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摩睺罗伽
“放心, 不要那么紧张,我不会抢你的太阳真火,更不会吃了你。”神秘人笑道。
“那你为何拦着我?我还有事, 便不奉陪了。”米霜风推开云雾, 意欲绕过他, 他居然还继续挡在面前。
“你再拦着我, 休怪我不客气了!”见他无故找茬,米霜风将古琴收到识海,打算先解决这个麻烦。
“你怎么就将你的琴收回去了?我还想多听几声。不如,你随我回去,做我的爱妃, 闲暇时就为我弹奏一曲, 这岂不快活自在?”那人凑近米霜风, 贪婪地吸了一口气,便像是醉了般,满嘴胡言乱语。
“我是天庭册封的社君,你看着不像妖怪, 像个魔头,你要是敢动我,我就启奏天庭,将你贬下九幽。”米霜风往后退了一步, 虽然这是个见色起意的登徒子,但她看不清他的修为,浑身上下冒着危险的气息, 还是先避让几分。
“不就是天庭吗?我去向玉帝讨要一个仙娥,他还能不给我吗?”他对眼前绝色佳人的威胁不以为意,继续将手背在身后靠近。
米霜风也不再多说话, 转身便腾云驾雾,天南地北地腾飞,很快四海八荒转了一遍,然而那人依旧紧紧地跟上来。
她远远望见北俱芦洲的大草原上奔跑的大象象群,一头扎入北俱芦洲,变作大象,混在象群中,长鼻子一甩,跟着他们踏平草原。
神秘人追她不及,游弋在半空之中,对着象群发愁。
“真是小瞧她了!”他望着象群奔跑的方向,尽头便是魔渊,便没有再追上去,而是径直去到魔渊,在那里等待。
米霜风原本跟着象群奔跑,忽而到达一处乱石岗,她好像看到石牌上面写着“龙之冢”,她心生好奇,为了防止被象群踩到,她又变化作一只毫不起眼风苍蝇,飞入“龙之冢”。
“龙之冢”中,一具具巨大的龙骨纵横交错,摆成龙门阵,沉眠于此。
米霜风沿着龙骨中间的羊肠小路行走,这些龙骨摆在这里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遗骨泛黄,风化脱落。
低矮的树木丛从龙骨中间穿过,长得坚韧有力,开出各种各样的花朵。
走到最中间,米霜风才发现这些龙骨全是围绕着一块石碑,螺旋向外铺展。
她走近一看,石碑上用上古的铭文写着:“孽龙现世,为祸三界,吾感念苍生,将其斩于江河湖海,故特立此碑,警醒后人。”
看来是龙与屠龙者的故事,石碑的下半截还有用一种她看不懂的文字,估计写的是当年降服龙的过程。
米霜风只多看了几眼,便感受到刻下这些字的人魂力极其强大,一股冷意直充她的命门,让她头晕目眩。
米霜风联想到今日龙族的衰落,也不知道龙族当年犯了什么错,上古神话中的辉煌仿若过眼烟云。
龙之冢中除了龙骨和石碑便再没有其他,米霜风走出龙之冢,象群早都跑远了,然而那登徒子竟然已经找到她,在门口等候着。
“原来你在这里?这里有没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跟我回去。”登徒子上下打量着她,抱着手臂,笑道。
米霜风不想和他废话,催动九莲心经,一手握龙吟剑,一手捻着法诀,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他挥去。
风声四起,吹动一排排的龙骨,米霜风似乎听到了龙吟的声音。
登徒子信手接下一招,却不料胸口被她的剑一划,伤及心脉,左手手臂连带着肩膀直接被砍飞。
“就这点能耐吗?你砍不死我。”登徒子大笑几声,失去的手臂重新接上。
米霜风乘胜追击,又来一剑,他也不再抵挡,就让自己的手臂被她砍落。
这一次,米霜风立马念动三昧真火的真言,聚集出一团紫红色的火焰,将他的手臂烧成灰烬。
“你还会三昧真火?”登徒子眼底透出一丝惊异:“不过都是雕虫小技罢了。”
旧手臂没了,他只能从自己身上长出一条新的手臂。
他也不再任由她往自己身上砍,使出一把刺刀,仔细招呼了她一百来回合,看她那么认真对战,轻笑一声,不再逗她,直接将她的龙吟剑打飞,陷入龙之冢的石门上。
米霜风没了龙吟剑,便以三昧真火辅助银莲,左右遮挡,又过了十几回合,她感受到刺刀自她脸颊上擦过。
她一个踉跄,身体向后倾倒,而这时登徒子用一根绳子绑住她,又顺势压了上来。
她瞳孔一缩手脚却因为挣扎被捆的越来越紧:“你快放开我!”她这是自牛魔王和其他六大圣之后遇到的最厉害的敌手。跟他打架,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对方却轻飘飘的,而且还很难缠,找不到逃跑的机会。
登徒子压住她,情不自禁地刮了一下她的眼睛:“真可爱!可算抓住你了,你还能怎么逃?”
