其是神针门，聂婆子带了四个如花似玉的弟子，她们每到一处都引众人侧目，登徒子们自免不了一番胡言乱语，气的老婆子把四个弟子成天关在驿馆内，不让外出。只有华山派是在比武前一天才到少室山，此次华山掌门贾道升带了五个弟子，大弟子和二弟子是双胞胎，三弟子就是任重，四弟子、五弟子年纪还不到弱冠。众人见面免不了互打招呼，早有知客僧在旁将他们引到住处安顿。虽说第二天才开始比武，但是在华山派到达的前几天，就有人在少室山发生打斗并出了人命，少林寺只得派罗汉堂弟子日夜巡查维持秩序，以防有人私下寻仇。

第二天方丈报恩，率达摩院和罗汉堂首座，以及一干高僧在少室山下和天下英雄见面，那擂台高八尺，两边挂对联一副，上联“崇德为本”下联“以武会友”擂台下面两边高搭凉棚一字排开，各门派按人数多少有知客僧安排入座，人数多的自占一棚，人数少的几个帮派合占一棚，单个的名声不响的，也就擂台前空地乘早占个位子。恒山派和神针门被分到一起，都是女弟子见面就熟。峨嵋派和丐帮一样由于人多各占一棚，华山和昆仑合占一棚，就在神针门和恒山派的对面，年轻人惺惺相惜，很快大家师兄师弟叫成一片。少林寺方丈报恩，表明少林寺不派人参加此次比武，但会支持夺得“英雄令”的门派或个人。罗汉堂首座智远宣布了规则“有连胜两场者，则可以进入下一轮。”随着罗汉堂首座智远宣布：“比武开始。”台下好事者高声叫好。

众人待了一盏茶时间没人上擂台，又有好事者在台下鼓掌“好…哈！哈！好…”

“好个屁！”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现在比武就一个个都心怀鬼胎，等别人先上，等到真和魔教开打还不更缩头缩脑。”此人一语说出了大家的心思，各大门派都是奔“英雄令”来的，谁也不想过早的显示自己的实力。“贾老六，你不开口没人把你当哑巴，‘英雄令’你我终归没份，要不抛砖引玉你上去给大家露一手。”贾老六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粗大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俺先上，不就打个擂吗，要那么缩头缩脑的。”一个身高八尺，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大步走向擂台，来到台下既不施展轻功，也不从两边台阶上，用双手抓住擂台边缘一使劲直接就翻了上去。这一上台架势出乎大家意料，把下面的人笑的前仰后合，大汉却不在意说：“在下曹猛，山东人。学了几手粗功夫前来献丑，请大家赐教。”

“赐教不敢，我陪曹兄热热场子。”人群中走出一个中等身材，三十多岁身着蓝衫的中年男子。他也是缓步向前来到台下，也没施展轻功，也没从两边台阶上。而是一步一步从擂台壁走上来的，众人一看都叫了声“好”。八尺高的擂台，轻功好的一跃而上，有的空中还翻个筋斗或是打个旋，次一点的中途借台壁一点力也都是一跃而上。一步一步从墙面一样平的台壁走上来，这大家还是第一次见。走的越慢越难，这纯属靠一口真气将身体提起，脚下只能借到很小的力，等于是飘在空中的。

“天师教的踏雪寻梅”混元天尊对坐在旁边的封玉说。“是天师张道陵所创，和青城派同宗，只是不知青城派的龙虎雌雄剑，降魔功青城门下练到几成了。”那人上得台来抱手作揖施了个礼“请曹师兄赐教”那曹猛是个直爽之人也不多话，

