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呜……！”

霄江的嘴被一只大手紧紧捂住，呜咽声仿佛未足月的幼猫一般孱弱，小胖脸几乎被那只手笼罩，只剩那双瞪圆了的大眼睛能看到慌张与恐惧。

他拼命挣扎，怀里的小白掉在地上，可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怎么比得过一个成年人的力气。

保安捡起小白猫，将它放进大衣口袋里，拉上拉链，重新走进灌木丛。

注视他们的只有一排又一排沉默的树木，无论霄江怎么拼命发出动静也不会有人听到。

年幼的霸总崽此时为他的鲁莽决定后悔莫及，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离家出走！

慢慢的，霄江挣扎的动作停下来，此刻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十分疲惫，像一只轻飘飘的棉花娃娃被男人抱着走。

于远山心情似乎很好，他轻轻哼着某首儿歌的曲调，在死寂寒冷的黑夜有种说不出的怪诞瘆人，

他朝着自己的秘密小屋走去。

轻车熟路在小树林中穿行，大约走了十分钟，不远处出现一座安静伫立在黑暗中的小木屋。

打开锁，木屋里面很黑，走进去后，于远山拿出手电筒，穿过一堆堆杂物，带起的灰尘在光束中起伏游荡。

他走到最里面的位置，掀开铺在地上的旧地毯，接着掀开在地毯遮盖下的木板，露出一扇通下地下室的暗门。

黑洞洞的入口像一口深不见底的黑井，渗出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霄江下意识抗拒，圆润的小身板扭地像只毛毛虫，再次奋力挣扎起来，可惜最后还是被于远山强制带了下去。

“啪——”

灯被打开，昏黄的光线骤然亮起，霄江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看清了地下室的陈设。

地下室面积不大，中间摆放着一张简易木桌，对面靠墙的地方堆积着几个细铁笼子，一木箱工具，以及两只铁皮水桶，其中一个水桶里面装着水，上面搭着一条灰色毛巾。

霄江被粗鲁地塞进其中最大的铁笼里，手脚蜷缩，无法伸展开。

密闭的空间内只有他们两人，在不说话的时候，就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霄江抱紧自己，不敢看那个保安的眼睛，把脑袋埋在双腿中间，活像一只被雨水打湿羽毛的小鹌鹑。忽然，他听到一声细弱的猫叫，悄悄露出一只眼睛看过去，是小白！

于远山从兜里抓出小白猫，对着灯光仔细打量，喃喃道：“真是奇怪，我不是把你丢进了湖里了吗？竟然活下来了，是谁救的你呢？”

他的语调斯文温和，不紧不慢，但在这种场景下，这种温和反而显得诡异起来了。

“喵！”小猫的叫声变得又尖又细，仿佛看到什么极其恐惧的东西。

小白本来就受伤未愈，挣扎下，包扎的伤口崩裂，渗出丝丝血迹。

“算了，”于远山的表情从疑惑变为淡然，自言自语，“这次就试试那个吧。”

说完于远山将小白猫装进一个塑封袋子里，然后从去小木屋找来一架吸尘器，他将塑料袋口与通吸尘器接口相连，表情愉悦地按下按钮。

吸尘器启动的声音在狭小的地下室内十分响亮。

“你要对小白做什么，放开它！”虽然霄江害怕的不得了，但是看到袋子里的空气被一点一点抽离，他还是鼓足勇气制止。

“嘘，”于远山偏头，视线淡淡下撇看向他，“安静。”

小猫不过是个开胃菜罢了。

霄江被他的眼神和语气吓得忍不住瑟缩，不由悲从中来，憋了一路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仿佛被拧开的水龙头一样，哗啦啦地流淌下来。