“我叫摩睺罗伽,你说你是天上册封的社君,这就是你的名字吗?”
米霜风转过脸,不理睬他。
另一边,奎木狼在兜率宫里不知疲倦地劈着柴,时不时望望门口,又时不时拿出通灵仙器。
终于,他的两个好兄弟回来了。
“昴弟、毕弟,你们怎么样了?”
毕月乌欲哭无泪:“奎哥,我们这次可把昴哥害惨了!我你给我的那味药,恋凡尘,我原本就是下给社君仙子的,没想到她一直装作失去法力没认出我们身份。恋凡尘反倒被昴哥吃了下去。”
“那昴弟你没事吧?”奎木狼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关切地问他。
“我没事,只是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昴日鸡心不在焉,眼神呆滞。
奎木狼一阵感动:“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哥哥也想你们啊。”
“奎哥,昴哥他想的是社君仙子。”毕月乌在一旁冷静地纠正道。
奎木狼也想起来毕月乌说的,他从月老那里拿到的恋凡尘是被昴日鸡吃下去了,他的眼神顿时变得一阵惶恐。
“奎哥,昴哥他现在一见到人就问社君仙子的下落,滔滔不绝地诉说着他好爱社君仙子,之前还去太仓府门前大喊大叫。现在整个天庭都被他骚扰了一遍,奎哥快想想办法!”毕月乌一脸愁苦,为了将他从太仓府拉走,他都吃了昴日鸡几拳了。
昴日鸡对着奎木狼,果真又开始小嘴叭叭地诉说自己的轻易,听得奎木狼脑袋发疼。
奎木狼扔下斧头,他现在一点也没了砍柴的心思:“我这就带他去找月老,看看有没有解药。”
三人刚出兜率宫,只见一队红衣服的灵官出现在他们眼前:“昴日星君?就是你胆敢在天庭大喊大叫?还目无法纪,思恋红尘?来人,将昴日星君抓起来。”
为首的马灵官手一挥,身后的灵官上前,奎木狼两人不敢和纠察灵官动手,眼睁睁地看着昴日星君被抓走。
奎木狼痛心疾首,昴日兄弟,我对不起你!
他也就趁着太上老君不在,跟金角和银角的关系又缓和几分,才仗着职务的便利,偷偷进入老君的书房,使用河图洛书进行推演,正好算到米霜风近期红鸾星动。
他心中一喜,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拿出从月老那里珍藏的“恋凡尘”,打算加速她的红鸾星动,让她体会一下思凡之苦。
没想到没算计成她,反倒算计到自己兄弟了。“恋凡尘”会让中药之人最大程度地展现自己对所思恋之人的感情。那昴日鸡估计平时就喜欢米霜风,现在他这个样子真是让他猝不及防。
昴日鸡被抓到凌霄宝殿前,玉帝震怒,太过分了,朗朗乾坤之下就有人敢觊觎他钦点的女仙,他还到处嚷嚷,是嫌天条不够严吗?
不过,听昴日鸡话里的意思,他只是在单相思,玉帝开口道:“来人,宣社君仙子上殿!”
过了良久,传信的宫女才回来禀报,社君仙子不在天庭。
听到这个结果,昴日鸡的脸也一瞬衰败下来。
他答应帮奎木狼是因为他保证只是想让米霜风受到思凡之苦,不会将事情闹大,而他不仅仅因为奎木狼是他的兄弟,自己也有一丝私心。
“恋凡尘”对于无欲无求之人,没有半分影响,如今这味药却在他的心海中沸腾,让他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心意。
玉帝听到这个结果,却是犯了难,他是相信自己相中的小白鼠不会思凡下界,可是她这时候正好不在,该怎么办呢?