左手一引右手一个蛟龙出水直击蓝衫人前胸。蓝衫人比曹猛矮了一头也不止，身材也没他魁梧。曹猛那一拳势如奔雷，拳未到风已至，蓝衫人身影微挫右脚微撤，硬接了这一招，“彭”的一声拳风把衣摆震得向后飘起。曹猛所练金钟罩、铁布衫虽是外门功夫，毕竟十几年的功夫也不是白费的，蛟龙出水后马上一个虎靠，身体直撞过去。莫说是人，就是墙也经不起他这一撞，若被他这一撞不死也残。那人也知道厉害不再硬接，一招如封似闭左手贴住曹猛右肩，右手反手粘住曹猛手肘，脚下后撤把劲化了。此人一交手就明白，曹猛所练是大开大合的外门武功，如若真让他施展开来，那胜负就不好说了。好在自己内力深厚，脚下灵活因此硬接他一招，然后就用一个粘字诀贴住不让他发劲。曹猛两招一过知道遇到高人了，自己感觉好像在泥潭中一般使不上劲，对手粘着自己，你一发力就感觉有人扯着你的手，你一收他就顺势滚进，就像被一张无形的网困住了。曹猛明白这人轻功高明，若是在台上游斗，自己最后体力不支必败下阵来。必须一鼓作气将他逼入死角才有可能取胜。想到此处吐气开声，双推门呼呼两拳后接踹腿，把蓝衫人逼到台边。一招推窗望月用抖劲想把蓝衫人震下擂台，眼前突然失去那人身影，暗叫“不好。”原来那蓝衫人已知无路可退，借着曹猛的劲顺势跃起，人已在台外脚下凌空，施展本门轻功“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打了个旋直落向内台。曹猛一下打空，身影晃动，忙使千斤坠稳住。那人也不乘机进攻，双脚不丁不八守住了中门。下面群雄刚才见蓝衫人被震出台边，人已凌空以为输定了，不成想他能打着旋回到擂台中央，都不由得叫了一声“好！”。

贾道升和混元天尊，都不由得佩服蓝衫人的轻功了得，天师教的踏雪寻梅名不虚传。两人互看了一眼，心里明白要夺得“英雄令”不是那么容易。天尊转头对贾道升说道：“贾掌门可认识此人，是天师教的叶孤云还是叶广寒。”

“实不相瞒，我也不认识。只知其二人为双胞胎兄弟，一人擅长剑法，一人擅长拳法，却从未见过。”二人说话间台上已分出胜负，曹猛见蓝衣人不愿占他便宜，趁他立足未稳在后面进攻，也知道自己和人有差距，立即抱拳认输跳下擂台，蹦起好大的烟尘。

这时下面有人朗声道：“叶师兄好功夫！在下不才，愿做绿叶，向叶师兄讨教一番，希望不吝赐教！”一个衣着华丽，长相英俊的青年缓步走上擂台。

台下立即有人高呼道：“萧公子威武！萧公子必胜！”

混元天尊问道：“这人是谁？”旁边立即有人回答道：“这人就是一年前抓了采花盗的琴剑书生萧笛，现在在江湖上名头很响。不知道是何来路？出手极为阔绰，喜欢结交朋友，赢得许多好名声。”

萧笛上台向叶广寒深施一礼说道：“兄弟不才向叶师兄讨教，还望叶师兄手下留情！”

叶广寒淡淡一笑说道：“萧公子谦虚了，现在江湖上谁人不识琴剑书生的名头？”

台下一个声音冷冷道：“两个大老爷们在台上不动手，相互吹捧，是攀亲戚吗？”

萧笛也不生气说道：“叶师兄你看咱们再客气，台下的英雄不耐烦了，那小弟就不客气了！”说完双手一抱拳，行了个礼。身形一闪，左手横掠右拳直击叶广寒面门，端的是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叶广寒右手阳，左手阴，一封，一引接了下来，两人出手都极快，一边游走一边交手，和开始与曹猛的大开大合完全不一样。

萧笛一出手混元天尊和贾道升相视一笑说道：“广成派的万花拳，月宫折桂和人面桃花。”

