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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祝岁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一睁眼日头西斜,灰扑扑墙面上印出一小格玻璃窗的影子,她眨了几下眼,咚咚咚的敲门声越来越重,她来不及多想,穿上鞋子跑去开门。

刚开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门外两男人招呼也没打,架着喝得不省人事的祝昆趔趄走向沙发,随后嘭的一声,祝昆在沙发上弹了一下,整个人滚到地上,毫无知觉呼呼大睡。

祝岁全程旁观,没有丝毫想帮忙的意思。

“祝岁在家啊,今天不上课吗?”两男人把祝昆安置好后,稍微个高一点的男人冲祝岁笑,不善的眼神在她身上转了好几圈。

“嗯。”祝岁往旁移了几步。这兄弟俩她认识,是前面街上麻将馆的老板,而他们会如此好心把祝昆送回来,不外乎是来要钱的。

“那正好。”个高男人从裤兜掏出一张单据,眯眼对着单子数了数,“你爸这几天在我那七七八八花了两千五百六十三,刘哥给你打个折,收你两千五好了。”

刘四说完肥厚的手便朝祝岁伸过去,未曾想,竟扑了个空。

“我没有钱给你,又不是我欠的。”祝岁站在门口,影子长长拖在地上,她望着面色讶然的刘四吐字清晰,“他欠你们的钱是他的事,要不你们报警吧,我没有钱。”

“你爸欠钱怎么就和你没关系,死丫头,赶紧给钱,老子没工夫跟你耗。”个矮的男人脸上有道疤,一凶起来面目狰狞。

“我说没有就没有,如果你们实在要钱,看看屋里有什么值钱的,全搬走吧。”祝岁冷静无比直视着刀疤男人,现在正是下班时候,筒子楼道里不时有人走过,好奇往他们这打量,但一看凶神恶煞的刘发又急忙埋头。

“谁他妈稀罕你家东西,赶紧给钱,不然老子打你。”

刘发说着要冲上来被刘四挡住,“行了,跟个小丫头较什么劲,她家什么情况咱又不是不知道。”

安抚好刘发,刘四把手里单据放到茶几上,眼神困惑往祝岁身上瞥了好几眼,肥硕脸上堆出笑来,“单子我放这了,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等有钱时候再给。”

说完又习惯性往祝岁脸上伸,不料女孩毫不留情一掌拍在他手背上,接二连三的甩脸子让刘四跟着无名火起,“祝岁,我是看在你年纪小给你好脸色,别不识好歹。”

“你既然知道我年纪小,那你知道猥亵未成年要坐牢吗?”

祝岁的话让刘四嘴里的脏话一下噎住,他没再久留,拉着弟弟匆匆离开。

刘发一边下楼一边琢磨,祝岁这丫头今天着实奇怪,平常刘发只要一瞪眼,她立马吓得乖乖拿钱,从来没这么硬气过,和上次完全判若两人,还有他刚刚看到她手上有一条长长的口子。

难道中邪了?

刘四想起前两天在麻将桌上听牌友说他老家走阴人被鬼附身的事,不禁打了个寒颤,脚下步子更快了。

两个男人走后,祝岁紧绷的神经才稍许松弛,她锁好门,软踏踏的夕阳余晖涂抹在水泥地板上,烘热的风拂过她微微汗湿的额头,地上的人已经睡得打起了鼾。

祝岁不加理会回到自己房间,这是她重新回到这套房子的第五天,反复睡去和醒来都没有变化的第五天。

不是梦,却又不敢让人相信这是现实。

24岁的祝岁回到了17岁的身子里,时间倒退了七年,回到2014年的夏天,她即将高考的那一年。

她无法解释时空是如何发生扭曲的,为什么一醒来竟然是2014年。

祝岁举起手臂,刚来第一天她害怕极了,以为自己在做梦,慌乱中用剪刀划了道口子,这几天天热,没处理的伤口还隐隐作痛着。

屋里酒气渐渐弥漫,鼾声震天,祝岁从抽屉里翻出几张零钱,走到客厅时,她静静看了几秒地上躺着的人,要不是为了帮他还债,自己不会连着打三份工,最后在上夜班的途中遭遇车祸。

既然命运给了她重来的机会,那第一件事就是要和这个嗜赌成性的父亲一刀两断,不要再为他搭上自己的人生。

祝岁拿过钥匙,头也不回出了门。

他们住的是老厂区的筒子楼,□□十年代的建筑,斑驳不堪的水泥墙面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更加灰败,不知谁家又往楼道里倒水,祝岁小心避开黏在台阶上的鱼鳞片匆匆下楼,楼下空地晾晒着干净的床单被罩,她驾轻就熟从随意摆放的电瓶车空隙穿过,拐出锈驳大门。