片刻后,他抖抖衣服:“来人,昴日鸡思恋社君仙子,凡心大动,即日起在斗牛宫面壁思过一百天。”他将昴日鸡认定为单相思,在思凡之罪里最轻,处罚自然也就是最简单的。
“至于社君仙子,马灵耀,你速速去追查她的下落!”米霜风在玉帝这里的好感度挺高的,他倾向于认为米霜风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便让马灵官出手追查。
哪吒一听是由马灵官这一脉人马追查,坐不住了,这马灵耀可是连他自己的主公都敢弹劾、顶嘴,就不指望他能够高抬贵手了。
哪吒站出来道:“陛下,请让哪吒出马,不必劳烦马灵官巡查,哪吒作为社君仙子的哥哥,必定将她捉拿回天庭!”
“也好,你们俩一起去。”玉帝点头,他确实掐算到米霜风有麻烦,他们两个人一起去正好。
西海中。
敖摩昂不知道天庭中发生的事,他正在给西海龙王敖闰医治。
“父亲,好点了吗?”敖摩昂将西海的定海神珠罩住,他父亲本就患有心疾,玉帝便赐下定海神珠为他医治,所以玉帝当时听说敖烈将定海神珠毁坏才会认为他既是抗旨不忠,又是违逆父母,犯了大不孝。
敖闰现在因为与敖烈的心结打不开,心疾更加恶化,敖摩昂也是回到西海才发现他父亲一直将这事闷在心里。
“我的寿辰转眼又要到了,也不知道烈儿今年能不能回来一次。”敖闰叹了一口气,他最近西海的事务都得麻烦摩昂和四弟敖顺照看:“都说龙族不死不灭,可是龙族连遭天道三番五次削弱,不管好的坏的,有错的没错的,死了不知道多少龙。为父最近也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怕是下一个应劫的龙就是我。”
“爹,安心养伤。”敖摩昂为他盖好被子,瞅着他死气沉沉的样子,忍不住安慰道:“不会的,一切都有我在,我不会再让四海龙族再次受到伤害,让当年的悲剧上演。您安心地度过今年的寿辰。”
忽而,他顿了一下,眼睛一闭。
敖闰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魔渊出现了大动静,具体是什么不知道,我先去看看。”
“你快去吧。”
敖摩昂出了西海,下一瞬,出现在北俱芦洲魔渊的出口,他一脚踏入,与他想象中不同的是,魔渊没有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反倒一片红灯笼高高挂起,可谓是喜气洋洋。
他抓住一个小魔兵问:“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挂红灯笼?”
小魔兵被他的气势吓到,结结巴巴地说:“大太子?我们魔尊不知道哪里带回来一个姑娘,说是要今晚立马完婚。”
“他带了姑娘回来?还要完婚?”敖摩昂脑门上的青筋凸起,咬牙切齿,拎起魔兵:“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吗?让他把人放了,给我滚出来!”
“魔尊不让我们进去打扰……”小魔兵颤颤巍巍。
敖摩昂放开小魔兵,自己闯了进去,一路上将挂起的红灯笼和红纱布拆卸下来,最后来到摩睺罗伽的门口,将其一脚踹开。
坐在床上的红衣男子正绞尽脑汁地劝说者一点不搭理他的米霜风,感到有人闯进来,跳了起来,使出刺刀,横挡在身前。
“敖摩昂?怎么是你?”他一下子饮了许多酒,从床上踉踉跄跄地起来:“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
躺在床上被缚仙索捆得动弹不了的米霜风听到来人好像是敖摩昂,便喊道:“大太子,快救救我!”
虽然摩睺罗伽听上去像是认识敖摩昂,但是敖摩昂是踹门进来,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敖摩昂听到这声音,脸色大变,将摇摇晃晃上前来的摩睺罗伽一把推开,来到床前,一看真的是米霜风。
米霜风被缚仙索捆着,看到他过来,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眼神流转,顾盼生辉。
他本就是过来兴师问罪的,一看这场景,怒气积攒到极点,使出黑金枪,架住他的喉咙:“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摩睺罗伽转着刺刀,露出意味不明的笑:“男女之间,还能做什么事?我摸过她的发丝,像雪一般柔软,眼睛像明月一般,将她的手握在我手心里恰到好处,她的唇也香甜诱人……”
“你给我闭嘴!”敖摩昂抓着黑金枪的手,微微颤抖,另一只手却捻起法诀,为米霜风解开缚仙索。
“不是你让我说的吗?”摩睺罗伽轻轻一笑,想继续说下去,却看到没了束缚的米霜风从床上坐起,一把紧紧地搂住敖摩昂的脖子。
他却将还未说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半晌无声,米霜风缓过劲来,松开敖摩昂的脖子,轻声说道:“我还好,他没对我做太过分的事。”
敖摩昂伸手接住她从脸颊上落下的一滴泪,慌张道:“对不起,别哭。”
米霜风看着他湿润的掌心,好像这是她来到西游世界那么多年,第一次落泪?