台上萧笛衣袂飞舞，进退之间极为潇洒，台下有许多门派的女弟子，若非师长在恐怕要高声尖叫了。

这时台下又是那个声音高喊道：“他奶奶的！这是什么打法？不好看……不好看！”这时那个冷冷的声音骂道：“闭上你的臭嘴！别丢人现眼！”

台上两人好像粘在一起，不住的满台游走，看起来没有和曹猛交手那么激烈好看。懂行的知道两人功力相近，贴身缠打，看似轻松，实质是一不留神胜负立分。果然数十招后两人忽的一分，不住的喘气，相互抱拳致敬，叶广寒一声不发跳下擂台下山去了。

“怎么回事？怎么就输了呢？唉！……唉！谁打我？”原来有人嫌他呱吵，捡起地上的石子打中了他的脑袋。他见四周没人理他，也知道自己惹人厌，只能自认倒霉。

其实现场有许多人也没看清叶广寒怎么输的，混元天尊问道：“你们有谁看出来了吗？”除了封玉外其余的人都摇头。

封玉说道：“叶广寒的踏雪寻梅轻功虽然厉害，那萧笛的步步生莲也不比他差，否则也不会一直甩不开他，纠缠在一起。万花拳名字虽然好听，但真要交起手来，恐怕就不是那个样子了！叶师兄只是慢了半招，被他的缠枝手锁住了左臂。”

混元天尊点了点头问道：“还有要补充的吗？”

贾道升朝坐在后面的华山弟子说道：“任重，你有什么看法？”这时一个二旬左右，目如点漆，眉如远山的年轻弟子站起身来说道：“封兄弟说的是，叶师兄慢半招，被他的红杏出墙锁住了左臂。只是按叶师兄的功夫，怎么说也要一百招以外才能见分晓，或许他大意了吧！”混元天尊见贾道升不问身边的大弟子，而去问一个坐在后面的年轻弟子，感觉有些不一般。而这个弟子的回答，却正是他心中的疑问，叶广寒断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落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也许大意了。

这里正在讨论，台上已有变化。一个身背长剑的人走上擂台，对萧笛抱拳说道：“在下叶孤云，向萧公子讨教两招剑法，希望不吝赐教！”

萧笛抱拳回礼道：“叶师兄客气了，该是萧笛向叶师兄讨教！”萧笛话音刚落，台下有人冷冷道：“如果自己同门被打败了，师兄弟上去车轮战，就是武功天下第一也免不了要落败，比的不是武功，那是人多。”

那个刚刚安静没多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对！对！老子只要七大姑八大姨都来，还不是稳稳的进入下一轮。”另一个声音嘲笑道：“史大头你光棍一个！有七大姑八大姨吗？”话音刚落引起大家一片笑声。

混元天尊说道：“别看这人怪声怪气的，说的话还有一定的道理，这样的话明天规则应该会变。”史大头的一番话提醒了大家，只要打败两个人就能进入下一轮，无论这两个人的武功高或低。台下插科打诨，台上已交起手来。

叶孤云长剑一抖“雪拥蓝关”连攻带守直刺萧笛前胸，萧笛长剑横胸“关山难越”接了一招，两人开始都是试探性的都未出全力。两三招后，双方才全力以赴。

混元天尊看着台上两人说道：“姓萧的不知玉虚十二式学了几式，如果就学了龙、虎、豹、鹰、鹤、龟、蛇想要赢叶孤云恐怕很难，除非他学了太极和无极二式。”

贾道升说道：“即使他学了太极和无极二式，想要赢天下英雄也是很难，自从**不知所踪后，广成派就没人会天、地、人，这三式。”广成派每一式是一种剑法，门下弟子一般能学个五至七式。九式以上不但要求所学之人天资聪颖，并且各方面都要经受考验才有机会学得余下的五式。而**大师是广成派唯一一个会天、地、人三式的人，不过五年前突然失踪，全派上下多方寻找都没结果，因此玉虚十二式最后三式面临失传的危险。