祝岁往弄堂外走,偶尔遇到一两个邻居,客套一点头,19年这里会拆迁,这些街坊再也没见过。

而当她天真以为得到拆迁款自己可以轻松一点不用打那么多工时,祝昆却在短短一个星期把几十万输的一分不剩。

这次她一定要在拆迁办来之前,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前几天都是在前面街上馄饨店解决的午晚饭,但今天怕再碰到刘四兄弟,祝岁决定往远一点的地方走,夜色将至,暑气未散,不少人结伴出来玩,街头熙熙攘攘。

她一个人无处可去,拐进一家便利店,吃了两个饭团后,打开在药店买的碘伏,给这几天没来得及处理的伤口消毒。

“咦,这不是祝岁吗?”

祝岁正准备换根棉签时,旁边走来三四个人,她一抬眼认出是高中一直欺负她的小团体。

“呦,受伤啦,不会是你爸爸打的吧,真可怜,啧啧啧”

“你爸是不是经常打你啊,好可怜啊,你妈呢?”

“琳琳,你是不是忘了,祝岁没妈啊”

“哈哈哈哈”

祝岁木然听着,说不触动是假的,即使时光重来一遍,言语还是能一针见血带来伤害。这几个人从高一开始不断攻击她洗的发白的外套,短了一截的裤子,无法逃避的家境,知道她哪里最痛,便毫不留情戳下去,以此来获得乐趣。

以前看到她们恨不得隐形逃走,可现在她要替十七岁的自己报仇。

祝岁把手里棉签一扔冲其中一个笑的张狂的女生说:“蔡琳,你妈妈和单位上一个叔叔走得很近你知道吗?你要小心了,别到时候换了个爸都还蒙在鼓里。”随即转向挑染了酒红发色的女生,“还有你,丁虹,小偷小摸要适可而止,看守所可不比家里,进去了可有的哭了。”

笑声渐息,同行的人看向丁虹和蔡琳,两人脸上的笑没来得及收看着滑稽极了,气氛诡异安静下来,只余便利店里播放的音乐。

“艹,平时给你脸了是吧。”反应过来的丁虹恼羞成怒,把手里的水瓶砸向祝岁,她偷东西这件事从没跟任何人说过,祝岁是怎么知道的,她又急又慌,对同行的人寻求认同,“你们不会信她吧,蔡琳,她那么说你妈妈,你不生气吗?”

蔡琳当然生气,正要理论时,祝岁捡起地上的水瓶对她说:“蔡琳,你妈妈这件事,我是听丁虹说的,她告诉我的。”

丁虹一脸不可置信转向淡定的祝岁,怒不可遏喝道:“你他妈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过蔡琳她妈外面有人的。”

“你妈才外面有人。”蔡琳本来就和丁虹不对付,被人挑拨,新仇旧恨一上来,两人没说两句便厮打到了一起,店员闻声赶忙来劝架,还被抓破了手背。

便利店音乐声,劝阻声,怒骂声交织成一片,祝岁事不关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正要离开便利店时,从外进来三个人,她出门的步子蓦地停住。

踢球踢得大汗淋漓少年们走了进来,崔正青正要去冷柜拿水时,发现了不远处直勾勾盯着他们的祝岁,与此同时,打的难舍难分的丁虹和蔡琳被分开,店员准备把她们扭送出去时,丁虹看到门口的少年指着祝岁挣扎喊起来,“陈迹,她喜欢你,还偷偷给你写过情书,祝岁,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配喜欢陈迹吗?”

“陈迹可以啊,又一个。”

崔正青闻言用手肘杵了杵旁边的清逸少年,笑容揶揄,下一秒一个身影跑过来,直直撞进陈迹怀里,他目瞪口呆,吓掉了手里的足球,咚咚声弹了几下最后停在过道中央。

少年刚踢完球,体温比常人要高,扑通心跳声响在耳侧,祝岁却只能听到一则机械的新闻播报,

“2021年8月24号,新安街一废弃工厂内发现一名男尸,经警方核实,死者陈某25岁,男性,身上多处刀伤,此案正在侦破中,目前未找到目击证人,请广大市民积极提供线索,悬赏伍万元,电话”

“我靠,这什么情况,这么直接?太猛了吧。”崔正青杵了杵同样目瞪口呆的宋巡。

“我也想知道。”

陈迹收到过不少情书,示好,可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没等他推开,怀里一空,抱完不认人的祝岁冲门口别扭看热闹的丁虹等人辩解道:“你们别胡说,我才没有喜欢他。”

陈迹:?

祝岁说完头也没回冲出便利店,留下一众人风中凌乱。

“兄弟,你可能被白嫖了。”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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