她再一次抱住敖摩昂,笑道:“我只是开心,你居然出现了,我绝处逢生,柳暗花明。”
摩睺罗伽在一旁冷笑道:“你对着他倒是主动投怀……”
他话没说完,胸口便被一把黑金枪穿过,他向后一仰,倒在血泊中。
米霜风看他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死成,她之前拿剑砍他根本伤害不到他,这次他却流了好多血。
敖摩昂见她上前查看,犹犹豫豫的样子,安慰她道:“暂时杀不死他,不过有我在,他再也不敢伤害你,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先走吧。”
米霜风跟着敖摩昂出了魔渊,忍不住问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好像认识你?”
“你有所不知,我奉命看守北俱芦洲,那摩睺罗伽就是个小魔头,我杀过他几次,他认识我并不奇怪。”敖摩昂解释道:“也因为他为了你,让魔渊躁动不安,我担心魔渊有变才过来看到你。你是怎么遇到他的?”
说到这,米霜风召唤出一颗太阳真火:“就是因为收了这些小家伙,引起他的注意。这个是太阳真火,我收了大概三千只,他们飘在你们西海上,又美又强,可惜到我手里就变得安静如鸡,岁月静好。”
敖摩昂眼底略显惊讶:“太阳真火?目前除了小金乌,也没人会使用,你可以去问问他。”
“小金乌听说很难接近到他。还有我最近烂桃花好像有点多,我怀疑是奎木狼在我身上搞的鬼。”米霜风忍不住和敖摩昂吐槽起自己最近的经历,后来话题又歪到西游路线上:“大圣他们应该到了乌鸡国,那事情解决起来简单。不过再往前原本应该是红孩儿的地盘,但是他近年来一直都和铁扇公主待在火焰山。”
提到西游,米霜风谈得津津有味:“对了,之前吕洞宾一直发消息给我让我想办法直接在通灵仙器上弄一个水镜,这样就可以随时随地讨论,不用专门跑到南天门去了。”
敖摩昂点点头:“听着想法不错,不管你怎么操作、炼制?”
“那得等我再次回去闭关,想办法。而且我还得琢磨新功能,让他们可以将西游看到的一切录下来,记录流动的画面。”米霜风搜索枯肠,想办法让他理解自己的想法。
好在敖摩昂一点就通,两人沟通地很畅快。
米霜风没有注意到,敖摩昂却微微抬起头,刚才好像一连飞过去好多神仙,天庭是出了什么事吗?
云端之上的哪吒和马灵官刚找到米霜风的下落,没想到在这敏感时期,她竟然还和男神仙走那么近。
两人都装作没看到,但是害怕对方一旦“发现”会下去追捕,又不敢走得太远,只在周围地带来回巡游。
出了乌鸡国,正在赶路的取经五人组正说说笑笑。忽而,猪八戒不经意间抬头,眼尖地看到两个红衣服的灵官飘过,吓得一哆嗦,躲在孙悟空身后。
“呆子,你又怎么了?看你这怂样?”孙悟空抬头望天,这天上路过的神仙怎么那么多,猪八戒这是被贬了职,害怕见到老朋友?
猪八戒苦笑道:“猴哥,你有所不知,当年俺老猪只因调戏月宫里的仙娥,被贬下凡间。俺老猪当时就是被那些红衣服的灵官当场抓获,交给玉帝,他们吓得我差点萎掉。”
他一直都有心理阴影。
北俱芦洲,魔渊之中。
摩睺罗伽身旁的血液回流到身体中,过了片刻,他猛地清醒过来,黝黑的眼睛里,是常年化不开的阴霾。
他突然发出一阵癫狂的笑:“敖摩昂,伪君子,真小人!”
要不是敖摩昂动了凡心,他又怎么会第一眼见到她就起了欲念?
他对着他的心脏将他一枪戳死,难道就不是自己在捅自己的真心?
真正的摩睺罗伽几千年前已经被他杀死,魂飞魄散,如今的魔渊之主就是他分割出来的欲念。
他替他搜集魔渊和佛教的情报,他却几次将他杀死,毫不留情,明明是心爱的女人,却要完全斩断他们的联系!将他当做障碍,恨不得一脚将他踢开。
可惜,他终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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