二十招一过叶孤云心想：“这人看上去像个富家公子，想不到功力也这般深厚，我若不全力以赴，今天恐怕要出丑。”想到这里长剑一紧一连三招，连刺萧笛左右双肩，和胸口要害，端的是迅疾无比。萧笛长剑不住的左右格挡将叶孤云的长剑封住，两人在台上闪展腾挪，攻防不住的互换。叶孤云长剑平刺剑尖不住的颤动，将萧笛上半身的要害尽所笼罩，萧笛只能飞速后退，渐渐的落入下风。

台下观战的各大门派看着萧笛渐渐的有些不支，以为叶孤云胜利在望时。忽然见萧笛招式一变，长剑不住的画圈圈住了叶孤云。

台下的混元天尊和贾道升两人相视一眼，那意思是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居然学会了太极和无极两式，怪不得广成派就来了他一个人！

叶孤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太极和无极两式，只见他长剑画了无数的圈，大圈、小圈、平圈、立圈……圈圈相套将他裹入其中。叶孤云长剑连续格挡想要冲出剑圈，但剑圈越收越紧渐渐将他逼到擂台边上。叶孤云屡冲不出额上汗就流了下来，忽然觉得手腕一疼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地上。

萧笛抱拳退到一旁说道：“叶师兄，承让了！”叶孤云脸色铁青一声不响，和叶广寒一样捡起长剑下山去了。

萧笛第一场对叶广寒，台下有人认为他赢得莫名其妙，不过赢叶孤云这场却没有人有异议，因此萧笛成了第一个进入下一轮的高手。由于史大头的提醒，第一天比武在萧笛赢了叶孤云后就结束了。

第二天规则果然就改变了，无论门派大小，每派最多只能有两个人参加。经过第一天的相处，那些被分配到一起的门派弟子渐渐的都熟悉了。比武变成了一个棚对一个棚的比拼，只要是一个棚里的，即使不是同一门派，赢了一起欢呼庆祝，输了一起扼腕叹息。

那些原本还有一些侥幸心理的人，现在随着各派的全力以赴纷纷打消了念头，因此仅仅两天就决出了第二轮人选。

神针门的聂凤仪、聂凤姿，恒山的静怡和峨嵋的柳月都晋了级。昆仑和华山各派了一个弟子，就是封玉和任重。这二人在开始的时候并不出色，表现中规中矩，慢慢的随着淘汰的人越来越多，这二人才渐渐的脱颖而出。

混元天尊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以为比武就是比武，没想到后面会发生那许多事！有些事情到现在想来还是不明白。”

随着第二轮的开始，擂台上的比武越来越激烈。几轮循环下来聂凤姿终于对上了峨嵋的柳月，这二人年纪轻人又漂亮。两人刚上擂台，台下立马欢呼声口哨声一片，聂金花坐在棚里脸色铁青，十分的不悦。这二人都是两派女弟子中的翘楚，未来各自都有接掌本门掌教的可能，因此格外引人注目。

聂凤姿将一对银簪隐在肘后抱拳行礼，侧身面对。柳月左手剑指斜指左上方，右手长剑斜指右下方身前三尺处说道：“聂师姐请了！”

聂凤姿也不客气说了声：“有僭了！”双簪在掌中急速旋转直刺柳月前胸神针门“双燕归巢”。柳月长剑剑尖忽的向上急刺聂凤姿胸前，聂凤姿只要上前，柳月剑长必定先一步刺中聂凤姿。

聂凤姿侧身左簪挑开长剑，右簪依然刺向柳月胸口。柳月左掌横切聂凤姿手腕，右剑横少胸前，迫使聂凤姿退后。两人一交手都全力以赴，看的台下的练武之人齐声叫好。

更有一些登徒子，尽占口舌之利“我的乖乖，这两个母大虫谁娶回去，将来还不杀夫啊！哈！哈！哈！……”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耳中就听得“啪！啪！”两声。紧接着有人惊呼：“他奶奶的，谁打……”