他打了个哭嗝，以往高傲的霸总崽此时哭成了一只小脏猪。

而似乎是因为刚刚休息了一会儿，体力恢复了一些，霄江哭嚎的声音不自觉放大，嗷嗷哭的跟吸尘器有得一拼，甚至渐渐比它声音还大。

而就在霄江哭出嘹亮猪叫的那一刻，本来运作好好的吸尘器突然卡住了。

“坏了？”于远山皱眉，或许是因为过程被打断，心情不太好，他提起吸尘器，粗鲁地摇了两下，按了按开关发现还是没有用，甩手将它丢在一旁，本来就是淘汰下来的东西，坏了也正常。

兴致缺缺，他打开塑料袋子，不料小猫陡然暴起，可惜小白的爪子并不锋利，所以只是破了一点皮而已，造不成很大伤害。

但于远山在反应过来后却像被激怒了一样，眉眼含着戾气。

见到小白没事儿，霄江稍微降低了一点音量，抱着膝盖，抽抽哒哒地抹了一把哭得红肿的眼睛，泪眼婆娑地看着外面一人一猫的追逐。

很快小白就因体力不支被于远山抓住。

他这次下手就没有那么温和了，脸上的红晕似乎也加深了几分。

一手掐着猫脖子，空余的手在工具箱里拿出一卷保鲜膜，一圈一圈紧紧将猫裹紧，用很重的力道扔在地上。

小白没了动静。

做完这一切，于远山转身面向今天抓回来的一只人类幼崽，手指摩挲了几下保鲜膜，虚虚眯起眼睛。

从前那些都是野猫，家猫，倒还是第一次。

——

霄家夫妇二人打了报警电话后，很快警察就赶了过来。

“……他没有走到监控范围的区域，经过别墅区外围监控排查，可以确定他还在这片别墅区内。”调查监控后，警察对夫妻二人说，并再次缩小了范围。

言罢，便组织人员去排查搜索。

别墅区内的保安队也一同过来帮忙。

保安队长正在集合，发现少了一个人了，皱眉问：“于远山呢？他怎么没来？”

“不知道啊，可能是去睡觉了吧，他晚饭喝了几杯啤酒。”住在于远山隔壁，晚上刚一起吃过饭的保安说，他虽然也喝了一罐啤酒，但就跟喝水似的，完全没影响。

“要不我去叫叫他？”

“去吧。”保安队长摆了摆手，现在最是缺人手的时候。

片刻后，回来的却只有一个人，“队长，于远山不见了！”

“谁不见了？”一名警察正好经过，警觉地捕捉到一丝怪异的气息，问道。

保安便把事情经过再复述了一遍，应要求带他去于远山的宿舍。

员工宿舍是单人间，门没锁，推开后发现房内布置简单干净，地上没有一点垃圾，干净到反光，与周边略有些不修边幅的房间差异巨大。

“他很爱干净啊。”警察仔细观察了一圈房间，没发现什么不对劲，除了太干净这一点。

“对啊，大概是文化人吧，据说他还是大学生哩，不知道为啥来这里当个保安。”保安抓了一下头发，感叹了一声，“有时候一天都能撞见他洗两回澡。”

这位保安大叔似乎有话痨属性，不用警察问，又接着讲：“这样儿的男的，我只见过老于一个，不过这也算是优点吧，总比我们这邋遢不爱收拾的粗老爷们强，别说他脾气还特好，就没见过他跟谁急过眼。”

警察若有所思地听着，忽然问：“那你觉得平日里他有没有什么奇怪，或者跟你们不同的的地方。”

“还……真有，”保安大叔思索了一下，点头，说，“你说他长得也周正，条件也好，可三十好几了都没个对象，过年过节的也不回家……”

“跟家里关系不好吧，小时候被他继父欺负了还是怎么的，好像很怕他……不过这是我根据他喝醉酒后说的话里推测的哈。”

除了保安大叔，警察又接连问了好几个于远山的同事，不管关系亲疏远近，给出的评价大同小异。

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反而是最大的问题。

“马上调查一个叫于远山的保安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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