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意外之财
带着余温的炭盆给了她灵感,如果这个炭盆的体积足够大,保温时间足够长,是不是也可以将食物烘烤熟?
这方面还得跟吴修文来探讨,她麻利地跑去吴修文的房间跟他借了笔墨纸砚,大体画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拿给吴修文看,问道:“可以做出来吗?”
上面的东西类似一个迷你的砖窑,上面成弓形,中间掏空。
吴修文琢磨了一会儿问道:“你打算用什么材料做,看着不难。”
吴霜抓了把地上的黄泥,土质柔软,黏度高,“就用这个,和水拌开,垒成图上的样子,四周要厚一点。”
如果是用木材或是砖石一类的东西还不好办,听到吴霜说要用泥做,这便简单多了。
说干就干,吴修文招呼吴修武开始挑水挑土,而吴霜给他们和泥,宋清远看着三人跟村头玩泥巴的小孩子一样,皱了皱眉,也加入了进来。
没想到他越玩越起劲儿,仿佛找回了童年缺失的快乐,直到这个土窑堪堪成型还意犹未尽。
几个人满身是泥,互相看着对方笑出声来。
待土窑经过几天的晾晒干透之后,吴霜便在里边烧柴烘烤,等到土窑的温度达到一定程度,再把准备好的食材放进去,她试了几次才掌握好火候,终于做出了那道“虾滑蘑菇”。
大家吃完之后奖励才落入系统仓库。
经过这段时间吴霜总结出来了一点经验,比较困难的任务所获得的奖励也会丰盛一些,所以如果她想再次入手的是那些比较特殊的奖励,那么“特殊任务”的设置也会困难一些。
总算得到了那颗“元气丹”,吴霜趁着晚上给吴贵田送药的时候把它化在当中,让他喝下。
果然,只过了一夜吴贵田的气色便好了许多。
沈若然从家里出来,不敢去镇上,那里熟人多,她混不下去,她只能连夜往县里走。
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鱼龙混杂,她混在当中一时半会儿不愁会被人找到。
她长这么大,离家稍远的地方都没去过,只能一边打听一边走,好不容易摸到了县里,结果城门不开。
城门的开关都有固定时限,得到卯时才开。
她只得在附近的破屋里将就一晚。
天冷,夜里更凉,沈若然冻得哆哆嗦嗦,也不知道该如何生火取暖,只能抱着包袱缩在角落里,谁知她早就被人盯上了。
等到天全黑下来,破屋里摸进一个男人,他一边搓着手一边走近沈若然。
沈若然猛地被吓醒,尖叫了一声。
男人并不慌张,而是狞笑着说道:“这荒郊野外的,你随便叫,不会有人来管这档子闲事的,你一个小姑娘家还挺大胆,敢只身往城里跑。”
他本来是最后那批出城的,结果走出没多远就遇到想要进城的沈若然,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是个没见识的,连城门什么时候开关都不知道。
他放弃了回家的想法,尾随着沈若然来了破屋,当发现她确实只有一个人之后才敢动手。
男人看了一眼她的包袱,又看了看她的脸蛋儿身材,长得还不错,一会儿劫完财再劫个色,简直不要太滋润。
这边想得正美,就见沈若然从包袱里掏出一把杀猪刀,上面沟沟坎坎都是磨损的印记,她颤抖着用双手握住,警告男人:“你别过来!”