天尊和贾道升在对面看的真真的，原来神针门掌门聂金花恼那人口无遮拦，一时火起施展轻功越过群雄头顶，给在人群中起哄的那人两个耳光。那人没想到聂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会如此计较，施展轻功来教训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刚开口要骂，一看聂婆子凶神恶煞的样子，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众人看到这一幕又惊讶又好笑，惊的是老婆子轻功悠或来去犹如鬼魅；好笑的是这么大年纪火气依然不减，和江湖上的粗人一般见识。天尊和贾道升两人看着也只能摇头苦笑。聂金花这两个耳光，让台下那些登徒子安静了不少，不过台上的比武却更加激烈了。

这两派武功都是以迅捷轻灵见长，峨嵋派开派祖师动灵子号称“白猿祖师”自创“猿公剑法”就是模拟山中白猿而来，聂凤姿几次想要切入到身前，都被她以“猿公剑法”剑法封住了路线，两人的武功原本在伯仲之间，聂凤姿不过略胜一筹而已，想要获胜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聂凤姿屡次攻不进柳月身前，不免有些着急。她用的是短兵器“一寸短，一寸险。”必须近身才能获胜。柳月看上去比较落下风，有几次险些被她突入剑网，形成贴身近搏的局面。

对面神针门的那些弟子，一个个看着台上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贾道升说道：“你们看这两人谁能赢？”弟子们都不做声，任重说道：“如果是昨天那个聂凤仪我赌她赢，今天这个有点危险。”贾道升问道：“为什么？”任重说道：“她太想赢了，一上来就全力进攻，她忘了峨嵋剑法最大的特点就是以弱胜强，她三十招内攻不进去，就再衰三竭，别看柳月现在处在下风，一旦聂凤姿后力不济，恐怕就危险了。”

混元天尊一声不发听他们谈话，心里对这个任重不由得刮目相看，因为他所谈论的武功不仅仅是从表面招式上来判断，而是考虑了多方面，譬如心态、对手、内力、武功特点等等。

混元天尊对贾道升道：“你这个徒弟看似年轻，见识却是不浅。”

贾道升道：“的确如此，他垂髫之年就跟了老夫了！老夫早年出去云游，回来路过华阳，有个村子遭了匪害，我就在那里捡了他，那时他刚刚垂髫之年，父亲是私塾先生，一家人就剩他一个，我看他长得眉清目秀甚是可爱，就把他带回山上，这孩子聪明伶俐，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老夫就将他收为徒弟，这一转眼十多年了！”

果然擂台上聂凤姿三十招后气势就弱了许多，变成两人互为攻防，在擂台上不住的游走。当聂凤姿背对擂台外边时，柳月突然连续进攻长剑不住的闪动，招招刺击聂凤姿手腕，这就是“一寸长一寸强。”聂凤姿双簪不住的拨打柳月的长剑，突然柳月弃剑将长剑高高抛起，空手入白刃用峨嵋派的三十六式缠丝手，春蚕吐丝，瓜瓞绵绵，逼住聂凤姿双簪使她无法躲避，长剑从天而降直刺聂凤姿，这一招在场的人都没想到。如果在平地聂凤姿可以向后跳开，现在向后跳就直接落地了，如果不避，被剑刺中也算输。聂凤姿只能向后跃开，台下的人都昂头在看，聂凤姿从天而降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有人做了垫脚石，立即有人惊呼骂人“哎哟！臭婆娘踩你大爷头上了！”聂凤姿不管下面的人辱骂，借力回擂台上。

柳月将聂凤姿逼下擂台，长剑落地插在台面上不住的摇晃，聂凤姿刚想借力回到擂台，眼前剑光频闪，柳月拔起长剑封住了她正面。聂凤姿才接得一招后力不济人往下坠，还想借下面的人头，却不想下面的人早跑开了，双脚落地。柳月在台上抱拳说道：“聂师姐承让了！”

聂凤姿一言不发抱拳回礼，回到棚中。聂金花脸色铁青看见她进来“哼！”的一声便不再说话，聂凤姿低着头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看见任重准备出场，华山弟子正给他热身，他也正好往这里看，两人视线正好对上，聂凤姿连忙把视线转向一边。

在比武的这些日子里，任重也渐渐的由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变得和萧笛、封玉一样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特别是今天要和呼声最高的纪渔争夺下一轮的名额，前一天封玉刚刚惜败于他，因此人气正旺。

混元天尊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那贾道升牛鼻子，道行真深，我们为他担心，他却稳如泰山。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任重另有奇遇，习得华山开派祖师西夷先生的《太极阴阳功》，这华山的不传之秘连牛鼻子都没练过。后来这事还是我那徒儿告诉我的，这次比武他和任重成了莫逆之交，那任重在华山经常一个人偷偷的去山涧游泳，有一天在涧底发现一个石盒用蜡封口，打开里面就是《太极阴阳功》秘籍，他害怕自己偷玩的事被师父骂就没告诉牛鼻子，那时他还不知道这本秘籍对华山派意味着什么，就将他藏在草丛里，有空就翻翻，有一次山里发大水，再去已没了踪影，不过经文他已熟记于心，数年以后牛鼻子叫他练‘指玄功’说起《太极阴阳功》才明白。就这样牛鼻子一边教他‘指玄功’一边指导他练《太极阴阳功》这次前来就是志在必得。”

任重胜了丐帮的纪渔，成了当天最大的冷门，他也成了许多女孩子注目的焦点。但他还是和平时一样，见人说话淡淡一笑，没有表现得很兴奋，或是志在必得，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和平时一样喜欢坐在后面看擂台上的人比武。不过在棚里的人明显感受到了，从别处投来的目光，其中不乏许多门派的女弟子。

当聂凤仪赢下石千峰时，最后的名单就定了。聂凤仪、任重、柳月、萧笛，他们四人去争夺“英雄令”，这四人能走到最后，许多人都很意外，萧笛虽然近年在江湖上声名鹊起，但在“英雄令”争夺中能走到最后，也是出于大家的意料之外。可是更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两天后正式开始比武时，柳月留下一封书信突然不辞而别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估计峨嵋派自己也蒙了，匆匆的收拾行囊告辞下山去了，山上的群雄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数年以后等她再次出现已经出家，法名静慧。当年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现在还是个迷！

聂欢听到这里想要说蒙面人的事，最后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任重和聂凤仪两人在擂台上，女的漂亮，男的英俊。

聂凤仪抱拳说道：“任师兄请！”

任重抱拳回礼道：“聂师妹请！”两人在台上互相致敬，下面有人不耐烦了喊道：“你们哥哥妹妹的，要动手快一点！舍不得就接回去！”说完下面笑声一片。

有人喊道：“史大头！你是不是嫌脑袋不够大，要在上面加两个包？”原来又是那个被聂金花掌嘴的史大头，果然他不吭声了。

聂凤仪说了声：“有僭了！”双掌一错，身形一闪“玉女投针”直击任重中门。任重不接不架，身往右闪左掌横切聂凤仪左手。聂凤仪急用裙里腿，左腿横踢任重。任重身形忽然向后滑开，犹如在冰面上滑行，划个圈依然面对聂凤仪。刚才的一攻一守，攻的漂亮，守的潇洒，台下齐声叫好。

聂凤仪之所以没有选择和任重比试兵器，那是因为相对于华山剑法，华山拳法并没有那么出名。加之她练成的玉女拳在这次比武中并未使用，因此才选择比试拳法。聂凤仪在聂金花弟子中虽然排行第三，但武功却是四人中最高的。刚才出手只是试探一下，发现任重的轻功竟然不在神针门之下，心里也暗暗佩服。