男人笑道:“小姑娘,杀鸡跟杀人是不一样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有本事你就照这捅。”他一脸自信地往前探了探身子,没想到下一秒却蓦地一声痛呼,他难以置信地下移视线,见自己的胸口上正插着那把杀猪刀。
血流出来的不多,只沿着刀身洇开了一小圈。
沈若然的手虽然还是抖的,但她的眼神却坚定不移,使出全身的力气又往深处刺了几分。
男人面露痛苦,却只发出了轻微的痛呼,嘴一张,便涌出大口血来。
“你也说过这地方荒郊野外,不会有人来,既然这样,杀了你又如何。”沈若然把刀抽出来,在他身上抹净血渍,又把他身上的钱财搜刮干净,这才离开了。
方才那人的话提醒了她。一个女人出门在外的确不方便,她得找身男人的衣服换上才行。
她连夜赶了几里路,在附近一个农户家里偷了身男装换上,又在脸上抹了点灰,这才放心大胆地进城。
远远地路过那处破屋时,沈若然的心里毫无恐惧,她甚至还有点庆幸自己从那人身上搜来了不少钱财,这足够支撑她在县城里生活上一段时间了。
谁知那笔在她看来不少的银子光是吃住几天就花去了大半,她有心想找个活计,可惜什么也不会,只能眼睁睁看着荷包里的银子一天少过一天,最终被店小二给赶了出来。
她不是没想过回家,但偶尔在茶馆听说那帮子道士根本不是要找什么圣姑,而是要抓姑娘回去炼丹。
这一听,沈若然说什么也不肯再回那个狼窝。
看见路边的乞丐,她想要不自己自己也换身衣裳在这儿跪着算了,能吃一口总比饿死强。
正想着,巷子边上的一块空地里,晌午时分正能晒着太阳,两个年老的乞丐在那儿聊天,说起再过两条街的那家药铺有个好心的老板,经常赠医施药,不取分文。
沈若然打起精神,觉得自己又找到一条活路,她忍着难受劲儿饿了自己两天半,才晃晃悠悠往那家药铺门前走。
眼前一阵阵发花,她咬牙坚持,手心被她掐得满是红痕,她坚持不让自己晕在半路上。
到了人家药铺门前,她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一歪身子便倒了下去,额头由于没控制好倒下去的方向,不幸磕在台阶上,蹭掉了一块皮,流了不少血。
她这一晕惊动了路人,忙七手八脚把她抬到屋里,让掌柜的诊治。
掌柜的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方正脸庞,一对浓眉,浑身上下透着股凛然正气。
他一搭脉便知道这事不简单,让大家散了,自己算是收下了这个病人。
沈若然醒来摸了摸刺痛的额角,发现上面敷着草药,略显震惊,第一件事竟然不是跟救命恩人道谢,而是请人家给了面镜子。
底下跑堂的小伙计觉得奇怪,看了眼掌柜的,见他默默点了头,才去给她找了面镜子来。
沈若然左瞧右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听掌柜的说道:“只是表皮受伤,结痂之后过些时日就好,姑娘无需担心。”
“哦。”沈若然先是松了口气,又陡然回过味来,震惊道:“你、你知道我是女的?”
掌柜的微微一笑,“你这么注重容貌,理应不是个男子,况且在下是个大夫,方才搭脉一试便知,姑娘瞒得了旁人可瞒不了我。”
沈若然心中苦涩,她本想开口让掌柜的收留,哪怕在药房当个打杂的也好,可眼下被识破身份,这计划大抵是泡汤了。
这些商铺是不会收留女伙计的。
沈若然越想越觉得委屈,她千辛万苦跑出来,到最后竟然还是要被逼回到那个家里,他们根本就没把她当女儿,而是当成了随时可以出手的货物,差别只是价钱好与不好而已。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哭了出来,双手掩面,泪水滴滴答答落在前襟。
掌柜的也是好心,劝她,“姑娘要是没地方去,可以先暂时住在我的铺子里,我这四五个伙计,却少个做饭的。”
沈若然“噗通”就给掌柜的跪下了,“我愿意我愿意,我什么活都能干,谢谢您大恩大德。”
掌柜的姓赵,是土生土长的黄宁县人,他介绍完自己,又问起沈若然的身世。
沈若然刚想开口说自己家在柳河村,又觉得不保险,随口说是安海村的。
赵掌柜笑道:“安海村我去过,你们那是不是有户叫吴贵田的人家,他上次病重还是我给瞧的,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沈若然噎了一下,心道这都能扯到吴霜家,还真是阴魂不散,便随口说道:“好了,生龙活虎的了。”
赵掌柜惊奇,喃喃自语道:“竟真有人能把那几味药材找齐了,不简单。”
沈若然便在这药铺里住了下来,给店里的伙计做一日三餐。
赵掌柜平日不住在这里,夜里店面就交给他的大徒弟打点,主要是看着铺子里的药材别被盗窃。
沈若然偶尔也跟着他们认认这里边的药材,但药材的名字复杂,她又不认几个字,认几次连名字都说错就烦了。
店里伙计的饭量奇大,她在家虽然也是做四五个人的饭菜,但祖母吃的少,他爹经常不回家,所以做的量自然比现在少很多。
她每天几乎都为了这三餐打转,吃完之后还得收拾碗筷,刷锅洗盆,这几个懒汉看她是个便宜得来的,所以使唤起来也不手软,甚至连衣服也拿过来让她洗。
这天气,井水打上来都冷得刺骨,她双手冻得通红,只能咬着牙洗,不出几天便全泡烂了。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没比被卖去观里好上多少,她干了这么多活也只是在还赵掌柜的吃住人情,自己落不下一分工钱。
在这地方她做什么都好像低人一等,更不要说以后嫁个好人家了。
巨大的绝望涌上来,几乎将她淹没,唯一能让她感到慰藉的竟然是不断回味那把杀猪刀刺进那个男人身体的那一刻,还有不费吹灰之力就抢来的那些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