聂凤仪双手拇指中指相扣成兰花状，左手下垂，右手横在胸前手指搭在左肩，侧头望向任重。聂凤仪原本就长得漂亮，十指尖尖如削葱根，加之衣袂飘飘犹如仙子一般，真是我见犹怜，台下的群雄都看直了眼。

任重见聂凤仪停止进攻侧身面对自己，一身白裙犹如一支迎风绽放的白梅！看上去柔软无依，其实攻守兼备，全身上下无一丝破绽。任重不敢冒险说了声“得罪了！”脚踏中门双掌一攻一守，拍向她左肩。聂凤仪反身左手五指挥向任重脉门，右手五指如弹琵琶一般，迅速将任重胸口要穴掌悉数笼罩其中，玉女拳的“反弹琵琶”。

任重攻向聂凤仪的那一掌本就是虚招，见状立即随即右掌为爪扣向聂凤仪左手，左掌化指上下纵横连点数指，将聂凤仪的兰花玉指封住。这二人一交手都拿出了绝顶的武功，前面交手失利的人，原本还有想法或遗憾，看到这里明白自己输的不冤。一个练成了神针门玉女拳里的“无暇指”，另一个居然练成了华山派的指玄功。

任重刚刚扣住聂凤仪的左手，只觉得她的手柔若无骨，香润玉温，竟然从自己的手中滑了出去。

聂凤仪见任重年纪轻轻居然练成了指玄功，心里也是敬佩不已，指玄功和自己无暇指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更讲究内力，随着内力越强威力也越大。任重虽然还未到指劲如剑，随心所欲的境界，不过在他这个年纪能使出来，也是绝无仅有的，内力修为也是极深的。

神针门在江湖沉寂了数十年，今天聂金花带着四位弟子回归，可以说吸引了无数眼球，特别是聂凤仪能够走到最后和任重一比高下。聂金花此次有备而来，为的就是让神针门重出江湖一鸣惊人。神针门发生重大变故一蹶不振，她自接掌神针门可以说数十年呕心沥血，一边韬光养晦禁止门人在江湖上活动，一边全力物色、培养得力弟子，今天这四个弟子就是她最得意的徒弟，其中的三徒弟聂凤仪不但天资聪颖，而且少年老成，行为做事深得聂金花赏识。年纪轻轻就练成了“无暇指”比自己当年早了近十年。若不是当年的重大变故，本门遗失了镇派之宝“金针刺穴”的武功秘籍，估计现在她也差不多学成了。

聂金花看着台上聂凤仪的“无暇指”被任重的指玄功所破，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没想到贾道升这个牛鼻子还藏着这一手。那个叫任重的居然年纪轻轻就练成了华山绝技指玄功，三丫头想要赢他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果然任重无奈之下使出指玄功，不但惊呆了台下的一众看客，连聂凤仪也惊到了心想：“原本自己想突然袭击，一击必中，没想到他居然练成了指玄功。自己虽然练成了无暇指，不过在内力上和他比较还是欠缺了一点，除非练成师父说的金针刺穴才有绝对的胜算！现在只有依仗身法，用无暇指和他缠斗，消耗他的内力。”想到这里身形快速移动，双手不断演幻出各种指法，或弹、或拈、或钩……两人在台上鸢飞鱼跃一般瞬间交手数十招，台下群雄高声叫好。

混元天尊看着贾道升的脸，由轻松渐渐变成了凝重，对面棚里的聂金花从一开始眼神就没离开过擂台。

数十招一过，聂凤仪的速度并未变慢，忽的腾身而起像一只白鹤，头下脚上犹如天女散花一般，十指连弹攻向任重的神庭、睛明、人迎诸穴。

任重眼前尽是聂凤仪的重重指影，真可谓目不暇接心想：“自己指玄功虽然强大，可以破掌、破拳，但像无暇指这样迅捷飘忽的武功，一时之间还真拿她没办法。”只能一边拆解一边后退，渐渐的被逼到角落。聂凤仪借力再次跃起

混元天尊看见任重左掌上下纵横犹如使刀一般疑惑道：“是手刀吗？”贾道升手捏胡须笑而不答。手刀极耗内力，靠无形之气瞬间爆发，形成有如刀锋之利，非数十年内力修为不为功，任重年纪轻轻居然练成了华山的不传之秘，实在让人吃惊，怪不得这牛鼻子这么淡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原来早就成竹在胸。

聂凤仪不敢硬接，身在空中又借不得力，任重的重重刀劲封住了自己四面八方。聂凤仪咬咬牙心想：“拼得受伤，也好过束手就擒。”无暇指“玉人吹箫”直插任重胸口。聂凤仪原本想两败俱伤，没想到任重只是封住了她身边空间，手刀并未直接劈向她。心里立即明白任重的用意，但此时收手依然不及，手指戳中任重左肩。任重低哼一声，身形一挫化掉聂凤仪大部分劲道，但衣服已破还是受了轻伤。

任重刚想开口说：“聂师妹你赢了！”

聂凤仪却说道：“多谢任师兄手下留情！”说完转身跳下擂台回到棚里，台下的看客好多都愣了，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混元天尊看见对面一边低着头，指指点点的在说些什么，一边看向这里。贾道升抱拳对对面拱了拱手，聂金花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贾道升叹气道：“这老婆子这个年纪火气还这么大！”

混元天尊说道：“聂金花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希望神针门重回当年的辉煌，被你的乖徒儿在最后关头搅黄了，你说老婆子怎么不生气？”

“嘿！嘿！这没办法俗话说‘文不第一，武不第二’棋差一着满盘皆输。”说完贾道升得意的笑了。

混元天尊说道：“后面对萧笛的那一场就没多大的悬念了，虽然他练成了太极和无极两式，但是还不足以对抗华山剑法。那任重原本是华山弟子，自有华山派在背后支持。并且此次英雄大会是由少林寺主持，一开始少林寺就表明了态度，愿意支持夺得令牌的英雄；更难得的是神针门的聂婆子，带一群女娃娃也表示愿意听从令主调遣，这的确让人匪夷所思。聂少侠虽然夺得‘英雄令’自想来也没有多少门派能够听从你的指挥吧？”

聂欢点了点头“不错，我也明白。所以我在宗帅帐前听令，此令牌虽在我身却半点用处也没有。想当年有那么多门派支持任大侠，那魔教为何如今还如此猖獗？”那两个昆仑弟子在旁也连连点头。“唉！”老道深深叹了口气“那就是天公弄人了，那任重犯了桃花劫。年纪轻轻就得了英雄令，自身既长得风流倜傥又才华横溢，身边倾慕者有之、爱恋者有之，江湖上不知有多少少女把他当作梦中情郎？”何冲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师祖这桃花劫和魔教灭不灭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关系大了，若非任重犯了桃花群雄又怎会群龙无首？此中原委我也不必细说。只是以后你们要引以为戒，行走江湖要谨言慎行！”二人诺诺应了。

混元天尊抬头仰望殿顶若有所思幽幽道：“自从任重出事以后，大家就成了一盘散沙，互不服气都想争夺令主位置，自己打个你死我活，结果魔教乘机卷土重来，大家只好作鸟兽散。我那爱徒转回昆仑后郁郁寡欢，凡是不问只是练武，老道见他刻苦也蛮感欣慰。一年以后说要去趟中原，我也没在意，唉！谁知自此一去就杳无音信。本门弟子几下昆仑，四处寻找均无功而返，这两年贫道才死了心，而如今算来差不多也有十**个年头了”

混元天尊和纪渔大哥说的基本差不多，虽说来时已有心理准备，但这个结果让聂欢还是有点失望。自己算来在行程上已落后多日，徐先生依然没有消息，让聂欢担心不已。由于天色已晚，聂欢在昆仑派休息一晚，准备第二天一早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